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辞官
2013-04-29张爱国
张爱国
这天傍晚，陶渊明正在书房作诗，县吏来报：“大人，江州府督邮来了，在县衙等您。”
陶渊明立即丢下笔，拍拍衣袖就要过去。
“大人，不可这样去啊。”县吏急忙说，“督邮是太守大人派来的，代表太守大人，您得穿上官服。”
陶渊明正要换官服，师爷来了，呵呵笑道：“县令大人，督邮虽代表太守，但他自身的官职不及您，现在又是休息时间，您大可不必多礼，再说大人乃当今诗坛名家，焉能受制于此类繁文缛节？”
陶渊明觉得师爷的话有理，就穿着便装见了督邮。
等陶渊明知道这样得罪了督邮和顶头上司江州太守时，后果已经很严重了：单说他的属下们，也不把他当县令看了，或阳奉阴违，或直接抵制——他们深知陶渊明就要完了。
陶渊明赶紧来到江州府，找到一个在太守身边当差的朋友，一番叙说后，叹道：“哎！都怪那师爷……”
“怪人家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都知道，跟着你这样的天真文人，在官场是不会有前途的。”朋友说，“师爷这样做，就是想让你早点得罪上司，早点下马，他才好早点跟个会做官的新主子。”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做什么都没用了，因为根源不在这件事上。”朋友长叹一声，“你想想，身为彭泽县令，堂堂七品命官，出出进进该是何等威风？可你呢？要么步行，要么骑马，要么二人小轿，丢尽了官脸不说，还惹得老百姓尽说这江州府就你一个亲民！再有，同僚们，八小时之外，歌厅舞厅、茶楼酒楼、美容店按摩店，哪个不进？哪个不玩？哪个不消费？你呢？一下班就窝在家里，清风明月、粗茶浊酒、琴棋书画，你想干什么？无非让老百姓说你高尚嘛！”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这只是我的性格……”陶渊明急忙解释。
“性格？宦海之人也能有性格？”朋友语重心长地说，“还有上次修彭泽大桥，工程老板给你送来银子，人家都说是太守叫他来的，你呢？死活不收。这就明摆着想告诉世人就你清廉啊！”
“嗨！我真不是这样想的……”
“管你怎么想的，事实就是这样！”朋友坚定地说，“反正有你这样的异类存在，大家都不自在，都不安全！所以，现在必须让你滚蛋——太守正在收集你的问题，等着下狱吧。”
“我有什么问题？凭什么叫我下狱？我到彭泽才两个多月啊！”陶渊明急了。
“你在彭泽没问题，以前呢？江州祭酒、建威参军、镇军参军任上，你也没问题？没一丁点儿问题？”
陶渊明认真地想了想，肯定地说：“没！”
“你呀你，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你没问题，太守就不能给你制造问题？你有没有问题，不是你说了算。太守说你有问题你就有问题！”朋友提醒道，“X年X月X日夜，你夜班回家，衙上那取暖用的尚未燃尽的木炭，你是否拣回家了？那叫什么？那叫公物私用，中饱私囊，贪污腐败！”
“那……那我该怎么办？”陶渊明变了脸色。
“辞官，主动辞官！”朋友说，“你就说你是文人，志不在仕，性不谙仕，能不及仕，恳请太守大人准你回归田园。”
“这……这管用吗？”
“管用！太守只是想清除你，并不想把事情闹大。闹大了也怕你不依不饶，破罐子破摔，鱼死网破，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就这样，陶渊明辞了官，回到南山，过上了种豆锄草、栽菊赏花、饮酒作诗的自在生活，也留下了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千古美谈。
【原载2013年第4期《新智
慧·故事精》】
●河北省赵县 暮 春荐
插图/官员作风/秦 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