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只在夜里哭（八）

上期提要：

艾而蓝的过往不堪又带着些无奈，是欺骗还是坦诚相对，在那个年纪都不重要了，爱情总是来得突然也散得突然。

寒假之前，艾而蓝从寝室里搬了出去。陆尘埃有些担心，她这样的性格独住的话，很容易出问题。

艾而蓝却安抚她，放心吧，尘埃，我不会想不开，以后我只想清白地生活着。我现在找了份家教做，也还能顾得了自己。

艾而蓝自从搬出去后，和她们联络减少，因为大家本不是一个专业，要不是之前因为在一个寝室，十天半个月碰不到一次都正常。

宫外孕事情后，艾而蓝也没再踏足过秘密基地，她和莫天赐那一点小暧昧也彻底断了。骆翘起初还跟试探过莫天赐，谁知莫天赐也只是耸了耸肩说，不过是少了棵树，还有整片森林。

世上流传得最快的是流言。消散得最快的也是流言。因为总会有新的流言更朝换代的代替旧流言。

大二下学期时，艾而蓝的流言刚消散，蜉蝣论坛却突然再起风云。

一封表白信在论坛炒的腥风血雨。表白人未署名，被表白对象却直指魏星沉。

那封表白信写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丝毫不顾忌魏星沉是有女朋友的。整封信的意思就是，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但我不介意，我一定追到你。

论坛下面议论纷纷，大多人是觉得大一的新学妹才这么敢做敢为。还有人说也可能是外校的女生，跑到A大板块挑衅。

骆翘说她要知道这是谁，准把她打得万紫千红，什么好的不学，偏要学人当小三。

最无辜的要数魏星沉了，被陆尘埃有事没事三堂过审一遍。魏星沉压根儿就不知道这桃花运哪儿来的。

骆翘说，以魏星沉对陆尘埃那心，就是弄个裸体美女坐魏星沉身边，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陆尘埃当然知道，魏星沉根本就不是那种爱拈花惹草的性子，加上表白信过了一段时间后就销声匿迹，她完全怀疑是谁给他们开的一个玩笑。

但是，在她觉得一切都是个玩笑时，她陪魏星沉去打篮球，在场边给他抱衣服，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电影票。前几天魏星沉说和莫天赐他们几个玩的不错的朋友一起出去泡吧，几个人玩疯了，因为天冷懒得回寝室，就在附近的放映厅坐了一个晚上，几个人在那里玩牌。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陆尘埃翻出电影票时是倒着拿出来的，电影票背面几个纤细的字异常显眼，星沉，谢谢你。

那几个字一看就是女生写的。陆尘埃心下一沉，她看着不远处在球场上挥汗雨下的魏星沉，想起前段时间论坛上那个示威的帖子，是和那个帖子有关系的吗。

骆翘看着她在寝室拿着一电影票翻来覆去地看，觉得特稀奇，抢过去一看，撇嘴，我还以为哪个小伙约你让你这么忐忑不安呢，原来是张过期的。

陆尘埃让骆翘详细地看下电影票的背面，把这张电影票的来历告诉了她。

骆翘也随之一惊，她问，你有没有问莫天赐。陆尘埃摇头，我怕不管怎么开口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陆尘埃没告诉骆翘，其实她不太想问莫天赐，她总觉得莫天赐看她的眼神过于热情和危险。骆翘说，那我帮你在秘密基地那几个人里打探打探吧。

没过多久，骆翘无功而返，她说，他们都说那晚在电影院打牌，并说没有女生跟他们一起。

骆翘说，要么就是他们都说谎，要么……魏星沉可能以别的方式见了那个女生。

不过，骆翘安慰她，说不定这也只是一个乌龙，说不定真的是魏星沉无意帮了什么人，别人给他写的一句感谢。不然要真见不得光，他还不得赶紧把票丢掉，还揣口袋里干吗。你得问问他。

陆尘埃隔了段时间，还是旁敲侧击地问了下，但魏星沉只是脸色稍变，也说那晚并没有和女生在一起。

陆尘埃不想把电影票亮出来，以免打草惊蛇，就也小心地收着，静待其变。

接着，陆尘埃陆续发现了魏星沉的不对劲儿，他有次生病回家，她本身想给他个惊喜，去他家看他。

谁知道她前一刻打电话问他在哪儿，他还病恹恹地说在家。她跑到他家那边，再打电话让他下楼，他突然有些惊慌，支支吾吾道，他刚刚出门到市区买本碟。

陆尘埃埋怨他，怎么病也不在家好好待着，你想买什么碟可以告诉我啊。随之，她突然有些警觉问，你一个人啊？

嗯，我一个人。

那我过去找你吧。

不用不用，我也没找到，你在我家楼下咖啡厅等我吧，我马上回去。

魏星沉回来后，除了脸色却是病恹恹的，和其他时刻没什么区别，可陆尘埃就是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直到有天她去艾而蓝的出租屋看她，在艾而蓝凌乱的桌子上，有一张一模一样的电影票。在她的书柜上，还放着CD机和几本CD。更让她崩溃的是，艾而蓝的床上，放着一个粉色手机，那个模样，与魏星沉前段时间换的手机一模一样，只不过魏星沉的是蓝色，而她的是粉色。

艾而蓝给她倒完水，她眼睛慌乱地从那些物件上调回来。艾而蓝笑着问她，怎么了？

她说没事。故作关心地问艾而蓝，现在交男朋友没？

艾而蓝羞涩地笑，笑得特别好看，还没有，只是有喜欢的人。

陆尘埃的心彻底坠入深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艾而蓝的出租屋走出来的，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艾而蓝以前是不听CD的，她床上那几本，都是魏星沉平日爱听的。魏星沉前段时间手机丢了，他换了个新手机，却不想，原来是为了配情侣机。最好的证明，就是那张电影票，票根上的日子一模一样……

她刚走下楼，便躲在拐角处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她觉得心痛得无法喘息，整个人因为哭泣，无法喘息，用力地大咳起来。

剧烈的咳嗽让她脸色泛着紫红，魏星沉是她的初恋，她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六神无主，手足无措，只会上气不接下气地哭泣，来平复内心的疼痛。

正在这时，她的电话响了，看着屏幕上一闪一闪的骆翘，她想接起电话，自己的手却不受控制般轻轻地颤抖起来，连手机都拿不稳，手机咚的一声掉在了水泥地上。

艾而蓝站在窗边，一直看着陆尘埃低着头缓慢地走，手背时不时在眼边抹着。她的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陆尘埃，你终于也到了这一天。

艾而蓝的指尖滑过手里的电影票，电影票断为两截。

她突然想起，在大学开学初，她和陆尘埃、骆翘一起参加的那个舞会，本身她才是最漂亮的，没想到得到那一大束耀眼玫瑰的人却是陆尘埃。

被莫天赐和魏星沉一起爱慕的人，也是她。她何德何能，配得上这些宠爱。

和她们一起去魏星沉奶奶家时，她们一致都在撮合她和莫天赐。可是，莫天赐转动眼神的方向，始终是陆尘埃。

她回来之后，偷偷摸摸地缠上莫天赐，和他发生了关系，她以为她终于可以甩了那个表哥的谎言，之后一心一意地巴着莫天赐。

却没想到莫天赐只是无情地看着她说，你想和我在一起，就不要为我多事。

她知道，莫天赐的意思是，他们是地下关系。她原以为莫天赐起码也是有些喜欢她的，却不想莫天赐对谁都留情，唯独专情只有陆尘埃。

她瞬间冷了心。

特别是她宫外孕那次，从医院回来后，莫天赐心急火燎地单独约她，她以为他终还是关心自己的。谁知道她赶到地方时，却听到莫天赐冷酷地对她说，这件事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特别是她。

莫天赐说的她，她当然知道是谁，那个他一直爱慕的陆尘埃。一直把她藏在心里的陆尘埃。

莫天赐没有问候她的身体，没有说过下次会小心安全措施。只是从包里掏出一沓钱递给她，像以往一样只有那个字，给。连句多余的关怀都没有。

她难过地拉着莫天赐，流着眼泪说，我不要你的钱，天赐，我爱你。我不是因为你有钱才和你在一起。

却不想莫天赐忽然笑了，他靠近她，你爱我？

她点头。那时但凡她多留意一点，就能看到莫天赐眼里刻薄的蔑视。

莫天赐甩掉她的手，那些钱也像天女散花一样落在了她身边。他弹了弹手臂，仿佛沾染上了脏东西，冷漠地说，你别侮辱了爱这个字眼。

艾而蓝泪流满面地看着满地的钱，顿了顿，俯下身一张一张捡了起来。

莫天赐直到她捡完所有的钱，才叹了口气，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道，这才乖，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和我在一起，我不会亏待你。话锋一转，但是……你应该像以前一样那样聪明，知道什么是你该得到的，什么是你不该妄想的。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艾而蓝，你看，你不是喜欢学校旁边那个小区的小户型吗，这里面有小户型的首付款……只要帮我做点事，这个就是你的……而且，你后面两年的学费也不用担心，只要你……永远不背叛我。

艾而蓝在外漂泊这么多年，在很多男人身下驰骋过，就算上个保时捷男人，和她分手后，也是将那些奢侈品都要了回去，而且那些男人给她的生活费，除开真正的生活费，有很大一部分被她积攒起来变成了她的学费。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套付小房子的首付款……

你觉得如何？莫天赐笑了笑问她。

她看着眼前的卡，像收到蛊惑般，莫天赐真的很大方，如果自己和他好好合作，他确实不会亏待自己。

她犹豫了下，点了点头，接过莫天赐手里的卡。

莫天赐让她做的事，本身也是她愿意去做的。陆尘埃，上帝真的待她太宽厚了。

陆尘埃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她又回到自己的大学时代。

梦里她跟骆翘俩人整日跟两只米虫一样吃喝玩乐，没事的时候就混迹在秘密基地，魏星沉说她俩就是两个妖孽。骆翘说着比她妈天天说她孽障好听多了。

那时陆尘埃时不时地撺掇魏星沉旁修她的专业，因为魏星沉特聪明，触类旁通。听说他入校成绩还拿了奖学金，她特想让魏星沉替她写给作业什么的，小说里的女主角都这么干的。

特别是作为一个路痴，她选的专业竟然是自己一点都不擅长的涉外导游……

所以每每提起自己的专业，她都恨得牙痒痒。

起初她跟魏星沉在一起时，魏星沉看她选这个专业还以为她是一个特有抱负特需要自由感的人，且一定对自己的专业怀有一颗热忱的红心，为了讨她欢心，送她礼物都是以她专业为基点的。

圣诞节礼物是一个硕大的地球仪，新年礼物是一个一米高的登山包，陆尘埃当时抱着回寝室时，差点咬舌自尽。但魏星沉一点都没体会到陆尘埃收礼物时的干笑，情人节还得意的准备送根登山杖，被骆翘拦了下来，她说要魏星沉再送这么一拐杖，保不准陆尘埃能把他打的立刻手拄拐杖。

那时魏星沉才知道，陆尘埃当年选这个专业，是怀着以毒攻毒的决心填的。因为经常被嘲笑路痴，所以她发誓一定要扬眉吐气，当个带路人，吓死那群嘲笑她的人。

但她不知道，这世上有个词叫天赋。她英语学的溜熟儿，地理却一塌糊涂。不管她怎么努力，考试前怎么挑灯夜读，她永远都能把两地风马牛不相及的风景归为同一地。

父母几次让她转专业，转到外语系对她来说省劲儿的多，她死活不从。

魏星沉说她是个牛脾气，骆翘说她自讨苦吃。她得意道，你们懂个屁，我这个人就是这么从一而终。

因为自己的一心一意，所以她特怕被辜负。

她跟魏星沉刚在一起时，她便很认真的对魏星沉说过，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你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我可以接受你不爱我，但是你千万不要把我当一个傻子。

魏星沉看着充满了不安全感的她，他知道，自己是陆尘埃的初恋。虽然之前自己也谈过女朋友，但他一直觉得陆尘埃也是自己的初恋。初恋，最初动心的爱恋。

所以他摸着她的头发坚定的承诺，尘埃，除非你抛弃我，否则我会一直一直爱着你。

陆尘埃放心地笑了。她知道，魏星沉是一个并不轻易承诺的人。而说出口的承诺，不管有没有做到，起码说的那一刻，是发自肺腑的。

而且之前她跟骆翘无聊研究星座时，便发现魏星沉是天蝎座。天蝎座这个星座，爱你爱到宠死你，恨你恨到杀死你。是一个极具危险却又充满魅力的星座。

骆翘说看不出你们家魏星沉这么决绝啊，真有点恐怖。

陆尘埃笑道，还真别说，我就是喜欢这种款。这种决绝的男人，他不会给我弄出点前女友啊，认的干妹妹啊什么的幺蛾子。

这话是真的，大一他们刚在一起时，魏星沉高中的女朋友曾千里迢迢来A市看过他，要搁别的男人身上，怎么着也得尽下地主之谊，恶劣的说不定还会背着自己的女朋友跟前女友续下旧情，魏星沉却只是看了前女友一眼，说，你来玩啊。然后就拉着陆尘埃继续朝餐厅走了。当时陆尘埃回头看那个女孩子站在原地，眼里都是泪水。

她也觉得可怜，不过她也没好心到喊女生一起吃饭的地步。她对朋友没话说，义气善良。对感情却和魏星沉一样炽烈，决绝。

在她看来，分手之后，不能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不能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所以最合适的位置就是陌生人。

而女生没有调查清楚，或者亦听说了魏星沉有女友，却依旧奔赴千里来找他，无非是将自己的尊严一件一件丢在地上给别人踩。

艾而蓝当时也听说了这件事，她说，你就不怕魏星沉以后这样对待你。

陆尘埃笑着摇了摇头，她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那就肯定是因为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了。我相信我们两个谁都不会回头找对方的。

她从开始和魏星沉在一起时，她便给他了充分的自由。她从来不会看他手机，也从不上他的Q，就算晚上跟莫天赐他们一起去酒吧什么的，陆尘埃也从来不要求带自己同去。

弄得魏星沉偶尔还会郁闷地问她，老婆，你是不是不爱我啊。为什么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我似的，好歹我长的也还算周正，怎么说都是一热血小青年啊。

陆尘埃笑，嘿，你们男的不都喜欢要自由吗，而且谁说我不紧张你了，你懂什么啊，我这叫欲擒故纵……

哦，原来是有计谋的啊。魏星沉恍然大悟，过了一会儿又贱兮兮地凑到她面前说，不过老婆婆你太高看我了，其实你不必对我使用太深奥的计谋的，你对我使个雕虫小技我都会上钩。

什么计？陆尘埃问。

美人计。

……

梦里那些往事如潮水般侵占了她所有的思绪，魏星沉逗她笑了又笑，待她好之又好。

他拉着她的手一直走一直走，指着一个屋顶是胖胖的奶油白的房子说，尘埃，你看着就是我们未来的家。陆尘埃转头一看，魏星沉便消失了。

梦里下了很大的雪，陆尘埃看到自己一个人站在原地，心脏突然钝重地疼痛起来。

然后她便蹲在地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尘埃，醒醒，醒醒……

骆翘看到陆尘埃腮边的泪，把她从梦里摇醒。

陆尘埃睁开眼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骆翘熟悉的脸也变得恍惚起来。她直愣愣地看着骆翘，愣了好久，才从梦里醒来。

她的心口有种像缓慢的疼，梦里的美好和残酷像是心脏上缺失的一个大洞，是一种空荡荡的难受。

骆翘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

她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其实开始还是一个美梦，后面就突然特别悲痛。

说着站起身去洗漱了。从骆翘小公寓的卫生间窗子望出去，天边青紫蓝红，特别漂亮的日暮色，原来已是下午五点。

洗漱完，刚刚梦醒时的难过总算缓和了一点。她的眼睛也让她没办法再去想那个莫名的梦。

因为早上睡觉前哭的太久，所以她两只眼睛肿得厉害，骆翘拿眼膜和眼部按摩器，让她躺沙发上，帮她料理着。她舒服地伸展着身体，狗腿地称赞骆翘是全天下最好的闺密。

以前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嫁个大款，因为她懒，特喜欢别人帮她洗头洗脚洗澡洗脸的感觉，所以她念书的时候就特奢侈，就算不吃饭，也要按时去洗发店、洗脚店、按摩店、SPA馆。骆翘常常念她说你怎么年纪轻轻弄得跟老年人似的。魏星沉笑，她就是一个罩着青春美少女身体的猪，不……是熊。

陆尘埃特不喜欢被人叫猪，就算是昵称也不行，她每次上论坛看到别人称呼自己老公或老婆，小笨猪，笨笨猪，亲爱的猪，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她就纳闷儿了，那么多可爱的动物，怎么都跟猪过不去啊。猪哪点可爱了，长得丑毙了……

骆翘鄙视她，你就算不喜欢也不要做人身攻击啊。

没办法，陆尘埃是个生活很随意的人，就是容不得丑的东西。听说这是天秤座的特点。

骆翘边给她作眼护，俩人边像念书时无聊的商量晚饭去哪里解决。

陆尘埃倒是对骆翘的护肤仪器什么的特感兴趣，什么离子仪，什么脸部按摩器、蒸脸器、清洁仪，陆尘埃怀疑就算美容院的做脸装备，都没骆翘这里齐全。

十来分钟后，她的眼便完全消肿。整理好出门，两人还在讨论吃饭地点。

不如去我们学校旁边吃小吃吧？骆翘建议。

好啊。陆尘埃不做他想。骆翘直接打方向盘直奔A大。

正是下午放学的时候，骆翘开到A大校门口时，很多学生一窝蜂地从校园里涌出来找吃的。学校周边一时热闹非凡。

骆翘熟练地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然后她俩挨个尝着以前的小吃，魔芋丸子、变态烤翅……两人吃得满嘴流油。

直到看到前方是熟悉的奶茶店，陆尘埃突然回过神来，她记得上次骆翘说过，奶茶店旁边，就是叮当的小吃摊。

她转头看骆翘，骆翘也正状似无意地打量她的神情，眼角却闪过一抹鬼祟。

陆尘埃无奈地看着一心想摆和好酒的骆翘，心下叹了口气，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骆翘看陆尘埃并没有吭声，以为她是默许了，立刻兴奋地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奶茶店，跑到叮当的摊子边。

咦？陈烁，你怎么在这里？骆翘惊讶地看着正坐在摊子边吃得怡然自得的陈烁。

陈烁看到骆翘和随之而来的陆尘埃，显然也有些惊讶，他冲她们打过招呼，含混不清地了一声说，我在这里照顾老同学的生意。

一直在忙碌的叮当抬头正准备招呼客人，突然看到陆尘埃，先是震惊，接着抖动着嘴唇，瑟瑟地打招呼，尘埃姐，你回来了。

嗯。为了不引起陈烁和骆翘的怀疑，陆尘埃点了点头，索性大方地坐了下来说，我还没吃过开心花甲这个小吃，给我也来一份。

骆翘看陆尘埃的态度，以为有戏，立刻眉开眼笑地跟着说，我也要一份。

因为正是客流高峰期，所以叮当一时有点忙不过手脚。陈烁站在旁边帮忙，陆尘埃跟骆翘吃完后也帮叮当招呼了会儿客人。叮当本身是个特利索的姑娘，但那一会儿，不是收错了钱，就是给客人少放了佐料。

骆翘开玩笑地活跃气氛，看看，尘埃一回来把你激动的。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叮当眼底的慌张。

他们三个一起帮叮当张罗到八点，所有东西卖完，才算喘口气。

陈烁招呼叮当坐下陪他们聊天，然后他和骆翘便借口去超市买水离开了。

叮当看着淡定打量着周围的陆尘埃，嗫嚅地开口，尘埃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月前。陆尘埃气定神闲地回答道。

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叮当忐忑地问。

陆尘埃看着眼前拘谨的叮当，她穿得比几年前更朴素了，她突然想起几年前，她跪在叮当面前，哀求她的场景。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求过人，那次她却跪在叮当面前哀求。

叮当吓得扑通一身也跪了下去，跟陆尘埃一样哭得像个小兔子，态度却异常坚定地说，尘埃姐，对不起，我不能。

编辑/宁为玉

作者后记：

嗨，好久没有和大家见面了，你们想我了吗？（卖萌）

“妖孽”的连载到今天就结束了，好舍不得，这本书注入了我太多太多的心血，即使在连载中，也依旧在反复修改、反复琢磨。两年了，这本书我一定要给予你们最美。

而关于这本书呢，我想了很多，也许要出个珍藏版，但更多的是，我想给你们看一看我的世界，那里有悲伤有过往也有风光绝世。

末日未至，妖孽横行。

谢谢这么多年的不离不弃。

上市预告：

2011年夏，蜉蝣论坛上，一个热帖飘与首页——陆尘埃回来了。

一时间，蜉蝣论坛上下耸动，满坛风雨。老成员感慨奇女子终于归来，曾与陆尘埃有旧仇的成员冷嘲热讽，不屑为伍，新成员有人问谁是陆尘埃，有热心的老成员便科普了起来。

于是一时间，帖子里除了陆尘埃的名字，出现最多的便是魏星沉、莫天赐。

这是一场盛大青春，我们不应该谁爱谁恨，也没有谁对谁错，只因为我们都有一颗妖孽之心，于这末日狂欢，饮鸩止渴。

2013年5月，《妖孽只在夜里哭》，即将全国上市！

你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屏息等待，专属夏七夕的文字，专属永垂不朽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