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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贾宝玉补天梦灭遁大荒的必然性

2013-04-10孔婵

湖北社会科学 2013年12期
关键词:补天大荒贾宝玉

孔婵

(曲靖师范学院人文学院,云南曲靖 655011)

论贾宝玉补天梦灭遁大荒的必然性

孔婵

(曲靖师范学院人文学院,云南曲靖 655011)

贾宝玉曾经是地位尊贵的贵公子,在家族势力下降中被赋予振兴家族的使命,但他由于失去胞姐贾元春的庇护,致使他既不能在政治上补天,也不能承担家族复兴的期望,不得不在对现实政治的恐惧与厌憎中嬉游于女性世界,而在家族势力覆灭后,更遭新当权势力打压而不得不远离统治集团,最后只有遁入大荒。

贾宝玉;使命;向大荒;必然性

《红楼梦》程高本开篇即以“无材补天,幻形入世”之顽石点明主人公贾宝玉虽是女娲补天时所炼之石,但因其多余而被弃置未用后转而入世,成为末世国公府嫡孙贾宝玉的寓言,摹写了作者欲为封建制度“补天”的幻想和无可奈何的放弃。虽然,对贾宝玉形象表达的作者寓意,历来多有争议,但循作者的原意,应是通过塑造荣华富贵的贾宝玉虽肩负振兴家族使命,终因“无材可去补苍天”,导致“一技无成,半生潦倒”,最后不得不以芒鞋破钵的悲愤姿态遁入大荒的经历,以作者及其所属阶层的特殊角度为视角点,阐释了以血缘为纽带的世袭制下围绕权力、富贵、利益的诸种争端及失败者不得不迈向“大荒”的人生“好”“了”百态;抒发作者对封建社会人才难于实现自己理想的思考、反省、批判,悲剧的结尾,进一步说明失势者遁入大荒乃是一种必然。

一、贾元春之死坍塌了贾宝玉“补天”的阶梯

《红楼梦》中,作者为了揭示顽石“补天”这一历史使命和终极目的,把顽石“幻形入世”后的身份安排为国公之后,当朝的皇亲国舅,这样,使幻形的顽石具有了尊贵的身份和具备通向“补天”的阶梯,而这个阶梯最重要的组成就是贾府的大小姐贾元春。

贾元春在《红楼梦》中被赋予“圣眷正隆”的贵妃身份。唐以后,维护皇权的名位制度中,皇帝的后妃等级已然明确为:皇后为极品;正一品为贵妃、淑妃、德妃、贤妃;从一品为夫人;正二品为妃。贾元春在书中被称为元妃、贵妃、贤德妃,从称呼看其品秩是相当高的。由于贾元春尊崇的皇妃身份的关系,其胞弟贾宝玉成了国舅,从而为其实现补天幻想提供了一条捷径。

贾元春省亲时在贾府点了:《豪宴》、《乞巧》、《仙缘》、《离魂》四出戏,据脂砚斋所云,作为关乎家族盛衰的关键人物,贾元春“所点之戏剧伏四事,乃通部书之大过节、大关键”。戏剧的第二出《乞巧》后有“庚辰双行夹批:《长生殿》中伏元妃之死”的批语。《长生殿》是写李隆基和宠妃杨玉环的故事的。《红楼梦》以杨玉环和贾元春相比拟,显示作者欲借历史抒发隐情之意,这个比拟是意味深长的,表现为:

1.贾杨比拟映射了贾元春之所以成为贾府靠山,正是基于她既专宠而品秩又高的皇妃地位和外戚政治。贾杨比拟说明贾元春曾经如杨玉环般专宠后宫,其势正如其名“元春”,有杨玉环“春从春游”之宠,宫中无出其右,其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待遇。贾元春的判词:“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兔相逢大梦归。”就采用了《诗经周南桃夭》的比兴手法。如《桃夭》以盛开的桃花隐喻了新嫁娘的美丽和青春正盛,新婚夫妇情感的热烈一样,贾元春的判词则以“榴花”的热烈、红艳,夺目衬托华丽宫闱,比喻贾元春之受宠,一个“照”字,把元春的光芒、耀眼、令人仰慕作了形象描绘,铺垫了元春在宫闱中的显赫。

“圣眷”隆盛的贾元春如杨玉环一样给贾府门第带来了“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的繁盛。不仅如此,小说还赋予贾元春为武将之后,众所周知,从汉朝开始,功臣宿将、名门大族,因为其实力和影响力,常常受到皇帝的笼络,使他们最可能成为外戚,东汉主要的外戚,马、窦、邓、梁四大家族就是明证。四大武将家族就是在他们因为明帝马皇后,章帝窦皇后,和帝邓皇后,顺帝梁皇后成为外戚后达到权力的高峰的,贾元春对于贾家的意义正在于此,她是贾府地位上升的最强有力的推动者。

2.作者以贾杨相比拟,也暗示了随着贾元春的盛年去世,贾家面临被倾轧的后果,贾宝玉失去补天机会。贾元春的判词“榴花开处照宫闱”,盛年繁华,好不灿烂;但惟其是花,却也比喻了元春虽受宠但却无子嗣的事实。因为后继无人,所以繁华消逝的很快。秦可卿就说过:要知道,也不过是瞬息的繁华,一时的欢乐。宠盛的杨玉环也因其无子,在她把家族推上“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的荣盛顶峰后,在突如其来的政治风云变幻中丢弃了性命,而随着她生命的消逝,皇家没有了她的影响,昔日繁盛的家族也迅速消逝在历史的尘埃深处;杨玉环的生平就是贾元春的镜子,小说以此委婉表达了贾元春死后,贾府的迅速衰落。

随着贾府的衰落,贾元春的胞弟——当朝国舅贾宝玉的命运必然发生改变。通灵宝玉的本质是“女娲娘娘补天”所炼之石,因此,有补天之质。假如元妃在,那么,国舅作为帝王救世治国的仆从,贾宝玉或许有机会成为真宝玉,实现君臣龙虎风云际会,成就一番事业。但通灵宝玉既是女娲娘娘补天的遗石,命定贾宝玉没有这样的风云际会,在他还未进入政坛之前,贾元春就猝然离世。从此,贾家作为疏远外戚,贾宝玉必定被弃置不用。既被遗弃在补天之物外,自然不能陪王伴驾获得封建势力的认可,因而没有可能去弥补封建社会必然灭亡的漏洞,因此在封建时代不会有任何位置。《红楼梦》脂本有朱笔批云:“俺先姐仙逝太早,不然余何得为废人耶?”,指明贾宝玉的政治生命与贾元春的生命是密切相连的。贾元春之死从外部条件上坍塌了顽石贾宝玉补天的阶梯。

二、无材补天的贾宝玉对现实政治充满了恐惧与厌憎

《红楼梦》中,元春是一个手段高超,而又勇于任事的女性,为了家族的长远利益,对胞弟贾宝玉既爱又教,入宫后还殷殷要父母对之好生抚养,以期贾宝玉平步青云,成为补天之材,光宗耀祖。但是,懦弱的贾宝玉却无法实现这种补天的期望。《红楼梦》以自嘲的手法写贾宝玉是:“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梁:莫效此儿形状!”,贾宝玉的无能、不肖,归根到底,源于他对现实政治的恐惧与厌憎。

1.贾宝玉对难以承受的命运之重的恐惧。现代心理学的一个伟大发现,就是揭示了恐惧、罪恶对个体精神生活的影响。马斯洛认为,真正的罪恶感能起到一种有益的作用,能引导人发展自己。但是,这无疑需要由自由人结合起来的良好环境,而贾宝玉生活的贾府,却弥漫着专制、阴谋、衰朽的死亡气息,这使“贾宝玉的罪恶感和忏悔意识显然不可能得到正常转化和发展,而只能以精神病状表现出来。”[1]带玉所生的贾宝玉,生来就肩负家族振兴的使命,但无论他的前生作为以甘露灌溉绛珠草的赤瑕宫神瑛侍者,还是今生作为国公府的公子,他对众花、对众女性尽管有着惜香怜玉的情愫,却不能改变或者拯救她们的悲惨命运。小说以令人心酸的笔墨描写了贾府两个诗意活泼、个性明丽的娇媚女性晴雯和金钏的死就是明证。因为担心他被这两个仪态万方的女性“勾引”而忘却家族重任,他母亲王夫人以专制的雷霆手段,撵出金钏和晴雯,造成了晴雯和金钏的夭亡。但在两个女性死亡事件中,无能的贾宝玉除了逃避就是恐惧,并无一丝辩白,这些病态的表现,无疑表明软弱的他必然要辜负父母和家族的期望,在严峻的政治势力的角逐中一筹莫展,根本不可能承担振兴贾氏家族的使命,更遑论实现补天愿望。

2.难以补天,使贾宝玉对仕途政治充满了厌憎。无力承担家族使命,使贾宝玉只愿蜗居大观园,对仕途充满了厌憎。贾宝玉的这些行为“有一部分确实是灵魂冲突、心理紧张的变态表现,”[2]为了掩饰这种紧张,他明言最恨所谓“仕途经济”,他摆出喜好脂粉,不思进取的样子,处处做出与传统社会性别角色对男人的要求背道而驰的行为。内心里,他对自己以在丫头队里厮混来推脱家族重任的做法也是矛盾的:他仰视大小姐贾元春,借三姑娘贾探春表明心迹的话:“我但凡是个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业……,”表达对姐妹的敬佩,对贾府男子和自己的失望和鄙视;他非常自责,借痴头和尚之语批判自己:“背父母教育之恩,负师友规训之德”,“愧则有余,悔又无益”。还借太虚境中的警幻仙姑敲击自己:“快休前进,作速回头要紧!”

只是一回到现实,贾宝玉就摆脱不了他的厌憎。这种心态首先表现为他不愿做八股的奴仆。两首寓褒于贬的《西江月》对贾宝玉作的概括中就有“潦倒不通世务,顽愚怕读文章”之评价,“顽愚怕读文章”已把贾宝玉难于承受家族振兴的使命写出来。“补天石”要实现补天的幻想,就要融进中国文化的主流——儒家文化,并被这种文化体制认可。而贾宝玉出于性情之真,或许说如俞平伯说过的“厌恶世故的人,每是深知世故的;因为深知了这无非变把戏,所以深恶而痛绝之”[3]的心理,每每批判儒家文化的迂腐和虚伪,摆明了不通此世务的特点,封建主流社会怎会接受他呢?

其次,他对蝇营狗苟的现实是极其厌憎的,他觉得和“为官做宰”的人物交往是令人厌恶的,贾宝玉因此被认为是“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之人。王昆仑先生说:“很不少的天资优异个性顽强的人,生当政治安定社会规律十分强固的时候,既不能平地崛起成为‘圣君’、‘贤相’,又不许突然爆发成为‘叛贼’、‘奸雄’,于是他们的聪明才智无从发泄,就只有向着奇逸的旁面发展,形成通常所谓的‘善’、‘恶’范畴以外的异态人物”,[4]贾宝玉就是这样的“异态人物”。对现实政治充满恐惧的贾宝玉,意欲以乖张行为逃避现实,对现实的恐惧使他在心理上早就退出了“补天”者的行列。

三、在新的当权势力的打压下贾宝玉只有遁入大荒

尽管贾宝玉早已淡然了光耀门庭的仕途欲念,但因为其本质是补天之石,因此建功立业,以身效国,为主尽忠,也应该是他的向往,不到万不得已,他是难于与统治阶级决裂的,但决裂与否,不是贾宝玉的个人意志所能决定的。封建社会皇权的独裁与私有,必然导致拱卫皇权的各派政治势力为了自身利益而恶斗,中国历史一旦涉及权力、宫廷无不浸透着血腥,《红楼梦》亦如是,如果说“红楼”是权力、富贵的象征,那么,作者无疑是代表了梦断红楼的一方,其标志就是贾元春之死,成为疏远外戚的贾府及其贾宝玉的命运必然要遭受打压,直至他们梦灭后彻底退出政治舞台。对贾宝玉而言,这种打压主要表现在:

1.不见容于新的当权势力。新势力对其迫害,这是权力交换的必然,也是促成贾宝玉遁入大荒的直接原因之一。

贾元春成为皇妃,应该说经历了两派政治势力的恶斗。在这种恶斗中,宫廷与外庭从来互为依靠。在贾元春胞弟贾宝玉未入仕途前,贾元春外庭的支持者应是北静王水溶,从书中水溶对贾宝玉是愿意把皇帝赏赐的鹡鸰珠串转赠,贾宝玉对北静郡王也表示了极大的仰慕等描写来看,这是互为同盟的一派。从贾府虽然交游较广,却与忠顺王府没有来往来看,贾府与忠顺王府则是敌对的两派势力。在政治势力的此消彼长中,忠顺王府在贾元春盛时,政治力量是受到钳伏的,这从第十四回秦可卿丧事用的棺木原是给坏了事的义忠亲王老千岁准备的棺木可证。此时,贾府,元妃,北静王的政治势力是如日中升,贾家的孙媳的丧事才如此奢靡,但此后形势扭转,作为贾元春的胞弟,贾宝玉自是对立面首先要打击的对象,埋下贾宝玉必然被逼彻底退出统治阶层行列,过着“寒冬噎酸齐,雪夜围破毡”的衣食难保,芒鞋踏地,破钵讨食的生活的伏笔。

这种打压,从前八十回的伏笔看,表现于第三十三回“手足耽耽小动唇舌,不消种种大承笞挞”就露端倪,在这一节中,因贾宝玉将忠顺王爷宠爱至极、一时也离不开的戏子琪官引逗出王府,使贾政恐惧“祸及于我”而笞挞贾宝玉,在忠顺王府长史的淫威下,父子两代是战栗的。琪官事件实际是两派政治势力角逐的表面化。怒打贾宝玉,并不是过往所谓的两个阶级的矛盾,而“是贾府内外错综复杂矛盾的反映。”“《红楼梦》明写宝玉挨打,暗中却反映了当时社会更为广阔、更深刻的社会矛盾和冲突。”[5]

2.新的当权势力对大观园的觊觎,必定使贾宝玉痛失大观园,在权利阶层无立足之地。

贾元春在贾府点的四出戏中,第一出为《豪宴》,在《豪宴》旁,庚辰双行夹批:“伏贾家之败”;作者“借元春点戏隐伏暗示,隐约透露了种种令人悲哀的未来信息。”[4]《豪宴》其名似乎正面写了贾府的繁华,实则作者的重心在于透露《豪宴》之后,莫怀古的家传宝物“一捧雪”被严世蕃设计夺取,遭受陷害的莫怀古流离他乡的悲哀。通过《豪宴》,作者暗示了贾家失势后,新的当权势力对贾家“一捧雪”的觊觎是造成贾府物质上破败,贾宝玉过着“蓬牖茅椽,绳床瓦灶”的生活的原因之一。什么是被觊觎的“一捧雪”呢?无疑就是巧夺天工的大观园。《红楼梦》前写贾府盛时,贾赦仗势夺取破落的石呆子祖传的扇子,那么,贾府败时,冤冤必相报,贾府的宝贝大观园必然被夺。历史上,东汉明帝女儿刘致的沁水公主园,曾被窦皇后的兄长窦宪侵占,若不是后来章帝知道此事而训诫窦宪,沁水公主园已归窦宪;沁水公主本是皇家血亲都受到新贵势力的打压,何况其他疏远外戚;曾经获得景帝的宠爱被封侯,位尊至丞相的外戚魏其侯窦婴,在靠山窦太后死后,不仅被汉武帝巧妙地将自己的舅舅田蚡取代其丞相位置,而且还因拒绝新贵田蚡索要其拥有的城南田,而最后死在田蚡和姐姐王皇后的陷害下的事实,说明疏远外戚与新贵势力必然会因物质利益起纠纷,在这个过程中,疏远外戚的惨败是必然的,必然呈现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景象。

贾府在贾元春死后,因为贾元春本身无子,与皇家的关系当迅速疏远,在新当权势力因强势索要“天上人间诸景备”大观园时,贾宝玉必然象莫怀古护“一捧雪”,石呆子护扇,窦婴护城南田一样,想尽办法守护大观园,但是势力的悬殊,使他最后只能放手,使他深受“于国于家无望”的挫折;而大观园这一美丽、诗意的因为贾元春省亲而建盖的人间仙境,是贾宝玉对贾府盛世的最为优美的回忆和精神寄托。大观园的丧失,摧残了贾宝玉的精神世界,摧毁了他的补天幻想。他只能感叹“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哪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在世事变化中,他陡生对世事看穿之情而顿悟“好”“了”,醒悟红尘的一切荣华富贵最终都是万境皆空,从思想意识上远离统治阶层,“由于厌恶传统社会,对现实无所企图,一切都不屑于做有意的应付,直到最后自己抛弃了这个人间了事”,出家为僧,追佛而去。

总之,失去了可依仗的贾元春,贾宝玉“补天”的阶梯坍塌了,从前命运的宠儿贾宝玉,虽然生活在厉害复杂斗争尖锐的环境中,却不会钻营,只能穷愁潦倒;曾经的浮华在末世风云中烟消云散,曾被家族寄予厚望的不肖子孙在痛定思痛中除了感叹曾经的富贵如镜花水月般去之何迅外,只有更多的自责;心理上与新当权者的抗拒,失却权势却欲保有士大夫气节的内在需要,使他最终只有走向大荒。这种心态屡见于历代亡国亡家之臣之子身上,张岱等就是典型例子,《红楼梦》更是以如椽之笔把这种尘世的“瞬息繁华”“万境皆空”作了淋漓尽致的描绘,它所表现的人生蹉跎、失意,巨大的精神苦痛等,乃是封建社会性情中正的有才之人的常态命运,在充满阴谋、倾轧的环境中,他们最终只能寄生于统治阶层之外的大荒。

[1]单世联.徘徊在规范之外——贾宝玉的心灵历程,[J].红楼梦学刊,1988,(2).

[2]马斯洛等.人的潜能和价值[M].北京:华夏出版社,1987.

[3]俞平伯.红楼梦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

[4]王昆仑.红楼梦人物论[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9.

[5]张兴德.文学的哲学——红楼梦的第三种读法[M].沈阳:沈阳出版社,2006.

责任编辑邓年

I207.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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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8477(2013)12-0134-03

孔婵(1964—),女,硕士,曲靖师范学院人文学院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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