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捧来绿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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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读高中的时候，蒹葭苍苍这个名字就曾深深印在我脑海中，我忘了是在哪一本具体刊物上看过她发表的作品，我只知道，那些文字的美好和纯净，陪伴我度过了单薄又喧嚣的青春时光。

人总是要念旧的，这次，就跟着我一起怀旧吧。（PS：大家敬请期待蒹葭苍苍新作《壁花少女恋习记》即将上市！）

如果我的青春注定要不顾一切爱一场，伤一场，我宁愿那个人是你，所幸，那个人真的是你。

1.求搭载

罗小鸥是一个毫不出彩的女孩。

她不漂亮，成绩一般，不善才艺，她在学校里是水滴般的透明存在，在家里也只是普通的家庭成员。她家三姐妹，姐姐比她聪明懂事成绩好，妹妹比她漂亮乖巧讨人喜欢。妈妈的偏心很明显，但她不争宠，也不撒娇闹情绪。

她是如此安于现状，似乎天生一副“世界给我什么便是什么”的好脾气，又似乎抱一种“生活再精彩，我也只来打个酱油”的好态度。

青春期降临之后，一份渴盼在她心里萌芽：她也能拥有丰盛的青春，缤纷的人生。

萌芽的渴盼像小蘑菇潜滋暗长。十六岁深秋的清晨，罗小鸥像往常一样醒来，小蘑菇骨碌一下，从内心深处冒出来，吓了她一大跳。

因为蘑菇的缘故，她的感受也变得奇异：空气更温柔，阳光更灿烂，陌生人都面目温和，全世界仿佛在一夜之间变得美好起来。

她就这样骑着单车，穿行在十六岁深秋的晨风里。

她经过枫林路，一棵棵枫树都黄了叶子，绸缎一样金黄漂亮，一棵枫树下，站着一个眉目清秀，高高瘦瘦的少年，他朝罗小鸥挥舞双手。那不是宋熹卫吗？罗小鸥很疑惑，慢慢朝他靠拢。

“嗨，宋熹卫。”她说。

“求搭载！”宋熹卫说着，单手撑在罗小鸥的单车后座，利落地坐了上去。单车晃了一下，但罗小鸥稳住了。她弯腰，发力，使劲一踩，单车像小马驹一样出发。

宋熹卫说自己的遭遇，我就是在前面小店吃了个碗小面，一转眼车就不见了，现在的小偷都不懂审美吗？那么破的车也偷。

罗小鸥“啊哦”地敷衍他，她有点小紧张，再说她的力气全用来骑车了，多说一句都是汗。

到了学校门口，宋熹卫跳下车，眉眼弯弯地笑着说：“罗小鸥你的车技真不赖哎，像海豚在水里一样灵活！”

这算是赞美吗？罗小鸥心里很欢喜。

罗小鸥放好单车走到楼梯口，宋熹卫竟然在等她，他手里似乎捧着东西。“我发誓这个月绝不迟到，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多亏碰到你呀，不然我晚节难保！”他伸出手，要将手里的东西倒给罗小鸥。

罗小鸥捧起手接住，是几个绿油油的像小灯笼一样的果实。

“呀，哪里来的？”罗小鸥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绿灯笼。

宋熹卫从楼梯口指着教学楼后的小花园：“那棵树上结的！我不知道它叫什么，但是一到秋天就会结灯笼，你刚才去停车，我跑去捡的。”

罗小鸥看见了那棵树，稠密的枝叶间，果然有许多绿油油的小灯笼在阳光中招摇。

罗小鸥在教室里也能看到那棵树。真奇怪，那么多的小灯笼，她之前竟从未留意，而现在，她留意了，它们便时时刻刻在她心头招摇。

宋熹卫眉眼弯弯的笑，也在她心头招摇。

2.私人空间

也许是期待看到绿意油油的小灯笼，也许是期待看到少年眉眼弯弯的笑，罗小鸥在入睡前就期待清晨快点来临，清晨来临后，她就像海豚穿梭在水里一样，穿过大街，穿过枫林路，朝灯笼和少年奔去。

灯笼和少年都是她心头的秘密。她不愿意，也没人可分享秘密，她将秘密倾注在生活的每一块拼图里。

练毛笔字时，她用各种字体写“宋熹卫”三个字，每个字写上一大篇；

上课时，她把手表戴在右手，她以撑头的动作做掩护，能从手表的境面里看见坐在右后方的宋熹卫，他听课，记笔记，写作业，打瞌睡，偷吃东西，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魅力。

下午放学时，她在位置上磨蹭，等同学全走光了，她就偷偷跑到宋熹卫的位置上去。她从他的视角，感受他眼里的世界。她也会偷看他摞在桌面上的书本：课堂笔记、作业本、草稿纸上的涂鸦……

有一天，她在英语词典里看到一张明信片，来自一个叫海螺沟的风景区，寄信人叫艾茉，艾茉说：“这里有我见过的最美的星光，期待有一天，你也能看见。”

艾茉是谁？她盯着明信片想。她不由自主地想知道更多关于“艾茉”的信息。

翻他的抽屉？不行！再怎么说，这点节操她还是有的。

宋熹卫的抽屉漏着一条缝隙。她从缝隙里望进去，看到一沓明信片。

好奇心的小恶魔瞬间出现，战胜了弱弱的节操君。她偷看了那些明信片。明信片都是艾茉寄的，来自不同的风景区。

刹那间，罗小鸥心头羡慕嫉妒丛生。艾茉是个女孩吧？长得漂亮吗？她去了那么多地方旅游，一定见多识广，聪明独立又有魅力吧？她吸引着宋熹卫吧？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这些猜测令罗小鸥不安。她索性想，管她是谁，也不能阻止她心里蔓延出来的，对宋熹卫的喜欢。

罗小鸥自以为进行得很隐秘，但仍然露出马脚。同桌看她总看手表，就调侃她：“你是拿手表当镜子吧？里面是哪位‘骚年呀？”

十二岁的妹妹看罗小鸥练毛笔字，忽然说：“宋熹卫！这是一个人的名字！肯定是男生。”

罗小鸥心虚恼羞；“你出去！别来干扰我！”

妹妹不依：“这也是我的房间！我要叫妈妈来看你写男生的名字！”

妹妹伸长脖子叫来妈妈，罗小鸥把练习纸团成一团攥在手里，抢先对妈妈说；“我要一个人一个房间。”

“哪有房间给你？”妈妈反问。

“姐姐那间不是空着吗。”罗小鸥说。

“姐姐没考上好大学，本来就很失落，她一走你又把她的房间占了，她不是更难受吗，还以为她没考好我们就嫌弃她呢。”

罗小鸥不再说什么了。从小到大，她很少提什么要求。她想要一个房间的念头是瞬间萌发的，她需要一个私密的空间，盛放她对宋熹卫的喜欢。那些喜欢在心里开成了花海，四处满溢，露出蛛丝马迹。

3.真心话

宋熹卫看起来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罗小鸥很矛盾，她既希望他领会她的心意，又害怕被他看出来。

初冬的一个下午，罗小鸥又在教室空无一人的时候，坐在宋熹卫的位置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宋熹卫的笔记。她觉察到什么，扭头一看：宋熹卫正站姿窗外，一脸困惑地望着她！她瞬间心跳失常，脸颊滚烫，仿佛自己的心思已被他看穿。

她忙把脸埋到胸前，差点就钻到桌子下面去。过了好久她才偷望出去，宋熹卫不见了。

一连几天，罗小鸥都不敢再到宋熹卫的座位上去，而宋熹卫与往常别无异样，没有和她多说一句话，也对她没有特别的举止。

她脸皮也够厚，索性当什么也没发生。

一天中午，收发室大爷来送信，罗小鸥恰好在教室门口，大爷就递给她几封信：“给，你们班的。”

罗小鸥看到了一张被退回来的明信片，上面写着：艾茉，我想来找你，跟你一起去远方旅行，还想听你听过的海，吹你吹过的风。

收信人的姓名地址俱全，但邮局盖着章：查无此人。

那地址应该是艾茉寄明信片给宋熹卫时留的吧？怎么会查无此人？宋熹卫会失望的吧？罗小欧的脑电波瞬间显示出如下信息：宋熹卫实在太孤单了！如果不孤单，怎么会想跟一个可能见都没见过的人，一起去看海听风？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他一定不会这么孤单了吧？

罗小鸥不再想如何掩饰了，她想的是，如何才能让宋熹卫觉察她的喜欢。她多么希望他知道，他并不孤单，因为有她呢。

他在周围，她就大声说笑；他去打乒乓球，她就去一旁的树荫下背单词，等着帮他捡球；她就买了与旅行有关的畅销书，自己看完再偷偷塞进他的抽屉；他在食堂吃饭，她一定要与他邻座而食；宋熹卫骑车摔伤了脚，她每天路过枫林路都盼望见到他，载他来学校，可一次也未如愿。

第一场大雪落下，小小绿灯笼全都不见了踪影。草地、树枝和乒乓球台上，到处都覆盖着积雪。宋熹卫的脚还没全好。体育课，当同学们在雪地里撒野疯跑时，宋熹卫一蹦一跳地从教室出来，坐在一丛小叶女贞前看大家玩闹。

他的神情羡慕又落寞。

罗小鸥想要他开心。她决定团一个雪球送给他。她捏了一个小雪球，把它放到在草地上来回滚，雪球越滚越大，越来越沉。她抱着沉沉的雪球走向他时，蓦然觉得，这颗雪球，就像她对宋熹卫的心意。

她的心如此美好深沉，他却一无所知。

她走过去，将雪球放在他手上，他眼里迸发出熠熠光彩。这光彩笼罩了罗小鸥，让她眩晕，她不禁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宋熹卫瞬间红了脸，绯红的脸颊在雪白背景的映衬下，灿若桃花。

一阵笑声从小叶女贞丛后传来，枝叶上的积雪簌簌抖落。两个男生冒出来，一个大笑：“哎哟喂，表白啊！‘赤果果的表白哟！”

另一个男生大声嚷出来：“哈！罗小鸥喜欢宋熹卫！”

灿若桃花的人现在换成了罗小鸥。她第一反应是逃跑，但她跑了两步又顿住，她为什么要逃跑？她喜欢宋熹卫，这并不丢脸。她又走到宋熹卫面前，认真地强调说：“我刚才说的是真的。”

那个沉沉的雪球现在在宋熹卫手里，宋熹卫抱着它，有点为难的样子。

4.宋熹卫的幸福好简单

班上的同学都知道了，罗小鸥喜欢宋熹卫。罗小鸥竟然喜欢宋熹卫哎！好意外！完全想不到！差距有点大呀！罗小鸥也真胆大！

是的，宋熹卫是闪耀的男生，优秀骄傲，高高在上，宛如夜空星辰。而罗小鸥，不过是同学甲乙丙丁，是一个走过路过打酱油的干活。

但罗小鸥不在乎这些议论。那又如何？他送给她一捧绿灯笼，他把秋天里最美好的心意都送给她了！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她也不必遮遮掩掩，索性光明正大好了。

他常常不吃早餐，她就买了热腾腾的早餐带到教室来，大大方方放进他的抽屉，宋熹卫也大大方方吃掉；她有事没事就找宋熹卫聊天，问题目，宋熹卫也有问必答，从不拒绝；宋熹卫爱吃巧克力，她就找机会和他打赌，故意输掉欢天喜地为他买巧克力；宋熹卫偶尔也会输掉，买份零食礼尚往来一下。

如果换个女生，也许会想，这是宋熹卫的善良吧，不想让大家看她的笑话，让她难堪。

而罗小鸥的脑电波是这样解读的：只要自己努力，他就一定会喜欢我！我不计较他什么时候才喜欢我，也不计较谁喜欢得多一些。因为他能出现在自己的青春里，这已经是非常幸运和美丽的事！

圣诞节前的一个周末，宋熹卫主动致电罗小鸥，祝她新年快乐，并邀请她去逛街。罗小鸥心情大好，她用尽自己的审美情趣打扮自己，临出门还抱着妹妹亲了一下，妹妹一脸嫌弃：“二姐你是不是疯了！”

罗小鸥在呼呼的寒风中朝步行街奔去，心情却像四月春光。

宋熹卫在等她，世界那么大，他此刻只等着她。这是无与伦比的美好事。

宋熹卫是要她帮忙选一份新年礼物送给艾茉。这也是宋熹卫第一次对罗小鸥说起艾茉。但也是只是寥寥几句。

艾茉是他在网络上认识的朋友，他们都热爱旅行，有很多共同话题。不同的是，艾茉能把热爱变成行动，一个人走过许多河流山川，看过许多风景。他很羡慕艾茉，向往艾茉的思想与生活。

他们心中最向往的旅行圣地是北极，他们约好，大学毕业一起去北极，看企鹅和北极熊。

他说这些时，语气欢欣，神情闪耀。罗小鸥心酸酸地想，可能他不是向往艾茉的生活，其实是向往艾茉吧。她吃醋了，她暗暗地鄙视了自己一下。

宋熹卫在罗小鸥的建议下，买了一个可爱实用的旅行箱。店员说，圣诞节促销，买旅行箱送圣诞帽。宋熹卫顺手把那顶圣诞帽戴在了罗小鸥头上。红彤彤的帽子，顶着一个白色绒绒球。罗小鸥从橱窗里看自己，有点滑稽。

宋熹卫还请罗小鸥吃大餐。宋熹卫说起他的家人，他爸爸做生意，很少回家，他们一年到头也难得说几句话。他妈妈很漂亮，但不会做饭，所以他喜欢那种超级会做饭的女生。

“你想想，当你回到家，那些泡椒牛柳、菠萝焗饭、糖醋排骨啊什么的，它们都热气腾腾地在等着你，多幸福。”

罗小鸥心里软软一暖。宋熹卫的幸福好简单。

罗小鸥第二天去买了两本食谱，一本家常便饭，一本简易西餐，她像背化学公式一样，认真背下各种菜的原料和步骤，不止一次幻想，有一天，宋熹卫吃上自己做的泡椒牛柳、菠萝焗饭、糖醋排骨什么的，多么幸福。

她迫不及待想实践，趁妈妈带着妹妹去外婆家，她买了食材要小试牛刀。但操作比阅读困难多了，她在炒泡椒牛柳的时候把锅烧起来，她吓得大喊大叫，慌乱之中直接把油锅从厨房窗户扔了出去。锅掉在楼下草地上，差点砸到一只小狗。

罗小鸥被狗主人骂了个狗头喷血，又被妈妈狠狠数落。但罗小鸥并未放弃，以后有机会她还会实践的，为了宋熹卫的幸福！

5.山寨海洋馆

五月，极地海洋世界在罗小鸥他们的城市落成了。电视台宣传片里说，海洋馆里有企鹅，北极熊，北极狐、北极狼、海象，好多北极动物都在等你去看！罗小鸥想，太好了，虽然是山寨北极，但宋熹卫一定很兴奋，她要去买票，要和他一起去看！

为了能在周日去海洋馆，罗小鸥周六逃课去买票。

海洋馆的广场上搭建着舞台，背景墙播放着一个超级明星将于下午三点在这里签售唱片的消息。罗小鸥对那个明星无感，但等着目睹明星风采的人挤满了广场。

买海洋馆门票的人也排起长龙，罗小鸥好不容易买到票，她正钻出人群时，人群沸腾起来，超级明星现身了。人群像风暴一样朝罗小鸥袭来，罗小鸥手中的门票也被卷落到地上。她蹲下身去捡的瞬间，几双脚将她踩倒在地。有人去搀扶她，但也被挤倒了，有人大喊：“不要挤！踩到人了！”

她终于被人从人民群众的“铁蹄”下解救出来，她的右手臂剧痛，但手里还紧紧拽着那两张门票。她的钱都买了票，没钱看医生了。为了掩饰真相，她坐车到学校门口，再打电话给妈妈，谎称自己下楼梯摔倒了。

妈妈匆匆赶来，一阵数落：这么大的人，下楼不会看着点吗？眼睛长后脑勺了！这下我看你怎么写字！罗小鸥什么也没听进，她只是想着，她要和宋熹卫去看企鹅啦，看北极熊啦，就像约会。真美好呀。

她的手臂骨头破裂。医生给她涂了药水，又用纱布把手臂吊在脖子上。她回到学校时，俨然伤残人士。她迫不及待去找宋熹卫：“我有两张极地海洋馆的门票，明天一起去看吧。”

宋熹卫说：“试营业的时候我去过了。”

“也可以再去嘛。”

“不想再去了，我隔着玻璃看它们，它们想念着千万公里之外的故乡，太心酸了，我不想在这儿看被囚禁的它们。”

“哦。”罗小鸥淡淡的，失望无法掩饰，就像她无法掩饰自己手臂受伤的事实。

宋熹卫不在意她的失望，只问她：“你的手怎么了？”

“不小心摔的。”她说。

罗小鸥带妹妹去了海洋馆，妹妹一路都在兴奋惊奇赞叹，可她的手和心，都在隐隐作痛，。

6.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罗小鸥想，宋熹卫不愿意跟自己去海洋馆，一定是因为他和艾茉的约定，艾茉才是他想一起去看北极动物的人！她强烈地想了解艾茉，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在哪儿读书，除了旅行，还喜欢什么。

罗小鸥从宋熹卫的博客顺藤摸瓜，找到了艾茉的博客。

艾茉的博客就是旅行日志。从内容看，她去了很多地方，她拍了很多风景照，抒发了许多人生感情。但是，有几组风景照和抒发感情，跟罗小鸥在一本旅行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拍照片写感想的人，是一个畅销书作家呢。看来她的照片和感情是转载的！难道她根本没去过那些地方？

里面还有艾茉的照片，那是一个清秀可爱的短发女生，三张照片背景不同，她穿的衣服也不同，但坐姿和表情都一样。于是罗小鸥阴暗地怀疑，这些照片是不是真的呀？

罗小鸥认识一个PS大神，她发给大神鉴定，大神说：“就是P的啦，她就是一张照片，P了衣服，放到不同的背景里。”

罗小鸥太震惊了。这原来只是一个热爱旅行的女孩的幻想！那她寄给宋熹卫的明信片又是怎么回事呢？她看到邮戳的，分明是从风景区寄的呀，而且笔迹都一致。但不管怎么样，我要揭开你的画皮，要告诉宋熹卫，你的旅行都是假的！

为了十拿九稳，罗小鸥发私信给艾茉：“我关注了你的微博，你拍的照片都好美哦，你是摄影技术不错呢。”

艾茉很快回复：“不全是我拍的。”

罗小鸥趁势说：“好羡慕你啊，去过那么多地方。”

艾茉回复：“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罗小鸥只好说：“向往的地方，总有一天可以抵达。”

艾茉却说：“你可以，但我不能够了。”

罗小鸥反而不知所措了。她无法问，你为什么不能抵达了呢？你又为什么给一个男生寄那样的明信片呢？三言两语间，她已感受到艾茉的心情，失落、伤感。就像她从宋熹卫那里得到的失落与伤感。也许是女孩间的惺惺相惜，她认为此刻不是揭露艾茉的“画皮”的好时机。

此后，她怀着矛盾的心情，常常来找艾茉聊天，艾茉很能聊，很风趣，艾茉竟然跟她在同一个城市，也念高三，英语非常好，她想考翻译学院，等以后赚了许多钱，就选一个阳光四溢的旅游城市开客栈。

艾茉还会画画、弹琴，对生活里各种美好都很热爱。

艾茉还说，小鸥，我真高兴跟你成为朋友。

罗小鸥有点心酸，太过平凡的她，从未有过像艾茉这样优秀的朋友。

7.动力

转眼就是高三。罗小鸥比从前用功许多。因为，她天真灿烂地以为，宋熹卫默默接受了她的喜欢。宋熹卫的成绩那么好，她若不是用功，怎能与他相配？她知道，只有他们都考上好大学，这份喜欢，才会成为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