夫如东海（六）

张廉

上期回顾：好汉易当，桃花劫难躲，殷素素（小名：龙儿）究竟要如何与她的未婚夫御兰亭摊牌？而人鱼王子星研一心想要拥有人类的双腿，又会对他最喜欢的人类少女殷素素提出怎样的请求？《夫如东海》连载最终回——金银岛，再见！

23 兰亭发飙了

“你不爱我。”我举步逼近他，站在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你这些年对我的教育不过是为了让我成为你御兰亭完美的妻子，因为你的眼里不容许任何瑕疵的存在，你是宠我，可又怎样？你又知道我想要什么？”

他笑了起来，笑容中带有对我幼稚行为的取笑。他扣住了我的肩膀：“别闹了，龙儿。你放心，你想要的，我会给你。”

“不，你给不了。因为你会纳妾。”我拂开他的手。

他的神情再次变得好笑：“男人三妻四妾有何不可？龙儿何以计较于此？刚才见你处理御凤，我还以为你大度……”

“我是大度，因为我不爱你。”

他再次皱眉，再次扣住我的肩膀：“龙儿乖，别闹了……”宠溺的语气中，已经透出他一丝愠怒。

我摇头而笑：“御兰亭，你还记得儿时我给你造的小鸟坟，说你若纳妾我就废了你……”抬眸望入他的双眸，他果然陷入了遥远的回忆。我微眯双眸，让自己的眸光犀利而认真，“我是认真的！”

顿时，他一直半眯的眼睛陡然睁开，直直地盯视我。

“很好，你终于正视我了。”我满意地微笑，在他面前从未有过的这种神情，让他眸中现出了惊讶。我继续盯视他的眼睛，“现在，我是和隐藏在你十七岁外表之下的那个你认真地说，无论你是谁，从哪儿来，有几岁，你都不适合我，所以现在，我要正式告诉你，我要退婚！并且，娘已经同意了！所以请你也像个成熟的男人，让我离开！”

大大的惊讶从他眸底无法控制地散开：“你是谁？”

屋内摇曳的烛火照出了御兰亭逐渐深沉的脸庞，带有海水味的空气里，传来他低沉于以往任何时候的声音。酒红在他的脸上已经退却，他再无哄我的好心情。

“你不是龙儿。”他笃定地说。

我摇摇头：“不，我就是龙儿，只是，你从没真正地去了解我。”

他站在那里不再说话，而是盯着我看，并且看了我许久，忽地，他的嘴角扬了起来，伸手抚上我的脸庞，深邃的眸中浮出炽热的光：“是我忽视了，我的龙儿原来心也已经长大……”

“龙儿，我从没想到在你的身上会有如此魅力……”他的手抚上了我的脖颈，那不同寻常的温度让我立刻满怀戒备。御兰亭怎么了？他似乎被我又激出了另一个人。

“如果说……”他慢慢俯下身，贴近我的耳垂，“我对你，可以不是兄妹之爱呢……”

我一惊，想抽身时，他忽然将我拦腰扛起，天旋地转之间，我的脸重重地撞在了他结实的后背。

“啪！”他一掌打在了我的屁股上：“龙儿，看来我要亲自验证给你看了。”

“什么？慢着，御兰亭你想做什么？”我吃惊地大声说。

他摸了摸我后背：“呵呵，没关系，很快你就会知道。”

“御兰亭！你不可以对我那样做！”

我大喊，他大步迈向那张沉香木的大床，将我往床上一扔。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我的后脑撞在床板上，还没回神，身上就压上了一个重物，鼻息间全是御兰亭身上的酒气：“有什么不可以？”他扣住了我的双手，我几乎都没时间去反抗他，他的动作是如此迅捷利落，“你现在还是我的未婚妻。”说完，一个吻重重压在了我的唇上，我吃惊地紧抿双唇。

他不悦地离开，深黑的眸中已是灼灼的火焰。他依然压在我的身上，勾唇邪笑，俊美的十七岁少年的容颜却带出了成年男人的邪魅。

“我去你大爷的！”

我大骂他，他越加喜欢，竟是宠溺地笑了起来：“原来我的龙儿还是只小野猫！龙儿，你平日隐藏得真是太好了。我想，我们以后会相处得很好。”

救命！他不会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吧？

24 别了，金银岛

我气得用手打他，没想到此刻的他依然反应灵敏。我的手连他的寒毛都没碰到，就被他再次扣住。他扬起嘴角坏坏地看我：“真是不乖，别逼我绑你哦。”

我心中大惊，原来御兰亭温柔的背后居然是如此得鬼畜！怎么办？我今天就交待在这儿了？

他改用左手扣住我两只手，大大的力度我根本无法挣脱。我翻白眼，禽兽，早知道就不告而别。跟他告别是因为我心里尊重他！

就在我认真思考到底是从了还是不从的时候，屋内的烛光忽的熄灭了，瞬间而来的黑暗让御兰亭立刻离开我，转身朝外：“谁？”

“谁”字才出口，我看到黑暗中有一人扬手打在了他的后脖颈上，出手如此之快，即使连御兰亭都没想到。

“扑通”一声，御兰亭倒在了床下。与此同时，寒光划破黑夜，似有匕首割去了系起帐幔的流苏，靠近他那侧的帐幔在黑夜中飘落，将他隔在了帐幔之后。

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突然到我来不及去思考。这人的功夫显然远在御兰亭之上，他是谁？

“你不是要走？”黑暗中，忽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浑然有力的嗓音显示出他的年纪应在我和御兰亭之上，最起码有二十四五岁，“还不快走。”

他的话提醒了我。我腾地爬起来，赶紧拉好衣衫。和御兰亭折腾那么久，之前被海水打湿的衣服都干了。

我拿起床尾的包袱时，帐外再次传来他的声音：“你养的那条宠物鱼，只可玩乐，不可动情。人鱼一族是大海的子孙，他们如大海瞬息万变，翻脸无情，而且爱美异常。通常与他们相爱的人一旦容颜老去，他们会毫不留情地将他们抛弃，回到大海，独留人类在岸上心痛哭泣。”

“谢谢提醒，请问阁下是谁？”我好奇，然而良久没有回音。我立刻掀开帐幔，漆黑的房内已无他的身影。好快！我自认功夫不弱，听力不差，居然没有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此人真当是来无影去无踪。

心中虽然对出现的神秘救星非常好奇，但也知时间不可浪费。此人若是想与我相认，也不必熄灯隐藏。而且，他知道人鱼的事情，语气中还带着一丝轻鄙，用宠物鱼来形容星研，似乎他的身份地位比人鱼高出许多。看来他绝非常人！

自从认识小鱼开始，似乎就踏入了一个常人所无法看见的神秘世界。而这个世界里，蕴藏着无限神秘生物待我去发掘。

我跳下床，不小心踩到了御兰亭的身体。他一直以父兄的身份宠爱我，让我今天才发觉他这样不为我知的一面，没想到他隐藏那么深。我俯身拍了拍脸蛋：“小子，真是可惜，本女王差点就决定宠幸你了，可惜你运气背。以后吧，我还会回来的。”

临走时，我将御兰亭放上床，盖好被子，再锁好门，以免他被别人占了便宜。那样我不就成千古罪人了。

“啊……”大舒一口气，我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御兰亭，不是你不好，只是你不是我的那碗茶。方才的事本女王可以大方不介意，但他想用霸王硬上弓……嗯，本女王决定那颗龙珠就不还他了！劫色劫财，才是海盗本性嘛。

我悄悄趁夜离开，将小舟推离了沙滩，仿佛看到美好的未来已经展现在眼前，心情的激动，无法言喻。不用我召唤，星研已在我的船边浮出水面，笑呵呵地看我：“你怎么那么慢？”

回想到御兰亭的强迫，我心中还有些许纠结：“被御兰亭耽搁了，我们走吧。”

“好嘞！”他扬起手，竟是有两只海豚浮出水面，而它们的嘴里各衔一根缆绳，缆绳的另一端正系在我的船头。随着星研说了一声“走”，两只海豚立刻摆动尾巴，拉起缆绳，我的小舟在海中快速前行。

没想到星研会用这样奇特的方式带我离开，我还以为要靠自己的双手划上一夜……

25 小鱼要腿腿

逃跑的第一站是星月湖。

星月湖是这片海域唯一的淡水湖。我之前一身狼狈回家，还没来得及清洗，这次出远门可不能就这么邋邋遢遢地上路。

海豚在乖巧地星月湖边看管船只，我先上了岸，点了一堆篝火取暖，打算在这里过夜。不能上岸的星研游到浅滩边，远远看了我一会，先跃到了淡水湖中，在里面游来游去等我。

“龙儿——你怎么还不来——”星研等急了，他是个急性子。

“知道了啦，来了来了——”

我步入星月湖，淡水湿润身体的感觉真好，还有一点点温度，越到下面越温暖。这个泉眼很深，据星研说，下面的温度很高，他们也不敢靠近，会灼伤他们的身体。

星研在我身边游来游去，很激动，像打了鸡血似的，估计是之前那个吻的原因。他总是用他宝蓝色的大尾巴拍水，将大大的水花渐在我的头上，把我的头发和脸彻底弄湿。

“够了！小鱼！我全湿了！”我阻止他。

他一下子滑到我身前，扬起纯真无赖的笑容：“龙儿，你不觉得今天应该庆祝一下吗？你终于离开那个御兰亭，离开金银岛了！”

他显得比我还兴奋，似乎我离开御兰亭让他非常高兴，就差没放鞭炮庆祝了。

我努努嘴：“我也想庆祝，可我累了。”跟御兰亭折腾那么长时间，不累才怪，“我想快点洗好睡觉。”

他听完有些沮丧，潜下身不再冒头。

海面终于安静下来，我立刻用水将海水滞留在身上的盐份清洗。

忽的，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腿，痒痒的，来来回回，蓄意不良。

我立刻将脸埋入水中，正看见星研抱住我的双腿将脸贴在上面磨蹭。我惊然，一把拉住他银色的长发将他扯了上来：“你在干嘛？！”

“摸你腿啊。”他说得光明正大，还用无辜纯然的神情看着我，倒是显得我大惊小怪，这让我很无语。

好半天，我才想起来问：“你摸我腿做什么？”

“羡慕啊。”他老老实实地回答。

一抹同情从心底油然而生。他因为热爱双腿而羡慕我的双腿，因此而想触摸它们，有何错？我心中一动，扣住了他的肩膀，认真地看他：“刚才我们是不是真的快要成功了？”

他的银瞳立时闪出别样的光彩，那光彩是激动，是欣喜。他重重点头：“嗯！我真的很有感觉，感觉我的鱼尾在跳动，在分裂，那种感觉你知道吗，就好像——重生！”他激动地握住了我的腰，冰凉的手竟是出现了一丝温度，“龙儿！”他郑重地对我说，“我们继续吧！”

他激动的话语让我心动。强烈的好奇心正动摇我的意念。成功就在眼前，又能亲历人鱼变身，如此难得的机会怎能放过？而且，只是一个吻，却可以实现小鱼最大的心愿，很划算不是吗？这一次，我一定要认真对待，不能辜负小鱼的期望。

“来吧。”他在我考虑之间，居然已经吻了上来。我立刻挡住，他吻在了我的手心。我认真地看他：“你可别骗我，如果发现你骗我，我剥了你的鱼皮拆了你的鱼骨！”

他一怔，眼眸却是睁得更大：“放心，我不会骗你的。”他咧开了漂亮的唇，露出里面两排晶莹剔透整齐漂亮的贝齿。

不知为何，他这个大大的，看似纯真的笑容却让我心里发虚。

26 小鱼失控了

他又要吻上来，我再次摁住他的脸：“那你发情的时候不会对我做出……其他事情吧。”我隐隐感觉小鱼有些不可靠。

“不会的。”他摇摇头，反而奇怪地看我，“你是人，我是鱼，我们能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

也对，我又小人了。那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呢？当我还想问问清楚的时候，他突然扣住我的双手，几乎是扑上来地咬住了我的唇，我想将他推开，发现手被他牢牢扣住，原来他抓我的手是有预谋的！

好吧，算了，我也豁出去了，闭眼回吻！他微微一怔，激动地放开我的手将我拥紧。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渐渐地，事情有些不对劲……

那因为吻而染上我的温度的唇逐渐变得热烫，而按在我后背的冰凉手心也传来丝丝热度，我清清楚楚地在感觉到小鱼的体温在升高，这温度是从他体内而来的，根本不是因为我的温暖。我反射性地想将他推开，可是，突然双腿被他的鱼尾卷住，一股巨大的拉力之下，我失去平衡往后倒入水中，他将我压入水下。

与小鱼贴合的唇无法再说话，因为那里是我唯一获得空气的地方。我没有选择地只能呼吸由他传给我的空气。他身上的珠衫嵌入我的肌肤，带来点点微痛。

银白的月光只能照入浅浅的水面，我瞪视小鱼，可他是如此投入，那双银色的双眸始终没有打开。暗淡的光线里，只能看到他飘扬在身后的丝丝银发。

小鱼失控了！我伸出双手扣住了他的手，想提醒他，然而，他转眼间挣脱了我的钳制。他不再带着我下沉，鱼尾终于松开了我，因为他需要鱼尾保持平衡。当他松开的那一刻，我获得自由的双腿狠狠蹬上他的身体，他环住我腰的手在那一刻脱落，我转身朝岸边急游。

眼前已经是沙滩，我赶紧爬了上去，上了岸，小鱼便不能再奈我何。我转过身，一边大口呼吸，一边盯视眼前的海水。我的天，差点被条鱼拖进海底，说出去本女王岂不英明扫地？

可奇怪的是，此刻无论是海面，还是不远处的星月湖，都平静如水，哪里都看不到小鱼的身影。

忽然，一抹黑影划过视野！我正想捕捉那条黑影时，突然只听“哗啦”一声巨响，星研竟从水中高高跃出。月光将他整个身体笼罩，他雪白的身上，除了肚脐，他的双肩上竟然也有紫色的妖娆的文身。染湿的银发在月光中散发出从未有过的灿烂光华，让人无法移开目光。宝蓝色的鱼尾带起的水帘在他的身下长长拖带，在月光中如同颗颗珍珠散落海面。

他张开了那双一直闭起的银瞳，那瞳仁中的目光牢牢锁定了我的脸庞。我在他的眸中，看到的不再是纯真天籁，而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我惊讶于他怎么可以跳那么高，完全没发现他掉下来的地点正是我的上方。而当他失去往日灿烂笑容的脸在我面前放大时，我恍然意识到他要拿我当作垫背！

“砰“的一声，他扑倒了想逃跑的我。冰凉的鱼尾渐渐升了温，它变得越来越热，超出常人的温度几乎灼烫了我的双腿。

“小鱼！”我用最后的力气抱住他的头，想要阻止他。他略作停顿，在我的呼唤中扬起了脸。

“龙儿……”一声沙哑的呢喃从他口中而出，我因这情浓的呼唤而发愣。他上移身体再次吻住了我的唇。不再是海水的冰凉，而是可以燃烧身体的火热。

大脑陷入从未有过的混乱，他是鱼！不！现在他好像是男人！不不不，他是鱼。他有鱼尾……

突然，我混乱的大脑彻底停摆，思考到了极限，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

疲惫渐渐袭来，他情动引发的变身，似乎也耗尽了他的精力。我陷入昏睡前，只看到他模糊的脸，和那一头月光下闪现着梦幻般光彩的银发……

27 星研，再见

一缕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抬手下意识地遮住那抹阳光，沉重的感觉却随之而来。脑中片段划过，瞬间清醒，整个人如同被雷贯穿一般。

我差点跟一条鱼……咳咳……

海风似有若无地拂过我脸庞，一丝丝闪烁着流金般光芒的发丝扫过我的唇。他似乎还没醒，耳边传来他轻微平稳的呼吸声。

沉重的身体，略带温度的他，在呼吸中压住我的身体起伏。似乎有两条尾巴与我的腿纠缠在一起，难道，那是他的腿？

一切是如此地安静，只有海浪轻轻拍打沙滩的声音和他轻微的呼吸声。灰蒙蒙的天空，只有那束阳光周围的青云，染成了梦幻的金色。一切，宛如一场梦，一个童话。

不知这样呆呆地看了多久，我一下子腾地坐起。他从我身上滚落，侧躺在了我的身边。我抬手想抽他，昨夜那样的“惊魂”，我这辈子都不想要第二次！。

“龙儿……”忽地，一声梦呓从他唇中吐出，立时有一片柔软在我的心间化开，因这声轻唤而心软。

叹气，我自认倒霉。我说服自己往好的方面想，他至少是一条美丽的人鱼，而不是八条腿的章鱼……

我转眸看上他的身体。金色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体染成了淡淡的金色，尤其是他那头漂亮的银发，如同金丝。银发微微遮盖住了他显得有些疲惫的侧容。雪白的脸庞上竟有了一丝血色。

目光终于来到他腰线以下原本是鱼尾的位置，我怔住了。那是一双何其美丽的腿，粗细均匀，修长而白净。一双洁白的脚已经被涨上来的海水浸没，波光粼粼的海水将他的双脚滋润地有如玉石一般通透。金色的阳光笼罩在他洁白的身躯上，美得像是睡在金色云端的纯净的天使，让人心怀圣洁与神往……

猛然间，我心中对昨夜的纠结不复存在，反而多了一分喜悦，因为小鱼终于达成了他的心愿，拥有了一双比我更加美丽的腿。情不自禁地，我摸上了他的双腿，触感纤细丝滑，紧致的肌肤似是一层漂亮的薄衣套在他原先的鱼尾上，没有半点孔隙。我忽然明白人鱼为何不能久留岸上，他没有汗毛孔，自然不能锁水控水，所以他被太阳晒久之后，皮肤会干得比人类快。

想到此，我赶紧起身，拖住他的双脚往海水里拖。可即使我那么大的动作，他依然没有醒转的迹象。定是化腿耗去了他所有的能量，让他筋疲力尽。这样也好，醒来后，我们又如何面对？

以我对星研的了解，他肯定会纯真无赖地说：龙儿，做我岸上的妻子吧，我会负责的。

然后，我肯定会说：不用负责了。跨种族，跨区域夫妻什么的最麻烦了。

星研一定会不开心，他会觉得是我抛弃他。

不是我不相信他，但自从神秘恩人说人鱼会因为爱人容颜老去而抛弃的时候，我心里就从未想过会与一条人鱼有什么结局。尽管他可爱地让人喜爱，美得让人心动。曼陀罗也很美，可谁敢吃？

所以，现在这样很好，我们以后相见还是朋友，只是暂时不要面对。这样就好。

当我把他完全拖入海水时，他的身体随着海水的波浪起伏，银色的长发也在海水中飞扬。大海才是他的天空，他在水中才会呈现出最美的状态。

我半身没在海水里，静静地看平躺在水面上的他。不知怎么，很想吻他，便真的吻了下去。我轻轻地在他唇上留下一吻：“小鱼，我们以后再见了。”

忽的，一道蓝光从海水里折射出来。只见他腰线以下开始渐渐出现我熟悉的宝蓝色的鳞片。它们一片接着一片浮出，直到遍及他的双腿，如同是潜意识驱使，他的双腿开始并拢，拉长，眨眼之间，他的双腿已经彻底消失，出现在我的眼前的，是我熟悉的宝蓝色鱼尾。我竟然亲眼目睹了他双腿化为鱼尾的过程。

我忽然觉得骄傲，因为这样美丽的腿是我给他的！

此时，星研依然没有醒转的迹象，我决定离去。

扬手召唤海豚，它们将小船拉近，我放开了一条海豚：“请你把你们的王子送回去吧。”海豚似是听懂了我的话，贴在星研的身边，将他引入了大海。

我平静地目送他离开，然后从小船的包袱里取出衣衫换上。常年在海边，衣物都是短衫中裤，收拾包袱时，看到了《异世志》。海风吹来，本子随风哗啦啦翻页，最后，停在了我记录星研的那一页。上面，还有我画的星研画像。

我久久地看着那一页，然后利落地拿出本子和简易毛笔，回到已经被海水彻底包围的那棵棕榈树下，盘腿而坐，开始画星研变腿后的形象。本着尊重人鱼这种生物的态度以及对科研工作的严谨，我将星研的生理图画得非常详细。再次申明，这是生理图，不是裸男图！

深吸一口气，仰面朝天。天空已经彻底放晴，蓝天白云之间，是刺眼的太阳。棕榈树的叶子在海风中摇动，将直射在我身上的阳光打碎，可是，我依然感觉到来自于太阳的灼热温度，宛如昨晚的星研。

合上本子，大大呼出一口气，忽然间，感觉心境从未有现在这般开阔。古有释迦摩尼在菩提树下悟禅，今有我殷素素在棕榈树下悟色。手中的《异世志》将成为记录这个世界非人生物的小本本，我接下去的目标除了游历各岛，还有就是把这些隐藏于凡人之间的妖类全部找出来！小鱼说过，它们海族只是其中之一，陆地上的妖类更多。只是，他们用人形来掩藏。

想到此，浑身热血沸腾，我迫不及待地爬上了船：“海豚，走！”

小海豚转过头无辜地看我，仿佛在问去哪儿？

我想了想，千岛国的皇都还没去过，想到那里瞧瞧，就说：“去皇都！”

小海豚点点头，双眼露出认真的神情，宛如今天它也被我强大的重生气场感染，对未来充满希望！

大人们做人总是过于拘谨，很多事敢想不敢做，可是这辈子，我要敢想敢做，敢爱敢恨，活出一个潇洒来。劈腿者甩，三妻四妾者甩，朝三暮四者甩，多情难断腻腻歪歪者甩，即爱女人又爱男人者也要甩。总之就是，我的人生，由我来决定！

外面的世界，我来了！

编辑/飒飒

上市预告：

《夫如东海》的连载虽然结束，但殷素素的旅程还在继续。

除了昔日结拜的兄长同时也是现任千岛国国王祁麟辉，她还会遇到柔弱美丽的巫医族少尊渊卿、不老族的唯一幸存者兰陵玉、神秘邪恶的龙神亘阳等等……

什么什么？！御兰亭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身份？

实体小说将于2013年1月面市，内容加厚，赠品加重，前所未有，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