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语教育与文化关系研究进展
2013-04-11刘川林葛金国
刘川林 葛金国
(1.淮南师范学院外语系,安徽 淮南 232038;2.安徽师范大学教育传统与学校文化研究所,安徽 芜湖 241000)
20世纪初以来,语言与文化的研究,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世界均有长足进步。
一、国外外语教育与文化研究的基本概况
从上世纪初开始,外语教育与文化的研究,主要沿两条主线进行。一是沿着语言与文化、人类语言学领域发展,另一是沿着跨文化交际学发展。两条主线都试图解决两个问题:一是外语教育是否需要进行目标语文化教育,另一是教授目标语文化同时是否要进行本土语文化目标语化教育。不管是哪条主线,国外相关研究都是欧美国家引领研究方向。
为了回答和论证这两个问题,有识之士进行诸多探索。早在20世纪初,现代语言学的奠基人Saussure基于语言与其他文化现象联系提出并建立了符号学,通过探索各种指示行为(包括语言和其他文化现象)所共有的特征,来认识它们的内在结构和系统,考察符号在文化中的运行方式。理解一种文化就意味着对它的符号系统进行探测和解释——只有当符号借助人们有意无意采用的文化惯例和规则得到破译,符号才会呈现出意义。[1]
语言和文化关系的研究,在20世纪60-70年代继续发展,Geertz的《The Interpretation of Cultures》 (1973)成为又一部论述文化及其与语言关系的经典之作。此外,Hymes的 《Language in Culture and Society》 (1964)以及 Gumpe&Hymes的 《Directions in Social Linguistic:the Ethnography of Communication》 (1972)等研究成果,都大大促进了社会语言学的发展。外语教育研究,从此引入社会语言学的理论。
长期以来,人们对于外语教育的印象,常常是一个“归化于目标语文化”的过程。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Stauble的观点:“第二语言学习者目的语学习的成功多少,取决于他们在多大程度上归化于目的语文化”。Michael Byram(1989)对外语教育的文化性认知更为深刻,他认为已归化于“目的语文化”的“文化同化”现象不应当视为外语教学的成功之处,并对外语教学提出了欧盟教学模式。Claire Kramsch(1993)不再只满足于外语教学中传统的“入乡随俗”观点,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外语文化教学首要是“提高意识”,而不是“认同与采纳”。[2]
为了进一步阐释外语教育中目标语与目标语文化,目标语与本土文化的目标语化关系,欧美学者在语言与文化、人类语言学领域发表一系列学术专著。最具代表性的著作有Bonvillain的《语言、文化与交际》 (1993)、澳大利业悉尼大学William的《人类语言学导论》 (1997)、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Duranti的《人类语言学》 (1997)和美国加州伯克利大学教授Claire Kramsch的《语言与文化》(1998)。此外,国际跨文化交际学研究也有新进展,最具代表性的著作包括Dodd的《动态跨文化交际学》 (1991)、《不同文化中的人际交往》 (1996)以及Gudykunst等的《与陌生人交际》 (1997)、《Theorizing About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2005)等。这些研究成果,基本上从语言学、社会学、人类学等以及跨文化交际学等角度,介绍了语言与文化关系。通过这些研究人们已有基本认同:不管对目标语基本知识掌握得怎么好,若对目标语国家文化背景不甚了解,在跨文化交流时出现困难是寻常的。因此,外语语言教学内容不能限于语言自身,必须与所学目标语的语境即文化背景联系起来,摒弃单纯的就语言教语言模式。外语语言教学必须深入到文化符号使用上,培养学生对目的语文化的敏感性,从而用地道的外语交际,做到母语文化与第二文化的相生互动。
二、国内外语教育与文化研究的主要进展
随着科技和全球化的飞速发展,不同文化间的交流趋于频繁,其规模之大、速度之快、影响之深前所未有。与此相关,我国外语教育中文化因素越来越受重视,外语教育更注重学生的国际意识,理解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文化。
20世纪80年代以来,外语文化教学的研究成果颇多。很多学者对文化因素作为外语教学中不可或缺部分达成共识。如胡文仲《跨文化交际与外语教学》 (1986),杜瑞清《英语教学与英美文化》 (1987),许国璋《词汇的文化内涵与英语教学》 (1988),陈林华、袁雾《外语教学与学习中的文化问题》 (1990),胡文仲《文化差异与外语教学》(1992),胡文仲、高一虹《外语教学与文化》 (1997),梁镛《跨文化的外语教学与研究》 (1999),陆魁秋《主体文化与交际能力》 (1999),陈申《外语教育中的文化教学》(1999),刘正光、何素秀《外语文化教学中不能忽略母语文化教学》 (2000),刘振前、时小英《隐喻的文化认知与外语教学》 (2002),张友平《对语言教学与文化教学的再认识》 (2003),许克琪《“双语教学”热中应关注中华民族文化遗失问题》 (2004),王振亚《以跨文化交往为目的的外语教学-系统功能语法与外语教学》 (2005),胡文仲《论跨文化交际的实证研究》 (2005),高永晨《大学生跨文化交际能力的现状调查和对策研究》 (2006)等都有论及。上述研究认为,在外语教学时进行文化教学——即在外语教学实践中植入目的语文化是必要的,并探讨了文化导入内容、原则和方法等。例如,贾玉新在《跨文化交际学》 (1997)中所提供的研究模式,大体上规定了跨文化交际学的研究方向、方法以及研究的内容范围。陈申在《语言文化教学策略研究》 (2001)中分别从不同层面对语言教学和文化教学相结合问题进行论述——在理论层面上介绍了两种主要语言文化教学模式即兼并、融合、综合模式的演变过程,并分析和借鉴了每一种模式的理论基础;在实践层面上以具体案例介绍了多种有效的语言文化教学策略。有人对我国主流外语教育刊物1997-2007年10年间发表论文研究数量和所论及外语教育文化教学的方面进行统计分析,肯定“外语界注重探讨了跨文化交际对文化教学的影响,语言与文化相互关系,从语义和隐语的角度分析文化教学”,但对于“文化教学与具体课型的结合以及外语文化教学中母语文化的研究不足”提出了批评[3]。对此,我们也早有关注。我们指出,外语教育中应特别关注“目的语文化背景知识”,着眼于培养学生的文化洞察力、文化理解力、乃至文化创造力。[4]相关研究成果,为我国外语教育的文化构建提供了思路。当然,培养跨文化交际能力,并非是仅仅接受和了解目的语文化,更重要的是将母语文化和目的语文化比较进而融合,将本国优秀文化介绍到目的语国家——这正是我国外语教育所欠缺的。
国内专门的英语教育与文化的研究,看起来不算多——因为涉及英语教育与文化的都会拓宽至整个外语教育。当然,除了已限定某种外语教育外,大多外语教育研究都是以英语为参照语言的教育研究。因而,进行英语教育与文化的研究异常多,上述的国内研究都或多或少涉及英语教育与文化研究。
国内英语教育与文化的研究路线,也是从语言与文化的关系出发,进而主张文化教学,实现跨文化交流。胡文仲在《英语教学中为什么要涉及文化》 (1986)一文中回答了英语教学需要文化的溯因。许鲁之、马泽生在《论英语中的文化导入》 (1999)一文中指出,如果不帮助学生们了解西方国家的习俗,就会影响交际目的的实现。从丛发表《中国文化失语:我国英语教学的缺陷》 (2000)一文,首次提出中国英语教育中的中国文化失语现象;接着张为民、朱红梅在《大学英语教学中的中国文化》 (2002)、刘世文在《对中国文化英语表达能力的调查及其启示》 (2003)、肖龙福等在《我国高校英语教育中的“中国文化失语”现状研究》 (2010)等论文中,从实证的角度论证了中国学生用英语表达中国文化的能力欠缺;马百亮在《英语教育与中国文化自觉》 (2010)一文中借用美国朋友的反问:“你认为他们用汉语可以表达多少(中国文化)”来说明中国学生文化缺失的可悲性,得出“提高学生对本国文化的素养和用英语将其表达出来的能力,绝非一朝一夕之功”的结论。严明主编《跨文化交际理论研究》 (2009)是对国内外近一个世纪外语文化教育研究的总结,从理论层面探讨了跨文化交际能力培养的内容、目的和教学策略的问题,力图为我国英语教育改革提供思路。
三、结语
当前,在全球化背景下,国际间多方面的交流和博弈更加频繁激烈,各国间相互依赖相互制约程度日益增强。其中,文化是最深层次、最本质性的竞争溯源。欧盟、美国、澳大利亚、日本、韩国、印度等西方体系的国家,从维护国家利益高度相继制定了国家级外语教育政策,由国家强制力保证实施,促使人们从多方面对外语语言教育、外语文化教育及相互关系加以研究。我国也不例外,进行外语教育与文化关系的进一步研究势在必然。
[1][瑞士]德·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 [M].高名凯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37-38.
[2]周丽新.跨文化的外语教学与研究 [J].长春师范学院学报,2005(8).
[3]付可林、郭玉萍.浅析国内外语文化教学研究现状——对8种外语类核心期刊1O年 (1997年-2007年)的统计分析 [J].学术评论,2011(12).
[4]刘川林.构建和谐世界下的我国大学英语教学中本土文化因素的处理研究 [J].中外教育研究,2011(3):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