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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式民主中的“抹黑”之喧
——19世纪美国政坛舆论背景的特性分析

2013-04-12曹瑞涛

关键词:吐温民主政治

曹瑞涛

(杭州师范大学 政治与社会学院,浙江 杭州 311121)

历史研究

美式民主中的“抹黑”之喧
——19世纪美国政坛舆论背景的特性分析

曹瑞涛

(杭州师范大学 政治与社会学院,浙江 杭州 311121)

关于美国政坛舆论背景的特性,西奥多·罗斯福总统最先使用了“揭丑”一词来概括,不过在现实政治中,光明正大的“揭丑”活动几乎从一开始就堕落为党派间的“抹黑”行径,而在马克·吐温脍炙人口的短篇小说《竞选州长》中,世人更是看到了美式民主制度下党派恶斗的生动表现。然而,当这种“抹黑”的舆论背景被置于现代代议制民主框架之中后,它对于政治秩序的破坏性不仅在很大程度上得到抑制,而且在保障公民权利、提高公民对公共领域的关注度方面,还具有一定的建设性功用。

代议制;美国;自由;公众监督;社会舆论

亨廷顿在考察美国政坛舆论背景的特色时专门引用了1901年上台的美国第26任总统西奥多·罗斯福之语:“在政治、经济和社会实体中,有许多严重的丑恶,对其发起无情的斗争有迫切的必要性。我们应当毫不留情地暴露并抨击每一个恶人,不管他是政客还是商人;我们应当毫不留情地暴露并抨击每一桩恶行,不管它来自政治、经济还是社会生活。”[1](P.118)亨廷顿进而指出,“西奥多·罗斯福提出了揭丑(Muckraking)的概念,但在他之前,揭丑早已成为美国政治的特色。”[1](P.116)可以这样说,自美国建国以来及整个19世纪,其政坛上的大多数活动都处于此种舆论背景中,这与当时欧洲专制君主国家中歌功颂德式的政坛舆论背景形成了鲜明对照。

然而,事情往往不按人们良好的意愿存在,恰如莎士比亚戏剧《一报还一报》中那位睿智的公爵所言:“世界永远是这样,向着堕落的路上跑!”[2]针对罪恶穷追猛打的揭丑活动同样未能逃脱这宿命,甚至当它刚一进入现实政治,揭丑的义举便迅速退化成竞争对手间利用媒体舆论工具不辨善恶、不问是非的抹黑行径。因而,在西奥多·罗斯福总统之前一百多年,美国政坛舆论背景的特色与其说是“揭丑”倒不如说“抹黑”更合适些;而通过马克·吐温脍炙人口的短篇小说《竞选州长》,此种美式政治特色更是得到戏剧性的夸张展现,使人们对“抹黑”的巨大破坏力有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在《竞选州长》中,主人公吐温先生本来拥有良好声誉,可被“独立党”推选为纽约州州长候选人后没过几个月,就成了“臭名昭著的作伪证犯”、“蒙大拿的小偷”、“掘坟盗尸犯”、“发抖颤性酒疯的人”、“肮脏的营私舞弊者”和“可恶的向陪审员行贿者”,最后还招来一群肤色各异、衣衫褴褛的小孩子抱着他的腿,一个劲地叫他爸爸。[3]正是那些“新闻自由”幌子下良心泯没的报社记者,民主党、共和党里头道德沦丧的大小政客,还有无数一经煽动就情绪激动、是非不分的群氓最终葬送了吐温先生的半世英名。当然,小说毕竟是小说,但对于马克·吐温这一层级的文学家来说,再荒诞不经的文字中也会有现实的影子,有时它们离现实的距离更是近在咫尺!

比如美国第一任总统乔治·华盛顿,“在他任总统期间,他个人遭到了他的后任中很少有人遭到过的恶意诽谤”,尤其与英国签订《杰伊条约》*《杰伊条约》为华盛顿派其使者杰伊与英国方面就独立战争期间及独立后两国间悬而未决的诸多问题进行一系列艰难谈判后签订的条约,该条约于1795年3月公布,由于美国国内各方反英情绪强烈,所抱的期望值又过高,因而对条约中做出的各项让步十分不满。后,更是引来全国的责骂,敌对的《曙光报》就告知说:“先生,美国人民迫切希望那个带有篡权者性质的人死去。”《曙光报》又在1796年12月说,“如果有一个国家被一个人败坏了,那么美国就是被华盛顿败坏的。”[4]不堪其扰的华盛顿在致托马斯·杰斐逊的信中抱怨道:“我竟被指控为一个全国的公敌,一个受其他国家势力影响的人。为了证明我是这样的人,我国政府的每一个行动都被歪曲了。他们并且使用了对暴君尼禄、对劣迹昭彰的盗用公款犯、甚至对普通扒手都很难使用的言过其实的下流语言,来片面地、阴险地颠倒黑白。”[5]

亚伯拉罕·林肯的遭遇也好不了多少,当他作为伊利诺伊州选出的众议员参加1848年召开的第30届国会时,因对墨西哥战争*墨西哥战争,亦称“美墨战争”,是美国与墨西哥于1846至1848年间爆发的一场战争,通过这场战争,美国夺取了墨西哥23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致使墨西哥丧失大半国土,元气大伤,同时也奠定了美国在美洲的主宰地位。的正义性有所怀疑,立刻遭到伊利诺伊州狂热分子的强烈攻击,他们聚在民主党的旗下,咒骂林肯是卖国贼,还给他起了个“斑疹林肯”的绰号,在《伊利诺伊州纪事报》上诅咒说:“我们没有听说华盛顿有什么别的人被列在‘斑疹名单’上,可能病人已死于此病。可怜的林肯,墓志铭上写着:‘死于斑疹伤寒’。”[6]这些言论使林肯好几年内都处于非常不利的政治氛围中。当林肯登上总统宝座后,即便在北方,舆论的非难和不实指责也没有丝毫的减小,反而变本加厉,时常令林肯大伤脑筋。

美国历史上最伟大总统的待遇尚且如此,涉足政坛的其他人的处境可想而知。看样子要么声名被毁,狼狈退出,要么同流合污,拖入恶斗的深渊!这使赞成“揭丑”的西奥多·罗斯福总统也深感忧虑,他特别警告道:在揭丑中绝不能“一味地耸人听闻、感情用事、添油加醋地进行攻击”,否则就可能把“正派人也一勺烩入受谴责的对象,这意味着公众良知的枯竭”。若任由抹黑行径肆虐,“从这里会引发出一种普遍的心态,或对公共腐败玩世不恭、漠不关心,或对善恶的区别摇曳不定、无能为力”。[1](P.119)这番话绝非危言耸听,历史上许多古典民主城邦之所以毁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城中公民卷入互相抹黑的党派恶斗,最终导致整个城邦在离心离德中土崩瓦解。然而,在新世界,情况是否也会这么糟呢?

约翰·密尔在《论自由》第二章“论思想自由与讨论自由”中专门探讨了是否应当压制错误意见的问题,他认为在一个自由的国度中,应当容许错误意见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因为真理只有处于争论中才会鲜艳,一旦压制所有异见,真理就会变成枯燥、乏味的教条,失去使人信服的活力。所以说,理不争不明、不争不强、不争不服,一个人欲捍卫自己的观点和立场,除了从自己老师那里得到转述的反对意见外,“必须在那些论据的最花巧又最动听的表达形式之下来认识那些论据;他必须感受到那种为真确见解所必须遇到并予以解决的难题的全部压力;否则他就永不能真正掌握到足以对付并解决那个难题的真理”。[7]

因此,以过激方式表达的错误观点也有一定的存在价值,尤其在政治领域中,意义尤为重大,因为权力本身并不安全。《理想国》中有则“吕底亚牧人的指环”的寓言,说荒野中有枚可使人隐形的指环,拾到它的人估计“没有一个人能坚定不移,继续做正义的事,也不会有一个人能克制住不拿别人的财物,如果他能在市场里不用害怕,要什么就随便拿什么,能随意穿门越户,能随意调戏妇女,能随意杀人劫狱,总之能像全能的神一样,随心所欲行动的话”。[8]除非此人达到了柏拉图设想的哲学王境界,可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政治权力多少类似于这种指环,毕竟“在所有使人类腐化堕落和道德败坏的因素中,权力是出现频率最多和最活跃的因素”。[9]而面对权力带来的巨大诱惑,开创美国国家基业的人们同样为之胆寒!杰弗逊在批评弗吉尼亚宪法时写道:“人们只需用极短的时间就能学会利用手中掌握的或自以为拥有的任何一种权力牟取私利。人们很快就会发现,那些原以为托付给三个不同的国家权力机构管理的国家财富及自由,一旦意外地被集中于某个人手中,就会被它的占用者当成聚敛财富和攫取个人权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10]

有鉴于此,当代美国学者科恩谈及民主国家公民与领导人的关系时特别强调说:“理想的情况是社会成员与选出的官员之间存在着互相信任与互相忠诚的关系。但成功的民主却要求公民在信任之中搀合一些批判精神,即对当局存在一定程度的不信任。”而“经常受到批评应当是民主国家中每一个官员的家常便饭。那是一个负担,但应作为管理好政府而必须付出的一部分代价”。[11](PP.178-179)至于这种批评的限度,“如果涉及问题确为公众所关心,而涉及的人物又系社会事务中的积极活动者,即使最伤人的言论也很可能作为实行民主时必不可少的粗野放肆、大吵大闹的辩论中的一部分而加以原谅”。[11](P.149)手握权力者必须受到更多限制和监督,因为权力的“魔戒”关涉到太多人的利益与安全。

科恩的这番言论算不上激进,它不过是对已有政治实践活动的理论总结而已。其实,当托克维尔在1831年对美国进行短暂访问时,就已惊讶地发现“美国报人的宗旨,是以粗暴的、毫不做作的、单刀直入的方法刺激他们所反对的人的感情,不以道理诲人,甚至攻击人家的私人生活,揭露他们的弱点和毛病”。[12](P.209)不过尽管容许强烈的批评之声甚至抹黑言论存在,《竞选州长》中那破坏性的场面并没有四处发生,托克维尔经过细致考察后认为这要归功于美国政治学里的一项原理,即:“冲淡报刊影响的唯一办法,是增加报刊的样数。”[12](P.208)这一原理自美国建国起一直发生着作用,在1927年布兰代斯法官更是明确指出:对于谬误主张和论点的补救之法,是“更多的言论,而不是迫使沉默”。[11](P.153)

若再进一步寻找此原理成立的基础,会发现这基础实际上只是一种信念,恰如杰弗逊总统所说:“人民的良知永远是最强大的军队。他们可能会暂时被引入歧途,但很快就会迷途知返。人民是统治者惟一的审查者;甚至他们的错误也有助于使统治者遵守其体制的真正原则。”[13](P.389)所以,只要相信在宪法精神指导下运转的民主制度,信任民主制度下的人民绝非专制制度下的愚民,那么社会中过多的反对之声,甚至是抹黑的不谐之声,只会使任何政治建议“受到严格的审查,使它可能具有的缺点暴露无遗。持续有力的批评有助于避免匆忙采取行动,也必然会有利于产生没有同样缺点的建议”。[11](P.127)

马克·吐温在《竞选州长》中似乎有意忽略掉强烈的批判、质疑乃至咒骂之声对戴有权力魔戒者的限制功能,更没有提及“更多的言论”可以抵消大部分恶意抹黑言论的破坏性这一政治学基本原理,或许这是因为马克·吐温怀有一种天生悲观的情绪,如奥维尔指出的那样,在他心中,“现存的社会秩序是个骗局,这个社会秩序所怀的信念大部分是错觉幻想”[14]。然而,并未感染同样悲观情绪的西奥多·罗斯福总统发出的警告是否继续有效呢?

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人类自然是趋向于城邦生活的动物(人类在本性上,也正是一个政治动物)。”[15]而在古希腊人对政治的理解模式中,城邦并非机械的人类聚合体,相反,“它是一个精神的联合;所谓‘公共生活’不是可以任意取舍的,是一个完全人的必须的与重要的特质。”[16]从而,对古希腊人来说,“城邦是所有事物当中最至高无上的存在,实际上就是他们的宗教,因此,围绕它而展开的斗争都具有宗教战争的恐怖性质,与城邦任何形式的脱离都将割断个人和所有正常生活环境之间的联系。”[17]

生活在这种古典直接民主制城邦中,无所不在的城邦权力将极度压缩属于个人的自由空间,以至于“个人在公共事务中几乎永远是主权者,但在所有私人关系中却是奴隶”。[18](P.27)与之相对,在现代民主国家的制度设计中,政治权力则是有限的,人们的私性生活不仅不受政治权力随意侵犯,反而政治自由是为了保障个人自由。这样一来,“现代人的自由”除了存在于公共政治世界,还大量存在于各不相同的私性领域内,除了对政治的关心,另有更多私人性关切,而且后者在人们生活中的比例越来越大,地位也越来越重要。

基于两种民主模式的转换以及引发这种转变的人们生活方式的巨大变化,跨入现代社会的“大众希望维护自己的利益,但没有时间去亲自保护自己的利益,于是委托一定数量的人做他们的代表”[18](P.44)。再者,“既然在面积和人口超过一个小市镇的社会里除公共事务的某些极次要的部分外所有的人亲自参加公共事务是不可能的”[19](P.55),所以,美国这个在幅员辽阔的新大陆上建立起来的第一个新型民主国家,自然而然选择了代议制。

如果抹黑式政坛舆论背景出现在以政治生活为人们的主要生活,且规模有限的古典城邦式“熟人社会”里,确会导致人们对公共生活失望,变得玩世不恭、是非莫辨,最终使公众良知枯竭。但是,现代民主以及代议制的出现却能在很大程度上抑制这种危险的发生,因为只有一部分人——他们的数量占整体比例非常低——代表大家行使公共世界的管理权,当这些人恶斗作一团,哪怕不顾体面地在议会里大打出手,其行为对社会秩序造成的负面影响以及对大众伦理的冲击度,相比于古典时期实行直接民主制的城邦,会低许多。

即便在传媒迅捷的今天,因为“私域”在大众生活中地位日益重要,许多人的关注并不会长久停留于公共政治领域,人们往往瞄上几眼电视新闻中政坛恶斗的场面,马上又会拿起遥控器换台寻找起各自喜欢的“看点”:娱乐节目、购物频道、连播电视剧……除了投票选举的几天,平日里大多数人与其劳心于公共事务,似乎更愿意为自己那点私事劳神。因此之故,代议制下由广大空间和无数私域构成的“缓冲区”使得“抹黑政治”实难引发西奥多·罗斯福总统担心的那种“普遍心态”。

然而,现代代议制民主却另有软肋,托克维尔在访美期间便发现个人自由存在着失衡发展的危险,如果不加控制,“将出现无数的相同而平等的人,整天为追逐他们心中所想的小小的庸俗享乐而奔波。他们每个人都离群索居,对他人的命运漠不关心。在他们看来,他们的子女和亲友就是整个人类。”[12](P.869)如此下去,人们迟早会遇到贡斯当预告的“现代自由的危险”,即:“由于我们沉湎于享受个人的独立以及追求各自的利益,我们可能过分容易地放弃分享政治权力的权利。”[18](P.44)而权力一旦失去民众的关注与监督,就如同逃出铁笼的野兽,尤其当权者在大众中心目中不仅是具有专业管理技能的技术性官僚,还是什么高风亮节的道德楷模时,大家格外放心的态度足以使这种危险成倍增长。

对此,杰弗逊总统在1787年1月16日写给爱德华·卡林顿上校的信中就特别警告道:“要珍视我们人民的精神,使他们继续保持警惕……如果一旦他们对国家大事变得漠不关心,你和我、国会和州议会、法官和州长,就都会变成狼。这似乎是人性的普遍法则,尽管有个别例外。”[13](P.390)密尔也发出过同样的警告:“凡是已经得到的有价值的东西只有继续用取得它的同样的精力才能加以保持。事物如任其自流就不可避免地会衰退。”[19](P.20)可怎么样才能使人睁大眼睛,保持取得它时的同样精力呢?这时,“抹黑政治”居然生发出一些积极的作用。

对于“揭丑”而言,其根本任务是要把恶人揪出来,而“抹黑”则是把手握权柄的人全部包装成不堪信任的家伙。因而,假设《竞选州长》中的“吐温先生”顶住压力,绝不撤退,好罐子破摔地硬当上纽约州的州长,可在公众心目中他再也不是过去那个拥有好名声的“吐温先生”了,而是个作为坏蛋、流氓、恶棍的“吐温州长”。虽然人们相信他的能力而给予他州长的大印,但又会时不时想到他的那些“恶德”,于是一州父老谁也不敢高枕无忧地呆在自己的私域中各种各的一亩三分地,进而连彼此分立、相互监督的三权制衡之术也不能令他们完全放心。

大众的警觉被重新激发起来,普通人时不时就会从家里探出头来看看“邪恶的”吐温先生有没有胡来。由此,借助“抹黑”的刺激,失衡发展的个人自由得到有效纠正,从而使科恩设想的人们对权力当局“一定程度的不信任”得以实现,权力身上渐渐松动的绳索又被牢牢地系紧,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结果啊!

从“揭丑”堕落为“抹黑”,本是件令人倍感遗憾的事,然而自美国建国后的整个19世纪,虽然政坛里“抹黑”之声喧嚣不歇,可是这个新生的国家非但没有因此垮掉,反倒在吵吵嚷嚷中一天天壮大起来。拉罗什富科曾说过:“恶行进入了德性的结构之中,正像毒药进入了药物的范围一样。”[20]或许正是通过美式民主中审慎的制度设计,古典时代的一剂毒药才得以变化成为现代社会中的一味药材。于是,表面混乱的舆论就像疫苗般注入到政治世界中,不仅没有造成更大程度的社会动荡,反而保证了权力系统在更深层面上平稳运行。

回顾《竞选州长》中那个倒霉“吐温先生”,无论其仕途成败与否,既已陷入“抹黑”的泥潭,声誉都是毁了,这是他个人的悲剧,却不是整个国家的悲剧。当然,历史终会还人公道,如今有谁还会念念不忘那些针对华盛顿、林肯的抹黑之词?尘埃落定后留在后世子孙心目中的只是他们伟大的身影;而“吐温先生”若真是个政治家而非政客的话,也一定会从历史中得到同样的安慰。这种结局尽管不能令完美主义者满意,但为了生民福祉、国家繁荣,还是值得接受的。

[1]塞缪尔·亨廷顿.失衡的承诺[M].周端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09.

[2]莎士比亚.莎士比亚全集(一)[M].朱生豪,等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335.

[3]马克·吐温.马克·吐温中短篇小说选[M].叶冬心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90-91.

[4]丹尼尔·J.布尔斯廷.美国人——建国的历程[M].谢延光,等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7.529.

[5]乔治·华盛顿.华盛顿选集[M].聂崇信,吕德本,熊希龄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309.

[6]本杰明·P.托马斯.林肯传[M].周颖如,魏孟淇,周熙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5.118.

[7]约翰·密尔.论自由[M].许宝骙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59.43.

[8]柏拉图.理想国[M].郭斌和,张竹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6.47-48.

[9]阿克顿.自由与权力——阿克顿勋爵论说文集[M].侯建,范亚峰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342.

[10]彼得·尼科莱森.杰弗逊[M].张宇辉,周泓景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48.

[11]科恩.论民主[M].聂崇信,朱秀贤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8.178-179.

[12]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M].董果良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8.

[13]托马斯·杰斐逊.杰弗逊选集[M].朱曾汶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

[14]乔治·奥维尔.英国式谋杀的衰落[M].董乐山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139.

[15]亚里士多德.政治学[M].吴寿彭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5.7.

[16]狄金森.希腊的生活观[M].彭基相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56.

[17]雅各布·布克哈特.希腊人和希腊文明[M].王大庆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113.

[18]贡斯当.古代人的自由与现代人的自由:贡斯当政治论文选[M].阎克文,刘满贵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

[19]J.S.密尔.代议制政府[M].汪瑄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

[20]拉罗什富科.道德箴言录[M].何怀宏译.北京:三联书店,1998.35.

TheHubbubofthe“Blackening”inAmerican-styleDemocracy—AnAnalysisontheCharacteristicsofthePublicOpinioninAmericanPoliticsArenain19thCentury

CAO Rui-tao

(School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Sociology, Hangzhou Normal University, Hangzhou 311121, China)

With respect to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public opinion in American politics arena, President Theodore Roosevelt coined the “muck-rake” to describe them. In real politics, however, the just and honorable “muckraking” degenerated, almost from the very beginning, into the “blackening” (or discrediting) among political parties. In Mark Twain’s well-known novelRunningforGovernor, the author unfolds a chaotic scenario of merciless struggle among political partie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democratic system. Nevertheless, negative effects of the “blackening” on political order are to be restrained to a large extent if it is set in the framework of modern representative democracy. Moreover, the “blackening” is supposed to be conducive to the guarantee of civil rights and the promotion of people’s concerns on the public realm.

representative; the U.S.A.; liberty; public supervision; public opinion

2012-05-08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公民参与导向下的地方政府创新模式研究”(11CZZ037)的研究成果。

曹瑞涛(1973-),男,满族,山西太原人,哲学博士,杭州师范大学政治与社会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政治哲学研究。

K712.4

A

1674-2338(2013)05-0087-05

(责任编辑沈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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