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喻视角下对《等待野蛮人》中“梦境”的解读
2013-04-29张珂珂
《等待野蛮人》是库切的第三本小说,该小说创作于1980年,并在同年获得了南非的最高文学奖CNA,其小说《昏暗的国度》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在《等待野蛮人》这部作品中,库切运用一个寓言式的手法讲述了一个主人公名字不详、时代背景不定的虚拟空间,其中故事本身与梦境的两条线索和梦境的演变是平行交融和发展的,梦境中塑造的这个故事是令人深省的。《等待野蛮人》没有将虚构和历史融合,没有那些无时空交错的心里独白,没有演讲体、书信体等特殊的形式,没有将文学批评和小说相结合的“新式小说”,而仅仅是采用叙述讲故事的方式来进行小说的创作,小说《等待野蛮人》以“帝国”统治下的偏远地区作为创作背景,讲述的是帝国铁蹄压制下的野蛮人和捍卫帝国的文明人之间发生的战争和冲突。
一、小说《等待野蛮人》中“梦境”的内涵和演变
“我”在布满兵营的广场上走过的时候,有很多的孩子们在那里用雪搭建城堡,其中一个少女的身影引出了“我”梦境的开始,到“我”挖井时在一个坟墓中看到了一个鹦鹉的尸体时结束。《等待野蛮人》作品中一共有12处梦境,其中和那个少女有关的梦境占据了大部分。这些梦境都独立于故事的主干,在梦境当中揭示了“我”看到的那些“野蛮人”被杀戮以及遭受酷刑的过程,并且“我”也看到了在这些所谓的帝国主义“文明人”虚伪面纱之下的残暴。
小说在梦境当中主要是围绕着蛮夷少女的形象开始延伸,在第一章中,“我”还没有真正见到那“现实”生活中的女主角,只是在梦境中见到过且一直辨识不清的少女的形象。在第二章中,蛮夷少女真的出现了,但是在“我”的梦境中又出现了那种不能相见的隔阂,并且这种隔阂在之后的生活当中会经常出现。在小说的第四章当中,为了能够把蛮夷少女送回家乡,“我”受到了非常残忍的折磨,并且在经历了这些折磨与虐待后,在“我”的内心当中实现了自我救赎。在文章当中出现的第八个梦境当中,“我”看到了这个蛮夷少女身着深蓝色的长袍并且向“我”微笑着。
在这些梦境之后,在“我”梦境当中所出现的那个蛮夷少女的形象从最为开始的模糊逐步变得清纯可人。小说当中的“我”经历了很多的虐待并且最终实现了灵魂自赎。从《等待野蛮人》中可以清楚地看出,实际上少女形象的转变是对小说当中“我”良心发现的一种奖赏,所以在这件事上,虽然“我”遭受到了惨痛的折磨,但是在“我”的心目当中,少女的美丽的形象却变得越来越清晰。这篇小说的线索不仅代表了作者对于善念的坚持和人性的固守,而且也为《等待野蛮人》这部作品增添了希望的光彩。
《等待野蛮人》中最匠心独到的是梦境的结尾和故事本身的结尾重合在了一起。在第一章中,“我”走过广场时看到了那片雪地,孩子们在那里堆着雪人,但是蛮夷少女却不存在。此刻,梦境的次线索和故事本身的主要线索二者完美重合。但是我们可以看出,小说《等待野蛮人》中的结尾部分并不是特别的明确,这就跟我们所共同经历过的梦境一般,没有真正的开始,就更不用期盼那所谓的结束了。
这篇文章的结尾有一定的暧昧,我们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作者对自己祖国的那种希望渺茫的态度,但是依靠着那种人性的力量,最后还是很好地坚持了下来。“我”不会像别的军官那样,在文章结局的时候,“我”平心静气地等待着“野蛮人”的到来,以求得到内心的救赎。“我”似乎并不在意“野蛮人”将会如何对待“我”,因为自己已经实现了灵魂的救赎,并且肉体也经受过了所谓那些“文明人”的践踏、蹂躏,“我”已经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依恋了,可以勇敢地和那些垂死的帝国要塞同归于尽了。
二、对《等待野蛮人》中“梦境”隐喻的解读
在小说《等待野蛮人》当中,有很多地方都存在着隐喻,整部小说所设置的线索和场景仿佛就是一个漫长的梦境一般,这种属于典型的“寓言式”的写作手法。小说中的“野蛮人”大概就是指那些居住在南非的土著黑人,然而“我”看见的那些遭受酷刑的妇女、老人和小孩,他们被无情地吊打和鞭笞,更可怜的还有那些战俘,他们就像鱼一样被用线穿过了他们的腮帮。这些土著黑人所遭受的痛苦对所谓的“文明”帝国是一种极大的讽刺。小说从题目当中就体现了作者的心理状态,首先作者的身份是一名白人作家,在他的内心当中存在着良心发现时的一种耻辱感。他认为白人殖民地将无法阻止非洲黑色的复兴和崛起,作者内心具有对“野蛮人”卷土重来的期盼和历史进步的承认;另一方面是对那些经受过铁蹄践踏的“野蛮人”的命运的预测,吉凶未卜。题目当中的“等待”一词也能体现出作者内心的期盼与忐忑、向往和恐惧,这正是作者对处于非洲的白种人内心活动的一种暗示。
在小说《等待野蛮人》当中,通过对一连串梦境的描写,其中梦境当中的一些意象如少女、城堡,他们随着故事的继续而不断发生着演化。这些梦境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然而,作者运用隐喻的手法表达了对于南非的历史、阶级以及文化的理解。小说当中用城堡来隐喻殖民者在殖民地的强权和武力,从第一个梦境开始,到最后的“现实”结束,城堡作为一个重要的意象经常出现。在《等待野蛮人》中,对城堡只是一些简单的描写,这就更加说明城堡的意义远高于那些营造的气氛和搭建的场景。城堡一般是“文明人”建造的堡垒,是进攻“野蛮人”的据点,象征着强权和武力。在小说当中所描写出的那些城堡的形象基本都是具有压迫性的,使人们难以摆脱。小说当中用城堡来隐喻欧洲在非洲建立的殖民帝国,而通过描写蛮夷少女的悲惨经历来体现出帝国主义在殖民地的残酷与冷漠,让读者能够更深刻地了解帝国主义的本质,作者那种救赎情结和负罪感在城堡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
在小说的开端,“我”的梦境之中所出现的那个蛮夷少女也在搭建着城堡,但是她与“我”之间并不是那种敌对性的关系,好像蛮夷少女和“我”在命运当中就是对立方。在小说的第四章当中,因为把蛮夷少女送回了家乡而导致“我”被囚禁了起来,在经历了那种折磨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是“我”看错了,那个看起来像是城堡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个灶头。和城堡象征的强权和武力相比,灶头的象征意义则是安宁、和平和温馨,这种温馨促使蛮夷少女和“我”之间的隔阂慢慢地演变为和和谐,并且“我”和蛮夷少女的关系已经不是仇敌了,而是那种温情的伴侣,这完全是作者想在这个蛮夷少女的身上寻找出那种对于人性的渴望。
不同文化以及不同民族之间都存在着隔阂,而文章当中的空白就象征了这种隔阂。这种主题从小了说是人与人在社会中的隔阂,从大了说是种族、国家、文化和意识形态之间的分歧。“空白”表现“我”绞尽脑汁之后还是不能回忆起当初见过她的那一幕,虽然“我”们之间存在肌肤相亲,但是仍谈不能够从根本上消除那些在沟通当中所存在的空白。在整部小说当中很多地方都出现了空白。这些空白不仅仅在野蛮人与文明人之间存在,而且也存在于代表强权的迈德尔警官和乔尔上校与代表人道良知的“我”之间,存在于蛮夷少女和“我”之间。这些隔阂从文章的开头部分就已经出现在“我”的心头之上,并且逐渐与“我”的梦境相结合,变成了可感知的和有形的负担,并且到最后也无法摆脱这种阴影。
小说当中把被帝国主义剥削和压迫的非洲隐喻成为蛮夷少女,蛮夷少女的面容一开始是模糊的,随着故事的行进才开始慢慢地清晰起来,她的眼睛上有着被殴打的痕迹,双脚也已经是伤痕累累了,但是她那青春的美丽却是任何东西都不能遮住的。美丽而又无辜的少女在受到侮辱时没有仇恨,受到虐待时没有求饶,并且对亲人以及故乡有着极大的眷恋,在这中间,“文明帝国”的城堡与蛮夷少女的青春活力和生命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野蛮人”也有自己的文明,但是这种文明却不能得到“帝国”的认可,反而遭受了无情的压迫。
虽然遭受了无情的压迫,不能被那些浅薄的“文明人”所熟知,但是“野蛮人”的文明一直是那么的绚丽多彩,就像那些“我”收集过的图片一样,我在为“野蛮人”辩护的过程中慢慢体现出了一种生机与活力,我们能够感受到“野蛮人”独特的文化以及美丽。“我”通过灵魂的指引,将蛮夷少女安全地送回她的族中,然而“我”却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蛮夷少女的这种形象为故事增添了很多光彩,蛮夷少女回归故乡也是小说当中最为感人的一幕,这也使“我”的灵魂得到救赎。
三、结 语
综上所述,作者用人性寓言的手法讲述了“梦境”的开始和结束,在小说中,作者塑造了一个青春而美丽的蛮夷少女,其代表了殖民者对非洲的无情压迫,非洲人民通过努力来争取民族的独立和解放。《等待野蛮人》并没有设想一个明确的结局,但是蛮夷少女安全回到自己的族落,是所有民族和种族所希望的结果,也许这种结果才是作者真正想要“等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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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珂珂(1975— ),女,回族,河南商丘人,硕士,商丘医学高等专科学校英语教研室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英语教育和英语语言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