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赏星与追星
2013-04-29尹传红
尹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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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星:关于天文、历史、艺术与宗教的传奇》
卞毓麟 著
上海文化出版社2007年1月第1版,定价:27.00元
浩翰辽远的星空,神秘莫测的宇宙,自古以来就让人类世世代代为之神往。饱含诗意的作家把星空当做眼睛的食粮,富有人文情怀的科学家则把天文学视为广阔空间的和谐科学。事实上,自罗马帝国衰落以来,天文学可谓是所有古代学科中唯一完整流传下来的分支,它也是联系现代学科与古代学科的最直接的环节。
贤哲有言:看天象、知宇宙,有助于开拓心胸。这对于观察历史和人生直到读文学作品、想哲学问题都有帮助。心中无宇宙,谈人生便很难出离个人经历的圈子,而怎么看宇宙和怎么看人生也是互相关联的。
看啊,日月经天,星辰隐现,四季交替,所有的天文现象既错综复杂,又精巧微妙。人们仰望星空,首先是用肉眼,然后用探求星辰运动规律的精神的内在之眼。古希腊人甚至说,人类直立的姿势之所以是人独有的特征,乃是因为人与四足动物不同,不是向下盯着大地,而是能够举目自由凝视天空。
然而,同是仰望星空,人们却看到不同的世界,生发不同的感悟,得到不同的经验。有的人插上想象的翅膀,附会出活灵活现的神话,然后又在代代相传中演变为种种传奇故事和民间习俗;另一些人则将天体、星辰与人们的日常事务扯上子虚乌有的联系,发展出天宫图、占星术,并以此为政治权力和控制他人服务;还有一些人依据长年的观察经验,总结出与农业、航海等相关的规律;甚至更进一步,通过缜密思考、精确求证,归纳出天体运行所遵循的规律,为构造天文学的宏伟大厦添砖加瓦……
人类的想象和智慧,创造了一个面貌千变万化的“天”!卞毓麟著、荣获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的《追星:关于天文、历史、艺术与宗教的传奇》一书,以天文学发展为主线,在将关于天文、历史、艺术与宗教的传奇娓娓道来之时,向读者描绘出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天”。
有时候,《追星》的描述对象或引入话题是星星,但常常又不限于此,而是从星星本身自然而然地延伸到人类追星的历程,并将一代又一代追星人的探索、思考与当时的社会背景融会其中,因此呈现出了相当鲜明的历史纵深感和十分开阔的多元视角。难能可贵的是,藉此它阐述了几乎所有的天文学主题,因而可以说,《追星》引导读者观星、赏星、追星,用得更多的,是一种具有认知力的眼光。
所谓的科普作品,在我们约定俗成的观念中,应该是以传播科学知识为主旨。但是,像《追星》这样的读物,集多学科知识于一身,在让读者获取天文学新知和开阔视野的同时,常常还能够得到人文方面的熏陶和哲学上的启迪,已不能被看做是单纯的天文学读物了。它在做这样一个尝试,就是“回到”过去,尽力去展现一个丰富多彩的发现过程,包括失误和挫折;作者在创作中也力图对科学发展的历程作一些人文思考,而不是简单地将一个个知识硬块抛给读者。
《追星》第三章《近代天文学的曙光》在谈到开普勒与第谷之间那种奇怪的“合作”关系时,有以下两段十分精辟、传神的叙述与评论。
“开普勒对第谷颇寄厚望。可是,他在第谷那里的所见所闻,却与始料相距甚远。第谷对开普勒颇有戒心,生怕自己请来的助手最后成了一场重大科学竞赛的对手。他不甘心痛痛快快地把毕生辛劳所得的精华奉送他人,所以只是零敲碎打地今天说出某个行星的远地点数据,明天又提到另一颗行星的交点坐标。
“两个人都预感到前面会有更丰硕的成果,但是他们都无法独自取得。因此,他们继续步履艰难地互相配合。意味深长的是,这种并不十分和谐的合作却成了体现近代科学精神——观测与理论的对证和交融——的最早范例。”
这两段叙述与评论传递给读者的重要信息和意蕴,不言自明。
品读《追星》,不时会有一种很强的画面感,此乃书中贯穿之历史和中西观照使然。卞毓麟认为,这非常有利于读者理解科学思想的发展,领悟科学精神之真谛,还有助于人们高屋建瓴地领悟科学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