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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摘

2013-04-29

影视圈 2013年8期
关键词:马家辉豆腐店小津

#马家辉,1963年生,专栏作家、主持人、文化评论学者。生于香港,湾仔长大,心底根植江湖情怀,个人经历、成长故事、爱恨情仇的曲折种种分布在文章的各个角落。曾获选“年度中国魅力五十人物”、“年度深港意见领袖”。

#《爱上几个人渣》为马家辉“颓废笔记”,正宗香港制造观点,在旖旎交织的湾仔酒吧,叙述“人渣”们混杂淌流的城市记忆。他漫谈电影,闲话旅途与 “纸上的旅行”,也讲民国沧桑、中年体悟、社会洞察、时事观点。马家辉以香港仔特有的“阿飞气氛”叙说各路人间故事,在茫茫人海的寻常场景中,捕获“人们的尊严和不为人知的温暖事迹”。

#四月艳阳天,棒棒军汗流浃背,旁观者或有不忍,但若想想这些从乡村流落城市的农民若没生意就要饿肚皮,便更不忍。不忍中国,中国不忍,在这国度生活,必须练就一颗同时懂得温柔和残酷的心。

#桌上乾坤大,麻将岁月长。麻将桌是我跟亲人交流得最紧密最开心的所在,多年以来,坐下聊天,闲话家常,经常聊到第二十分钟之后便扯出家族史的恩怨情仇,翻脸了,不高兴了,谈不下去了。然而坐在麻将桌前,专心打牌,输也好,赢也罢,都是刺激紧张的情绪交流,而这交流,有着“纯净”的面向,纯粹由一百四十四只麻将牌堆砌而得,成于此,败于此,成败转眼空,当牌局结束,众人离场,把麻将灯捻熄,一切灰飞烟灭,无负担,无责任,不涉感情却又能够拉拢感情,是非常妥善的家庭娱乐。

#但温柔的源头必得来自慈悲。若没有慈悲作为全程长跑的目标,那么表面的温柔就成了一种悦目愉人但实为个人目的的过程。而温柔的过程应辅以坚持,若无一种坚定的信念在内里,那表象很快就因某种刺激而改变。而最后,温柔才成为一种力量,不外求,它会自生自增并给予外在,它改变人,改善环境,那缓缓的行步,并不急躁也不苛求,我们明白目的地在彼端,但亦明白那结局并不是我们可以强求也不是我们可以掌握。

这本书里的文章或许会是那种你愿意在微信圈里跟朋友分享的“心灵鸡汤”,但汤的味道,是有点像药。

马家辉和梁文道、林夕,据说是香港的“卖纸三人团”,书都是一本接着一本地出。而熟悉马家辉的人,都叫他“马博士”,或“贱嘴马”,因为他写专栏、时评,笔锋尖刻,书生气里带着江湖味。按梁文道的说法,马家辉“是港式专栏文学里一把不从流俗的声音”。

但这本书的书名容易让人误解,于是马家辉在自序里严正说明,“我不是人渣”。书名只是来自彭浩翔电影《春娇与志明》里的逗趣对白:“一世人流流长,总会爱上几个人渣。”他真正想强调的是,正因曾经爱上几个人渣,始会成熟,始会懂得,始会明白眼前人并非人渣,始会珍惜眼前人。

网络上有读者写过一段对马博士的印象,提到马博士在《锵锵三人行》中说过一句惊人的话,“没想过离婚的男人是没有理想的”,让当时一起做节目的女嘉宾无法理解。而这次携新书《爱上几个人渣》去西安做讲座时,马博士又语出惊人了。他说:“你们知道吗?当你们从出生起,从知道自己只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的那一刻起,你的人性就已经深深扭曲了,你知道你自己有多扭曲吗?”

“其实男女之间的关系可以是开阔的,让彼此都有更多成长的,而不是一对一我占有你你占有我的关系。”

“找不到男朋友没关系啊,可以先从找女朋友开始练习啊。”

“现在的婚姻制度其实对女性是不利的,因为社会总对男性有着更多的包容,他们总可以在结婚后找到多种途径来解决自己生理和心理抚慰的问题,而女性只能不断地为家庭付出和牺牲,逐渐地萎缩和凋零,最后把自己局限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据说在整个讲座期间,马博士语言幽默风趣,普通话显得比在电视上好很多,内容尺度也更大。马太太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偶尔笑一笑。这也让读者对马太太产生了更多的好奇,“能包容自己丈夫如此前卫观点并淡定看着他‘夸夸其谈的女性,一定不是个俗人”。当然,要说最重大的感悟,还在于听了马博士的话,发现“解放思想”是多么重要。

在马家辉调侃的文字里,读者或能感受到一份难得的诚恳和真实。当然啦,书里讲的,也不只是情啊爱啊的那些事。

#小津安二郎,日本电影导演。1903年生于东京,1923年进入松竹蒲田制片厂,1927年正式成为导演。在日本权威电影杂志《电影旬报》2009年评选的“日本十佳电影”中,小津安二郎的《东京物语》位居第一。德国著名导演维姆·文德斯说:“如果我来定义为什么发明电影,我会回答:‘是为了产生一部小津电影那样的作品。”

#《我是开豆腐店的,我只做豆腐》收录了小津安二郎的珍贵文字,连缀成电影大师的光影人生,揭示《东京物语》、《茶泡饭之味》等影片的创作秘密,亲述物哀之美等小津风格的形成来由,更有小津亲述的人生故事。

#如果说没结过婚就不能准确描述中年哀乐、婚姻倦怠等没有体验过的事情,那么没做过扒窃、杀人、通奸这些事情,估计也不能准确描述这样的剧情啰?这种看法真的令人困扰。我会拍摄这种心境的片子,是想在只能拍喜剧的时代,在电影中加一点味道。大概从《公司职员生活》开始即有开花结果的感觉。我处理得非常轻松。但是,单身不便的地方也很多……

#把特写当作夸张事物的技法,就像考试时死背答案一样。弟弟死时,画面是主角整张悲伤的脸的特写,哥哥死的时候再放大一点,那么母亲死的时候只剩下鼻子和眼睛,到了最爱的恋人或妻子死的时候,画面岂不只剩下眼睛了吗?那独生子死的时候该怎么表现呢?

#想靠电影赚钱固然没错,但赚钱也该有方。我希望他们多一点道德。虽然做小偷也是一种赚钱的方法,但从扒手开始,接着变成小偷,然后变成强盗,最后变成持刀抢劫犯或强奸犯,这辈子也就完了。我希望电影公司好好想一想,至少该拍些能让大人和孩子一起看也不会脸红的电影。

#我认为,电影是以余味定输赢。最近似乎很多人认为动不动就杀人、刺激性强的才是戏剧,但那种东西不是戏剧,只是意外事故。我在想,可以不要意外事故,只以“是吗”、“是这样啦”、“就是那样啦”的腔调拍出好一点的故事吗?

小津安二郎离我们非常遥远,死都死50年了,但是我们依然生活在他的电影里。

“很多人看小津的电影觉得节奏太慢,其实是我们年轻的时候节奏太快,等我们的节奏逐渐慢下来之后,就会跟上小津的节奏,然后你就永远在他的这个节奏里生活。”学者止庵如是说。

今年是电影大师小津安二郎诞辰110周年,他的随笔集《我是开豆腐店的,我只做豆腐》中译本也在内地出版了。关于书名,其来有自。有人建议小津安二郎,“偶尔也拍些不同的东西如何?”但他说:“我是‘开豆腐店的。做豆腐的人去做咖哩饭或炸猪排,不可能好吃。”做豆腐的小津,所拍的电影里始终弥漫着一种年轻人不太能懂的苦涩,平凡平淡而又五味杂陈。但也许青年人在走向成熟的时候遇到小津,会有开悟之感。

小津的电影里没有坏人,也没有寻常意义上的好人,基本上不谈生死。讲到恋爱,也不谈性。他好像只谈一件事,那就是离别。但这种离别,又不是“今日执手相望,明日天隔一方”的那种离别,只不过是女儿嫁人了,明天要搬到在两条街以外的住所里,类似这样的故事。

小津通过他的电影,始终如一地诉说着他对“人情”的感悟,比如《秋刀鱼之味》里的那句台词,“男孩女孩还不是一样,最终都会离去,只留下老年人。”人们揣测,这也许是小津终生未婚的理由,不过他说,“我并不是抗拒什么才过着单身生活,只是不自觉地继续下来”。

“电影是以余味定输赢”,人生也是。拍电影四十年,小津执著只走自己的路,认真地经营“小津豆腐店”。如今他逝世已久,但其电影仍然受到影迷追捧,更深刻地影响了几代电影人。李安、贾樟柯、侯孝贤都是小津的粉丝。岩井俊二拍过向小津致敬的《毛帽子》,山田洋次导演今年也向大师的代表作《东京物语》表示敬意,拍摄了新一代的《东京家族》。这位心无旁骛做豆腐的导演,无意中又收获了桃李满天下。

不过坦白地说,看看我们今天的大银幕,像小津电影那样能够“直击观众内心”的影片,又有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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