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在东西方历史的迷宫中
——论拉什迪《佛罗伦萨的女巫》“第三空间”的建构
2013-04-10王秀银符贞
王秀银,符贞
(1.三峡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北 宜昌 443002;2.南阳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河南 南阳 473061)
游弋在东西方历史的迷宫中
——论拉什迪《佛罗伦萨的女巫》“第三空间”的建构
王秀银1,符贞2
(1.三峡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北 宜昌 443002;2.南阳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河南 南阳 473061)
拉什迪在其新作《佛罗伦萨的女巫》中,以历史事件为依托,通过后现代叙事手段,展现给读者一个充满想象的混杂世界,为当下后殖民语境中多元文化冲突的解决,异质文化的交流提供了途径,为后殖民残局的清理理清了道路。本文尝试以霍米·巴巴的“第三空间”概念为依据,探讨该小说对当下后殖民混杂语境的思考,分析该小说创作形式对内容的深化作用,并挖掘小说的时代意义。
《佛罗伦萨的女巫》;混杂;第三空间;本土世界主义理想
1.0 前言
随着《午夜之子》的出版,印裔英国著名作家萨尔曼·拉什迪①(Salman Rushdie,1947-)一举成名,除获得布克奖外还获得了“后殖民小说教父”的称号。2008年,拉什迪的又一新作《佛罗伦萨的女巫》(The Enchantress of Florence)问世,该作品仍以混杂、错位、魔幻等拉什迪一贯的创作技巧为特征,所不同的是此次作者带领读者来到更为久远的印度阿克巴大帝②(Akbar the Great,1542-1605)年代。故事以一个名叫摩格·戴尔·阿莫尔(Mogor dell’Amore)的意大利青年乘坐牛车,经过长途跋涉来到阿克巴大帝的宫廷认亲为开篇,并声称自己是他失散已久的亲戚,为一位流亡的印度公主卡拉·阔兹(Qara Koz)和一个来自佛罗伦萨的意大利人所生。他的到来引起了阿克巴宫廷的骚乱,也逐渐揭开了失踪公主的传奇经历。小说以摩格在阿克巴宫廷的见闻和卡拉·阔兹的故事两条线索将东方印度、西方意大利连接在一起,故事的叙述者在历史的环境中探索人生意义,同时作者也用历史寄寓自己对异域文化和本土文化的思考。
著名的后殖民学者霍米·巴巴③(Homi Bhabha,1949-)认为,异域文化的“他性”和本土文化的“同性”两极之间存在一个“第三空间”。只有在这个空间,话语的意义和文化的差异才能得到应有的阐释。本文试图以“第三空间”概念为依据,探讨拉什迪《佛罗伦萨的女巫》中对当下后殖民语境下异域文化和本土文化的思考,分析该小说创作形式对内容的深化作用,并挖掘小说的当下时代意义。
2.0 霍米·巴巴的“第三空间”解读
霍米·巴巴与萨义德和斯皮瓦克一同被学界称为后殖民理论的“圣三一”,他们的理论都以解构帝国主义殖民神话、消解西方中心主义及其二元性为宗旨。巴巴打破萨义德理论中对世界不同地区按民族性进行的简单切分,转向对“文化间际协商、政治抵抗和心理认同过程”的研究。(生安锋,2005:302)霍米·巴巴将巴赫金的“混杂”概念引入后殖民研究,他认为想要在文化交流过程中保持各自文化的纯粹性是不可能的,因为文化交流不是简单的二元对立,他把整个后殖民文化看作一个“混杂体”(hybrid),由后殖民统治文化和殖民地文化共同糅合而成。这种混杂文化的“冲突、交融和相互趋同”形成一个交叉空间,即“第三空间”。(任一鸣,2008:53)通过“第三空间”,巴巴试图从内部使殖民话语失去本真,“变得混杂和不纯,进而使其固有权威性被消解”,最终“摧毁欧洲中心主义堡垒”。(王宁,2004:64)巴巴还进一步延伸,打破民族归属的本体论层面,倡导各种文化间的转换和延续,建立所谓的本土世界主义。(生安锋,2005:322)
当然,巴巴的“第三空间”只是一个含糊的空间概念,它的构建不同于小说的创作,拉什迪在他的小说创作中将含糊的空间概念变成了一个“怪诞、充满魔幻色彩的世界”,人与人、事物与事物之间在不断地“渗透”中达到文化的融合。拉什迪以文化的杂交融合为目标,通过后现代拼贴手段,展现给读者一个充满想象的魔幻世界。《佛罗伦萨的女巫》中被称为“莫卧儿情人”的金发意大利青年摩格·戴尔·阿莫尔和莫卧儿“黑眼公主”卡拉·阔兹把东西方文化连接在一起,建立起一个新的空间。在此空间中,小说通过魔幻混杂叙事话语,把不同的人物身份、不同的传统、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宗教、不同的语言混杂在一起,杂交、存活、发展。“混杂”是创作反殖民话语的重要手段,它“将抵抗定位于隐含在殖民矛盾本身中的颠覆性话语实践中,以此来瓦解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话语提出其优越性声明的基础本身”。(廖炳惠,2006:133-134)《佛罗伦萨的女巫》被拉什迪称作是建立在“数年阅读”基础上“最具研究性”的著作。因此,小说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宫,历史与现实、东方与西方、真实与想象混杂交织在一起,出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这种混杂性所开创出来的协商空间,将整个故事的时间、空间连成一幅三维立体图。
3.0 《佛罗伦萨的女巫》中的多重迷宫
3.1 时空迷宫与时空的混杂性
整部小说建立在印度历史的基础上,然而它远远超出了历史小说的范畴,读者像是乘坐时光穿梭机,可以运动于过去、现在、未来之中,游走于东方、西方之间。
小说的开篇,主人公意大利青年摩格神话般地立于牛车之上,来到印度首府西格里(Sikri),在金发的摩格眼中,这是一片充满神秘色彩的土地,“宫城下的湖水在夕阳中闪着金光,犹如一汪融化了的黄金”,城墙内藏着可以让人永葆青春的泉水,通往“传说中人间天堂的大门也近在咫尺”。(Rushdie,2008:5)正如萨义德所说东方是存在于西方人思维模式中被创造出来的地方,“自古以来就代表着罗曼司、异国情调、美丽的风景、难忘的回忆、非凡的经历”。(萨义德,1999:1)读者跟随摩格以现在(小说中的阿克巴大帝时期)的东方为起点开始了迷宫中的探索之旅。紧接着,作者笔锋一转,时间倒回到数日前,由欧洲开往印度的海盗船斯卡萨奇号(Scathach)上。这一场景带给读者一个很大的疑问,魔法师犹瑟罗(Uccello di Firenze)是谁?在整部小说中,作者没有正面回答此问题,但读者逐渐可以猜测出犹瑟罗就是摩格,此部分在小说中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它不断激发读者对摩格身份的思考。小说的第三至第九章以摩格在西格里与阿克巴大帝的冲突为线索,详细介绍了印度阿克巴王朝的宫廷生活,引出了摩格关于“黑眼公主”卡拉·阔兹的故事,卡拉的形象被众人初步拼贴成型。然后,小说在时间和空间上都进行了大的转移,读者又被带到意大利美第奇政权时代的佛罗伦萨三个朋友的故事中。其间,故事多次穿梭于阿克巴宫廷和佛罗伦萨之间,游弋在现在和过去之中,而连接东西方、现在过去的便是卡拉,卡拉的形象也逐渐清晰丰满起来。
3.2 身份迷宫与人物身份的混杂性
小说中两个最富争议性的人物便是卡拉和摩格。他们是小说的两条主线,也是东西方文化杂交的产物,他们的身份、心理、经历无不充满混杂性,这种混杂性缔造了文化的又一空间。
卡拉·阔兹是阿克巴的爷爷巴巴(Barbar)大帝最小的妹妹,战乱中先是被乌兹别克军阀沃姆伍德(Lord Wormwood)俘虏,后又落入波斯皇帝之手,波斯皇帝出于友谊愿意将卡拉归还巴巴大帝,但卡拉拒绝回去并成为伊斯梅尔沙(Shah Ismail)的情人。最后,奥斯曼苏丹大军统领、来自佛罗伦萨的军官阿加利亚(Argalia)打败波斯军获得卡拉,卡拉也深深爱上阿加利亚。当阿加利亚带领卡拉回到佛罗伦萨,整个城市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同时也带来了无尽的祸端。卡拉所拥有的最大巫术是她的美貌,无论何时何地她的美貌均是“人们感官的盛宴”,方便之门也无时不为她打开。(Rushdie,2008:218)卡拉是一个矛盾的混杂体。她的性格中充满善变性和不确定性。作为印度的公主,她放弃自己的祖国,寄身于异域他乡。像背弃自己的亲姐姐一样,她辗转于来自不同文化的男人之间,她不相信爱情,认为“爱情是善变不稳定的,追求这样的爱是多么愚蠢”,但在生死之前,她又依赖于爱情的力量。(同上:293)另一方面,卡拉又充满“冒险精神”,有着无与伦比的坚毅,她不屈从于命运,相反她“试图在男人的世界里掌握自己的命运”。(海伦,2008:39)她像男人那样游移于世界,探索生命的价值,连阿克巴大帝都称赞她“在世界历史上,没有哪个女人像她那样旅行”,并为此而崇拜爱恋她。(Rushdie,2008:330)卡拉又是双性的,她用女人的魅力迷惑众生,用男人的智慧和力量征服世界;她纠缠于数个男人之中,又深深爱恋自己的仆人“镜子”,认为“女人间的爱比男女之爱更为长久”。(同上:259)她成为“和平的象征”,“东方智慧”的代表,为在“欧洲和东方文化间缔造其一个纽带”而不惜自我牺牲。(同上:286,276)然而,她所到之处又无不引起骚乱与纷争。
小说中人物名称也充满混杂性,“黑眼公主”被称为“隐逸的公主”(hidden princess)、卡拉·阔兹、安吉里卡(Angelica)、“佛罗伦萨的女巫”等,意大利青年的名字也变换于Uccello,Mogor dell’Amore,Niccolo Vespucci,Niccolo Antonino Vespucci,Mughal of Love等中,更具有不确定性。摩格的身份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未解的谜团,他是一个旅行者、流浪者、故事大王、魔法师、杀人犯、骗子、英国大使、“黑眼公主”的儿子、阿克巴的叔叔……到最终读者可以唯一确定的是他是一个金发的佛罗伦萨人,他的故事是否真实,还是他只是个彻头彻尾招摇撞骗的骗子,拉什迪给读者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间。
3.3 故事迷宫与叙事的混杂性
拉什迪是当代叙事大师,在《佛罗伦萨的女巫》中,他把印度传统口头叙事和当代西方电影叙事语言杂糅在一起,创造出奇异的效果。在印度文学中,口头传统占有重要的地位,印度的“圣经”《罗摩衍那》很大程度上就是口头流传下来的,拉什迪的创作也深受印度传统古典文学的影响。在《佛罗伦萨的女巫》中,摩格充当着故事的讲述者,他的讲述将故事情节不断推向高潮。表面上,小说是关于摩格认亲的故事,但其中隐含着卡拉的传奇经历,犹如“俄罗斯套娃”一样一个故事嵌套着另一个故事。
除了继承印度传统叙事,拉什迪还借鉴了当代西方电影叙事语言技巧。蒙太奇(montage)语言是影像叙事的重要手段之一,指作品创作过程中镜头的剪辑拼贴。蒙太奇语言是电影语言的组构方式及语法规则,使影视作品实现“较为完整、复杂、深刻的观念表达”。(钟友循、何宇宏,2004:57)。在《佛罗伦萨的女巫》中,拉什迪使用蒙太奇语言实现时空的大胆大跨度转移,打破了事件发生的客观顺序,使故事呈现出“零散化”、“碎片化”的后现代特征,传统叙事又将这些碎片连接起来,呼应了小说不同文化冲突又融合的主题。拉什迪巧妙地把传统口头叙述和影视语言移植到小说创作中去,使小说产生强大的断裂感、异质感和混杂感,极大地激发读者的阅读兴趣。
《佛罗伦萨的女巫》从内容到形式都充满了混杂性,通过混杂话语,拉什迪构建起一片异域文化的“他性”和本土文化的“同性”两极之间存在一个暧昧歧义的迷宫空间,即“第三空间”。这个新的空间不再是东方的印度或西方的佛罗伦萨,而是二者的协商区域,只有在这个迷宫空间,话语的意义和文化的差异才能得到应有的阐释,同时对东西方产生影响,为东西方不同文化的对话提供场所。
3.4 构建“第三空间”迷宫的意义
巴巴把“第三空间”进一步延伸,提出了本土世界主义。他认为在“第三空间”中,如果两种文化处理得当,抛去双方不平等的权力地位的影响,可以达到矛盾冲突的理想化解,最终产生一个和谐世界,保证弱势文化能够存活和发展。巴巴的世界主义理想建立在和平状态和超越伦理、种族界限的文化心理和文化情感交融之上。(生安锋,2005:321-322)
拉什迪通过《佛罗伦萨的女巫》也同时展示了他自己的世界主义理想。小说中摩格和卡拉处于不同的时代,但他们有很多相似之处。二人都具有冒险精神,主动或被迫处于流散状态,在异域文化中,他们试图跨越文化和种族上的障碍,二人都渴望完全被接纳,然而,最终都迫于权势而再次逃离。但经过异质文化的洗礼,他们只能生活于秩序之外。这一生存状态其实也是小说作者生存状态的写照,作者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作品之中。
小说的背景是印度莫卧儿王朝第三代皇帝阿克巴时代。阿克巴是印度著名的政治和宗教改革家,在其执政期间,他在政治、经济、文化和宗教方面进行了彻底的改革,政权稳固,国家繁荣,疆域辽阔。在宗教方面,他推行了宽容政策,倡导各种宗教的平等,鼓励多种宗教文化的融合。在某种意义上,这是拉什迪心目中的理想状态,是拉什迪为后殖民社会本土世界主义寻找的历史参照。但摩格和卡拉的遭遇也反映了拉什迪内心的忧伤,反映了他对后殖民流散作家生存及心理状态的苦楚,及对未来理想的热切希望。
4.0 结语
在当今世界全球化背景下,各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交流都不断得到加强,国际社会相互影响、相互依赖的程度不断提高,但各种文明的冲突和碰撞也不时反映在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如何解决文化差异,促进各种文化融合,成了当下国际社会的一个热门话题。巴巴的“第三空间”概念为之提供了可行的解决途径。多种语言、文化、宗教、传统、艺术的混杂,使未来世界出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打破了原有权威话语的统治,为文化间的对话和弱势文化的存活提供了可能性。拉什迪把巴巴的思想反映到自己的作品中,通过印度传统口头叙事和后现代影视拼贴技巧的杂糅,描绘出一个变幻时空中的混杂故事。小说中,摩格和卡拉在东西方文化之间搭建起一片“中间地带”(第三空间),在这片神奇的领域,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件、不同的文化之间相互渗透、杂交,从而创造出一个即依存于历史又严重脱离历史的巨大迷宫。在这个过程中,中心和边缘、真理和秩序被完全颠覆,剩下无尽的混沌状态。小说的内容和形式完美契合在一起,表达了混沌杂糅状态下人性的分裂。《佛罗伦萨的女巫》不仅仅是一部有关历史的魔幻小说,一部反映人性的小说,更是一部凸显当代文化杂糅、彰显时代魅力的小说。该小说启发读者思考多元文化中混杂的现实意义,也反映了拉什迪对当下后殖民语境的重新定位与思考,及对多元文化交融共存和和谐世界的企盼。
注释:
①拉什迪在1991年出版的文学评论集《想象中的故土》被评论界视为弘扬世界主义的“后殖民小说宣言”,而他自己也被称为“后殖民小说教父”,参见翟世镜(1999)。
②阿克巴大帝(Akbar the Great,1542-1605),印度莫卧儿王朝皇帝(1556—1605年在位)。阿克巴在位期间,扩张了莫卧儿帝国,合并了印度北部;对内推行宗教宽容政策,完善税收制度,统一全国度量衡,鼓励工商业发展,建立了高效文明的统治。
③萨义德、斯皮瓦克和巴巴被学界称为后殖民理论的“圣三一”,他们的理论都以解构帝国主义殖民神话、消解西方中心主义及其二元性为宗旨,然而他们的理论各有不同之处。
[1]Rushdie,S.The Enchantress of Florence[M].London:Jonathan Cape,2008.
[2]海伦.拉什迪出版新作《佛罗伦萨的女巫》[J].外国文学动态,2008,(4):39.
[3]廖炳惠.关键词200:文学与批评研究的通用词汇编[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6.
[4]任一鸣.后殖民:批评理论与文学[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8.
[5]生安锋.霍米·巴巴的后殖民理论初探[A].王宁.文学理论前沿(第二辑)[C].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295-337
[6]爱德华·萨义德.东方学[M].王宇根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9.
[7]王宁.全球化时代的后殖民批评及其对我们的启示[A].王宁.文学理论前沿(第一辑)[C].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45-72.
[8]翟世镜.后殖民小说“教父”拉什迪[J].中国比较文学,1999,(1):104-106.
[9]钟友循,何宇宏.影视与影视鉴赏[M].长沙:中南大学出版社,2004.
Cruising in the Historical Labyrinth:The Construction of“The Third Space”in Rushdie’s The Enchantress of Florence
WANG Xiu-yin1,FU Zhen2
(1.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Three Gorges University,Yichang 443002,China;2.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Nanyang Normal University,Nangyang 473061,China)
In The Enchantress of Florence,Rushdie establishes an imaginary hybridized world by post modernistic narrative skills,which is based on the real historical events.In postconlonial discourse,such hybridity provides means for the communication and the solution for conflicts of different cultures.Meanwhile,it paves the way to clear up the mess of postcolonialism.Applying Homik Bhabha’s“Liminal Space Theory”,this paper is intended to study the hybridity in the postconlonial discourse reflected in the novel and explore the novel’s contemporary significance through analysing the strengthening effect of the writing style and the content of the novel.
The Enchantress of Florence;hybridity;third space;the ideal of indigenous cosmopolitanism
I106
A
1002-2643(2013)01-0083-04
2012-10-24
王秀银(1963—),男,三峡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符贞(1980—),女,三峡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