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上架
2013-04-29DANlELLE
DANlELLE
32岁的博格一副学生样,他身后投影着“真人秀明星”卡戴珊做人的深深乳沟。接着,博格透露这样一个“惊人的”事实:卡戴珊每发一条有关某产品的Twitter文章,该产品的公司就会付给她1万美元。
“现在,我们要问的是,”博格坐上桌子,一条腿垂下来,接着说,“她值这个价吗?”也就是说,她有足够的“影响力”吗?然后,博格进一步问道:一呼百应的“影响者”存在吗?
他作了一个假设:“有这么一种观念认为,茫茫人海中有一小撮特殊个体,只要找到他们,那我们的产品就能流行。”博格向同学们承认,他的确用了卡戴珊作为例子引诱他们,以获得他们的注意力。“但是,卡戴珊只能说是一位名人,还称不上足以影响他人的‘影响者。”
最后,当这堂课慢慢进入尾声,博格引出了尽其学术生涯研究得出的反面观点:“还没有数据能够证明,影响者真的可以引领潮流;也没有数据能够证明,所谓的‘影响者比任意挑选出来的一群人更为重要。”
麻辣教师
博格似乎在自我嘲讽。他是一位有影响力的学者,尽管在其学术领域以外鲜为人知。在他的新书里,他阐述了与他人背道而驰的观点,结果引发了一场高调的争议。而正是利用这点,他让自己一步步往主流靠近。他的图书宣传和演讲公关,也敦促他多参加各种会议,而他自己也希望能为各企业提供咨询并成为董事会的一员。
博格逐渐被描述为“格拉德威尔的幽灵”。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MalCOlm Gladwell)被誉为“21世纪的彼得-德鲁克”,以讲曲折故事见长。他在2005年创造了书市神话——两部作品同时位居《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精装本和平装本第一名,其中一部是《引爆点》(The TiPPing Point)。
“我经常在课上说,‘《引爆点》一书中有一半都是错的。而我的职责就是告诉你究竟哪些是错的。”在许多方面,博格一直将自己树立为格拉德威尔的对立面:他认为,只有数据才是关键的,会讲故事无关紧要。
博格开设的课程叫做“传染性”(Contagious),是沃顿商学院最热门的课程之一。该课程邀请新时代营销领域的名人前来客座演讲,其中有的来自口碑营销中介公司BzzAgent和社交影响力评估服务公司Klout;而博格布置的实验作业,如对Twitter和Facebook的深入研究,就像是身临其境地体验大众科学。
许多学生因为博格的营销学理论而慕名而来。“光是课程名称,我都琢磨了很久,”他说道,曾经想过命名为“大麻烟和迷幻药”,为的是在一堆刻板沉闷的课程名中突显出来,“我才不要‘定价政策、‘营销策略模式之类的名字。起名就要起个响亮的,要吸引到学生的注意力。”
这一课程的核心,是对格拉德威尔观点的推倒和解构,也是博格今年3月上架新书《传染性:事件流行背后的秘密》(ContagiOUS:Why ThingsCatch On)的重点内容。
在博格看来,现在大多数营销人员对“病毒传播”的含义理解错了。“我们过多地重视信息传递者的作用,而忽略了内容分享过程中的驱动剂——即信息本身,”他在书中这么写道。而《引爆点》一书则主张,社会流行潮是由“一小撮特殊个体的行为”所引发的,格拉德威尔把这一小撮特殊个体称为内行(mavens)、联系员(connectors)、推销员(salesmen)。
博格并不认同这一观点。“格拉德威尔是一个很会讲故事的人,”他承认,“但是,故事有时候会偏离事实。研究社会科学时,我喜欢套用自然科学的方法。”
针对这些迎面而来的批判,格拉德威尔作出回应:“讲故事难免会偏离事实。但是,在我们没法知悉所有事实的情况下,故事是诠释的完美方式。”他坦言,自己对那些让他成名的书中观点作了修改和补充。“写完《引爆点》之后,我觉得,我在书中提出的论点是针对某种具体概念的——相对新颖、复杂、精细的概念,”他说道,“如果你要聊一首流行歌曲,却扯出一堆像联系员、推销员这样的词汇,太荒唐了。”
而格拉德威尔怎么看待博格的?格拉德威尔表示,其实他并不知道博格是谁。“我只是一个解释概念的记者而已。而他是专门做某方面研究的,”格拉德威尔说,“相较于这个人或这些事,我更愿意去看看他书中的观点。”
博格要阐述自己的观点,就得站在颇为拥挤的舞台上面。自从格拉德威尔创造出这条文学分支之后,将社会科学包装成大众文化俨然成为一项大事业——出版商马不停蹄地推出一本本宣称具有开拓性概念的新书,并摆在机场书店里的显眼位置。不过,在这么多书中,明确想推翻格拉德威尔的书却不多。
《引爆点》不仅大幅提升了《纽约客》(New Yorker)作家在人们眼中的地位一一各公司和工会纷纷邀请他们前来演讲,给出10万美元的出场费——而且还让一代商界领导者醍醐灌顶。
现在,博格声称《引爆点》所提倡的营销策略有一半是不靠谱的。那么,怎么证明博格的观点是正确的呢?答案将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书在销售排行榜上超越《引爆点》。
尽管博格的职业生涯还不长,但他已在学术领域和大众文化中取得不少成就,在学术期刊和主流报刊中也都发表过文章。他应各大公司的邀请作演讲,与雅诗兰黛(EstQe Lauder)、谷歌(Google)和三星(Samsung)等公司的员工分享信息、交流想法。
眼下,博格早已包装好自己的想法,便于作还原性的解读。“我可以在10分钟内向任何人解释整个课程的内容,”莱妮·休斯顿(Lainie Huston)说,这位活泼可爱的20岁金发本科生,在去年秋天选修了博格的课程。在自己参加的一个清唱合唱团的筹资活动中,她成功运用了博格的思想体系。她还盘算着,倘若将来如愿当上星巴克(Starbucks)的品牌经理,也按照博格这一套来做。“我现在有个打算,回到我的高中母校给师弟师妹们演讲,告诉他们如何在日常生活中运用这一思想,”她侃侃而谈,“理解并不难,所有人都应该学习。”
比肩大师
格拉德威尔和博格有个共同点:他们俩的个子都不高。如果要帮他们画一幅漫画,俩人的一头卷毛绝对是亮点中的亮点。不过,格拉德威尔的深棕色头发比较浓密,瘦弱的身躯上顶着个爆炸头,远看就像一呆盛开的小花;而博格的发色是偏红的金色,一头螺丝小卷发十分贴实,就像他经常卷起衣袖露出的前臂的肌肉线条一样。听格拉德威尔说话,就像在听一个绘声绘色的精彩故事,向你娓娓揭开故事的神秘面纱。而博格说话像放连珠炮似的,还恨不得嘴皮子再快点,把脑里的信息数据都霹雳啪嗒一口气说出来。
“对乔纳而言,用数据来理解这个世界就像骑自行车一样简单,”博格的父亲杰弗里(Jeffrey)说。这位华盛顿的劳工律师回忆起儿子上幼儿园时,国家儿童研究中心(National Chila Research Center)的老师发现博格有很特殊的能力。“她说,‘我给孩子们讲故事时,乔纳老盯着天花板。但每次只要我提问问题,他总会举手回答,然后又继续看着天花板。有一天,他口里突然冒出‘5622个,当下我才意识到,原来他一直在数天花板上的圆点。”
博格在7岁的时候测试的IQ分数,显示他有着天才级智商,不过,他在华盛顿上私立学校和精英学校时,却没展现出他有多特别。他擅长数学和科学课程——“与聪明的人一起玩很开心,”他谈起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Johns Hopkins)举办的夏令营时说,还提到在他特别喜欢的体育课上,是摔跤运动培养了他的勇气和毅力。尽管他的SAT(学术能力评估测试)分数几乎满分,可是,博格说,“哈佛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都没录取我。因为我申请得太早,所以沃顿商学院也没要我。”
后来,他进了斯坦福大学。原本,他打算专攻数学和工程学,但在接触了社会心理学后找到了新的方向。“我对个体间的相互关系很感兴趣,”博格说,这是一门研究“个体的行为和决定如何影响他人”的学问。入学第一年,他就主动打电话给该领域的斯坦福大学研究者,并获得了助手职位,从而帮哲学博士们开展各种实验,包括“羊群里的自我”(“Alonein a Crowd of Sheep”)实验——即验证“所有人都觉得除自己以外,其他人都循规蹈矩”这一观点。
博格的生命转折点是他祖母推荐的一本书。当年博格的祖母70多岁,她已从事了40年的营销人员组织工作。“她对我说,‘你应该看那本叫《引爆点》的书。”他继续说道,“我是在大三之前的那个暑假看完这本书的,然后觉得这书写得实在是太棒了。”他之前从未见到有人把社会心理学、社会学和营销学结合起来。“在学术方面,格拉德威尔是我的启蒙导师,”他补充道,“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博格的另一位导师——斯坦福大学的教授切普·希斯(Chip Heath),也被《纽约时报》评选为畅销书作家。“我记得有个叫乔纳·博格的人在我的电话答录机上留了一段话,”希斯回忆道,他与兄弟丹-希斯(Dan Heath)合作出版了三本超级畅销书——《让创意更有黏性》(Made to Stick)、《瞬变》(Switch)和《决断力》(Decisive)。“我本来以为他是个研究生,结果走进我办公室的却是个脚穿运动鞋、脸蛋红扑扑的毛头小子。”
此后,博格师从希斯。在研究当中,博格并没有当面询问实验对象平时有什么行为,而是在网上追踪其实际行为。希斯表示,虽然博格只是个大三的学生,但他用三天就完成了研究生要花三个月才能完成的课题。“当他要找第一份教授工作时,我在给他的推荐信里这样写:‘你可能会以为这个小伙子已有七年教龄,要申请的是终生职位。但其实他是头一次申请教授工作。”
博格在2007年获得博士学位后,哈佛大学、芝加哥大学等好些名校都想将他收归麾下。但他早已把目标锁定沃顿商学院——尽管该校当时还没有空缺。于是,博格再次耍耍嘴皮子,成功地毛遂自荐。
沃顿商学院副院长兼博士培养项目负责人埃里克·布莱德劳(Eric Bradlow)说,“感恩节那天,乔纳打电话给我说,‘其他大学都给我工作邀约了。不过,沃顿是心之所属,我还有机会吗?”沃顿很看重自己的品牌效应,而且当时Twitter和Facebook才刚兴起。布莱德劳说,“我致电给我们的系主任说,‘这人才华横溢,或许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弄懂社交媒体。”
剑走偏锋的研究
刚进沃顿商学院时,博格并没有与行为学研究学者(如心理学家)合作,而是开始跟与数字打交道的统计学家和经济学家混在一起。他在5年内发表了25篇论文,几乎是同类学者平均数量的三信。虽然著述很多,但他仍没有跨出小小的学术殿堂之门。时至2011年,他觉得是时候写一本书,好把他自己推进主流。
自从他读了格拉德威尔的著作之后,他表示,“我想写一本书名为,”他连忙改嘴说,“我不会称之为《引爆点》的提升版,而是一本更加侧重数据研究的书。”他当时才刚满30岁。“这样说或许很臭屁,”他说,“不过,当你读到报纸的商业板块,看到这些创业的人,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赚大把钞票,而你呢,还默默无名,心里咕哝‘我和这些人一样兢兢业业地工作,为何我就不能功成名就呢?”
不过,写学术论文是一回事,写书则另当别论了。博格用他做研究的那套分析方法来写书。“我试着对《引爆点》、《让创意更有黏性》、《怪诞行为学》(Predictably lrrational)、《魔鬼经济学》(Freakonomics)作逆向分析,”在前往一家费城高档餐厅Barclay Prime吃晚餐的路上,博格告诉我,“我研究他们的书为何畅销,章节结构如何设置,以及他们为何取得成功。”格拉德威尔在《引爆点》中用了一整章的篇幅来讲故事,相比之下,《让创意更有黏性》则以研究为中心讲了许多小轶事。在《魔鬼经济学》和《怪诞行为学》这两本书中,各章节都是以一篇论文为基础的。博格表示,“我意识到,我文笔不佳,没办法像格拉德威尔那样写故事,也不够博学,做不到希斯兄弟那样‘引经据典。我想,我的相对优势在于我有很多研究数据,所以我尝试着以数据研究为重点,再用一些案例故事来填补。”
《传染性》一书的结构可总结为一个首字母缩写词STEPPS,代表着博格坚称能够创造传染性内容的六大原则,分别是:社会流通性(SocialCurrency)、驱使性(Triggers)、情感性(Emotion)、公众性(Public)、实际价值(Practical Value)和故事性(Stories)。与其他人的“理论”不同,博格写道,他的研究结果是“前沿科学”,所依据的是自己对产品社会传播方式和创意成功方式的解读。
博格这本书的亮点在于,他把读者带进了数据丰富的研究当中。他给大家所熟悉的现象带来了新的解读方式,清楚地解释为何这些事情变得如此流行。其中,他深入研究《纽约时报》的某些文章为何电邮转发次数最多——这一点甚至连《纽约时报》也搞不明白。
博格与一位计算机科学家合作,利用专门开发的“网络爬虫”软件,连续六个月跟踪《纽约时报》发表的每一篇文章。他们发现,分享率最高的是科技文章,然后他们给每一篇文章所引发的情感进行编号,继而作数据分析。博格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最关键的情感是敬畏之心——就是看着久被埋没的苏珊大妈(Susan Boyle)在《英国达人》(Britain's Got Talent)上,高歌一曲而让人震撼所产生的情感。在解释为何苏珊大妈的视频成为有史以来最火时,博格写道,“观看该视频时,很难不被苏珊大妈歌声中传递的力量和真心所打动。正是这种情感驱使着人们一再分享。”在解释驱使性的章节中,博格提到雷贝卡·布莱克(Rebecca Black)的歌曲《星期五》(Friday)——这首歌也像病毒般被人疯传。他解释道,“每个星期的六天里,这首歌都没多少人点击;但一到星期五,大家都被‘驱使着大量点击分享,因此造就了它的轰动。”书中写到的许多案例都很有趣:例如,如果把投票场地设在学校的话,人们更有可能投票赞成教育经费的拨款方案;如果酒类专卖店里播放法国音乐的话,人们更有可能购买法国葡萄酒。
若当作营销课本来看,《传染性》一书的确获得成功。但作为著述而言,《传染性》更有《时代》(Time)杂志的风格,而不像《纽约客》。若论文采,博格比不上格拉德威尔的语言精炼。
为了读起来琅琅上口、让读者印象深刻,《传染性》专门造了不少精辟短句,但看起来却十分寒碜,如“思维的高度汇于舌尖”(“Top of mind,tip of tongue')、“关心之时便分享”(“When we care,we share”)、“您可使用的信息”(“News you canuse”)。尽管STEPPS的字字珠玑已将精华浓缩,并简化了他复杂的研究理论,但这个缩写词其实相当蹩脚,也非独创,而是借鉴其导师希斯的《让创意更有黏性》中所提到的SUCCESS六大原则。对此,他也或多或少地承认了。博格告诉我:“在我写《传染性》的时候,我有时会模仿希斯兄弟。”
对于过去三年频繁参加营销会议的人士而言,他在书中提及的那些趣闻轶事,似乎没有任何新鲜感而言,例如,那个在网络上广为流传的Blendtec搅拌机视频(“他们连iPhone也能搅碎!”),以及赛百味(Subway)的减肥达人杰瑞德(Jared)。
在书的最后,博格许下一个“得意忘形”的危险承诺。“如果你们遵循这六大关键STEPPS,”他写道,“你可以让任何产品或任何创意具有‘传染性。”他也将这一处方应用在自己的产品上。他给《传染性》的封面选了一个亮橘色调,使之更能吸引到公众的目光;而他所讲的难忘故事,如BarclavPrime餐厅售价100美元的牛肉芝士三明治,是具有社会流通性的,这样才能广为传播“木马病毒”。
但是,如果博格想继续宣称已破解“使事情流行的密码”,他得先攻占《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并一直占据一席之地才行。
《传染性》的传染性
在《传梁性》在书店上架的5个月前,乔纳-博格的营销智囊团成员都已聚集在他身边。在西蒙与舒斯特出版公司(Simort&Schuster's)位于市中心曼哈顿的办公室里,与会人员一共九人,包括博格的图书编辑、出版助理和宣传代理人,这种关注阵势不是一般的大学教授可以比拟的,只有罗伯特-陆伯伦(Robert Ludlum)这等著名作家才享受得到。博格刚从费城赶回来,脚上穿着另一双极具民族风的鲜艳运动鞋,肩上挂着一个巴尼斯(Barneys)黑色西服袋。
“乔纳,你读了这个吗?”西蒙与舒斯特出版公司的公关经理特蕾西。格斯特(Tracey Guest)问道——手上扇动着一本《费城》(PhlladeIphia)杂志,“乔纳是一位创新大家。他们把你称为‘推特耳语者(the Twitter Whisperer)呢!”博格突然头脑一热,感觉脚下像踩着云般轻飘飘的,脸上浮起了红晕,说道,“不知道他们从哪得来‘亲爱的这个称呼,我只好欣然接受了。这实在是太棒了!”办公室有人喃喃低语:“这里好像有点讽刺的意味。”
之前,西蒙与舒斯特出版公司一直劝说博格去建立他的Twitter粉丝群,不过以他喜欢捣鼓数字的习惯看来,博格认为,Twitter不会有太大效果,因而一直拒绝。“Twitter等社交媒体因为有可见度,所以你们都认为这是很好的宣传平台,”他后来与团队开会时,抛出他的“学究调调”说,“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有效,也不说明比其它可见度要低的东西更具有效性。”
无论使用Twitter与否,西蒙与舒斯特出版公司团队都已全力以赴,尽其所能传播“《传染性》的传染性”,以造出强大宣传阵势的样子来。格斯特的计划表像是一位创意大师作全球巡回演讲的路线图:博格会来TED大会演讲口马?(“他们告诉我,‘我们一直没忘掉乔纳!”)会来西南偏南大会(South by Southwest)吗?(他们还有200个受邀请人要考虑!)会在《早安美国》(GoodMorninq America)节目上露面吗?(让我们想想在哪儿能引发病毒传播之势?)
出版社副社长理查德·罗尔(Richard Rohrer)更像被“财富教父”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灵魂附体。他说:“我想自豪地说,在我们出版的所有书中,这一本是拥有最高点阅率的电子书。我这么做,是为了能够给这本书自吹自擂,从而成为这本书内容的一部分。”
此前,在听到博格有出版意愿的两周内,西蒙与舒斯特出版公司就买下了出版权。出版商乔纳森·卡普(Jonathan Karp)说,“相比当初格拉德威尔提出要出版《引爆点》,现在,《传染性》也给我们带来了相同的瞬间狂热,”他说,公司已经把《传染性》的外文版权卖到了14个国家,从爱沙尼亚到韩国。“所有迹象表明,他将成为新一代领衔一方的商业思想家之一。”传闻称,博格因这本书获得了高达7位数(上百万美元)的稿酬。对于这个传言,他表示,“我们最终所拿到的数额少得可怜。”
会议结束后,博格把他的编辑鲍伯·本德(Bob Bender)拉到一边,讲起自己的苦恼。他说,“现在,这本书只有180页而已,我有点担心。”博格开始侃侃而谈,他说,心理学研究表明,读者在做买书决定的时候会看一本书的厚度。“大部分这种开本的商业读物,光是文字就超过200页了,”他说,“我觉得,人们在书店一看到《传染性》就会说‘这书这么薄,肯定不值得买。”
接着,博格拿出iPhone给本德看他的证据——当天早上他才做的统计表格,列出了其竞争书目的页数以及每页字数。“我们现在是每页340字,而《引爆点》和《怪诞行为学》一样,都是每页290字;《让创意更有黏性》则再少点。也就是说,它们比我们每页少50个字左右,平均就是10%到20%之间。如果我们每页减少一点字数,那么我们的总页数就有它们那么多了。人们喜欢轻松地看完一页翻一页,他们喜欢的是这种成就感:‘哈,30页我一下子就看完了,多容易读啊,我想继续看下去!那我们可以减少每页的字数吗?”
最后,博格成功地说服出版公司给他重定书的格式。“设计师真要气死了,”本德坦言,“不过我会负责安抚他的。”
在这些技术分析之下,隐藏着最后一个重头戏——超级驱使性。在《传染性》中,博格讲述,在2007年,好时巧克力(Hershey's)为了振兴其Kit Kat品牌,将Kit Kat和随处可见的咖啡作抱团宣传。“Klt Kat与咖啡搭配是很聪明的宣传,因为咖啡是生活中频繁出现的刺激点。很多人都喝咖啡,当中不少人一天喝好几次,”博格写道,他提出,自2007年起,美国的糖果类销售额已从3亿美元增长至5亿美元。“将Kit Kat和咖啡联系在一起,便会制造出一种驱使性,让人们经常想起这个巧克力品牌。”
现在再来看看博格的成名故事,想想他与格拉德威尔之间的“纠葛”关系。或许,下一次当你听到《引爆点》时,首先映入你脑海的是,“嘿!那本新书叫啥名?就那个从格拉德威尔那获得灵感然后又与之抗衡的人写的书。噢,记起来了,书名就叫《传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