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夹缝中推进传统文学阅读

周慧虹

老作家叶辛曾面对媒体谈到一件事，他在作家出版社出版了长篇小说《客过亭》，出版社的编辑专程到上海找他商讨印数。一番长谈之后，定下来印3万册。叶辛心里不大乐意，相对于他以往作品的印数，3万册实在太少了。可是编辑很无奈地告诉他，现在的小说能印1万册就算了不起了，3万册很不错了！

“现在的阅读形势对当代作家恐怕都构成了挑战。在这个时代，读者要读完一本小说，尤其是长篇小说，他真得下很大决心才能办到。”叶辛感慨地表示。

对于传统文学阅读现状，叶辛的感慨没错。纵观当下，传统文学阅读正处于一种夹缝状态：一边是一些人对于文学阅读丝毫不感兴趣，他们或者根本不读书，或者只是读求职、健康、烹饪等与文学不搭界的书；一边是一些人纵然接触文学阅读，也多倾向于网络文学阅读。近日，《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通过新浪网和民意中国网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88.8%的受访者阅读过网络小说。

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传统文学大热的形势相异，现在，人们所面临的文化消费选择更趋于丰富，快节奏、高压力的工作生活状态也对人们亲近阅读形成冲击，这种条件下，文学阅读尤其是传统文学阅读式微不难理解。尽管如此，处于夹缝中的传统文学阅读，未必只能自怨自艾、面临穷途末路。

传统文学阅读如何在夹缝中突进？这里，有必要对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的创作、传播情况做作比较。谈及网络小说受到热捧的主要原因，知名出版人、磨铁图书产品经理布狄的分析不无道理：“网络小说的最主要特点就是‘接地气，包括题材的互动性和内容的易传播性等。从语言到取材都很贴近生活……”也就是说，网络文学作者注重以读者为中心进行创作与传播。缘于此，一些网络小说尽管篇幅不短，洋洋洒洒数十万乃至上百万字，依然吸引着诸多网友孜孜以求。相比之下，网络文学的这一优势恰为传统文学的“短板”。前段时间，在由中国作家协会主办的“第二次中国—澳大利亚文学论坛”上，中外作家围绕“作家为了谁而创作”进行了探讨，但凡发言作家几乎无一例外地表明：只为了自己的内心而创作，不会去管读者喜欢什么。作家们“我手写我心”，写出的文学作品也大多遵循传统出版模式，图书推向市场后，读与不读，读者悉听尊便。传统文学在创作上不考虑读者，在传播上缺乏与读者的互动，阅读便利性不足，这也就难怪读者不买账，使得对其阅读呈现尴尬之势。

找到了传统文学创作与传播的“短板”所在，改善传统文学阅读也就看到了突破口。对于从事传统文学创作的作家而言，有些时候是需要从网络文学领域借鉴经验、汲取养分的。从创作方面来讲，传统文学作家在写作之时固然要心无旁骛潜心创作，但在题材确定、语言运用、表达技巧等方面，不妨以开放的姿态向那些成功的网络文学作品学习，同时要加强与广大读者的有效交流沟通，不放过对社会关注内容的充分开掘，不放过在表现形式上的推陈出新，从而不断增强传统文学的活力与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