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范量化宽松政策对我国出口贸易的不利影响的对策

蒲芳萍

摘要：美国政府在金融危机后，为了让疲软不堪的市场复苏，刺激经济发展，提高就业率，采用非常规的量化宽松政策通过注入货币量，来提高流动性。这项政策在短期内来说，对美国国内经济是十分有效的。但随着国际间的贸易往来，对中国的进出口贸易，特别是对能源业的进出口贸易产生了影响。本文通过分析汇率决定理论，商品需求弹性分析等，研究了货币供应量、汇率、能源产品进出口贸易量这三者之间的影响机制。最后本文提出了在量化宽松的环境下政府应该如何应对的政策建议。

关键词：量化宽松； 汇率；能源产业进出口贸易

一、引言

2008年年底，由美国次级贷引发的世界级的金融危机，除了对金融业造成最直接的打击之外，还对房地产业、制造业、纺织业，乃至包括能源业在内的各行各业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全球经济在金融危机后期均陷入低迷。作为危机的起点和世界第一大经济体，美国的一系列政治经济措施也牵连着众多利益相关国。而中国是美国第一大外债持有国，美国也是参与中国进出口贸易这一经济支柱的重要往来国之一。美国在利率接近于零的情况下，为刺激本国经济复苏而实施的两次量化宽松，直接促成大量美元涌入市场。此种极端货币政策引发一连串经济效应，将对中国经济产生深远影响。

中国出口到美国的产品主要以日常消费用品居多。而这些消费品的出口需求弹性较小，换言之，即使美国经济陷入疲软，对这些“中国制造”的消费品的进口量也不会大幅减少。所以量化宽松政策显然会促进这些“老牌”的基础行业的出口。而伴随着量化宽松政策，汇率发生改变，人民币升值，为我国能源行业的进出口贸易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这是一次改变及调整我国进出口贸易结构的契机。

量化宽松政策尽管是美国为刺激本国经济复苏而采取的一项货币政策，然而由于美国在世界经济中所占据的重要位置，所以这项政策的影响力就不仅仅只局限于美国市场了。对于中国来说，如何处理由此所带来的各种机遇和挑战是十分重要和关键的。

过去，我国经济建设所需的部分一次能源产品大量依赖进口，人民币升值后，相应进口的费用、价格等进一步降低。我国从能源产业中可以获得巨大收益。另一方面，对于本国的能源业来说，我国的能源价格在国际市场上也更具竞争力了。由于中国能源产品的出口需求弹性不高，所以人民币升值，提高了价格，而出口的数量却不会显著减少。

二、国内外文献综述

国内学者在美国第一次进行量化宽松这种力度较大的货币政策后，就开始了研究跟进，不断的观察市场对这项政策的反应。

李天峰（2011）认为它是美国实现经济复苏的不二选择，而较低的物价水平则是该政策得以实施的重要前提。本文的研究认为，本轮量化宽松政策将使中国房地产价格、股票价格进一步上涨，中国将面临输入性通胀压力，人民币实际汇率升值压力也将会加大，中国外汇储备也将面临大幅缩水风险。美国是中国最大出口目的地，如美联储二次量化宽松政策，确实能够推动其国内产品市场，带动国际产品市场，那么这对中国出口和经济增长将是利好消息。邓红梅（2011）提出，量化宽松直接导致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的变化。而人民币升值有助于减轻贸易摩擦，可带来贸易条件的改善。人民币升值将会降低进口产品价格，特别是能源材料和高科技设备的价格。促进贸易结构优化升级。刘海月（2009）在她的论文中特别针对汇率对能源行业的影响作出了分析。她认为，我国能源产品的进口成本降低，出口的数量并不会因为汇率的改变而显著的减少，因此，人民币升值可以使国内的能源产业获取更高的利润。

而国外对这方面的研究则相对较少，Paul.Krugman（1998）在九十年代日本经济陷入通货紧缩时提出，即使名义利率降为零，通过提高商品价格和使实际利率为负值仍然可以使经济复苏。Bernanke和Reinhart（2004）提出即使短期利率降为零，宽松的货币政策可以提高资产组合的再平衡效应和指示效应，从而复苏经济。这些研究为日本及美国实行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提供了理论基础。就美元汇率对中美贸易的影响方面，也有不少学者做出研究。Martin S .Feldstein （2007）则认为更具竞争力的美元将扩大净出口，且如果政策得当，美元走软将在不加剧美国通胀或降低全球其它地区经济增长速度的情况下，修正危及全球经济的贸易失衡现象。

三、量化宽松影响进出口贸易的理论基础

量化宽松政策是指在利率已经降到零或者接近于零的情况下，中央银行通过购买证券的方式向市场大规模投放货币，运用非常规的手段来遏制通货紧缩导致的市场恐慌，进而刺激经济增长。量化宽松政策的实质就是一项扩张型的货币政策。在经济理论中，货币政策实施的目的就是为了调节货币供给和利率，以影响宏观经济活动总水平。而这项政策就是在利率接近为零后，为了继续扩张以缓解紧缩的经济环境时，采取措施直接提高货币供应量的刺激性政策。美国在金融危机后，整个经济环境疲软，恢复状况堪忧，联邦基金利率已经调整至接近于零的低位水平的情况下，美联储推出了量化宽松政策。通过政府以“创造”出的美元来回购政府债券或一些金融产品，从而商业银行可用的储备金增多，在存款倍数效应的扩张作用下，货币供应量猛增。在低息和充足供应量的双重作用下，商业银行可以提供贷款增多，以用于缓解金融危机后市场巨大的资金压力。

从量化宽松政策的概念来看，这是一项在特殊情况下加大刺激力度的扩张型货币政策。通俗的说，可将这项措施描述为“通过印钞票来增加流动性”。所谓的“印钞票”就是指，作为发钞机构的中央银行通过网络化的银行间结算系统直接以其“创造”出来的货币回购信用较高的金融产品。美联储为金融危机后疲软的市场注入信贷货币，将大量的货币投入市场。市场中的流通货币加大，用以缓解信贷压力。汇率决定的理论，为量化宽松政策影响国际间的汇率水平提供了理论基础。购买力平价说提出了以下基本思想：货币的价值在于其购买力，因此不同货币之间的兑换率取决于其购买力之比。这种汇率决定理论表明，汇率与各国的价格水平之间具有直接联系。而货币数量通过决定货币购买力和物价水平从而决定了汇率。

本文从供给需求关系和购买力两个方面来阐述量化宽松政策后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的变动趋势的影响。

量化宽松政策使美元货币量增长，造成美元供给量过剩。而由于金融危机之后，市场对美元信心下降，美元资产的信用度和价格下跌。为规避风险资金转向黄金或者其他货币，对美元的需求量大幅下降。同时上述抛售美元的行为，又会使美元的国际供给进一步加大。因果循环，供给过剩、需求降低。由于其价格与需求供给相关，美元贬值。

量化宽松后，短期内，商品的供给不变，货币供应量过剩，就造成以过剩的货币追求一定数量的商品，以美元结算的商品价格上涨，美元的购买力下降，从而美元贬值。

量化宽松政策造成美元主动性贬值。货币供给量增加促进国内流动性充裕，对其他国家货币造成升值压力。对人民币而言，人民币继续走升，人民币汇率下降。

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下降所形成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1）国际收支。美国受金融危机打击，外汇美元市场上国际收支逆差，表现为外汇的供给小于需求，所以美元汇率下降，美元贬值。

（2）相对通货膨胀率。这里的相对通货膨胀率就是指货币的对内价值。美元的对内价值降低，其对外的价值，汇率也必然也随之降低。

（3）相对利率。明显的，量化宽松政策实施之前，美联储已将利率维持在0%～0.25%的水平，利率接近于零，美国的资金成本也就很低，并且使用资金的收益也很低，资金外流，所以相应的货币供应量提升。供应量大于需求量，则美元汇率上升。接下来还有总需求与总供给、心理预期、财政赤字、国际储备等方面的作用。

我国的外贸依存度高达60%，进出口贸易部门一直是我国国民经济一个十分重要的支柱，所以汇率变化对中国进出口贸易的影响举足轻重。

承接前面的作用机理，量化宽松导致货币供应量上升，从而汇率下降，人民币升值。对我国进出口贸易来说提供了更多的机遇和挑战。

从理论的角度来说，马歇尔勒纳条件提出，通常货币升值，会引起商品价格的变动。由于进出口商品计价不同，所以对应的出口商品的美元价格升高，进口商品的人民币价格降低，出口和进口的需求量也会相应于价格的变化而作出调整。最后的产生的影响是，汇率变化会引起进出口商品价格和数量发生变化，引起最终贸易成交量的变化。所以人民币升值，通常会促进进口贸易，抑制出口贸易。 具体而言结合我国进出口贸易发展的具体情况和商品的结构作分析：

（1）进口贸易。

汇率下降，人民币升值，人民币的相对购买力上升，进口商品的价格相对降低。对一些劳务服务贸易来说，成本有下降了，我国的进口需求量又逐年增加。特别是在一些能源、机械、航空、电力等部门，对于这些重工化行业，中国的需求缺口很大，实际的供给远远不能满足。

（2）出口贸易。

人民币升值，对我国的出口贸易来说是起抑制作用的。但是我国出口的产品多以日常消费品为主，其出口需求弹性较小，即使有价格浮动，也不会引起贸易量的剧烈变化。美元的贬值几乎不会减少美国对中国的进口。通过J曲线效应也合理解释了这一变化。由于美元贬值，但在其贬值后的初期，以美元表示的进口商品的价格虽然提高但美国对中国的进口量尚未减少。所以我国的一般贸易出口持续稳定增长，边境小额贸易出口恢复增长。所以我国贸易收支情况稳定。甚至优于量化宽松政策使美国货币流动性增加，刺激消费，而有产出和收入的增加。

一方面，在美国量化宽松政策的影响下，以日常消费品为主的我国出口贸易，出口量没有大幅减少。另一方面，由于人民币购买力的提升，需求量很大的重工化产业和能源业的贸易进口量得以改善。这正好是一个从根本上改变中国国际贸易条件恶化而导致的国内资源流失契机，也是一个中国进出口贸易扬长避短，调整进出口结构的转型契机。

四、量化宽松对中国能源业进出口贸易的影响

（1）中国能源业进出口贸易过去的发展状况

我国能源发展的特点是，总量大、人均少、开采难度大、使用效率利用率低、结构单一。我国人口基数大，工业发展迅速，高速增长的市场环境，对能源的需求提出了较高的要求。由于受到了环境和可再生循环的限制，我国的自给能源远远不能满足发展的需要。所以我国对能源的进口依赖程度非常高。

我国能源业进出口主要集中在石油、天然气、煤炭三种能源，占消费总量的90%，这三种能源构成了我国能源消费的主要支柱。我国以进口石油、天然气为主，出口煤炭，所以过去我国是一个能源进口国。在量化宽松政策之前，我国石油消费巨大主要依赖进口，统计数据显示从2001年至2006年近六年的时间，进口量增长达122.4%；而我国石油出口贸易情况变化不大，只上涨了11.79%。天然气的出口量在量化宽松之前从2001年起，维持在出口量为200余万吨，进口量600余万吨的水平，变化不大，主要与其输送管道的基础设施建设有很大关系。煤炭行业，由于国家对高耗能产品限制出口，所以煤炭出口量持续下降，从2001至2006年，下降了42.37%；进口量涨幅巨大，从2001年的249万吨增至2006年的3836万吨。

由以上数据我们可以发现，我国能源产品进出口贸易的总体走势是进口量递增，出口量递减的趋势。能源产品的进出口贸易，一直是我国利用国内外两个市场、两个资源环境来调整发展结构的最主要方式。能源产品的进出口贸易为满足国民经济发展，弥补能源消耗的巨大缺口发挥了重大的作用。我国对能源产品的进口依赖程度逐渐上升，国际间的能源贸易往来日益频繁。

（2）量化宽松后中国能源业进出口贸易的变化

a.经济环境影响中国能源业进出口贸易

量化宽松政策实施之后，中美汇率发生变化，人民币升值，美元相对贬值。汇率的变化对中国能源业的进出口贸易来说是一个有利的信号。

首先，汇率直接影响商品进出口的价格，所以能源产品以美元计价的商品进口价格相对降低，以本币计价的商品出口价格相对上升。同时进出口费用，包括国际船运费用，大宗商品结算费用等，以成本计价的商品价格中，也随着汇率作出相应调整。中国的能源企业的价格收益上升、成本费用降低，从而获得了更多的利益。

其次，中国对能源产品的进口需求弹性大，即进口价格下降时，会引起进口贸易量较大幅度的上升。中国作为一个飞速发展的高能耗国家，尽管能源总量大，但相对人均占有量就非常少，对能源的需求缺口大。量化宽松政策，使人民币的购买力提升了，中国的能源缺口，可以以更少的资金进口填补，进口贸易量显著提升。尽管人民币升值也提升了中国能源商品在国际交易市场的价格，但是由于我国的能源产品出口需求弹性不搞，所以出口数量并不会因为汇率的改变而显著的减少。

b.政策管理影响中国能源业进出口贸易

我国实行的是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在以汇率这种偏市场的手段影响我国能源业进出口贸易的情况下，我国政府也通过政策指导、设施建设、量化管制等方面积极的参与能源业进出口的结构调整和不断的发展中来。

一方面，政府在基础设施方面，提供了充足资金来建设相应的能源设施。天然气的进出口方面，为实现中亚的天然气进口项目，国家注资架起了跨国天然气输送管道，如中国-中亚天然气管道，涉及了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哈萨克斯坦、中国四个国家，为国际间能源进出口贸易的实施提供设施基础。

另一方面，政策指导进出口贸易交易。能源产品的进出口采取政策鼓励进口，合理规范出口额度的措施。以煤炭的进出口贸易的相关政策为例： 2004年，国家发改委、商务部和海关总署联合制定了《煤炭出口配额管理办法》，开始对煤炭出口实行配额管理。对出口额度进行管制。2008年1月1日开始，所有煤炭进口关税暂定税率下调至0。煤炭进口关税逐步下降，直至取消，积极的促进了我国煤炭资源的进口。

理论预测，在量化宽松政策和我国相关政策的作用下，能源行业进出口贸易的整体发展趋势是进出口量上升。而市场的实际表现，我们通过下表三种代表性能源产品的进出口贸易量的年度数据表来分析，如下：

从表1我们不难看出2008年至2011年，中国能源业的进出口贸易总额是呈逐年上升趋势的，即符合理论预测。

五、政策建议

本文研究的是美国量化宽松政策对中国能源业进出口贸易的影响。通过理论分析，可得出对能源业进出口贸易的影响是：促进进口贸易，对出口贸易影响不大。如何利用好这个难得的机遇，如何扬长避短，调整发展方式。就此本文提出以下两点政策建议：

（1）鼓励能源产品进口，规范能源产品出口。

就能源产业的发展来说，在量化宽松政策推出后，商品价格和汇率均有利好的变化。全球经济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击，国际能源价格下降。中国在发展建设时期，一向对能源的需求旺盛，长期存在供给不足的缺口。除了依仗我国丰富能源储备的自身优势以外，为了环境和可持续的发展，走能源进口型的发展道路是势在必行的趋势。而汇率的降低，使人民币的购买力增强，也为进口能源提供了支持。在市场提供了促进能源产品进口贸易的有利条件后，政府部门的相应鼓励政策也应给予配套支持，如减免往来关税，简化规范海关手续等。

（2）促进经济环境的市场化

汇率的降低，促使人民币升值。利用人民币升值，国际货币地位不断提升的这个时期，调整我国能源产业以及其他产业进出口贸易的产品结构，使贸易逐渐均衡发展。我国的经济环境市场化程度的不断加深，为我国能源业的发展带来的机遇多于阻碍。尤其是进出口贸易，涉及国际间的经济往来，汇率、货币量等重要经济变量对贸易的影响是巨大的。中国的进出口贸易市场在逐渐放宽，政府的管理趋于指导性，市场化程度加深。2012年4月16日起，银行间即期外汇市场人民币兑美元交易价浮动幅度由千分之五扩大至百分之一。同时，外汇指定银行为客户提供当日美元最高现汇卖出价与最低现汇买入价之差不得超过当日汇率中间价的幅度由1%扩大至2%。这个最新的汇率政策对大宗商品市场产生影响。中国人民银行公告称，当前我国外汇市场发育趋于成熟，交易主体自主定价和风险管理能力日渐增强，所以定扩大外汇市场人民币兑美元汇率浮动幅度给市场带来的风险和收益更大，也有利于促进行业对市场的变化作出更及时的反应，适应能源业进出口贸易在国际间市场的交易。对维护宏观经济和金融市场的稳定来说，是一个积极适应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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