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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思想理论教育的话语建构

2013-04-11谷佳媚

河南社会科学 2013年1期
关键词:受教育者教育者理论

谷佳媚

(郑州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1)

一、引言

语言交际是人类独有的交际活动,人们利用它互通信息、交流思想、协调工作、组织社会生活。在人类一般沟通交流中,语言的使用显得非常重要。春秋时期,我们的先人就曾经指出:“一言可以兴邦,一言可以丧邦。”古希腊哲学家德谟克利特也曾说过:“用鼓励和说服的语言来造就一个人的道德,显然是比用法律来约束更能成功。”[1]语言的社会意义可见一斑。在教育活动中,语言同样是教育者开展教育活动的最重要工具,教育者的工作不同于其他工作的特点之一就是要借助于语言呈现来达到目的。教育语言是教育者向受教育者传授文化科学知识、启迪心灵、开发智力、陶冶情操,进行思想教育的重要手段。教育活动其实就是教育者将自己内在的知识和意向外化为语言、动作、表情等活动呈现在受教育者面前,使后者理解和掌握。教育者在思想理论教育实践中,要达到授受双方心理上的沟通,就必须借助语言,对语言的运用也不同于日常话语。教育者只有具备了准确把握和熟练运用语言的能力,才能将思想理论教育的信息准确、清晰地传递出去,才可以将“大道理”讲明白,为受教育者所接受,由此才能达到教育者和受教育者思想的畅通,达成共识,进而达到思想理论教育的良好效果。可以这么说,思想理论教育中的语言运用不同于一般人际沟通中的语言运用,它是一般语言交际、运用的升华,层次更高、内容更广泛、技巧更多样、艺术性更强。虽然说现代教育手段随着科技发展,其水平也在发展和提高,然而作为思想理论教育基本工具的语言,其地位无法取代。

二、教育语言话语建构的六大特点

一个合格的思想理论教育者,要懂得教育语言的话语运用,掌握语言的话语表达艺术,具备良好的语言修养。从思想理论教育的角度来看,教育语言的话语建构有以下六个特点。

(一)真实准确,具有客观科学性

开展思想理论教育活动,实事求是为第一要求,语言表达要尊重和符合客观事实,即要做到真实可信。具体含义有三:一是语言要符合客观实际,要言之有物,不讲空话。二是所说的话要发自内心,应是真情实感的表露。言辞不说官话、套话、空话,不矫揉造作,切忌“隔靴抓痒”、“道理一大篇,实际不沾边”,要努力做到不虚无、不伪善、真实可信。三是语言表达不能脱离实际、文过饰非。要做到对事物真相不夸张、不歪曲、不虚构、不遮蔽,而应该据实分析呈现。思想理论教育中的语言除了需要有真实性,还需具有科学性。事实上,受教育者是按照教育者所用的语言形式来学习领会知识和思想的,是沿着教育者的语言开拓思路,进行思维和想象的。教育者的语言作为物质形式的刺激物,它表达的意义只有被受教育者接受才构成真正的沟通活动。思想领域的事情本就非常复杂,阐释问题、说明道理时,就更需要合乎情理,言之有序。这就要求思想理论教育者能够使用准确周密的语言、明白精确的词汇,做到准确明晰,具有科学性。“准确明晰,要求选字用词科学确切,不含混、不糊涂、不模棱两可。尤其是对基本原理、概念、规则、结论等,更要合乎逻辑、准确无误地讲清楚”[2]。沟通中所使用的语言只有做到含义准确、措词精当、不生歧义,才能揭示事物的内在矛盾及相互联系,抓住事物的本质,给受教育者以清晰明确的正确认识,从而做到言之有物,论之有据,思之有味,使受教育者理解、信服,被启发、被激励。

(二)规范简洁,内隐逻辑性

对付复杂的思想意识问题不能简单化。尽管说西方的思辨方式未必优于中国式的介于说理和说教之间的表达方式,但它亦有所长:逻辑、理性的语言有助于培养受教育者的理性能力和批判思维,从而达到理解。思想理论教育本身是做说服人的工作的,其语言表达必须具备逻辑性,严密的逻辑性能产生吸引力,吸引受教育者。就是说,语言要层次分明,句句扣题,简洁明快,不东拉西扯,也不猛然跳跃,使受教育者听起来脉络清楚,泾渭分明,能启发思想,激发动力。要做到语言具有逻辑性,就必须从“规范”和“简洁”两个方面入手。规范,就是要求沟通中使用的语言要能句句紧扣,联系密切,上下贯通,层次清楚,抓住重点,有纲有目,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要紧扣沟通内容,围绕中心,具有严密的逻辑力量,要求教育者语言要准确,语句要合乎语法修辞,不能错字满口,语病百出,句子不通,词不达意。思想理论教育者在对受教育者进行说理时,不能信口开河,要善于做逻辑推导,使得说理程序“规范”,要遵循逻辑要求,论证周密,不偷换概念,不以偏概全,立论有据而无懈可击。高尔基曾说过,简洁的语言中有着最伟大的哲理。简洁,要求教育者在对沟通的信息进行加工、提炼、斟酌时,要做到要言不烦,少而精,不堆砌辞藻,尽量少讲修饰语过多、形容词过长的话,删去可有可无的东西。简洁的话语,所费口舌不多,受教者却能心领神会,豁然贯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三)富理蕴情,体现感染性

思想理论教育中主体间语言的沟通过程,其实也是感情的沟通过程。思想理论教育者的“言之情”,极大影响着沟通的成效。假若教育者总是板着面孔,以命令式的官腔和虚伪作势的表情来面对受教育者,是无法获得有效沟通的。真挚的情感始终是打开心灵之门的钥匙。思想理论教育者在沟通中所使用的语言要富有感情色彩,要根据沟通的内容,该喜则喜,该怒则怒,该哀则哀,该乐则乐,在是非、善恶、美丑面前,鲜明地表明自己爱憎分明的态度,这样才会引起受教育者的共鸣,激起他们感情的波澜,起到“润物细无声”的潜移默化的感染作用。同时,教育者不是单纯的教书匠,他既要教书,又要育人。他不能只靠从理论上、逻辑上给受教育者以思想认识,还要从情感上感染受教育者,既晓之以理,又动之以情,这样才能沟通教育者与受教育者之间的情感,使之互相理解、达成共识、共同提高。因此,沟通中语言的表达要讲求情感性,要讲出激情、讲出声色。当然,语言的情感性绝非来自矫揉造作,而应来自真情实感。情真才能意切,思想理论教育者只有深刻理解教育沟通的思想内容,充满发自内心深处的爱憎情感,才能使语言饱含满腔的热情,以此感染受教育者,取得好的沟通效果。

当然,语言的真挚感人、热情饱满,目的还是为了说理。思想理论教育的目的就是要受教育者接受正确的思想,并外化为行为。因此,语言还需富含令人折服的理。为追求真挚热情之态而刻意使用做作、圆滑之语并不可取。思想理论教育中,教育者既要避免无情教化、空讲政治的现象发生,同时又要杜绝“教化不如感化”的思想,正确的思想必须以教化为引导,只注重感化的沟通无异于“买椟还珠”。思想理论教育的效果应该是建立在“以情感人”与“以理教化”的有机结合之上,情犹如血肉,理如同灵魂,理需融情,情需寓理,要以理为主,情理交融。唯有如此,才能使思想理论教育更具摄取人心之魅。语言之真挚只有紧扣思想之理性,才能行之久远,深刻醒人。

(四)合时切境,表现灵活性

任何途径、任何形式的思想理论教育,都是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空间开展的。这种时空从宏观到微观构筑了思想理论教育的语言环境。教育学家马卡连柯曾说:“最好的教育方法在一定条件下,可以成为最坏的方法。”[1]不顾时空的限制,随心所欲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或者不根据时代的特征和具体场合等情况来对自己赖以表达思想的语言进行艺术的处理,不仅收不到预期效果,甚至还会引人反感,招致嘲笑,使自己失去教育者的应有威信,并失去教育应产生的能量和效果。由此,思想理论教育者若要完成沟通的任务,就要善于联系社会大环境和特定的沟通情景来使用与之相配套的语言传递信息、表达思想,并善于从特定的语言情境中去感受和理解受教育者的语言表述。语言表述只有做到了尊重和符合实际,思想理论教育才会有生命力,沟通才会生效。

首先,语言形式的采用要与社会环境相适应。教育者在运用语言传递信息、交流感情时,不能无视当时的时代背景和社会环境。时代作为一种社会总体环境,是制约思想理论教育语言运用的主要因素,时代背景、时代观念等都会对思想理论教育的语言起到一定的制约作用。正如俗语所说,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如在今天改革开放的新时代,如果教育者仍然将思想问题看做政治问题,用空洞的口号去说教,对现实问题不反映、不沟通、不引导,结果只能是引起逆反。而且,新时代也赋予语言环境新的变化,出现了许多新的词汇,因此思想理论教育要随之变化,教育的语言内容和形式要适应时代特点,体现出思想理论教育与时代合拍的特征。

其次,教育者要注意选取合适的时间,善于把握时机。孔子在《论语·季氏》中讲:“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就是说,不该说话的时候说话,叫做急躁;该说话却不说,叫做不直;不看对方脸色便贸然开口,就是闭眼瞎说。《论语·宪问》中指出:“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在该讲话的时候开口,谁都不会心生厌烦,而是愿意专心致志听下去。因此,思想理论教育要择机而发。应该冷处理的就不要急功近利,贸然开口;该抓住时机的,就要趁热打铁,捕捉契机。然而“冷处理”不是避而不谈,“热处理”则是要伺机而发,一语中的。

再次,教育者要注意选取合适的场合。不同场合所用语言不尽相同。思想理论教育的场合多样,每种场合适用的语言也不尽相同,那种不分场合千篇一律的语言是大忌。思想理论教育的正式场合主要有讲课、报告、专题讲座等。正式场合庄重、严肃,其语言运用要科学规范、用词准确,表达的思想内容比较严谨,语调抑扬顿挫,节奏感强。非正式场合散见于生活当中,此时的语言表达往往是比较随意自然的,谈论话题不需太集中,这种形式能够寓教于乐,寓理于迂回、喻示等,语言既含情,又入理,听起来使人感到通情而不俗套,理达而不世故,像涓涓流水,润人心田,从而更加有针对性地解决受教者的思想问题。思想感情的表达只有与相应的场合相适应,才能达到预期效果。语言内容和形式再完美,如果无视场合的作用和影响,也只会事倍功半,甚至劳而无功。

(五)因人而异,体现针对性

思想理论教育活动做的是人的精神世界的工作,是最复杂和最微妙的工作。因为人的思想是由诸多因素促成的,同一种问题,产生的根源不尽相同,解决的方式途径也不可能相同,就不存在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因此,思想理论教育者在做沟通工作时务必首先找出思想问题的根源,把握症结,有的放矢。要达到这样的效果,教育者在沟通开展之前就需要先根据问题设定沟通主题,之后整个沟通活动都要围绕主题。众所周知,如果教育者不着边际地高谈阔论,受教育者往往不知所云。同时教育者要善于调控语言的运用,围绕主题,言随意遣,随时处理好可能出现的不同情况,受教育者才更易于理解和接受各种思想信息,进而增强沟通效果。其次,要注意区分不同的对象。受教育者由于性格、文化层次、个性等方面均有差异,决定了沟通必然要采用形式各异的方式。思想理论教育的效果如何,既要看语言的形式和内容,还要看对方能否准确地理解,并乐于接受。因此教育要明确对象,选择其可能接受的方式。比如,对不同文化层次的人,语言表达就需有区别。知识分子较为理性,与他们沟通时,道理要讲得深,言词文雅并注意逻辑性;面对文化水平较低的人时,由于沟通对象往往理性观念相对少,讲道理就应深入浅出,以事实判断为主要表达方式。又如,对性格不同的人同样要呈现不同的语言表达。与性格开朗的人沟通,可直奔主题;对于性格内向的人,则需采用“迂回策略”、渐入主题。当然,思想理论教育要做到有的放矢,具有针对性,还需要教育者具有敏感性,在沟通中随时掌握受教育者的喜怒哀乐,从而避免主观盲动。

(六)生动通俗,呈现大众性

思想理论教育语言固然需要实事求是,但生动、幽默、通俗的语言也不可或缺。

首先,教育语言要形象生动。思想理论教育活动本身是一项政策性强、政治味浓的活动,但这并不意味着教育者所用语言必定乏味枯燥。“文似看山不喜平”,事实上教育者完全可以用形象而妥当的语言展开沟通,利用语言的美感使受教育者印象深刻。在开展思想理论教育时,教育者的语言表达应表现出形象生动、有血有肉、有声有色,毕竟话语只有生动形象才能引起受教育者发生兴趣,并被感染和打动。相反,如果受教育者感受到的只是老套干巴的话语,“公式化”、套话,就会全无兴趣,厌烦枯燥,甚至生出逆反心理,这就要求教育者调动丰富多彩的语言形式,将或精彩或枯燥的沟通内容灵活自如地展现出来。如果一个思想理论教育工作者可以自如灵活地采用各种修辞方法,那么将复杂深刻的道理讲得生动形象就不再是困难之事,从而使思想理论教育的沟通具有吸引力,取得最佳效果。

其次,教育语言要风趣幽默。幽默不是讲笑话,而是语言的调味品和润滑剂,它是情感、智慧与哲理的统一,是知识、灵感与才学的结晶。一般而言,风趣幽默的语言对思想理论教育具有妙用[3]:幽默是严肃议题的“糖衣”。幽默的话语能让人轻松愉快,使气氛融洽,使严肃的议题轻松化;幽默是沟通效果深化的“武器”。幽默的语言一般生动含蓄并富有哲理,比直话直说更具有启发性和透彻性,更具有说服力;幽默是批评教育的“妙手”。运用幽默风趣的语言批评教育,其易受性较高;幽默还是使人摆脱窘境的“利器”。授受双方进行沟通时,难免遭遇窘境,而风趣幽默的语言则是摆脱尴尬、扭转话题的利器,它能使沟通得以继续,使思想理论教育收到满意的效果。

再次,教育语言要通俗易懂。思想理论教育的直接目的就是要让受教育者听得懂、听得明白、听得进去所传递的信息内容,唯有如此,受教育者才有可能对沟通信息内化。不可否认,思想理论教育中固然有许多生活化的内容,但不乏理论的传播、真理的传递,对于理论和真理,往往会涉及晦涩难懂的语言,这些晦涩语言如果不经过教育者的加工改造直接传递给受教育者,一般很难为对方所接受和理解。语言的通俗易懂,可以从三点把握:第一,要多用大众化的语言,在通俗中见哲理,尽量避免使用专业上的术语。思想理论教育者要善于将一些理论概念化深为浅,变难为易,使受教育者听得懂。第二,要用自己的语言来表达思想。有研究表明:用自己的语言讲话与照本宣科的方式相比词语的数量增加了约50%,减少了名词,增加了动词,虽更长些,信息量相对少,但是增加了局部信息,具有情节性,通俗易懂,因此更适合听者的感知和接收。从记忆效果看,照本宣科只能使人记住材料的10%,用自己的话来讲,则能使人记住原材料的33%[1]。第三,要避免使用长句。一般句子越短,结构越简单,越容易被接受理解,而越长的句子,其结构越复杂,越不容易听懂。

三、结语

苏霍姆林斯基说,语言是争取人们灵魂的坚强战士。思想理论教育语言既不能像闲聊天那样“散”,也不能像作报告那样“板”,更不能像说书或相声那样“虚”或“俗”,而应该像和煦的春风、沥沥的春雨,进入受教育者的心田,点亮受教育者的灵魂。事实表明,语言是思想理论教育成败的重要影响因素,思想理论教育应该话感灵魂,话撼灵魂。

[1]刘焕辉.思想政治工作语言艺术[M].北京: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1.

[2]王北生.教学艺术论[M].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1.

[3]李继兵,宋金霞.论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口头语言艺术[J].广西大学学报(哲社版),2007,(4):137—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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