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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乐装腔指南

2013-04-29草威

职场 2013年6期
关键词:老柴萧邦勃拉姆斯

草威

作为一名口水流行歌的坚定鄙弃者,即便熟知上百位独立音乐人的名字,每一年准时到各大音乐节的草地上搭帐篷过夜,还是无法彻底与那些充满负能量的待业青年们拉开层次。如果不能常备一些古典乐章装点自己的听觉偏好,则很难在噪音世界中证明自己有一双高雅的耳朵。

然而古典音乐浩如烟海,上下求索几十年,也难免有完全陌生的篇章。想要迅速伪装成一个无所不知的发烧友,得时刻牢记“两个凡是”:凡是耳熟能详的作品,要避讳其标题,只说其编号、调性和顺序(比如“BWV.xxx”和“马六”,不是宝马和马自达六,而是巴赫的作品和马勒第六交响曲);凡是尽人皆知的音乐家,与其谈论他们的作品不如谈论他们的八卦。

从巴洛克时期说起,巴赫当然无法回避。作品无需掌握得太多太深,但要了解他的一生大部分时间的身份是一位管弦乐演奏家,而非作曲家,尽管他写出了上千首古典乐。除此之外,还应知道他本人性格孤僻,酷爱造人,共生有20个孩子。谈起巴赫,要有一种对历史人物的仰望之情,“这是何等忙碌的一生啊。”

同时代与巴赫齐名的还有亨德尔,他是位才华横溢的交际花。他俩有个共同的偶像,叫维瓦尔第,这位意大利神父写了500多首协奏曲,人们却只记住了《四季》。为了彰显你高贵的听品,泰勒曼绝对值得钻研,对这位直到20世纪中叶才名声日盛的神秘人物,最好能够出离愤怒地大加赞赏,“要知道他一生写下的作品是巴赫的几倍!可上帝却剥夺了他应有的荣耀!”

对古典主义的三巨匠海顿、莫扎特、贝多芬,要有一种老生常谈的厌倦。这是出于防御,因为面对一群在音乐学院里没日没夜研究他们的大学生,你根本无从下手。如果非要聊,不妨从前一阵的青歌赛聊起,当时的评委徐沛东在点评时把勃拉姆斯说成了古典主义的代表人物,招来一片哗然,你以这个为引子,然后无奈地笑笑,既可全身而退,又说明了你一直对严肃音乐保持着适当的关注。

如果碰上好战者跟你死磕贝多芬,应对时千万要强调自己对贝多芬作品巡礼的顺序,表明自己反复听其第一、第二、第四、第七、第八首交响曲,就是为了熟悉老贝的音乐语言,在涉猎古典音乐10余年后才下决心扣开第九交响曲(op.125)这扇大门,初听之下内心波澜壮阔,庄严却又欢喜。

贝多芬的两封遗书是不错的谈资,一封叫《海里根施塔特遗嘱》,写给他的两个兄弟,没能寄出;还有一封叫《永恒的爱人》,是封情书,干脆连收信人都没写,成了一个不可告破的迷。意欲成为贝多芬的终极研究员,两封遗书务必倒背如流。

在三巨匠的光辉下,知道格鲁克是歌剧的改革者,还有鲍凯里尼的小步舞曲就足够应付大多数场合了。

浪漫主义时期,音乐开始有了多样性,因此那个时代百家争鸣,由于更加重视感情的表达,也更讨今天的年轻人欢心。萧邦、勃拉姆斯、马勒、老柴(柴科夫斯基)、李斯特、施特劳斯父子这些人的名字,在如今的古典乐迷里,俨然比贝多芬更为偶像。为了与庸俗的文艺青年相区分,除了把这些人当作自己的亲朋好友,还要熟识那些唱反调的大牌。

比如,见到有人用萧邦标榜自己,你可以搬出对其不屑一顾的新俄罗斯乐派;听见有人对勃拉姆斯五体投地,你则可以引用萧伯纳的原话,“勃拉姆斯不过是用几个简单的和弦唤起幼稚的春梦、并将其发展成为亨德尔的恰空舞曲式的极简单旋律。”

至于老柴这种旋律优美而伤感的类型,最适合于入门听众,在评论他时,一定要贬多过褒。然而一味地贬低其地位又显得过犹不及,丧心病狂,多积累一些这样的调侃可以在危急时刻助你一臂之力,“老柴和勃拉姆斯都喜欢撕乐谱。勃拉姆斯对自己的要求非常严苛,稍有不满就会毫不留情地撕掉,直到写出自己满意的作品。这一点与老柴完全不同,老柴常常撕掉了自己的乐谱,然后紧接着写出来一部更差的。”

马勒绝对是一块高端乐迷的金字招牌。体会一下这句话,有助于理解马勒是个什么样的人,“马勒对死亡的正视的敏锐度是任何大音乐家所无法比拟的,他的每一阂交响曲,除了第一交响曲《巨人》外,其他的都是全神贯注地环绕着这个主题而写。”马勒的音乐永远跟“精神分析学”、“死亡”这些玄而又玄的名词连在一起,所以天生带有一股浓郁的装腔气质。

值得一提的是,在古典乐界,有一个关于“九”的诅咒,贝多芬、舒伯特、德沃夏克,都是在完成《第九交响曲》之后离开人世,其后百年来也没能有人打破这个怪圈。马勒这种神叨叨的角色自然比较迷信,故而在写完第八交响曲之后,特意不将《大地之歌》列入交响曲序号,不料在第九交响曲后,还是没能躲过昏惨惨黄泉路近。

那个时代聚集了如此众多的天才,因此流传的八卦也丰富多彩。勃拉姆斯专注师娘(克拉拉)40年的老掉牙段子休得再提,就像没有人想要再听一遍“从前有座山”的故事;萧邦和杜德望夫人的同居往事倒是可以深度挖掘一下,那个“黑寡妇”把我们的大音乐家当成了纯粹的玩物,最终导致了萧邦的英年早逝;老柴的性取向是很好的话题,说同性恋者居多,然而他又终身接受了一位叫“梅克夫人”的神秘女子资助,从而更加扑朔迷离,他的死因也一直众说纷纭,符合现代人重口味考据的心理。

到了现代主义时期,音乐陡然变得怪异而难听,大家都在求新求变,由于时间上间隔较近,还没有真正流传下来的作品。无需多听,见到德彪西、肖斯塔科维奇、斯特拉文斯基、勋伯格、巴托克等人的名字,只消一句“现代主义的音乐性太差了,无法入耳”就可以完美打发。

需加注意的是,约翰·凯奇的《4分33秒》一定要上网搜一搜,他坐在钢琴前,上演了一出默剧,堪称音乐史上最具实验精神的表演,志在装腔的同学不容错过。不必奇怪,无声的音乐也可以谈论,至少你还能和别人讲个冷笑话,“你找得到《4分33秒》的MP3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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