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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美感是荒谬的

2013-04-29徐恩存

投资有道 2013年7期
关键词:美感水墨古典

徐恩存

袁波的作品,好在没有去承担过量的思想负担,所以,它能洒脱地玩味着水墨的本色之美,智慧之美和形态上的单纯、典雅之美;没有思想的重压,便没失去本色的风采。

在一个理论大于实践的年代,我们似乎更关注那些技艺精湛且具美学含量的作品;之所以称道它们,是立足于一种价值评判——拒绝美感是荒谬的。

我们正是从这里出发,在美学强大、艺术实践相对孱弱的严峻现实中,审读袁波水墨新作并获得了新的感受。

袁波,旅日青年画家,去国十年,得以以开阔的眼光审视,认识民族文化,异域的空间并未使他远游的心灵迷失。他的近作基本上放弃了传统水墨新注目的题材领域,而代之以非常实验化的形态特征。

向当代世界艺术潮流靠拢,使袁波的水墨作品呈现为激扬的面貌,具体而言,有两点明显变化:一、他注意到传统水墨无意忽略和有意抛弃的那部分或是大面积的语言符号实存,即乘虚而入,导致了全新的、鲜活的、闻所未闻的新符号诞生——语言与形式互为依存。二、用新的方式重新解释陈旧的语言,使之在新底蕴的支持下,获得新质;他用完全新颖的精神,撤换了陈旧的精神意蕴,完成了魔方般的改造过程,把握世界的方式焕然一新,重塑了新的伏雅,美感形态特征。这些特征,都是属于世纪末的。

袁波不愿使自己的艺术滞留于一度津津乐道的古典美感形态。就其作品而言,不是不要美感,而是执意于一种全新美感的努力。

袁波新作,在耳目一新中,少了些浮华,多了些感受;少了些套路,多了些“陌生化”追求;少了些琐细,多了些整体;少了些陈腐气息,多了些现代意味;色墨愈是单纯,其美感愈是显示出现代意义的隽永。他打破了传统所规约的“边界”,新的“边界”则在审美感受中确立,在打破、确立的不断反复中,孕育了前瞻性。

古典水墨,总是在具体的景物中,选择描绘与表现的对象,如花鸟、山水、人物等,并借以承载古典的诗意,这里的诗意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终极性关怀,而是具有古典的观念形态。

在袁波看来,艺术作为审美实践,是超越现实的,它具有极大的象征意义,而超越了具象的心灵只有在抽象的世界里才能获得升腾的自由。这里一个不容忽视的学术动向是:解构正在侵入水墨艺术这块坚固的领地,水墨语言的变革使人们对水墨不得不做出新的阐释和解读,这正是其挣脱古典走向现代的标志,就袁波作品来看,他的新作有着不可忽视的非笔墨倾向,更强调一种以施墨为主的语言结构与文本结构,表现出更为形式化、符号化、解构的特点。

20世纪后半叶的艺术,逐渐放弃了审美价值,而一味认同认识价值;以古典形态的水墨材料建立起来的古典水墨美学,所持有的种种原则,面对当代实验性水墨,差不多已失去了解读能力。因为,这些作品已不存在那些古典的“美感”,这些水墨艺术家从来也没有这样的美学动机;“当下”的实验性艺术,所关注的是思想的深刻,是对形而上问题的揭示,它所企求的唯一效果是让它的读者深感它的思想的冷峻,严厉与不同凡响,要让你恍如如梦初醒,要让你在与作品的思想深度的对此之中深感汗颜。

在这里,美被弃置荒野,现代形态毁灭了传统营造的如诗如画的美天下。但是,我们不应忘记这样一个事实,经典的艺术,其形态首先就是一种审美对象。

在我们眼中,袁波的水墨作品从来就有一个轮廓明朗的模式——简洁、精湛、酣畅。而我更进一步认为,袁波的水墨作品似乎更偏重于审美,并不过于偏重于认识。那些已从具象表现中抽离出来的单纯至极的水墨符号,淋漓滋润,气韵浑然,使我们感到美妙的是它无序的有序,随意而不失法度的艺术本色,是它在偶然性施墨中令人惊讶的陡转,是它在有限的墨色中,在瞬间之内,受到突然撼动,从而领略一种审美的快感。

袁波的作品,好在没有去承担过量的思想负担,所以,它能洒脱地玩味着水墨的本色之美,智慧之美和形态上的单纯、典雅之美;没有思想的重压,便没失去本色的风采。

这里的问题是,对思想的追求和对思想深度的追求,已成为艺术的欲望与时尚;艺术家们唯恐没有深度,他们从未思虑过,思想深度的追求是否也有一个度的尺码及所谓深度标准的科学性问题;应该说,袁波极其警觉地避开了这一点,他的作品显示出一种轻松感。当然,我们看到袁波的水墨新作与古典水墨不是以对抗的态势存在的,也不具有由此及彼的进化论价值,而是两种并列与互补的形成,在美感上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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