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匈牙利生态农场

杨永前

最近几年，频繁出现的食品安全事件，让生态农场逐渐受到关注，不少省市的农村都建起大小不一的生态农场，不但确保食品安全，还实现了环境友好。相较而言，生态农场在国外已不算是新鲜事物，成熟的经验，先进的理念，都值得我们借鉴。

从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驱车东行50公里，便来到了远近闻名的高尔高黑维兹村。这个村庄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这里有一家搞生态农业的农场高尔高农场。高尔高农场有着20年的历史，在完全不使用化学品的情况下，生产出符合欧洲标准的农产品，这同时也是匈牙利第一家有机农场。

从没使用农药

早春时节，在占地约300公顷农场的田地里，除麦苗外暂看不到更多的东西。农场主要种植小麦、黑麦和玉米等农作物。在农场的仓库里，笔者见到了带壳的斯佩耳特小麦，比普通小麦的颗粒大很多。斯佩耳特小麦是欧洲大陆非常古老的一个小麦品种，蛋白质含量高、碳水化合物和脂肪含量少，而且富含维生素和矿物质。

仓库旁边是一个磨坊，磨面机由电带动，从外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农场经理维达克·米克洛什介绍说，磨面机里面采用的是传统磨石，是真的石头，这样磨出的面粉更好。据说，只有用这种磨面机才能磨出真正的全麦面粉来。

在农场的商店里，每逢周日还能买到斯佩耳特小麦做的全麦面包，颜色稍黑，但味道和口感非常特别。这种面包被认为是健康食品，据说吃四两就可以满足一个成年人一整天的蛋白质、维生素和矿物质需求。

这家农场不仅种植粮食作物，还种植蔬菜。在过去的20年里，农田从来没有使用过农药和其他的化学品，仅在蔬菜的生产过程中使用环保药剂。在肥料方面，农场使用堆肥、蠕虫腐殖质和绿肥，耕作方面则采用专业的作物轮作，从而使农田保持了健康的生态体系。这也使得农场可以播种那种健康的作物，即它们不需要或很少需要药物保护。这里的无污染天然食品就是这样诞生的。

尽量省去运输环节

农场不仅生产农产品，还发展养殖业，为此农场开辟出30公顷的牧场。养殖场规模看起来不大，在围栏里奶牛、肉牛、山羊、绵羊、猪、家禽随处可见。根据农场的经营理念，这些动物的饲料当然也必须是绿色饲料。

农场对自己生产的牛奶和肉类进行加工，肉品加工间和奶制品加工间就在养殖场的院子里。奶制品加工间是两间小房子，但生产的种类却不少，有黄油、凝乳、酸奶油、酸奶以及10多种奶酪。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奶制品的加工过程采用的都是传统工艺。总之，自产的有机农副产品原料与传统加工工艺的结合，造就出高尔高农场高品质的绿色食品，而且不含防腐剂。

农场的小商店就开在养殖场门口。商店出售的全部是农场自产的有机农副产品，如斯佩耳特小麦面粉、奶酪、牛奶、香肠、果酱等，价格自然比同类的非有机食品要贵不少。笔者在这里买了一瓶李子果酱试吃，味道的确是普通商店的果酱所无法比拟的。

更值得一提的是，高尔高农场在运输方面也推行环保理念，使农产品的运输环节最小化。农场生产的农副产品只在50公里以内的范围进行销售，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农产品运输对环境造成的污染降到最低。另一方面，农作物和肉、奶等都在农场生产，也在农场进行加工，这就省去了运输环节。

为生态村的建设作准备

谈及农场每年的收入，农场经理维达克告诉笔者，由于不使用化肥和农药等化学品，农场受气候因素影响比较大，一般年纯收入在15万～25万美元（1美元约合6.17元人民币）。从经营收入角度看，这个收入似乎并不高。维达克指出，这个农场建立至今，并没有把经济效益作为其唯一目标，建立这个生态农场的初衷其实是为梦想中的一个生态村的建设做准备。也就是说，主要是为了供应这个生态村的居民之需。经过多年的准备，这个生态村近几年来已开始在农场的地盘上兴建，目前已有10多户人住了进来。

生态村所在的地势较高，旁边有一个不小的湖泊，湖泊的对面是树林，一派田园风光。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生态村的房屋在建设方面也履行绿色环保承诺。每一个在这里买地建房的人，不管你把房子建成什么样，所有的建筑材料都必须是环保的，每个住户都必须安装废水处理系统。

其实，从高尔高农场的建立到环保村的建设思路，都离不开一个叫沃尔高·盖佐的老人。上世纪70年代沃尔高曾留学瑞典，并把他了解到的环保理念带回国进行实践。1988年，他和其他20多人联合成立一个农场联合会，两年后成立了一个运转至今的基金会。在基金会的推动下，高尔高农场应运而生。目前已退休的沃尔高曾担任基金会的主席和高尔高农场经理。其目的之一是在完全不使用化学品的情况下，生产出符合欧洲标准的农产品，生产过程则由一家生态监控公司进行监督。由于农业生产的季节性特点，农场里有10多名固定工人，但在农忙时还需要数10名临时工，这些人都从当地聘用。

笔者在采访中发现，这家农场的一些经营理念与普通农场不大一样，甚至是“背道而驰”。比如，在农场的目标设定方面，普通农场的目标无疑是追求利润最大化，而对高尔高农场而言，其目标则是建立一个可持续发展的经济体，利润仅仅是维持自身发展的工具；在产品销售方面，普通农场是想销售尽可能多的产品（大多数为非环保产品），而且往往通过商业链条、通过大型采购商销售。而高尔高农场的做法，却是将自己的有机产品首先在有机农产品市场和当地居民中进行销售。

高尔高农场的最终目标是，通过自己的生产经营活动推动一个可持续发展社会的建立，在那里，植物、动物和人在一个相互联系的体系中各自发挥自己的价值。

来源：2013年7月29日《国际先驱导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