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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市民小说创作分析

2013-04-29刘波

群文天地 2013年8期
关键词:通俗性张欣艺术性

刘波

摘要:与传统市民小说相比,新市民小说有许多不同之处。以张欣小说为例,分析新市民小说的创作特色,文本内容带有强烈的时代气息及地域色彩;作品有一定的反思意义,大团圆结局的打破可以体会到其中的警醒意味,广泛借鉴多种艺术手法,既能满足市民受众的口味,又有较高的艺术内涵。不过,在新市民小说创作中也存在着品味低下、技术粗糙等弊病。

关键词:新市民小说;张欣;通俗性;艺术性;人性

市民文学是与商品经济的繁荣是相伴相生的。但与主流文学相比,却一直处于不入流的尴尬境地。这很大程度上与其所关注题材的琐碎化、世俗化有关。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市民文学重新焕发了生机,越来越多的作家,比如张欣以及新生代的部分作家都加入了創作行列,形成蓬勃向上之势。新市民小说展示的是这样一种文化空间:“它运用民间性的、社会公共性的话语来表述老百姓对于生活、对于美好人性、对于社会进步的期盼;它欣赏并努力追求精英文化的个性与创造性,但其表述的策略却是大众化的而非书斋化的;它不拒斥知识分子对于终极价值与终极信仰的真诚追求,但它认为生活首先是实实在在的事,因此它更看重从平凡的、世俗的人生中寻找美,从充满人间烟火味的普通人身上来表达对于精神的守望。”[1]

新市民小说的新,以张欣小说为例,首先是带有强烈的时代气息及地域色彩。小说表现的是改革开放的最前沿——广州、深圳等地的人们的生活状态,反映新的历史语境下,商品大潮对人精神状态的冲击。作家的创作贴近生活的真实,从接受学角度看,读者可以发现正在自己生活中的故事,这都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小说中的主人公,供职于不同的行业——房地产公司、广告公司等,他们坐高档轿车,出入酒吧、宾馆,穿名牌时尚服饰,用国外昂贵的化妆品,称得上是白领阶层或新贵阶层。即便由于突发事件导致生活窘迫,仍然保持着与之相近的品味,绝不给人以落魄之感。

关于物质利益,新市民小说作家的态度不是批判否定,而是大胆的承认。这与传统的市民文学的闪烁其辞大相径庭。在张欣的小说里,人物的奋斗目标、生活追求就是能够过上那种小布尔乔亚式的生活。不过作家并没有跪倒在拜金主义的石榴裙下,而是保持着一种警醒。主人公过上富贵生活并不快乐,终日为资金周转问题担忧,而普通人的平淡似水却无愧于心的生活给了主人公极大震撼。这或许与作家的传统道德诉求有关,她曾说:“我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因为生活在一个开放的城市,无形中被许多新观点所包围,所以自己常常会成为一个矛盾体。”而创作就是要“呼唤人性中的美丽、真诚”,描绘世俗诱惑中“沉静的心,古朴而陈醇的心意。”[2]因此在大量的浮华呈现之余,作家仍不忘提醒读者要重视真正感情,防止人性的异化。

第二,传统意义上,市民小说以娱乐大众为目的,间或增加些许道德说教。而新市民小说却带有很强的反思性,不仅反思这个时代,还有对身处这个时代的人的精神的思索。张欣慨叹:“这个历史时期的小说,还怎么高深莫测下去,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冷静下来,放下架子,面对人性中最简单又是最刺心的问题。”[3]从她小说的命名就可以看出作家对于这个时代独到的认识,这是个“掘金时代”,人们生活在“浮华城市”。在物质利益至上的“浮华背后”,还隐藏着空虚与危机。“都市生活就是这样,看上去一个聚会接着一个聚会,一个热闹接着一个热闹,其实总的形象是无聊和落寞的。”在商业竞争推动下,在物欲、权欲诱惑下,人与人的关系变的“突如其来、突如其去”。当然,作家的担忧并非仅仅如此,而是在此背景下,人们道德的沦落,社会责任感的丧失。因此,张欣是满怀悲切的揭露,“病态的都市恰恰隐藏着最复杂,最不为人知的人物关系,隐藏着让人辛酸的哀怨、感慨和心悸的插页,也有着与农村中易于暴露出来的一模一样万古不变的自私、势力、守旧、黯淡,只不过它的生活多了一层鲜釉罢了……”由此可见,作家的反思上升到了人性的层面,不仅仅针对新市民,还有这个时代普遍人性的反思,“我以为好的作家便是决不会盲目地歌颂真善美,但也决不是单一甚至狂热地产生恶之花,而是写出人性的挣扎”。不过,在她的文中并非激烈的谴责式抨击,而是温情脉脉的呈现。“我当然懂得时世的冷酷、炎凉,懂得做人的悲苦,但任何一个自认为是铁石心肠的人,都或多或少地库存着一份情感,两行热泪。” [4]

第三,与以往市民小说为满足大众欣赏趣味所安排的大团圆的结局不同,新市民小说在处理故事的结局时设置了破碎的情境,带有发人深省的意味。张欣说,“在当代再写琼瑶式的爱,别人会以为你在痴人说梦或者令人恶心地作假”。在爱情方面,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的爱情并不完美,大都是“爱的碎片的惊鸿一瞥”。他们或有过彼此心领神会的爱情,或拥有放纵的浪漫激情,不过遗憾的是最终还是走向了破裂。

在事业方面,也不像以往的市民小说一般,圆读者一个功成名就的梦。张欣笔下的人物投身于 “掘金时代”,经历的是人世间的苦辣酸甜,付出的是沉重的代价,可他们所追求的有闲、有钱的生活理想依然是遥不可及。大团圆结局的打破,目的就是让读者认清社会的现状,明白“时代不同了,一起都不再神圣,人们心目中的精神绿洲永远是海市蜃楼,真正的现实是金钱意识充斥着所有的空间。”[5] 因此,这也就使得张欣在市民小说与严肃小说中找到了契合的那一点。可以充分其发挥创作的才能,既满足了广大受众的需求,又具有了深层次的意义。

第四,在艺术上,通俗性、故事性仍然是新市民小说的共同特点,张欣说,“小说在我心中,必定要有一定的民众性……所以我只要求自己写的小说好读、好看,道出真情……”谢有顺强调:“一个好的作家可以不讲故事,但他必须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必须具有讲故事的能力。”[6]张欣的作品内容扣人心弦,人物的经历带有传奇色彩,让人不忍释卷。不过在通俗性之余,身处新世纪的新市民小说创作者,能够广泛吸取各种艺术手法,借鉴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叙事学等创作方式,综合戏剧、影视等多元艺术方法,使得新市民小说在艺术上有了较大的进步,一改通俗小说艺术性低劣、重复的窠臼。张欣就不断在小说的艺术性方面进行开掘,在她曾说,“我愿终其一生去寻求,努力写出令人掩卷深思的作品。”[5]她的作品从人物对话到情节转换都有较强的戏剧化倾向,这些戏剧化的情节,“在以曲折离奇的情节刺激读者亦惊亦喜的快感的同时,透视了或隐喻着人心叵测的生存危机感和世事沉浮的命运拨弄感。”[7]同时,她还运用心理刻画、精神分析等艺术手法。语言方面,在行云流水流畅叙述的同时,又带有古典的意蕴。不仅广大市民读者容易接受,而且有较高的艺术情致。整合通俗小说与严肃小说,在两者的交集处寻觅小说新的突破方式,是新市民小说创作者面对文学边缘化的尴尬处境所作出的大胆尝试。

不过,以市民为主要描写对象和接受群体的创作,难免有世俗气息沾染其中。有的作家过分迎合读者需要,忽视了作品的思想性内涵。媚俗、暴力、色情大行其道,内容粗俗低下。结果使得以严肃姿态进行写作的作家也被拉入黑名单,原本做出的努力也付诸东流。在艺术方面,也存在着粗制滥造,简单重复的弊病,像张欣的作品,就被批评家指出有模式化的不足。[8]

但是,应该承认新市民小说的开创性意义,特别是以张欣为代表的仍保持着清醒姿态的作家所做出的努力,关怀新的历史条件下人物命运的脉动,书写他们不同的境遇,在看似通俗、闲淡的背后,却是作家对于这个时代的人的总体性感知与关怀。虽然仍有某些不足,但是他们的成果还是有目共睹的。希望新市民小说能克服缺陷,走的更远。

参考文献:

[1]再说“新市民”——编者的话[J].文艺理论研究,1996(6).

[2]张欣.但愿心如故[J].中篇小说选刊,1992(1).

[3]张欣.留住我们的善根[J].中篇小说选刊,1996(1).

[4]张欣.深陷红尘 重拾浪漫[J].小说月报,1995(5).

[5]张欣.突如其来 突如其去[M].西安:陕西旅游出版社,2001.

[6]谢有顺.话语的德性[M].海口:海南出版社,2002.

[7]李新民.论张欣小说情节的戏剧性特点[J].南京理工大学学报,2004(4).

[8]陈岚.都市与女性文学的二重奏——张欣小说浅析[J].当代文坛,1996(2).

(作者简介:刘 波(1981-),男,山东东营人,东营市技师学院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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