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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好人难寻》探寻奥康纳的小说写作结构

2013-04-29霍舒缓

青年文学家 2013年8期
关键词:奥康纳小说结构

摘 要:作为美国20世纪最出色的短篇小说家之一,弗兰纳里.奥康纳(1925--1964)常被作为南方文艺复兴时期20世纪20--50年代的代表作家被谈及,对她的作品的宗教分析也往往与南方性分析。她的代表作《好人难寻》已成为西方文学的经典基础。本文试图以好人难寻为例来探寻奥康纳的创作呈现出一个亘久的结构:自然环境与精神地理的对照----领域的崩塌----人物的顿悟。

关键词:弗兰纳里.奥康纳;《好人难寻》;小说;结构

作者简介:霍舒缓(1986-),女,江苏沛县,广西大学2011英语语言文学专业硕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3)-8-0-02

作为美国20世纪最出色的短篇小说家之一,弗兰纳里.奥康纳(1925--1964)常被作为南方文艺复兴时期20世纪20--50年代的代表作家被谈及,对她的作品的宗教分析也往往与南方性分析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解,被定位于宗教作家和南方作家。

她的代表作《好人难寻》已成为西方文学的经典基础。《好人难寻》讲述了贝雷(Bailey)一家六口驾车外出旅游,但是在小路上翻了车,碰巧遇到一伙暴徒,最后老祖母认出其中一个正是报纸上登的越狱逃犯。通过老祖母一家惨遭血腥屠杀。奥康纳把宗教的超验主义和道德层面的寓意,与对南方社会的独特反应和对自我生命的感知体验融合在一起,最终演化为充斥暴力的幽默和怪诞的艺术画面,通过隐喻和象征来发展主题,激起读者去发现或感受日常生活中的荒谬行为。

奥康纳的创作呈现出一个亘久的结构:自然环境与精神地理的对照——领域的崩塌——人物的顿悟。简言之,奥康纳捕捉到了现代罪人的生活状态,他们构建的精神地理将上帝的恩典拒之门外,因而会有外来的力量侵入并摧毁他们的自我世界,通过创造一种完全不同的情境,迫使他们认识到生存和灵魂的本质,从而真正蒙受上帝的恩惠。

一、精神地理与周围环境的对照

地域和宗教是奥康纳小说的两大支撑主题,他们之间有张力,更有融合。奥康纳笔下的南方,不是福克纳那种充满历史事件意识的南方,而是“一种不具有时间性的纯地域的存在……充满着各种精神和道德的混乱,一个阐发警世的宗教启示和宗教预感的隐喻世界”。她放弃把传统、历史、回忆作为存在方式,而是以地理概念作为生存隐喻,探索灵魂的本质。人物角色经常发现自己远离熟悉的环境,身处突发情境中而不知所措,是生存状态的陌生化,最后他们经受暴力的侵袭,生存地理和精神地理都被毁减。

他们的精神地理和周围环境奇异地融合在一起,堕入了世俗的欲望深渊。《好人难寻》这个短篇小说中,老太太一家五口兴致盎然地驾车出门游玩,遭遇到了名叫“格格不入”的逃犯,全家毙于枪下暴尸荒野。这样的故事看似平常,但那些细节让人回味良久,老太太绝望地叫着耶稣的时候,“格格不入”说:“耶稣让一切都不再平衡。他和我一样,只是他没有犯罪,而他们能证明我犯了罪,因为他们有对我的判决书……太太,你想想看这公平吗?一个人受尽惩罚,而另一个人根本没有受到惩罚。”[1]恶的模式通常得到相应的表达。善的模式只得满足于一句陈词滥调的表述或是一句掩饰善的真实面目的词语。”物质利益是她们的生活目的和精神支撑。她们自以为在蝇营狗苟之余重复几句大众化的祷词就是模范的基督徒了,浑然不觉已堕落成怠慢上帝的逐利者。物质俘虏了她们的灵魂,取代上帝成为她们顶礼膜拜的欲望对象

二、领域的崩塌

精神世界的黑暗成了现代罪人生存状态的显著特征。为了让上帝的恩典之光穿透他们故步自封的盲目,奥康纳总是让他们“陷于一种环境,发觉不能用习惯的陈词滥调去译解”,以环境的陌生化震荡并撕裂他们的精神地理,在外界暴力之助下体味被生活表面所隐盖的“深层现实主义”[1],认识“最本质的真理”。

奥康纳的小说大多包含一个明显的地域迁移。大凡涉及女性角色,这种地域迁移便以消极形式呈现,即外界力量主动入侵,如《好人难寻》的祖母。无论是哪种形式的迁移,都暗示着主人公在精神地理意义上的“背井离乡”。外界暴力入侵时,往往采取改变人物生活环境的方式。自然环境的毁减隐喻精神地理的震荡,迫使当事人反思自我的生活认知。“不合时宜的人”的暴力使老祖母终于瞥见天光,与神秘连接,她最终撩开重重障碍看到自己无非与“不合时宜的人”同属一类,她感悟到了与“不合时宜”之间的血脉相连的关系。当她伸手触摸“不合时宜的人”,称他是“我亲生的孩子”时,“‘不合时宜的人猛地向后一跳,就像被蛇咬了一口,朝她当胸开了三枪”。她倒在血泊中,惨不忍睹,但奥康纳却在这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使用了抒情笔调,让一生生活在虚饰矫情中的老祖母在死亡时第一次显出她的纯真与明澈,“老祖母半倚半卧地蜷在血泊中,两腿交叉,像个孩子,面带微笑,向上仰着,对着那片无云的天”。“老祖母把不合时宜的人看做是自己的孩子时所经历的那种恩典,也触动了不合时宜的人……他向她举枪是一种退缩反应,是对她所表现的人性的畏惧,但是当他枪杀了老祖母擦拭眼镜,是恩典对他产生了作用。”

三、顿悟

奥康纳的行文,欧亨利式的结尾总是最精彩之处。小说的人物经常目瞪口呆地接受突如其来的挫败,精神地理进行痛苦的重构,完成了对生存、自我和灵魂的重新界定和认知。这种顿悟和上帝的恩典、灵魂的救赎紧密相连,甚而相互指代。顿悟的获得,是以世俗之物的丧失为代价的。献给上帝的祭品除了物质财富以外,甚至还包括了同属世俗之物的身体。《好人难寻》中的家庭成员的死亡。

《好人难寻》是奥康纳最著名的短篇,着重刻画了一个南方淑女式的祖母。她自私任性、举止张扬,沉迷于自己年轻美貌的时代。一次全家出行时,她开始吹嘘记忆中的大户人家,声称里面埋有财宝。结果记错了路,把全家带到一处旧屋。在那里他们遇到了“不合时宜的人”,并被枪杀。祖母代表了大多数的南方妇女,优雅、睿智和虔诚是她们为自己构造的光环。实际上,优雅是编造懂的幻想,睿智是拾人牙慧,虔诚堕落成虚伪——为了能够活命,她很愿意放弃宗教信仰,转向乞怜、吹捧和说教。祖母的罪衍在于执迷于身体(美貌、举止、生命等)而忽视了灵魂。在这个意义上,“不合时宜的人”是促使她醒悟的先知:“我被活埋了……没有谁有我想要的东西。”“活埋”这个意象展示了物质世界对灵魂的桎梏,“不合时宜的人”通过这句话表达了对现实世界的彻底否定。故事结尾,祖母喃喃地说了一句被大多数评论家口诛笔伐的话:“可能他(耶稣)不能使人复活。”这才是祖母获得的终极知识:上帝拯救灵魂,而不是肉体。在奥康纳的作品中,那些自认为好得不需要上帝的仁慈的人,最终在暴力打击中才正视了自己的有限存在和有限超越,从而面对上帝的恩典。奥康纳把“基督对我们的救赎”看做是生存意义的中心所在。

奥康纳笔下的人物顿悟内涵不尽相同,却总从属于脱离物质世界的篇章。奥康纳似乎认为,人类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错置,生活的全部意义在于克服物质世界的束缚,完成对自我的正确认知,尽力寻求彼世的灵魂救赎。

《好人难寻》是当代美国民众信仰危机的真实写照,倾注了奥康纳对宗教和人生的思考,从异化与压抑、死亡和无奈、顿悟与绝望等方面解读了宗教原因、社会现实、原罪、人的不完整和人物间扭曲的关系及其本质,展现了现实世界的荒诞和人性的异化,揭露了西方社会道德与文明的荒谬和虚假,批判了被物化的现世主义思潮导致的现代人精神的虚无,进而使人们在重新审视现实的鄙俗和人性的堕落中觉醒并反思好人的道德标准,而只有通过非常的暴力或死亡,才能使人接受上帝的“感化”,找回“隐退”的上帝,最终获得灵魂的救赎。

注释:

[1]、FlanneryOConnor,“aGoodManisHardtoFind”,inCollectedWorksofFlanneryOConnor,NewYork:LibraryofAmerica,1988

[2]、TheNortonAnthologyofAmericanLiterature,vol.2(NewYork;Norton,1979)

參考文献:

1、FlanneryOConnor,“aGoodManisHardtoFind”,inCollectedWorksofFlanneryOConnor,NewYork:LibraryofAmerica,1988

2、TheNortonAnthologyofAmericanLiterature,vol.2(NewYork;Norton,1979)

3、金莉等:20世纪美国女性小说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

4、黄宇洁:神光沐浴下的再生美国作家奥康纳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

5、丁芸:英美文学研究新视野,浙江大学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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