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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安放舆论的“热情”

2013-04-29王阳付宇骄

环球慈善 2013年5期
关键词:中国红十字会芦山红十字会

王阳 付宇骄

一场灾难发生后5分钟内推特(Twitter)做出的贡献最大,12小时后就开始帮倒忙。

——马特·罗勒

“在印刷所广场旁边,法玛还成了什么?”“法玛”是希腊神话中的谣言女神,马克思这句话的意思是,有了现代传媒,谣言就没有了生存之地。换句话说,现代媒体有一种责任,就是提供清晰高度的信息,同时提供一定的知识和分析材料,让公众能够对传闻有比较深刻的认识,澄清传闻。

■从一只牺牲多次的狗说起

曾经有媒体报道汶川地震时有一只狗救了32个人然后死去,而这条新闻在玉树地震、温州动车事故发生时再一次在网络传播,并且“有图有真相”。这只“牺牲”多次的狗在芦山地震中也没有幸免,再一次在微博上被传播。如果说这只牺牲多次的狗有煽情的成分存在,“雅安又一辆救灾军车坠崖”和一组被张冠李戴的国外地震旧照的盛传则在灾后有引起恐慌的嫌疑。

社会每每发生重大灾变往往都会成为滋生谣言的温床,从唐山地震、汶川地震直至芦山地震,各种谣言都很快在社会上流传开来。其影响力也随之迅速增强。这时,它不仅影响到个体心理,而且随着谣言传播进而对整个社会心理都造成巨大的压力,引起整个社会的情绪反应。

4月20日12时50分,一名自称地震局内部人员的网友在百度贴吧发帖称,“4月20日芦山7级只是前震,成都将于4月22日发生9.2级地震。”成都市政府随后表示,该消息属于谣言,成都市公安局及时查出造谣者,并对散布谣言扰乱公共秩序的该名造谣者予以行政拘留。次日,四川省公安厅表示,抗震救灾期间,将依法处罚扰乱治安秩序和市场秩序的违法犯罪人员。特别是有编造、故意散布谣言和虚假、恐怖信息等扰乱治安秩序行为。

法治手段对舆情的把控只是治标不治本。“当突发事件发生时,因为种种原因,地方政府的失语往往导致谣言泛滥,从而引发公众恐慌。”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所研究员莫纪宏认为,谣言往往是通过信息的真空才得以滋生。

在信息封闭的情况下,发生地震之后,不会迅速造成如此大范围的舆情反弹。但是在信息发达的今天,互联网、手机通信等信息传播手段迅速让更广范围内的人了解到这场天灾,有分析人士指出,公开准确的信息披露,是此时此刻公众情绪最好的镇静剂,是减震良方。

汶川地震时期,带有公共色彩的社交媒体,主要是微博尚未成气候,谣言形成后,由于传受双方地位的不对等,往往难以较快得到澄清,其产生的消极影响往往持续许久,并由政府或官方媒体辟谣,公众还往往不相信。而在芦山地震时期,微博成为信息传递与共享的主要平台,谣言产生之后,借助观点的自由市场,往往能够很快实现自我修正。

“在芦山地震中,谣言并未产生广泛且性质恶劣的影响。”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讲师常江认为,这是社交媒体极大拓展言论空间带来的好处。

■背负公信的重轭

与以往地震不同,此次芦山地震被谣言盯上的还有中国红十字会。自地震发生后的三天时间里,工作人员佩戴“浪琴表”、壹基金收到的善款要“上缴”红十字会、红会人员买1万元药开5万元发票……红十字会再次被拿到舆论的中心炙烤。

事实上,芦山地震后,中国红十字会的“一笑一颦”备受关注。起初,红十字会常务副会长赵白鸽表示,当前最重要的是救灾,微博暂“不去管它”。但3天时间,谣言不停息,中国红十字会一面要投入紧急救援中,一面要应对应接不暇的质疑和采访。对于这些,中国红十字会最后选择放下身段,解释每一条谣言,改正每一个失误。

被“郭美美事件”套牢的中国红十字会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受到了不少影响,对其怀疑甚至带有攻击性质的报道,在一定程度上显示出网友甚至媒体对中国红十字会管理上的不信任,更体现了问责机制的不健全和社会诚信体系的缺失。

有这样一个并不起眼的微博在一天内被转发了40余万次,由@李思思思源发布的:“这位大哥在地震的时候,抱着宿舍的六个电脑,背着三个单反,提着一个小乌龟冲出宿舍,他一个人拯救了全宿舍的财产。对他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微博下方的评论表明,因为复旦大学投毒事件刚刚过去不久,当很多学生都在感叹要揭开谜底,“感谢室友当年不杀之恩”的时候,这个学生的行为显示了室友之间友爱的和谐关系,还被媒体称为“中国好室友”。由此可见此时中国公众对于“友善”、“信任”的渴望是多么迫切。

■宜动?宜静?

背负道德的重轭,诚惶诚恐参与救灾的又何止红十字会。中国青年报评论员曹林认为,大灾面前,批评更需要节制和慎重,放下成见和偏见,丢掉平时那种“找一个敌人去讨伐”的习惯性对抗思维。“这个时候抹黑壹基金,是很不好的;这个时候痛批红十字会,是极不合时宜的;这时候去逼问企业捐多少,也是极不合适的。”

在芦山地震发生之后,传统媒体和新媒体都尽量释放自身能量。自汶川地震之后,中国传统媒体中的报业媒体出现了一次“头版”的创新:很多报纸的头版都进行了大图并有寓意的设计;芦山地震中,各种传播途径异常活跃,有望成为中国媒体尤其是网络媒体新闻专业主义的动员。

常江认为,芦山地震中的媒体表现与汶川地震时相比,有显著的进步,不但反应更加迅速,而且专业性也明显提升。“及时出现在现场,冷静地提供受众需要的信息。既不盲目乐观,也不一味悲情,就是新闻媒体给社会带来的最大的正能量。”

与常江的“及时出现在现场”的观点略有不同,“不要都争着抢着往灾区一线派记者。”曹林表示,在信息如此发达和开放的语境中,无论是互联网还是已在那里的媒体,传播的灾情已经让人有信息爆炸之感。多几家媒体、多几个记者,可能对救灾并无助益,只是满足自身在灾难报道中的存在感。“适当的节制和静默也许更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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