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特权,在我生命中霸道一辈子
2013-04-29刹那芳华
刹那芳华
习惯她的安排
我在街上游荡。整个城市灯火辉煌,霓虹闪烁,如同一座不夜城,越发映衬得我的心荒凉无比。
我原本是到邻城出差的,定好三日行程,因工作顺利缩短至两天。黄昏,我满心欢喜地打开家门,却见到让我永生难忘的一幕:周扬正跟一个长发女子在沙发上纠缠。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一声骇人的尖叫,然后落荒而逃。
心满是麻木地钝痛,直到再也走不动的时候,我坐在马路边拨打郑杰的电话。听到我的啜泣声,她的大嗓门传来:“你在哪儿?”我告诉了她方位。
“在那别动,我去接你。”她吩咐道。
我知道,就算全世界都背叛我,还有她不离不弃。
郑杰把我带回家,让我洗了热水澡,看着我把一大碗牛肉面吃完,命令道:“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放心,有我呢。”说也奇怪,她的话比安眠药都好使,我就那样一觉睡到大天亮。
醒来,发现郑杰就在我床边坐着,怀里抱着白胖的女儿。我逗弄着孩子,郑杰说:“实在不行就分手吧,为了那个人不值得消磨青春。”
尽管她什么都没问,可她知道,能让我在深夜街头痛哭的也只有千疮百孔的爱情了。这一次,我没有流眼泪,而是点点头,许多年来,已经习惯她的安排,她的保护。
想起她曾经的话:“傅晓雪,你看看你这份出息,一个男人就把你整得五迷三道的,将来你可咋办?”那时,我还没心没肺地吊在她肩上说:“不是还有你吗?你是我坚强的后盾啊。”
其实,我后来是后悔了的,只不过没跟郑杰说。当初,她说:“晓雪,你跟周扬不合适,你们不是一类人,我怕你受伤害。”可我在爱情中泥足深陷,怎么都听不进去。没想到一语成谶,恋爱两年来,周扬就劈腿了三次。
这次,郑杰给我出谋划策,让我先和周扬谈分手协议。我担心周扬不会那么痛快答应分手,看我犹疑的样子,郑杰“啪”一拍我的背:“腰杆挺直,有错的是他,由不得他。放心,有我呢。”
分手协议也是郑杰帮我草拟的,她说咱得争取自己的权益。那些天,我就住在她家,她带着十个月大的女儿一次次陪我和周扬谈判。有一次,周扬耍赖放泼,想跟我动粗。郑杰在这时破门而入,她将我护在身后,指着周扬的鼻子骂:“你敢动晓雪一个指头,我就让你躺着出去信不信?想耍流氓是吧,放马过来呀,老娘当初混的时候,你还玩泥呢……”
郑杰滔滔不绝骂了一个多小时,周扬的气焰立马消了,看着围在门口的邻居们,他答应在分手协议上签字。我暗自长出一口气,真是一物降一物。只是,我再次去收拾东西时,周扬终于爆发了,他恼怒地砸了茶几,吼道:“快滚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还有你那个变态的闺密。”
我一下怒火升腾,不知哪来的勇气,狠狠甩他一个耳光:“你糟践我行,糟践郑杰门儿都没有。”周扬被打蒙了,捂着脸呆呆地望着我摔门而去。我回去讲给郑杰听,她抚掌大笑:“跟我混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像姐了一回。”
被怀疑有特殊关系的朋友
其实,她不过比我大半岁,今年27。记得第一天上学,我拽着妈妈的衣襟哭得肝肠寸断,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一个胖丫头,一把拉起我的手,不耐烦地说:“不就是上个学吗,有什么好怕的。我家就在后面,天天在阳台看他们上课,看都看会了,别怕,有我呢,没人敢欺负你。”我透过泪眼,打量了一下她肉乎乎的脸,无端就信了她。
郑杰就像她的名字,男孩儿性格,胆子大,淘气。我和她恰恰相反,于是,老师总是拿我说事:“郑杰,你和傅晓雪是好朋友,能不能也学学她的淑女劲儿,别总那么淘气?”
郑杰就撇撇嘴:“我也淑女了,我俩还不得被欺负死。”
是,郑杰不能淑女,她得保护我,替我跟男孩子打架,把欺负我的坏小子追到男厕所里,再也不敢造次半分。渐渐地,我也习惯了她的霸道,她的河东狮吼:傅晓雪,不喝牛奶会笨成猪的;傅晓雪,把你的猫尿擦干,哭鼻子顶什么呀;傅晓雪,躲远点,看我怎么收拾这小王八蛋……
从小到大,郑杰就是我的天,我是她的跟屁虫。为替我出头打架,她不知挨过多少批,可她满不在乎。我总是一脸崇拜地望着她:“你的胆子为什么那么大呢?为什么我就不敢呢?”
她得意洋洋:“小妞,这你就不懂了,因为你是喝牛奶长大的,而我是喝虎奶长大的。”
我信以为真:“天呐,老虎的奶吗?太了不起了。”
郑杰被我夸张的表情逗得笑弯了腰:“小傻瓜,我妈是属虎的,我爸叫她母老虎。”
了解我们的人,知道我们是好朋友,不了解的以为我们有什么特殊关系。上高中那年,我是英语课代表,因为不熟悉新同学,把作业本发错了。一个男生当场发难:“眼瞎还是弱智啊?”我被骂得眼泪汪汪哑口无言。这时,郑杰蹿过来,抄起作业本甩在男生脸上:“会不会说人话?你再说她一句试试!”男生被骂傻了,弄个脸红脖子粗,课下四处打听:“那妞啥来头,咋贼横贼横的?”
郑杰和我知道后,笑得肚子疼。我说:“家没准儿以为你黑社会的呢?”
郑杰嘎嘎乐:“姐是白社会的,不信你看。”说着撩起T恤,露出雪白的肚皮。我赶紧一把拽下来,刮着鼻子说她没羞没臊。
后来,那男生散布谣言,说郑杰和我是拉拉,郑杰气得柳眉倒竖。我在一边不解风情地问:“啥是拉拉?”
“就是蕾丝边。”
“啥是蕾丝边?”
郑杰无奈地拍拍我的脸:“小白,去百度一下。”
那天,郑杰直接把那男生堵在教室,一把薅住他的衣领:“来,让你看看姐是不是拉拉。”男生没想到郑杰这么生猛,眼看那张好看的桃花脸就要贴上他的脸,禁不住连连讨饶。
虽然我后来百度了拉拉是什么意思,可还是对郑杰如此火冒三丈有点不解,她戳戳我的额头:“你傻呀,像我这样的也就算了,像你,月白风清的女孩子,落下这名声将来还怎么嫁人?”
我当下又膜拜不已,才高中啊,就这么未雨绸缪。转念一想不对:“你难道不是月白风清的女孩子?”
她一甩额前短发:“姐也是,不过姐这款是水泥做的,表皮够硬。”
我笑喷,一下抱住她:“管它水做的泥做的还是水泥做的,反正俺喜欢。”
给她一个特权
高中时,我们说好,大学填志愿要选一样的学校,可最后却没能如愿。
我愁眉苦脸:“怎么办呢?离了你我就像鱼儿上了岸。”
她捏捏我的脸:“小样,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没事,不就是八百里的路程吗?有谁欺负你言语一声,我立马杀过去。”
大学开学,是郑杰送我去的,她拉着宿舍同学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让人家照顾我,然后才奔赴自己的学校。同学们问我这人是谁啊?我说闺密,把她们羡慕坏了。
大学四年,因为有网络,感觉她也没远离,只是一有时间她就谆谆教导:“交什么样的男朋友,学会怎样识人,懂得保护自己……”到最后我都嫌烦了,回她:“知道了,妈。”
她气得七窍生烟:“你找抽啊?告诉你啊,找男朋友必须经过我同意。”
我说:“那是自然,这么多年,我还没干过不经你同意的事。”
大学毕业,我没回家乡,来到了郑杰上大学的城市。她和一个高她一届的校友暗渡陈仓,一毕业就结婚了。她说:“他是搞建筑的,最喜欢我这种水泥制品。”应该说郑杰命好,遇到了一个懂她宠她的人,小日子过得幸福舒心。
她又开始霸道地操心我的人生大事,可是我和她介绍的人却没有一个来电的,最后和偶遇的周扬陷入情网,平生第一次做了一件不经她同意的事。我记得她当时叹了口气:“晓雪,但愿这次我是错的。”
事实证明,她没错,是我错了,可是已经覆水难收。
分手后的半年时间里,郑杰霸道地留我住在她家:“哪也不许去,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等恢复元气了再说。”
很快,她老公领来一个人,郑杰不由分说:“跟这个人处处,我俩千挑万选的呢。”
我只能说,这个人真是不负众望,他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可是会在我晚归的时候等在路口,他也没有多少身家,可他会蹲下身给我系鞋带。于是,郑杰二话不说,将我赶出家门:“别没个眼力架儿,我还得过二人世界呢。”
上个月的婚礼上,郑杰又指手画脚:“赶紧的啊,把造人计划提到议事日程。”
她的大嗓门引来众人侧目,我却泪湿眼眶,好吧,给她一个特权,就让她在我生命中霸道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