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朝在不同时期设立的“中京”及其相关问题探讨
2013-04-29袁刚李俊义
袁刚 李俊义
摘 要:历史上,辽朝曾经设立了两个“中京”,即镇州和后来的中京大定府。镇州成为中京不久之后,即再度落入中原王朝之手,时间仅隔数日。圣宗统和二十四年中京大定府建成以后,在事实上基本取代了上京临潢府的首都地位,成为辽朝中后期最重要的都城之一。然而,在镇州早已易手,大定尚未建成之时,辽朝曾设立过中京留守司,并任命室昉为中京留守。对此,清儒钱大昕认为“中京”为“南京”之误,此说可备一查,但未必是其真正的原因。本文将就此展开讨论,并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
关键词:辽中京;镇州;大定府;时代差异;钱大昕
中图分类号:K24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3)07-0008-05
辽朝立国后,“太宗以皇都为上京,升幽州为南京,改南京为东京,圣宗城中京,兴宗升云州为西京,于是五京备焉。”①五京各自的作用是“上京为皇都,凡朝官、京官皆有之;馀四京随宜设官,为制不一。大抵西京多边防官,南京、中京多财赋官。”②其中,中京大定府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宁城县大明镇,它因宏大的规模、发达的商业和所处区域优厚的农牧业环境而享誉世界。
但是,细读《辽史》不难发现,辽朝的中京其实并非仅有大定府一处。早在太宗大同元年(947),辽朝便曾设立过中京,并任命了中京留守。
一、辽前期曾以镇州为中京并设置了中京留守司
据《辽史》记载,太宗大同元年(947)“命赵延寿为中京留守,治镇州”。③
有辽一代,曾经出现过两个“镇州”。其一为今河北省正定县,地处冀中平原,隶石家庄市管辖。清人顾祖禹认为,辽初所置之“中京”即位于此处。④其二为统和二十二年(1004)六月,经“皇太妃奏置”,“以可敦城为镇州”;⑤此城系为辽之“边防城”,⑥位于距上京三千多里以外的鄂尔浑河上游哈达桑东的北古回鹘城,也就是后来的西辽德宗耶律大石聚众西迁之处。
通过文献对比可知,“可敦城”成为镇州远在辽朝设中京于镇州的半个世纪以后,因而不可能是太宗所置的“中京”;辽太宗时期的“镇州”是位于冀中平原的镇州无疑。而辽太宗为以此为中京,具有很强的战略意图。
镇州为唐代“河朔三镇”之一魏博节度使的治所。作为唐中后期重要的藩镇,魏博镇曾与唐廷分庭抗礼多年,严重消耗了唐朝的国力,是导致唐朝走向衰亡的重要因素之一。此处地处华北平原咽喉之地,进可窥视中原、控制塞北,退可以依托山川险要割据一方,自古即为兵家必争之地。那么,对于中原王朝而言如此重要的地区,为何会落入契丹人的手里并被辽朝确立为“中京”呢?
原来,石敬瑭为答谢契丹助其立国,于辽太宗会同元年(938)遣赵莹“以幽、蓟、瀛、莫、涿、檀、顺、妫、儒、新、武、云、应、朔、寰、蔚十六州并图籍来献”。⑦“幽云十六州”的丧失,使中原王朝失去了北疆的一道重要屏障;而作为北方游牧民族的契丹得到这些地区便拥有了进一步南侵的跳板。石敬瑭死后,其继任者不甘继续处于契丹的附庸地位,与之发生了激烈冲突。于是,盛怒之下的辽太宗于公元947年亲率大军攻灭了石晋政权,而后在开封宣布改元为大同,将“大辽”国号的适用范围扩展到中原地区。⑧为迅速控制整个中原地区,辽太宗决定以镇州为中京,作为契丹大军进一步南进的军事基地,于是“以赵延寿为大丞相兼政事令、枢密使、中京留守,中外官僚将士爵赏有差”。⑨
然而,辽军进入中原后,对所占区域采取了经济掠夺的统治方式,激起了中原地区广大民众的强烈反抗。于是,辽军被迫退兵,太宗也在撤退途中病死。此后,终了一代,契丹铁骑再未能踏入镇州半步。
二、辽圣宗统和二十五年(1007)在奚王故地兴建了中京并置中京留守司
据《辽史》记载,辽朝中后期建都中京,是因为圣宗“尝过七金山土河之滨,南望云气,有郛郭楼阙之状,因议建都”,故“择良工於燕、蓟,董役二岁,郛郭、宫掖、楼阁、府库、市肆、廊庑,拟神都之制”。⑩此外,宋辽关系的变化也对辽朝建都中京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一)实现对奚等民族的完全控制是建都中京的重要前提
奚人,亦称“库莫奚”,是一个最初活动于“松漠之间”,与契丹如影随形、同出于鲜卑宇文部的北方民族。11 唐代,奚人因势力强大,与契丹被并称为东西“两蕃”。自见诸史册以来,奚人就以老哈河下游地区为他们的传统栖息地,中京地区即“奚国王牙帐所居”。12 因此,辽朝建都中京有着深刻的政治军事意义。
奚人是一支与契丹“异种同类”的游牧民族,在历史上曾盛极一时。入唐以来,随着与汉地农业人口交往的日益频繁,很多奚人受农耕文明的影响,改变了原有的生活方式,转而从事农业生产。于是,奚地实现了由完全的游牧地带向半农半牧地带的转变。
唐末,日渐强大的契丹人凭借其强大的军事力量,不断地对奚人发动战争,迫使其屈服。从辽太祖开始,直到辽圣宗时期的100多年时间里,辽王朝先后通过战争、诱降、分化、联姻等多种手段,逐步实现了对奚人和奚地的控制。13 随着契丹贵族对奚人政治控制的加强,辽朝取得了对中京地区的最终控制权,为强化对这一区域的管理,才有了中京城的修建。经过几年的营建,14 中京于统和二十五年(1007)“城之,实以汉户,号曰中京,府曰大定”。15 自此以后,辽朝对奚人的统治方式发生了彻底的变化,正式由过去的羁縻控制变成了直接统治。此举对于辽廷来说,是具有重大意义的。因为契丹人的核心活动区域西拉木伦河流域地区距此只有数百公里,若奚人与辽廷离心离德,则会使辽廷面临严重的威胁。辽朝建都中京以后,实现了对奚人更加严密的控制,彻底解除了其对契丹“本土”的威胁。
(二)辽宋关系发生变化是辽朝政治经济中心南移的又一重要因素
宋朝立国之初,采取了“先南后北,先易后难”的战略方针来“混一中原”,并未与辽发生大规模的军事冲突。宋太祖即殁,太宗承其遗志,终灭北汉,完成了对中原地区的统一。于是,宋朝君臣挟胜利之威,乘势攻辽,以图夺回石晋时期割让给辽朝的燕云十六州地区。北宋太平兴国四年(公元979年,辽乾亨元年),宋辽大战,宋太宗“督诸军及契丹大战于高梁河,败绩”。16 但是,宋朝并不甘心失败,于辽景宗耶律贤晏驾,圣宗年幼即位,由其母承天太后萧绰辅政之际,以为辽朝“主少国疑”,决定再次北伐,实现宋太祖收复燕云的夙愿。然而,宋朝这次派出去的三路大军皆败,宋军元气大伤,在对辽战事上转攻为守。
承天太后萧绰,系辽景宗耶律贤皇后,圣宗耶律隆绪生母。其父为拥戴景宗即位的功臣萧思温,曾任北院枢密使兼北府宰相,为契丹豪门大族、政治世家。在被立为皇后以后,萧绰帮助体弱多病的丈夫处理朝政,显示了卓越的治国才能和政治谋略。景宗死后,她倚重汉臣韩德让(即耶律隆运),辅助圣宗皇帝开创了辽朝的盛世。宋朝对辽战争失败后,她意识到宋朝军事实力的脆弱,决定乘势攻宋。
统和二十二年(宋真宗景德元年,公元1004年),承天太后携辽圣宗亲率辽军南下攻宋,一路势如破竹,直抵北宋重镇澶州城下,宋廷震动。在以宰相寇准为首的主战派大臣的极力劝导下,宋真宗放弃了迁都南撤的企图,御驾亲征,才最终振奋了宋军将士,抵挡住了辽军的攻势。承天太后和辽圣宗自知战不能胜,又见宋廷无心恋战,决定与其和谈,乘机退兵。于是,辽宋双方签订了“澶渊之盟”,开创了两国间近百年的和平局面。
“澶渊之盟”签订后,辽宋间的政治经济往来日益频繁。于是,辽廷将政治中心转入南距上京临潢府数百公里以外的中京大定府,以便于对宋交往。此后,宋使北上辽廷,多是前往中京大定府。与上京相比,这里地近中原,地势平坦,交通便利,农业经济发达,商品经济繁荣,因而迅速成为西辽河流域的重要都会。
契丹人为辽朝的主体民族,西拉木伦河流域一直是其主要的活动区域,而地处老哈河流域的中京地区虽然是奚人的传统活动范围,却与西拉木伦河地区相去不远,同属西辽河流域。因此,与南京析津府相比,中京地区虽然相对偏僻,却更接近辽朝统治的中心区域。另外,自辽太宗时期在中原遭受汉族群众的反抗而被迫撤退后,辽朝统治者意识到中原地区的战力十分强大,便有意识地使自己的政治中心远离中原地区,也是其没有将南京作为首都的重要因素之一。
综合以上因素,辽朝既不愿意放弃“本土”的有效统治,又想加强对奚人的控制;既希望发展对宋关系,又不愿过度地接近中原地区。而辽中京地区交通方便,地理位置险固,不仅“具有丰厚的经济基础与物资来源”,而且接近平地松林这个“游牧民族求之难得的天然宝地”等因素,使辽朝“在此建都,可以凭借这些优越条件实现控制契丹内外的目的”。17 因之,中京地区便成了其重新选定国家政治军事经济中心最理想的区域。
三、中京大定府的历史地位
历史地理学家谭其骧先生认为,尽管没有正式的文献记载,但是可以肯定地说,自辽圣宗统和二十五年(1007)以后的一百一十余年时间里,辽朝“事实上的首都却已移在中京大定府,上京临潢府变成了旧都,也是一个陪都”。18 目前,这一观点得到了多数学者的认同;但是,也有部分学者对此持反对意见,其中尤以林荣贵先生的观点最具代表性。林先生认为,“上京是有辽一代的法定首都”,而 “中京在法律上和事实上均非首都”;并进一步指出:“辽朝这样一个富有特色的中国北方王朝,在确定它的首都的时候,唯一可靠的根据就是王法。法定的首都,需要废之,必须以法来废。重新迁都,也必须由法认可,才能生效。仅此一条,就可以把所谓辽后期迁都中京说全部推翻”。19
林荣贵先生提出了上述观点后不久,就遭受了新的质疑。葛剑雄先生在《也谈辽后期迁都中京——读林荣贵同志〈辽后期迁都中京说驳议〉》一文中就尖锐地指出:“谭文没有根本否定‘上京是有辽一代法定的首都”,但是法律上的首都可能是“名义上的首都”,而未必是事实上的首都。此外,他以一些史书上明确记载的事例为论据,试图说明“中京是辽后期事实上的首都”的问题。20 自此以后,学界关于辽中京是否具有事实上的首都的地位的探讨,成为一个热门话题,或是或否,众说纷纭。尽管如此,谭其骧先生的一个观点还是得到了广泛的认同,那就是辽朝虽然是“行朝”,军国大事都随着皇帝捺钵地的不同而变化;但是,一个国家不会也不可能没有首都,辽朝处理国家日常事务的机构肯定是存在的,而这里便是辽朝的首都。21
相比而言,笔者更赞同谭先生和葛先生一派的观点。
首先,辽朝自统和二十五年(1007)以后,举行重大仪式或者接待宋、夏、高丽使臣等外事活动主要在中京进行是不争的事实,而这正是国都的主要职责之一。
其次,路振在《乘轺录》中称辽中京的总体布“状如京师”;也就是说,《辽史》中所谓“拟神都之制”中的“神都”是指北宋国都开封。开封的城市繁华程度和建筑的高超艺术,是上京临潢府难以企及的。因此,辽朝统治者不惜花费重金仿照宋都建成的一座城市,并且命名以“中京”,绝非是建设一个区域性的政治经济中心或陪都那么简单。所以,基本可以断定中京城建造的目的“就是要把中京城作为新国都”。22
再次,尽管上京依然保持者国都的名位,但已远离政治活动的中心。例如,辽兴宗生母钦哀皇后耨斤本为圣宗元妃,在兴宗即位之初宣布摄政,自立为皇太后,并废黜了圣宗齐天皇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钦哀皇后在杀掉了支持齐天皇后的大臣萧鉏不里、萧匹敌等人后,“迁齐天皇后于上京”。23 以后,钦哀后谋废兴宗,立幼子重元为帝,被重元侦知后告诉兴宗,被盛怒之下的兴宗“收太后符玺,迁于庆州七括宫”。24 在这场“以齐天后被废开始,而以钦哀后废迁暂告终结”25 的权力斗争中,有一个最重要的现象就是胜利者都对失败者采取了“迁废”的手段,使之远离政治中心,不再危机自己的统治。值得注意的是,庆州作为圣宗皇帝的奉陵邑,在辽代州城中虽然地位显赫且相对繁华,却是对政治斗争失败者的安置之所,表明了其与政治中心相对遥远的事实。那么,同样作为安置政治斗争失败者的地方,上京自然也属于地位显赫却不远离政治统治中心的城市了。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辽后期中京成为辽朝最重要的政治军事中心,成为事实上的首都是毫无疑问的;至于上京临潢府,因是辽朝“列祖列宗”确立的“法定首都”,和契丹民族时代生存的传统核心区域,虽然没有被褫夺首都的名位,却也名大于实了。当然,这并不是说上京完全成了无用的摆设,它还是辽朝在上京道的统治中心和国家重要的陪都。而且,在很多时候,它还以首都的姿态出现,举行一些只有具备首都城市的条件才能进行的国事活动。
四、统和十二年的“中京”和“中京留守”问题探析
前文已述,辽代在不同时期,曾在镇州和奚王故地两处设立过中京。正如《辽史·百官志》所述:
太宗大同元年命赵延寿为中京留守,治镇州。圣宗统和十二年命室昉为中京留守,治大定府。26
但是,问题也就随之出现了,辽朝中京大定府的建成时间应在圣宗统和二十五年(1007)以后,即使其真的是在统和二十年(1003)开始修建的话,也是在任命室昉为中京留守的六年以后。那么,何以中京城尚未动工建设的时候,室昉就已经被任命为中京留守了呢?对此,清儒钱大昕有过如下论述:
案:辽有两中京,一为镇州,一为大定府。镇州自太宗北还,其地仍如中国,《辽史》所称中京,皆大定府也(惟赵延寿、耶律八里得传之“中京”,乃是镇州)。《地理志》,统和二十四年,五帐院进故奚王牙帐地……二十五年城之,实以汉户,号曰中京,府曰大定。是则中京之名始于统和二十五年,不应昉先得为留守。考昉本传,称保宁间改南京副留守,迁工部尚书,改枢密副使,参知政事。统和八年,请致政,诏入朝免拜,赐几仗。……病剧,遣翰林学士张干就第授中京留守,加号上父。窃疑“中京”本南京之讹,《志》云治大定者,史家不知而附益之耳。27
如果按照钱氏的说法,圣宗统和十二年(994)授室昉为南京留守,而史书误将“南京”书作“中京”,则很多问题便顺利成章了。
关于“南京留守司”,《辽史》记载如下:
太宗天显三年生东平郡为南京,治辽阳。十三年以幽州为南京,治析津。圣宗开泰元年,改幽都府为析津府。28
这里的“南京”,指后被更名为析津府的幽都府。室昉即南京人,且曾任南京副留守,又于统和八年(990)被承天太后特加劳问,“令常居南京”。29 因此,钱氏的推理可谓合情合理,为后世史家所接受。1974年,中华书局点校本《辽史》出版,在其相关内容的校勘记中,亦罗列了钱氏的观点。但是,钱氏的这种观点毕竟只是一种推测,未必能反映历史的本来面貌,所以钱大昕自己也称“窃疑”,并没有为事情定下确切的结论。因而,在相关史料得到充分发掘之前,这种观点只可作为一家之言以备查览,万不可盲目地认为它所反映的就是历史事实。
从宋辽关系方面来看,当时两国间尚处于战争状态。那么,是否辽廷尚有入主中原之意,希冀有一天能重占镇州,故而使室昉“遥领”中京留守呢?抑或是辽朝早已希望早日全面实现对奚人的全面政治控制,故而预设了中京留守的官职,虚封病重的室昉,以示慰问;毕竟圣宗“尝过七金山土河之滨……因议建都”的时间史上并无明确记载。从历史上看,上述情况并非没有先例。三国时代,蜀汉曾以张翼为冀州刺史、邓芝为兖州刺史、廖化为并州刺史、姜维为凉州刺史;东吴也曾拜周泰为汉中太守、孙和为南阳王,但上述区域均不在他们各自的统辖范围之内。在没有确切史料出现之前,这些都无法予以最终的确认,只能如钱大昕所云“窃疑”而已。
众所周知,自元顺帝至正三年(1343)诏修辽、金、宋三史,到至正五年(1345)成书,仅用了两年零7个月的时间。而《辽史》因史料匮乏、且年代久远,在三史编纂中尤为粗糙。更为可惜的是,其初刊本早已散佚,现存各个版本又有着相同的源流,因而造成了校勘不易、讹误难以订正的困难。值得一提的是,自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以来,随着诸多辽代石刻资料的出土,使很多辽史上的疑难问题得到了解决。迄今为止,尚未发现室昉的墓志,但《辽史》记载:“(室昉)恐人誉过情,自志其墓。”因而基本可以肯定其存在的可能性。30 如果室昉的墓志能够被发掘出来,则很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在这里,笔者所能做的,只是将钱大昕的怀疑作为一种可能性罗列出来,另外再提出两点较钱氏的怀疑更加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希望能起到抛砖引玉的效果。至于事实如何,还有待于新史料的发掘,和更多有识之士的进一步研究。
注 释:
①脱脱.辽史(卷37)·地理志一.中华书局点校本,1974.438.
②③26 28 脱脱.辽史(卷48)·百官志四.中华书局点校本,1974.801,804.
④“(镇州)开运三年,陷于契丹,乃升为中京。汉仍曰镇州,寻复为真定府。”(顾祖禹撰,施和金点校.读史方舆纪要(卷14)·北直五.中华书局,1974.59.)
⑤脱脱.辽史(卷14).圣宗纪五.中华书局点校本,1974.159.
⑥边防城为“辽国西北界防边城,因屯戍而立,务据形胜,不资丁赋。”(脱脱.辽史(卷37)·地理之一.中华书局点校本.1974.450.)
⑦⑨脱脱.辽史(卷4)·太宗纪下.中华书局点校本,1974.44~45,59.
⑧关于辽朝的国号问题,目前学术界观点各异、看法不一。其中,陈述先生的观点是主流观点。陈先生认为,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于916年称帝建国时,所定国号为“契丹”;太宗大同元年(947),改称“大辽”;圣宗统和元年(983),称“大契丹”;道宗咸雍二年(1066),复称“大辽”(陈述.契丹政治史稿.人民出版社,1986.10)。周绍良先生认为,从太祖建国到应历四年(954),辽朝似乎并未订立国号,而是沿用部族之号“契丹”;应历五年(955)以后称“大辽”;保宁二年(970)以后改成“契丹”;咸雍二年(1066),复称“大辽”,直至辽亡(周绍良.从石刻探讨契丹之改易国号.北京社会科学,1986(2):112-121)。刘浦江先生在综合对比了新旧《五代史》、《资治通鉴》、《辽史》等文献史料,并考察了相关的契丹文、女真文石刻资料后,认为太祖建国时,国号为“大契丹”,是一个以契丹人为主、统治区局限于塞北的游牧国家;公元938年以后,太宗为新划入的幽云十六州地区创立了“大辽”的新国号;公元947年,辽太宗灭石晋以后,将“大辽”国号扩大到中原地区;太宗北归后,“大辽”的国号只应用于幽云地区,而契丹本土采用的依旧是“大契丹”之号;圣宗统和元年以后,辽朝统治范围均称“大契丹”;由于道宗受汉文化影响较深,故于咸雍二年(1066)以后再度采用了“大辽”的国号(参阅刘浦江.辽朝国号考释.历史研究,2001(6):30-44;又见刘浦江.松漠之间——辽金契丹女真史研究,中华书局,2008. 27-51)。笔者赞同刘浦江先生的观点。
⑩15 脱脱.辽史(卷39)·地理志三.中华书局点校本,1974.481,482.
11 魏收.魏书(卷100)·库莫奚传.中华书局点校本,1974.2222.
12 叶隆礼.契丹国志(卷22)·四京本末.2004年《中华再造善本》影印元刊本;又见贾敬彦,林荣贵点校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215.
13 韩茂莉.辽金农业地理.社科文献出版社,1999. 66-72.
14 辽朝始建中京的时间应不早于五帐院进献七金山土河川的故奚王牙帐地区之时。但是,《辽史》中对这一事件发生的时间的记载,前后存在较大出入:在第14卷《圣宗纪五》中,记载此事发生于统和二十年(1002)十二月;而在第39卷《地理志三》中,则记载此事发生于统和二十四年(1006)。如果按照建造一座城市所需要的时间来估算的话,则事在统和二十年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故笔者认为这一记载更符合实际状况。
16 脱脱.宋史(卷4)·太宗纪一.中华书局点校本,1977.63.
17 22 曹显征.辽中期徙都中京原因管窥.昭乌达蒙族师专学报,1989(2):25-31.
18 21 谭其骧.辽朝后期迁都中京考实.中华文史论丛,1980(2):43-53.
19 林荣贵.辽后期迁都中京说驳议——与谭其骧教授商榷.中华文史论丛,1983(1):291-310.
20 葛剑雄.也谈辽后期迁都中京——读林荣贵同志《辽后期迁都中京说驳议》.中华文史论丛,1983(1):310-322.
23 脱脱.辽史(卷18)·兴宗纪一.中华书局点校本,1974.211-212.
24 脱脱.辽史(卷71)·后妃传.中华书局点校本,1974.1203.
25 蔡美彪.辽代后族与辽季后妃三案.历史研究,1994(2):44-62;又见蔡美彪.辽金元史考索.中华书局,2012.108.
27 钱大昕.二十二史考异:卷83.辽史.清光绪十五年(1889)广雅书局刻本.
29 30 脱脱.辽史(卷79)·室昉传.中华书局点校本,1974.1272.
(责任编辑 张海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