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的散文诗
2013-04-29董继平
董继平
日比格尼夫·赫伯特(zbIgNIew Herbert,1924-1998),波兰著名诗人,生于利沃夫,早年曾经在华沙和克拉科夫攻读法律和哲学。1956年以来陆续出版了诗集《光的和声》《赫耳默斯、狗和星星》《物体研究》《科吉托先生》等,先后获得过科斯西耶尔斯基奖、列瑙奖、赫德尔奖和耶路撒冷奖。他与米沃什、辛博尔斯卡、罗泽维支等人一起被西方评论界认为是20世纪波兰最重要的诗人,在欧美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手表
只要我们的手表里面有一只、两只或三只蚂蚁,一切都正常,没有什么威胁我们的时间。最坏的就是把手表拿去清洗,总之这是一派胡言。一旦蚂蚁在手表里面安顿下来,就无法消灭它们。对于裸眼,它们是无形的、赤红色,还很贪吃。
不一会儿,它们就开始迅速繁殖。可以形象地说,现在我们戴在手腕上的不是一只手表,而是一堆手表。我们把贪婪的腭的劳动认为是滴答声。
为了寻找营养,蚂蚁抢劫我们的血管。傍晚时,我们从内衣的褶皱中抖出黄褐色的血球。
当蚂蚁的工作完成,手表通常就停了。但一个人可以把它馈赠给他的孩子。那样,一切都再次重新开始。
大灾难事件中行之有效的推荐
它通常随着一种加速而足以无害地开始,最初没有注意到地球的运转。立即离开家,不要带任何家属。只拿上几件必不可少的东西。在旋转运动分分秒秒加强,开始朝中间倾进来,在居住区、盥洗室、地下室令人窒息之前,让自己尽可能远离中心,靠近森林、大海或山峦。用力紧紧抓住外部的周缘。保持头朝下。时常保持双手空着。小心照顾双腿的肌肉。
句号
外表上是一张可爱的脸上的一滴雨水,一只在暴风雨临近时静止于一片树叶上的甲虫。可以被活跃、被抹擦、被逆转的东西。与其说是一个终点,还不如说是一次有绿色影子的停止。
那我们企图不惜一切代价去驯服的句号,实际上是一根从沙里破土而伸出来的骨头,一次猛然的关闭,一个大灾难的预兆。它是元素的一个标点。当一个人更替命运时,人们会谦虚地雇佣它,并恰当地认为它已习以为常。
王朝的结束
那时,整个王族都住在一个房间里。窗外是一堵墙,墙下是一堆垃圾,老鼠在那里常常把猫咬死。这是看不见的。窗户用石灰糊过。
当刽子手到来,他们发现一个日常场景。
陛下正在改进神圣的三位一体的严密组织,神秘主义者菲利普在试图通过建议来缓和王后的神经,冠冕王子,滚成一团,睡在扶手椅上,大公夫人(瘦成皮包骨)唱着虔诚的歌,修补着亚麻织物。
至于贴身男仆,则对着一块隔板而伫立,试图仿制挂毯。
从神话学
最初有一个夜晚和暴风雨之神,一个没有眼睛的黑色偶像。他们在他面前跳跃,赤身裸体,涂污着血。后来在共和国时代,有了很多神祗——拥有妻子、孩子、吱嘎作响的床和无害地爆炸的雷霆。到最后,只有迷信的神经过敏者在自己的衣兜里携带着小小的盐的雕像,代表着反讽之神。那时没有更伟大的神。
然后野蛮人来了。他们也高度评价这小小的反讽之神。他们会用自己的脚跟将它碾碎,将其添加到自己的碟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