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的天空不迷蒙

胡雅冰

忘了是哪一天了！十四岁的世界里，每天都与其他的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就像一方清冷迷蒙的天空，阳光总透不过那层倔强的雾霭。

但我却清楚地记得是什么时刻，因为，学校的钟声在那时响起。早上因一点小事，我和母亲歇斯底里地叫嚷了一番，我心情很差，好想继续找个人吵架。我神情自若地踏进学校的大门，可是门卫并未朝我唠叨，只是眼神中流露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报告。”来到教室门口，我说道。

老师看看我，无言。同学们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默默地低头做着自己的作业。

“喂！我说我到了！听见没啊？”其实我很难得迟到，这次是第一次。刚才这句话是我脱口而出，近乎无礼。老师幽幽地看了我一眼。同学们也轻轻地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刻薄的、近乎嘲讽的笑意。

我狠狠地瞪了老师一眼，把教室的门重重关上，然后大步地走向自己的座位。寂静的教室里，我感觉脚底下的地板在颤抖。

下课了，静静倚着栏杆，我歪着头，看着这寂寞的春天。大地被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雾霭，我眯了一下眼，却仍看不到云层上的太阳。

要下雨了。老天爷，是因为没有了阳光，所以你想哭泣么？

我撇了撇嘴，自嘲地笑了笑。

老师从教室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两条凳子。我斜着眼看着她走过来，仍用那种玩世不恭的姿态站着。

“坐。”她说。老师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深谷里清脆的黄鹂，但在我听来，却像摩达尔斯的魔音。

“要你假好心……”我撇了撇嘴，鄙夷地瞥了她一眼。

“你呀……”她忽然笑了，“其实，谁没有叛逆过呢？老师也有过啊！以前的我，比你还没心没肺呢！说真的，每次看到你，我就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她的声音渐渐地轻了下来。在她的声音里，我感觉到了一种回忆的思绪。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默默地看着我。

“坚持你的性格”她说，“那是一笔独一无二的财富。”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轻轻地走了。我听到自己的心在微微颤抖，好像有一层薄冰，裂了，碎了，融化成水。

我走到屋檐下，感受着雨点滴在头顶的凉意，一下，一下……仿佛一个颤动的春天。我在这个迟到的早晨，我思考着一份迟到的恍然大悟。

雨过去之后，就会出现彩虹了吧？我想，是的！

（ 指导教师 王纪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