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语言学

吕玲

介绍了索绪尔的共时语言学与历时语言学提出的背景、基本理论框架及理论界对这一理论的反响，并探讨了在当今这个语言随社会迅速变化的时代应如何去理解和运用索绪尔语言学的共时观和历时观。

共时语言学历时语言学当代语言索绪尔是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语言学家之一，是现代语言学之父，在他之后的语言学基本上是以他的理论为参照的，是对索绪尔语言观和方法论的阐释、延伸、批评和发展。共时语言学与历时语言学的区分是索绪尔语言学理论的重要内容之一，这一理论推翻了语言学传统的思维定势，引起了学界各种支持和反对的争论，但主要还是倾向于支持索绪尔这个区分的。我们来详细看一下索绪尔的语言学共时观和历时观的提出和发展。

一、提出的背景

索绪尔提出共时观与历时观时期的语言学是崇尚历时研究的，那时的天文学、地质学、法律和政治制度等的研究虽然没有将历时和共时的研究明确区分开来，但这两种研究方法已经在这些领域并存了。虽然当时一般的研究者都看到了语言的历时性，而且索绪尔是历时语言学的发起者之一，他却透过历时性，看到了共时性。他说：“先是必须在语言和言语之间进行选择；现在我们又处在两条道路的交叉点上：一条通往历时态，另一条通往共时态。”

二、基本理论框架的阐述：

1.索绪尔首先用两条相互交叉的轴线来描述历时语言学和共时语言学的差别。

如上图，任何科学更加谨慎地表明其研究对象所处的轴线，都会是有益的，都应根据上图分出：同时轴线（AB），它涉及同时存在的事物之间的关系，排除一切时间的介入；连续轴线（CD），在这个轴线上，人们一次只能考虑一件事物，但是AB轴线上的所有要素及其变化都处于这一轴线上，语言的变化也是如此。所以，CD轴代表历时语言学；AB轴代表共时语言学。共时语言学是从事物本身来考虑的；历时语言学是从时间来考虑的。

2.索绪尔用国际象棋的状态十分贴切、形象的地解释了共时与历时的关系，索绪尔本人也认为这是最能说明问题的。

在一盘国际象棋中，各个棋子的价值是由他们在棋盘上所处的位置来决定的，同样，语言中的每一个要素也都是通过与其他所有要素的关系获得价值的。

系统永远只是暂时的，它会从一种状态变为另一种状态。的确，价值主要还是取决于不变的惯例，下棋的规则在对弈开始之前就存在了，而且在下完每一盘棋之后仍然继续存在。语言上也有这种一经认可便永远存在的规则，这就是符号学的恒定原则。

要从一种平衡状态过渡到另一種平衡状态，或按照语言学的术语来说，从一种共时态过渡到另一种共时态，只需移动一个棋子就够了。历时过程及其所有特点可以在此得以对照。

3.共时语言学的提出。索绪尔对传统语法和历史比较语言学进行了分析和批判，以巨人的目光看到了静态研究的价值，同时也和历代学者一样，看到了静态研究的难度。不同的是，他知难而进，执著地坚持顺应语言本身的事实——共时态和历时态交错并存，倡导以共时观和历时观来对语言进行两种方式的研究。从而创立了里程碑式的共时语言学研究理论体系：

索绪尔以此构建了完整的、与历时语言学相对应的立体的语言共时研究体系。共时语言学从语言的内部系统入手，通过对同时存在的整体的考察，研究共时存在的单位。共时语言学是语言学史上了不起的贡献。

4.共时语言学与历时语言学的辩证关系。索绪尔对共时语言学和历时语言学进行了准确、严格的界定：“共时语言学研究把共存辞项联系在一起并构建系统的逻辑关系和心理关系，这些关系是同一个集体意识所能体认的；历时语言学则相反，它研究把连续要素联系在一起的关系，他们不是同一个集体意识所能体认的，他们相互替代，之间不形成体系。”他认为，共时与历时不可以混为一谈，两者相互依存但彼此又是对立的。而且，在共时与历时相对独立的理论基础之上，索绪尔指出了语言观的两个层面的不同价值：共时具有更为重要的意义，因为只有抽象的共时才最能反映语言的自然关系；共时与历时相互依存，强调共时并不意味着偏废历时。

语言具有双重性：既是历时的，又是共时的。共时承载历时，无数共时态的连接构成历时态，共时态的相对稳定性和历时态相对可变性是辩证依存的，缺一不可。

5.非理性任意性原则和时间连续性原则的辩证关系。在《第三次普通语言学教程》一书中，我们可以看到索绪尔关于非理性任意性原则和时间连续性原则的辩证关系的阐述。索绪尔以讨论语言符号的不变性（immutability）和可变性（mutability）为认识语言学二重性的出发点来阐明静态语言学和历史语言学之间的区别。

索绪尔认为，从语言的内部看，符号的施指和所指之间的联系是任意的，因而施指对所指的选择是自由的。从语言的外部看，也就是从符号和使用它的人类社会的关系看，符号不是自由的而是受制约的，一种符号不能随随便便被另一种符号所替代。语言符号的不变性和可变性都建立在时间的连续性原则基础之上。时间对任意性既没有限制作用又起限制作用，这不会混淆相互对立的时间问题和任意性问题两者的联系。

三、学界的反应

索绪尔提出共时与历时并存的理论，推翻了传统的语言学思维方式，无疑会受到习惯于历时研究的语言学界的攻击。共时与历时区分的目的在于提供两种有效的研究方法。在探讨共时与历时的时候，我们既不能够片面强调共时与历时的彼次依存关系，而忽视它们之间彼此独立的本性，也不能够一味地将两者绝对地割裂开来，而无视他们之间的相互依赖性。换句话说，我们不能够因为索绪尔区分了共时与历时就武断地将两者推向两种极端。他们是相对而同时存在的。

四、共时观、历时观和当代语言

在索绪尔做出共时语言学和历时语言学的区分后的语言学研究是倾向于共时语言学的，然而，语言终究是反映社会的，社会变化的速度也会反映在语言变化的速度上，语言变化速度也是极快，会在短短的几年甚至几个月内就会有新的词语产生，新的词语灭亡。

索绪尔所主张的共时语言学占主导地位的方法在今天已经有些不适应的地方，但是我们不能以今天的变化来苛求前人的成果，无论如何，索绪尔共时语言学与历时语言学的区分毕竟给语言学提供了有效的研究方法，在语言学今天的种种研究成果中有不可磨灭的功绩。我们应吸收前人的成果，以更适应时代发展的方式推进语言学的研究。

参考文献：

[1]裴文.索绪尔：本真状态及其张力.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2]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1.

[3]张普，石定果.论历时中包含有共时与共时中包含有历时.语言教学与研究，2003，（3）.

[4]张绍杰，王克非.索绪尔两个教程的比较与诠释.外语教学与研究，199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