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民定居前后生活、生产方式的变化
——以昌吉市阿什里乡为例
2013-04-25夏热古丽穆力达坤吐尔逊娜依热依木安沙舟帕如克阿帕儿
夏热古丽·穆力达坤,吐尔逊娜依·热依木,安沙舟,帕如克·阿帕儿
(新疆农业大学草业与环境科学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52)
新疆作为全国重要的牧区之一,牧区社会是整个社会形态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1]。由于特殊的地理气候条件,新疆广大牧民长期以来过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全年放牧,过重依赖于天然草地的草地畜牧业生产方式,不仅对草地生态环境有极大的破坏性,对畜牧业生产也十分不利[2]。这种靠天吃饭的自然经济,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差,生产效益低,广大牧民就医、子女上学等条件无法保证,使牧区经济社会发展长期处于落后状态[3]。为保护天然草地生态和改善牧民生活及生产环境,自治区政府在1986年的北疆牧区会议上提出了草原畜牧业走向定居的发展道路,从全年放牧的传统生产方式,改变为冷季在定居点舍饲、暖季在天然草地放牧的定居-轮牧制,通过加大人工和改良草地的建设,最终实现全年草畜平衡,促进牧区社会、经济发展[4]。
游牧民定居工程的实施意味着牧民生活中增添新的生产形式,改善牧民生活的物质条件和文化、教育、卫生等生活条件,有利于提高牧民收入、改变牧区社会面貌。昌吉市阿什里乡自1992年实施牧民定居工程以来,全乡已累计定居牧民2 393户,10 320人,定居比例达到了100%。本研究通过对阿什里乡典型牧民定居点的调查研究,重点分析牧民定居前后的生活生产经营方式。
1 调查对象和方法
1.1调查区域和对象 以昌吉市阿什里乡为调查区域,选择胡阿根村、阿什里村、二道水村、金涝坝村、红沟村和努尔加村为具体调查研究地点。调查对象为定居牧民家庭。
1.2调查内容 调查内容包括牧民定居前后的就医情况、子女受教育情况、家庭财产拥有情况、农业机械设备拥有情况、人均生活消费和食物消费支出情况、饮食结构变化情况和牧民的住房条件变化情况等内容。
1.3调查方式 采用随机抽样法,对昌吉市阿什里乡6个村的定居牧民进行随机抽样调查,调查样本数为 125个牧户。主要采取问卷调查法、入户调查法及关键人物访谈法等方式进行调查。其中以问卷调查法和入户调查法为主。
2 结果与分析
2.1牧民定居前后的子女受教育及就医情况分析
2.1.1定居前后学龄儿童入学、升学率变化情况对比 学龄儿童入学率从定居前(1990年)的75%提高到定居后(2011年)的100%;牧民子女高中升学率从定居前的30%提高到定居后的77%;大学升学率也从定居前4%提高到定居后的16%(图1)。牧民定居后,过去的“马背学校”已消失,在乡政府所在地已建立了标准化的寄宿制双语学校。
2.1.2定居前后就医情况对比 定居前牧民深居山区,交通不方便,看病就医很困难。定居后昌吉市阿什里乡典型牧民定居点除了红沟村以外,其它5个村都有了村级卫生室,乡政府所在地建立了一所中心卫生院,医务人员的数量、学历及医疗设备等方面都有了进一步的改善。另一方面,阿什里乡典型牧民定居点离昌吉市42 km,离乌鲁木齐市65 km,比定居前大大缩短,牧民能够及时看病就医(表1)。
图1 牧民定居前后教育情况对比Fig.1 Situation of education on before and after the settlement of herdsmen
表1 定居前后牧民医疗卫生设备情况Table1 Herders medical and health care equipment before and after the settlement of herdsmen
2.2牧民生活生产方式的改变
2.2.1定居前后牧民家庭财产拥有情况对比 昌吉市阿什里乡的牧民定居以前主要分布在天山北坡中段的中山地带,其中努尔加村最远、接近高山带,阿什里村位于中山带,二道水村位于低山带。由于牧民四季转场放牧,基本上没有拥有任何现代的家庭财产,与外界接触的主要途径是收听广播电台节目。定居后,居住地距昌吉市辖区40 km,离大中城市近。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牧民逐渐拥有了现代化的家庭财产设施,如洗衣机、电视机、收音机、汽车、摩托车、固定电话、手机、电冰箱等。本研究抽样调查的125个牧户中,68.0%的牧户拥有洗衣机、60.8%的牧户拥有固定电话、88.8%的牧户拥有电冰箱。富裕的牧户家中略有不同,2.0%的牧户家庭有私家车、78.4%的牧户家庭有摩托车(图2)。
2.2.2定居前后牧民家庭拥有农业机械设备情况对比 昌吉市阿什里乡的牧民,定居前一直过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只从事传统的畜牧业,生产效益低。而定居后拥有了耕地。牧民的生产资料当中,增加了种植业生产资料。经过几十年的努力,阿什里乡的农业机械化发展,经历了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发展趋势,农业机械化程度达到比较高水平。本研究所调查的牧户中,43%的牧户家庭有小型拖拉机、14%的牧户家庭有饲草料粉碎机和农运输车、11%的牧户家庭有挤奶机。现代化机械设备的引进大大提高了劳动生产率并节约了生产成本(图3)。
图2 定居前后家庭财产拥有状况Fig.2 Family property has state on before and after the settlement of herdsmen
图3 定居前后农业机械设备使用情况对比Fig.3 Agricultural machinery and equipment usage before and after the settlement of herdsmen 2012
2.3牧民生活品质的提高
2.3.1定居前后牧民人均生活消费支出对比 人均生活消费支出包括食物消费支出、衣着消费支出、家庭设备用品消费支出、医疗消费支出、交通通讯消费支出、文教娱乐消费支出等内容。食物消费支出从定居前的48%降低到定居后的41%,共降低了7个百分点;衣着消费支出没有明显变化;家庭设备用品消费支出比定居前的提高了6个百分点;医疗消费支出比定居前的提高了3个百分点;交通通讯消费支出比定居前的降低了2个百分点;文教娱乐消费支出比定居前的提高了8个百分点(图4)。
2.3.2定居前后牧民饮食结构变化情况对比 牧民定居前,饮食结构较单一,主要是以肉类、主食和奶制品等为主(图5)。定居后,饮食结构多样化(图6)。主食比定居前的降低了10个百分点;肉类比定居前的降低了11个百分点;定居前饮食结构中的奶制品占10%,而定居后被水果、蔬菜和蛋类代替;蔬菜比定居前的提高了12个百分点。
2.3.3定居前后牧民住房条件变化情况对比 牧民在定居前,居住的住房类型主要有毡房、土木结构房等,大部分牧民住着土木结构和砖石结构的房子,毡房基本上在夏牧场用。定居后,居住的住房类型是砖混结构的定居房和抗震安居房。牧民定居点建设的核心部分是给牧民建设标准化的安居房。牧民定居后,阿什里乡的牧民100%住进了明亮宽敞的砖混房。从2010年开始建设抗震安居房,大部分牧民的住房面积达到了80 m2,条件较好的牧民住房面积在100 m2以上。住房条件较定居前明显改善。
图4 定居前后牧民人均生活消费支出情况对比Fig.4 Herdsmen categories of consumer spending per capita before and after the settlement of herdsmen
图6 定居后饮食结构Fig.6 Dietary structure after settlement of herdsmen
3 讨论
新疆有计划、大规模推行牧民定居是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的。1986年,自治区北疆畜牧业工作会议之后,自治区明确了牧民定居的方针和政策[5]。实施牧民定居工程可以提高牧民生产生活水平,也有利于调整牧民聚居区产业结构、提升生产发展水平、改善和提升牧民聚居区公共服务和社会管理[6-7]。传统畜牧业生产方式的最大弱点是靠天养畜、生产不稳定[3]。牧民定居使牧民的生活方式从长期以来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方式变为固定居住的现代生活方式[8],牧区面貌发生了深刻变化[9],经济快速发展,牧民收入大幅度提高,生产生活方式发生了实质性转变[10-11]。牧民在定居点的经济适应状况对牧民的社会适应影响十分明显。定居较早的牧民定居点的生产水平、牧民生活品质有所提高,但这也是经历一段时间适应后的结果[12]。
牧民定居无论是在经济建设还是在整体社会发展方面都处在一种良性的状态中,但是由于经济来源不同大部分牧民的生活差异也非常明显。因此,要改变牧民定居前原有的分散的生产经营方式,发展定居后规模化的生产经营方式,全力提高畜牧业整体生产水平,实现牧民的收入水平提高和生活质量改善,大大增强定居牧民融入当地社会的程度。
4 结论
昌吉市阿什里乡牧民定居工程开始于1992年,经过20多年的努力,定居牧民的生活生产有了根本性的改变。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牧民子女受教育程度明显提高,学龄儿童入学率已达到100%,高中升学率从定居前的30%提高到定居后的77%。
2)定居后,牧民生活生产方式显著改变。定居前,牧民的主要家庭财产是传统的木房、毡房和牲畜等;定居后,主要的财产形式有砖混房、牲畜、各类现代化的家电和农业机械设备等。
3)定居后,牧民生活品质明显提高。住房条件从定居前的简易土木结构房转变为定居后的高标准抗震安居房。牧民生活消费支出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其中,食物消费支出和交通通讯消费支出均比定居前明显降低。主要原因是牧民拥有了耕地,能够从事种植业生产。定居前,牧民饮食结构较单一,以奶制品和肉类为主。而定居后,饮食结构开始多元化,其中奶制品和肉类明显降低,蔬菜和水果类的比重增加。
[1] 阿德力汗·叶斯汗.牧民定居是新疆社会主义新牧区建设的基础[J].新疆社会科学,2008(5):31-36,129.
[2] 李青丰.草地畜牧业生产方式调整和生态环境治理对策[J].草业科学,2001,19(9):39-44.
[3] 赵存发,王国钟.转变生产经营方式加快生态畜牧业发展进程[J].内蒙古草业,2001,14(3):13.
[4] 艾比布拉·伊马木,艾山江·吾守尔,热沙来提汉·买买提.新疆几个典型牧区定居及饲草料生产现状分析[J].新疆畜牧业,2010(S2):7-9.
[5] 冯莉.浅谈新疆牧民定居存在的问题与对策[J].世纪桥,2010(9):63-64.
[6] 李柱,赵徳云,王博.新疆牧民增收问题的思考与建议[J].草食家畜,2005(3):6-10.
[7] 秦明,邱雪强,李建明,等.新疆巴里坤县牧民定居与效益分析[J].草食家畜,2008(3):76.
[8] 张涛.甘南藏族自治州牧民定居模式与效应分析[J].甘肃社会科学,2003(6):104-106.
[9] 萨丽哈·木那特,杨丽,海米提·依米提.牧民定居的生态经济和社会效益分析——以新疆昌吉市阿什里哈萨克乡为例[J].草业科学,2011,28(3):478-482.
[10] 王一新,于跃武,吴景胜,等.牧民定居对草原畜牧业的影响[J].当代畜牧,2009(3):47-49.
[11] 赵雪雁.甘南生态经济建设支撑体系研究(二)——牧民定居的效益分析[J].草业科学,2003,20(7):71-74.
[12] 彭定萍.关于藏区牧民定居中社会适应的调查研究——以夏河县桑科牧民定居新村为例[D].兰州:西北民族大学,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