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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有危险,操作需谨慎

2013-05-14花日绯

桃之夭夭B 2013年9期
关键词:杜宇

花日绯

简介:作为一个职业小三,我有我的职业操守。喂,这位先生,我只适合短期合作,长期请出门直走右转,谢谢!

第一章

我把深V的衣领又往下拉了一点,雪白的肉球一点都不低调的躺在衣内,抬头看了看镜中的身影,波浪长卷,发披肩,紧身裙把S曲线完美呈现,白皙姣好的瓜子脸上,忽闪着一双大大的狐媚子眼睛,鲜艳的嘴唇娇艳欲滴,左看右看,又往身上喷了点香水后,这才满意的走出化妆间。

一个不算英俊的中年裸男向我走来,将我刻意修饰的精致身躯拥入怀中,两人顺势就倒在了海景豪华酒店的大床上,还没开始男人就热情似火的喘息蔓延……

‘磅磅磅磅,一阵粗暴又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豪华套房的门被踢开,一个卷发微胖的女人气势汹汹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把手提包甩在地毯上,从她的身后突然窜出四五个壮汉,把八爪鱼般缠在一起的男人女人拉开,我被他们毫不怜惜的推到在地上不管不顾,然后,四五个男人,对着床上急于用床单遮住重要部位,吓得花容失色的男人一阵轮暴般的拳打脚踢,打脸揍胸踢屁股,一样都不能少。

打完之后,几个男人从床上走下,高射炮般的单反相机对着狼狈的男人就是一阵狂轰乱炸,闪光灯简直要亮瞎人的眼睛。

酒店套房中,凌乱的床单,满地的衣物,狼狈的狗男女,再配上错愕惊恐的神情,抓奸完美程度五颗星!

走出酒店大门,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有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气喘吁吁的向我小跑而来,十分爽快的从包里掏出一封手掌厚的信封交到我手中,对我笑道:

“这回多亏你,我才找到了那个老不死偷情的证据,看我不把他整的身败名裂……”

原配夫人就是这样硬气。

“哪儿的话,下次有事尽管找我。”我晒了晒笑容,对她扬了扬手中装满钱的信封,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出抓奸闹剧是那个偷情男人的老婆一手主导的,她老公多回出轨,她都没有证据,事后反被责怪抵赖,她心有不甘,这才找上了我。

我边走,边将手伸入包里,点了点数目,手机却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人妻二组的接待小陆,按下接听,不禁大吼:

“什么?客户投诉我们勾错了人?”

这悲催的世界,悲催的人啊。

第二章

离婚之后,我就和几个朋友开了一家事务所,专门接待拆婚事宜,几年下来,生意还挺红火。

这年头结婚离婚,还都不算什么大事,男人女人轻易的就组建了婚姻,可是哪一方都没有为婚姻付出的决心,所以夫妻感情越来越淡薄,离婚率也越来越高。

排除一些恶意骗婚的生意,其他基本上我都会接,并且不觉得有什么愧疚,有的是丈夫找人勾引他妻子,有的是妻子找人配合她抓奸……夫妻双方,但凡一人心中有鬼,那便很难维持不下去,你可以说是我诱惑了你,但我只能说,是因为你受不得诱惑。

坐在咖啡厅中,我的手指不自觉的在琉璃桌上轻扣,我对环境感到不耐烦的时候,就喜欢这样。

对面的男人西装革履,头发尽数抹在脑后,英俊的像尊石雕,他严肃生硬的双手抱胸,斯文冷酷的镜片后头,一双深邃不见底的黑玻璃珠子紧紧剜着我,他旁边还坐着一个低头嘤嘤哭泣的女人。

“看清楚了吗?这是我妹妹,不是我妻子。”

冷酷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也是严肃生硬的,让人只是听着,就觉得很难缠。

坐在我身边的小陆急忙解释:“越先生,请听我解释。我收到的情报是负责勾引3月2日在您身边出现的那位女性,可……”

越清打断:“情报没告诉你,那位女性的穿着与容貌吗?”

小陆语塞,求助的看着我:“梅姐,我……”

我看着他的模样,也不好责怪,硬着头皮对上那双从出现开始就没从我脸上移开的目光,呼出一口气道:“越先生,这件事是我们的疏忽,您开出条件吧,要怎么解决?”

我在他脸上扫了扫,心里悔恨到死,又瞥了瞥他身旁掩面痛哭的女人,喂姑娘,你能不能专业点,不要一边假哭一边对我眨眼睛啊。

越清推了推斯文败类的眼睛,冷酷无情的说道:

“我要你们重新安排人做这件事,并且……”他的手指径直指向我的鼻梁:“我要你亲自监督,随时随刻向我报告。”

亲自监督的意思我懂,可随时随刻是……什么意思?

“那个……”

我刚想提出反对意义,就见越清忽的从沙发上站起,逆光中的他显得更加高不可攀:

“如果不同意,那我们就走法律程序吧……”

“不不不。”我慌忙站起来,强行压下心头的千万只苍蝇,认命道:“我同意。”

什么叫孽缘?

这就叫孽缘!

我早晚会被这段孽缘逼死……呃不对,是我早晚会被越清这个男人给逼死!

没离婚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处处逼得我不能喘息,如今离婚了,他也另娶他人,可没想到这命运的魔咒依旧没有解开,我还是处处被虐。

得到我的回应之后,越清便头也不回,留给我们一个酷帅狂霸拽的背影,从头到尾都在他旁边假哭的妹妹越柔也站了起来,对我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欠扁的说道:

“好久不见,嫂子。”

“……”

第三章

也许我跟越清所理解的‘随时随刻有点不一样,我觉得是只要保持24小时开机就好,他却是要求我随时随刻待在他身边,等候他随时随刻询问。

在我立场苍白的拒绝声中,越清在他的办公室里给我特意安排了张办公桌,以便我随时出现在他面前,供他监视。

我百无聊赖的坐在位置上看网页,越清从经理座椅上站起,双手插袋走到我身边,冷声说道:

“梅浅,去吃饭。”

我看了看表,果断拒绝:“对不起,我不想跟你一起吃,你们是下午一点上班吧,我下午再来。”

越清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那双黑眸中尽是冷意,良久后才说:

“余洁今天中午在‘情欧吃饭,约的是你们的人……”

“……”余洁就是他的现任妻子,我忍住想要用皮包砸他脑袋的冲动,重重呼出一口气,这才不情不愿跟在那拽货身后,不自觉的对他的背影比了比中指,却没想到他突然回头……

竖起的中指没来得及放下,被他看了个正着,我无比尴尬,僵硬着转而摸头,他也愣了一会儿,但很快便恢复过来,对我扬眉说:

“余洁喜欢白玫瑰,去订一束吧。”

“……”

踢着高跟鞋,我觉得肺都快气炸了,可小辫子抓在人家手上,理智告诉我不能为了一个渣男就变成秃子,于是我忍了。

情欧是一家很有情调的法式餐厅,越清和余洁都曾留学法国,对法餐很是偏爱,我却不喜欢,吃法国人随意搭配出来的精美菜色,我宁愿在路边啃串甜不辣,这种生活习惯的不同,大概就是越清说的‘差距吧。

“这家店的烤羊排很不错,你尝尝。”

越清殷勤的态度让我心惊肉跳,受宠若惊的双手接过他帮我切好的羊排,瞪着他石雕般不苟言笑的脸,不管过多少年,这张脸还是能够带给我不小的冲击。

意识到自己心跳加速,我赶紧低头,吃了一口沙拉。

为了避免尴尬,我又喝了一口红酒,透过玻璃看向转角处那一对谈笑风生的男女,说道:

“你老婆那么漂亮,身材又好,名牌大学毕业,脑袋一流,干嘛想离婚?”

当年越清跟我离婚的理由绝大多数是说我没脑子和邋遢,可命运给了他有脑子和爱干净的女人,他又不满足了,人的贪念,真可怕。

越清喝了一口红酒,优雅的像是从欧洲壁画中走出的贵族:“我跟她不合适。”

“……”

不合适你们当初结婚干嘛?

我在心里吼出这句话,却不想说出来,这个男人有多功利我是知道的,我和他大学毕业后就结了婚,可他家里不同意我,所以一直没办酒席,我不觉得越清跟我结婚的时候不爱我,但在经历了生活的磨难之后,终于让他发现这个世界的残酷,而余洁的身上也有着他更想要的东西——一份可以让他的公司成功上市的合同。

在爱情和功利面前,我毫无悬念的成为了牺牲品,优雅流淌的音乐,夹杂着法国浓情的香味,让我恍惚觉得时间正在倒流,回到了我们张扬的恋爱时代,那一年,他是校草,我是庶民,我死皮赖脸追到他,让全校见证了奇迹。

“晚上富华集团酒会,你跟我一起出席。”

“……”

第四章

虽然跟越清结过婚,但富华集团的酒会我却从来没有资格参加。没想到第一次参加,却是为了拆散越清的婚姻,这身份怎么说都是尴尬的,可越清抓着我的手丝毫不肯放松,就连跟熟识的人打招呼的时候亦带着我。

余洁并非是典型的大家闺秀风,她帅气果敢,在她柔美外表下蕴藏着一颗骚动的心。在她身旁,站着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儿,潇洒有礼,进退有度,那是我们公司的头牌一号,专门用来勾引年轻的少妇,秒杀一切师奶。

也许余洁唯一的错误,就是没有料到会被自己的丈夫算计,她觉得反正大家都是各玩各的,有什么要紧,可事实上,她的丈夫已经对他们的婚姻起了异心……

“在看什么?”

越清递了一杯鸡尾酒给我,我耸了耸肩,淡淡的说:“在看你老婆和男人调情。”

越清俊秀的眉一挑,顺着我的眼光看了过去,眼神未见波澜,我不禁问道:“其实你们这样不是挺好,台面上郎才女貌,家世相当,台面下又各自都有生活,何必非要分开呢。”

越清沉吟了片刻,才回道:“我若不与她离婚,就永远不能开始新的旅程,梅浅,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深不见底的黑眸一直盯着我,我为之怦然心动,他说的新旅程,难道是指我?

“跟你离婚再娶余洁,是富华集团商业上的联姻策略,我们彼此没有感情,生活得如机械般无趣。”

听越清这般说后,我敛下目光,鲜艳的唇角微扬:“是吗?”

越清将酒杯放下,忽然抓住我的双手,双眸紧紧盯着我,郑重的说道:“梅浅,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的举动,已经成功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我老远就看见越清的父母,他们端着酒杯,看着儿子与我拉扯,竟然没有上前阻止,我亲记得越清第一次带我回他家,她母亲看我时眼中的轻蔑与不屑。

未免引起更多关注,我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向后退一步,却不觉撞到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她轻呼一声,刚要发怒,可一抬头看到我,却立刻认了出来:

“咦,梅小姐是你啊。怎么,生意做到这里来了?”

这位女士的表情,很明显能看出戏谑,高高扬起的下巴对我诉说着她的优越,我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在两个月前还是个一无所有的怨妇,透过我们找到她老公偷情的证据之后,便将之告上法庭,得到了好大一笔赡养费。

我对她点了点头,便想离开,却被她扯住了胳膊:“梅小姐别走啊,你勾引男人的本事真是一流,我好几个姐妹都说想要跟你学学床上功夫,将来好留住老公。”

“……”

我看着这个女人抓住我胳膊的手,漂亮的晚礼服穿在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刻薄。

在她的召唤下,周围好几个中年女人都围了过来,拿着酒杯,对我指指点点,言语中不乏侮辱之词,我想挣脱离开,却被她们联手困住,看样子此时此刻唯一能救我的只有越清了,可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冲动的男人。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我就忽然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拉出了人群。

越清将我拉出重围,我撞在他怀里,他顺势搂住我的腰,对那些有些惊讶的中年女人们浅浅微笑,说道:

“对不起,梅小姐是我的客人。”

第五章

越清的行为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难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对他的误解?其实他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好男人?

昨天晚上在酒会上对我英雄救美不说,之后还开车送我回家,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温柔缠绵,最后他在车里看着我走上楼道,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坐在化妆镜前,看着镜中的明眸皓齿,短暂失神了会儿,听到门铃声,才把手中的乳液擦到了脸上,放下夹住刘海的夹子,跑去玄关开门。

是梅杜宇,至上企业的新任总裁。

他手中拎着一只便当盒,啥也不说就直接闯了进来,劈头盖脸就骂:“你怎么回事?有没有脑子?”

“……”我看了他一眼,没高兴搭理他,自觉的拿过便当,坐到桌子旁吃了起来。

梅杜宇在我对面坐下,一边敲桌子,一边没好气的说:“喂喂喂,问你话呢,到底怎么回事?昨天我怎么在富华酒会上看到你了?”

我口中塞满了米饭,傻愣愣的抬头:“昨天你也在酒会上?”怪不得,一向冷静自持的越清会发神经替我解围了。

梅杜宇没好气的抽了一张面巾纸扔到我面前,我会意擦了擦嘴后,他才说道:“至上和富华签了笔单子,我代替老头出席的。”

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你都是总裁了,这种事当然是你去,代替什么呀?”

梅杜宇叹了口气:“别给我耍嘴皮子,我来就是要提醒你,给我离他远点,否则我会不惜一切要他好看!”

我埋头吃饭,没有说话,梅杜宇说着说着也觉得没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我拿来看了看,一字头八位数,梅杜宇对我向来不错,他站起来走到我旁边,揉了揉我的脑袋,轻声说道:

“要什么就跟我说,别再接近他了。”

“……”

可事情的变化,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梅杜宇才刚刚警告我,让我离越清远一点,还没两天,我就在报纸上看到了越清与余洁诉讼离婚的新闻,越家与余家都是T市的风云世家,有个鸡毛蒜皮的事,都能在报纸上排的风生水起,何况是离婚这么大的事,没半天功夫就闹得满城风雨。

但这件事情隐隐透着古怪,越清与余洁的离婚效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越清就是不顾富华的股票,余家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松口吧,就算越清手中有余洁和张衡偷情的证据,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成功才对,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两家就是瞒也会想要瞒下来吧。

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越清的父母明明看到我的出现却没有丝毫抵触,对越清与我走近一事,仿佛是乐见其成的,如果说,越清跟余洁离婚的后续,是找到一个比余氏集团还要有利的对象……

我想来想去,只能这个原因了,而肯定的,余家也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越清手上,所以才会追究无能,放任越清对余洁为所欲为。

第六章

“梅姐,富华今天下午把款子打来了,还多出10%说是给小衡的补贴。”财务的芬芬拿着银行证明过来跟我汇报,事务所不大,每个部门各司其职,运作的井井有条。

我点点头,继续在桌子后头翻看客户资料,整个办公室都是开放式的,我不喜欢那种严谨的办公环境,更何况,我们的作业也不是靠严谨就能完成的,所以,员工光明正大的聊天是很寻常的事。

“你听说了吗?富华的老板和他老婆离婚了,听说有了咱们的证据,他可以少付好几千万的赡养费呢。”人妻一组围绕这个话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少付赡养费还是轻的,我有个朋友在余氏,听说这回余氏真是栽了,全部的股权都被富华收购差不多了,临了临了,还被人给踹了,真是蚀本蚀到家了。”

“……”

合上资料,我将东西收拾收拾便走出了公司,秋高气爽,迎面而来的一股凉气让我不禁收拢了下衣领,走出大厦,一声不急不缓的车鸣声传来,只见越清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运动衣,手捧一束纯白色的百合花,从车里走下,脸上漾出的温柔,仿佛回到了十七岁的那个初夏。

他穿着衬衫,站在一株梧桐树下,对我浅笑的模样……不管多少年过去,不管多少事发生,他总能勾起我内心美好的回忆,那些被我深藏在最心底的美好回忆。

整段路程上,越清都很兴奋,或者说,在我收下他的花,上了他的车之后,他整个人就很兴奋。

由学校的门卫说到扫地的大婶,由三班的混子讲到四班的班花,由校门外的烧烤摊回忆到了偏门外的果篮子……每一项都是我和他共有的回忆。

他开了半天的车,来到东城区的大学城,我们就是在这里相识,相知,相恋的。

我惊讶的奔向那个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肉夹馍摊位,难以置信的叫道:“咦,这家不是搬掉很多年了吗?还有那个炒冰机,那个那个香辣串,这些不是早就关了吗?”

跟越清离婚那段时间,我总是睡不着,心里空落落,总觉得要找些什么东西来安抚一下空洞的心,就想到学校外面的那些小摊档,那个时候,我和越清之间的感情很纯洁,两人同吃一根一块钱的棒冰也觉得甜蜜极了。

可是,回忆之所以变成永远,就是因为,回忆中的事物不会一直停在原处等你,不过一年的功夫,学校外的小店一波换了一波,只有一些模糊的痕迹,可是……越清为了让我彻底回忆起从前共同相处的快乐时光,竟然将整条商业街恢复了原貌。

这份心意,是个女人都会感动。

我看向越清,只见他忽的从口袋中掏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对我单膝跪地:

“梅浅,再嫁我一次,给我机会,让我用剩余的时间向你赎罪,好不好?”

小盒子里,一枚闪耀的钻石戒指刺痛着我的双眼,泪,倾洒而下。

第七章

我不知是脑抽还是怎的,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越清的求婚。

坐在婚纱店的镜子前,打算做个新的发型,正看着杂志,梅杜宇却不由分说的冲了进来,拉着我的胳膊就怒道:

“梅浅,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他当年是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吗?”

我看着陷入暴怒的梅杜宇,唇角泛出淡淡的笑,没有说话,而是选择盯着他。

“因为忍受不了平凡,他就另投余氏千金的怀抱,果断把你这个糟糠弃如敝屣。”

“……”

我敛下眼睑,还是没有说话,想起越清曾经说过,他和余洁没有感情,可是,据我所知,余洁从小时候就喜欢他,越清跟我结婚的时候,一腔报复,觉得凭自己的双手就一定能闯出天地,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他彻底丧失了信心,变得易怒和势力,连带看我这个完全没办法帮他的妻子都带着几分刻薄。

“你怀着6个月身孕去求他,他妈妈把你推出家门,他管过你和孩子的死活吗?”

“……”

下意识的将手移到小腹上,是啊,曾经这里还住着一个健康无比的小生命。

“梅浅,你醒醒吧,他如今看中的不过是你至上集团二小姐的身份,如果没有这层身份,你觉得他会理你吗?你别做梦了。”

梅杜宇的咆哮将发型师成功吓走,我合上了正在看的杂志,将脖子上的毛巾摘下,看着镜中苍白秀气的脸庞和梅杜宇因为暴怒而渐红的模样,忽然笑了,捧腹大笑:

“哥,别再说越清了,你难道不是因为嫂子是新源化工的大小姐才娶她的吗?越清是我第一个男人,也会是唯一的一个。”

正说着话功夫,只见越清穿着一身新郎的纯白礼服,自试衣间中走出,嘴角扬着一抹自信又笃定的微笑,跟梅杜宇点头致意道:

“梅先生,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对我的未婚妻有什么话说吗?”

梅杜宇愤怒的锤了一下旁边的化妆台,发出一声巨响,只见他冲上前去,一把揪住越清的前襟,暴怒道:

“姓越的,就算梅浅身上有至上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也跟你没关系!”

越清似乎料到梅杜宇会这么说,对答如流,诚恳的看着我,说道:“当然跟我没关系,我爱的是梅浅这个人,她是不是至上集团的二小姐,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越清对我伸出右手,我如一个被迷了心神的初恋少女般对他微笑着送上自己的手,越清由上至下看着我的目光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只听他又道:

“梅先生,富华和至上的合同已经签下了,我们会如约交出工程,希望你能抛开成见,祝我们合作愉快。”

“……”

梅杜宇似乎被越清气得说不出话来了,站在那里不住吐着粗气,好几下之后,才紧咬下颚,指了指我和越清之后,才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将他的开路虎车门拍得巨响。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软软的陷入了越清温暖的怀抱。

第八章

我和越清的婚礼,定于下月中旬。

这几天,因为富华和至上的工程即将开展,越清成日里都在跟政府打交道,回家都比较晚,我每天等他回家,给他做好吃的饭,帮他放洗澡水,帮他洗衣服,帮他做一切妻子会做的事情……然后拍照留念,我似乎爱上这种记录生活点滴的方式,每回兴致一来,便会要求越清配合我拍很多甜蜜的照片,视频。

今天,我依旧在扮演着一位称职的好妻子,做好了晚饭等待丈夫回家,11点20分,玄关传来声响,我飞也似的扑过去,却看到越清脸上难掩的疲惫,他将我搂入怀中,紧紧的抱着,不住以下巴蹭着我的头顶。

“怎么了?”

越清的声音有些沙哑:“至上的合同可能要中止。”

我痴痴的看着他,只听越清在我耳边继续轻声呢喃:“招标的地皮有问题,政府传出的消息是建商品房,可经过地质学家勘测,那块地质偏软,根本无法承受二十多层的大楼,政府临时改变,说要用那块地皮改建公园。”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只觉越清将脑袋搁在我的肩窝,闷闷的传出一声:“我完了,我把整个富华集团都押在这场工程中,现在一切都完了。”

“……”

沉默良久后,我看着他憔悴的模样,于心不忍,摸着他的脸颊说道:“我去跟哥哥说说……”

越清摇头:“没用的,合同发生变化,我要按3倍价格赔偿违约金。”

越清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我似乎从他的目光中领会一些端倪,迟疑着说道:

“我……能帮你什么?”

越清的眼中发出光彩:“至上集团形势大好,你手上有20%的股权,能不能……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先借给我,让我度过这个难关,我保证,事后一定全部归还。”

我看着他,没敢说话,垂下眼睑,露出难色,越清立刻心疼的说:“当然,你若不愿,我也不会强逼,我爱的是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爱你,只是我们的未来,我们孩子的未来……”

听他提起孩子,我忽然抬起头,对他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我们的孩子吗?”

越清没想到我会突然将话题转到这个,脸色微变,却也竭力维持,悲伤的吻了吻我的额头:

“当然记得。他是我一辈子的遗憾,如果可以,我愿付出我的生命来换回他……”

我面色不明的低下头,轻轻的说了一句:“好,我帮你。”

第九章

一个星期之后,越清被捕了,他的富华集团也跟着他的命运被国家查封,并在中央人民法院立案,越清以一级商业诈骗罪被告上了法庭。

我坐在车子了,看着他被押送出庭,心中没有哀痛,只有悲伤。

我和他在那样纯真的年代相遇,毫无心机,纯粹的谈了恋爱,结了婚,虽然婚姻的结果很可悲,但在可悲的事情发生之前,我承认,我是很幸福的。

人生要面对的诱惑太多,要承载的责任也太多。我不怪越清为了利益牺牲感情,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你想得到,就必须付出,有些人付出的可能是精力,但有些人付出的却是难以挽回的错误。

接过一只信封,将内里平整的支票抽出来看了下,我对坐在驾驶座上的女人抱以职业的微笑。

余洁作为证人,出庭指证了越清欺骗她签下了余氏的股权转让书,我想,她应该也是那个从单纯的爱恋走上对簿公堂不归路的典型了。

我与越清还未结婚的时候,其实余洁就来找过我,对我倾诉过一番她对越清的爱恋,她要我放弃越清,被我严词拒绝了。

越清为了消除我的抗拒,刻意说他跟余洁彼此毫无感情,殊不知,正是这一点最先出卖了他。

“幸好是我先找了你,不然,还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余洁带着墨镜,我看不见他墨镜后的眼神,但我想应该是解脱的吧。

我微微一笑:“所以说,人生的选择很重要。你明明已经脱离了火坑,可最后却还是难逃命运的捉弄,嫁给了他。”

余洁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又说:“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年的越清为什么喜欢你,而不喜欢我。”

我撩发失笑:“是因为你没我狠心吗?”

余洁摇头:“不是,而是你身上有一种夹缝生存的韧劲。”

“……”

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曾经的情敌说的不知道是褒是贬的话,我果断下车,关上车门,对她摆摆手,她绝尘而去之后,我才苍然一笑,是啊,如果我身上没有这股韧劲,便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越清被判终身监禁,在听完他的判决书之后,第二天我便去了机场。

国际航空B区23号候机楼内,突然冲出一个活蹦乱跳的身影:“妈妈!”

我张开双臂一把将他搂在怀中,抱着他小小的身子大转了好几圈后,小家伙才肯从我身上下来。

梅杜宇替小家伙拎着行礼向我走来,边走边抱怨:

“这小子太皮了,我跟你说,你一个人去美国铁定弄不住他!到时候还得哭着喊着回来!”

我接过梅杜宇手中的彩色行李包,揉了揉捧住我的腿不愿离开的小脑袋,精灵可爱的儿子忽然抬头,对我咧开缺失门牙的嘴,笑着拍胸脯保证:

“妈妈,我保证不会给你惹麻烦,我一定会乖乖的。”

我看着他可爱的模样,还有梅杜宇佯装生气的模样,终于没忍住,失笑出声,把儿子抱起来,说道:“好了,跟舅舅说byebye。”

小家伙乖巧的对梅杜宇挥了挥手,然后在我耳边轻声细气的说了一句让我啼笑皆非的话:

“妈妈,咱们不能跟他把关系搞僵了,没准我们住不惯美国,到时候还得回来靠他养嘛。”

“……”

三人的笑声扩散开来,梅杜宇对这个家伙又爱又恨,想拎起来揍一顿却怎么也抵不住他水汪汪大眼睛的柔情攻势,受不了他搂着他的脖子左亲右亲的可爱模样。

机场开始检票,梅杜宇最后叫住了我们娘儿俩,对我说道:“那20%的股份,你确定不要?这可是老头留给你的。”

我没有说话,与小家伙对望两眼后,母子俩有志一同的对身后那人挥了挥手臂,边走向登机口,边说道:

“送给你了,只不过我们到时候回来,你可不许把我们关门外哦……”

“……”

尾声

飞机起飞了,迎着阳光飞向异国的彼岸。

小家伙小小的身子躺在座椅里,安静的翻看着一本厚厚的相册,一会儿指着这个问,一会儿指着那个问,最后,他合上相册,云端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鲜活又明亮。

“妈妈,我见过爸爸了,我以后不会再想他,这个扔了吧。”

“……”

看着这小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我不禁会心笑了:“好。”

小家伙六个月就早产出来,在保温箱待了好几个月,那段时间是我人生最灰暗的低潮时期,丈夫提出离婚,我上门理论,被他母亲推至门外,跌在花坛上无人理会,我当时就下了决心,只要我和孩子能挺过去,就一定会找他报仇。

也是他贪心不足,最终害了自己。

其实他与至上的合同根本没有出问题,是他自己单方面想毁约,什么地皮出问题,政府干预,专家质疑,一切都是假的,越清签完至上的合同之后,有国外的开发商看中了那块地,提出要以两倍的价格购买,越清觉得这笔买卖不错,不费一兵一卒一草一木就能净赚千万,这才动了想让至上集团内部出问题的心思,于是,才有了那场戏。

其实,我早就先一步把名下的股份转让给了梅杜宇,然后再让梅杜宇伪造一份股权转让书给越清,越清拿到股权,正要暗箱操作的时候,被商业调查局发现。

所有的一切,皆源于贪心。诱惑太多,压力太大,终让人们遗失了最初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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