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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的故事

2013-04-29吴芳

南方人物周刊 2013年7期
关键词:抢救室急诊室醉酒

吴芳

2013年2月20日晚,安徽合肥,安徽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急诊室。

感冒、车祸、醉酒、斗殴、喝药、突发疾病……夜晚的急诊室就像一个万花筒,痛苦、悲伤、悔恨和焦虑的情绪充溢其间,一张张面孔,一个个故事。

平静中的忙碌

夜晚8点,安醫二附院除了住院大楼和急诊室外,整个治疗区全部黑了下来,与白天相比,平静了很多。而急诊室内依然人来人往,儿科急诊充斥着小孩的哭声,方瑞被抱着孩子的家长们包围,面对着一张张着急的眼神,他也只能一个一个地来。从傍晚5:30到现在,他已经诊断三十多个孩子。“习惯了,在儿科急诊3年多,几乎每天都要面对这种情况,最多的时候一晚要面对近八十个孩子,只有到零点以后,才会好一些。”

“可能是上班的缘故吧?醉酒的少了很多!”与儿科相比,外科诊室和抢救室相对平静一些。抢救室的张立新医生一边整理病人资料,一边向护士们吩咐手头上的事情。“有点奇怪,往日这个时候应该是很忙的时候,今天到现在只有十几个病人。”张医生说,“也难说,说不定马上就会来病人,急诊室就是这样。”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阵急促的救护车警笛声响,一个老人被抬下救护车,张立新和护士们立即又忙碌起来。

我们会负责

“放心,如果有问题,我们会负责。”8:50许,外科诊室内,来了一家三口,旁边站着两个酒店的工作人员。“地太滑了,我吃晚饭抱着孩子出来,脚下一滑就倒地上了,孩子也摔着了。”母亲担心地看着医生,“孩子哭了,后来没有精神睡觉,不知道有没有摔着脑袋。医生你觉得孩子会不会有问题?”

“不好说,必须检查后才能知道结果。如果检查只能做CT。……这么小的孩子, CT多少有些放射性。”

“没事,需要检查就检查。”孩子的父母在犹豫,酒店人在一旁说。

“应该没有问题的。”一个小时后,孩子的父亲抱着孩子出来,最后只检查了母亲,没有检查孩子。

醉酒的代价

晚9:20,一辆110警车呼啸而至,几个警察和两个满脸是血的青年人进入急诊室,随后进来的还有几个满嘴酒气的中年男子。急诊室大厅的气氛立即紧张起来。

“真是倒霉,我是拉架的,脸就被打成这样了。还不知道是哪一方人打的。”一个高个小伙子不断向警察解释。

“别说了,先治疗!”警察在一旁让他抓紧挂号。

另一边,一个年轻人一言不发,满脸血迹,眼睛已经肿得很大,浑身是泥,一只脚穿鞋,一只脚只剩下袜子,伤情似乎更重,甚至有些站立不稳。警察立即吩咐护士找来轮椅让他坐下。

“你看看,还不是酒灌多了,双方干起来!”一个警察告诉记者,“具体还要调查。”

悔恨的泪水

“妈,妈!”夜10:10许,120往急救室里推进一个老人,后面跟着一家子。老人双目紧闭,没有任何言语。边上一个中年男子抹着泪呼唤着。张立新和护士一边了解事情原因,一边给老人诊断。

“她平时血压就高,半个小时前家里人吵架,她突然就昏倒了。”家人和医生解释着,满脸焦虑,“不是和她吵架,但可能还是受了刺激。”

检查血压,看瞳孔,检查老人脚部反应,检查心电图……随后张立新将老人的家人叫出抢救室,“你们也别着急,老人可能比想象的要好,但还是要进行进一步检查。”

无奈的等待

已是午夜零点,抢救室外的电梯口,34岁的何帮春在硬纸壳铺就的地铺上斜歪着,没有睡意,从大年初八到现在,他每晚都这么度过,他的父亲躺在重症监护室内。何帮春一脸茫然,充满无奈。

父亲去年10月突发脑梗塞,卧床不起,经过治疗稍微好转。过年前何邦春和妻子从外地打工回家,准备带父亲到医院继续治疗,到县医院检查一听说还要十几万的治疗费,老人说什么也不愿意。

“可能为了给我们减轻负担吧,他正月初八偷偷喝了农药。”何帮春摇摇头说,“幸亏发现得早,被送到这里抢救,现在情况依然不是很好,钱也花了3万多了。”

与何帮春相比,他对面席地而卧的六安三姐妹情绪要好很多。她们仨在门口打地铺已经10天了,她们的母亲正月初二突发脑梗塞,送到这里已经9天,她们惟一能做的就是付款和在病房外等待,白天从医生口中得知母亲已经有了轻微的反应,尽管已经花了很多钱,她们觉得还是很欣慰。

时针指向凌晨2点,整个城市逐渐沉寂下来,急诊室与上半夜相比也平静了一些,所有的科室灯依然亮着,准备迎接随时可能到来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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