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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委婉语看中日两国民族文化的差异

2013-04-07李晓雪

湖北工业大学学报 2013年6期
关键词:日语汉语民族

李晓雪

(湖北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 湖北 武汉 430068)

众所周知,语言在某种程度上制约着人们的意识和行为方式。它是人们用以进行思维的工具手段,中日两国虽然有一海之隔,但是在各个领域相互影响,相互依存,十分相似,这是由于早期日本大量吸收中国文化的结果。由此,人们很容易把日本文化看作中国文化的支流。事实上,大量的中国大陆文化传到日本后,日本民族是按照自己民族的理解,用自己的方式接受中国大陆文化的。比如:当初日本并不具备用自己民族语言来表达所引进的新事物的语言基础,因而借用汉字作为表记手段。他们因袭了汉字文化及其词汇、文字后,并没有被汉字文化同化,而是通过实践用自己民族特有的思维去理解、消化外来文化,并使之不断发展,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民族语言。本文试图从文化学的角度探讨中日委婉表达的几种形式以及它们的文化内涵,即在文化这一宏观背景下分析不同民族文化的言语风格特征。

1 中日委婉语的相同点

从人类社会学的角度看,在人类还不理解或不能理解自然现象和自然力的本质时语言禁忌便开始产生,进而出现禁忌语,这就是委婉语的早期形式。随着现代社会文明的演进,语言禁忌不再象原始社会那样严格,但从禁忌发展而来的委婉语已成为人们根深蒂固的语言习惯。因此,不同民族不仅都有自己的委婉表达方式,而且还有类似的委婉语。汉语和日语都有含蓄委婉、避免直白本意的表达方式,由此可见,含蓄委婉、烘托暗示的语言表达方式是不同民族的语言共性。但任何民族的委婉语的产生都有其特定的历史文化背景,透过一个民族的委婉语对该民族的民族心理可窥见一斑。例如“死”在各种语言中都有大量的委婉语,在汉语里,古代帝王的死要说“驾崩”、“崩殂”等,为正义事业而死说“牺牲”、“捐躯”、“殉职”、“献身”等,名人或亲爱着的死多用“长眠”、“逝世”、“走了”、“离开”等。对未成年的死说“夭折”等。日语里用于“死”的委婉语也不少。如:亡くなった、お亡くなられた、逝世された、先立つ、天国へ行く、お隠れになる等。

汉语中,人们往往用动听的委婉语言及人们不愿从事的职业和工作。比如:用“环卫工人”代替“扫马路的”,用“厨师”代替“做饭的”、“大师傅”,用“理发员”代替“剃头的”,用“保育员”、“阿姨”代替“看孩子的”,用“邮递员”代替“邮差”,等等。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常用“他脚有点不方便”指“跛子”;“不说他醉了”,而说“他多喝了几杯”;批评一篇文章,往往说成“商榷”。凡此种种都可说明,含蓄深沉、崇尚谦逊的传统民族心理已成为汉民族根深蒂固的语言习惯。同样,日语中,用“清掃員”代替“ゴミ屋”,用“女中” 代替“お手伝いさん”, 用“耳の不自由な人”代替“つんぼ”, 用“用務員”代替“小遣い”等。在这一点上,中日两国的语言习惯大体相同。

日语和汉语中都存在差别语,日语中有“差别语”一词,除了与汉语的“差别”有相同意义外,还有“歧视”、“欺负”等含义。有的差别语应该属于禁忌的范畴。日语和汉语的这些词语大体有:可能侵害基本人权,损害社会名誉和信用的词语;刺激特定人的感情,使其受侮辱的词语;明显伤害特定的职业、性别、信条的词语以及伤害肉体或精神障碍者的词语。比如,用“疯子”(きちがい)或“跛子”(びっこ)这些词来骂精神障碍者或身体障碍者就是一种侮辱的行为。有障碍并不是本人的责任或爱好,用生理缺陷来骂人就是降低对方的人格,就是产生差别。

2 中日委婉语的不同点----中国人的单刀直入式与日本人的委婉迂回

不同的人文自然环境孕育了不同的国民性格。中国人往往在性格上慷慨、大度、豁达,善于理论的、抽象的思维,喜欢对人、对事加以评论,下结论,爱表态。日本人则不然。日本人较注意深入地研究事物的各个侧面,不对他人和他事作出一个断然的、原则性的结论。不喜欢用抽象的概念去给事物下个定义。为了不使自己和别人处于进退两难的尴尬局面,他们一般不表态,说话总是留有余地。不同的性格在语言上也充分反映出来。比如:日本人不喜欢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如果邀请对方去某地或做某事,中国人说“你去动物园吗?”而日本人往往说“你不去动物园吗?”从语法角度讲,中国人是正问,日本人是反问。中国人喜欢直言,而日本人却喜欢迂回表达。中国人认为,语言交际最重要的是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图,为此直言是最好的方法。从思维方式讲,日本人的思维复杂得多。在“去”还是“不去”的问题上,日本人则想得很全面, 如果问的是“你去吗?”对方的回答是“去”,则对方和自己想法一致,这是最理想的,如果回答是“不去”,即对方的想法和自己不一致,岂不是把自己“想去”这一想法强加于对方了吗?

在语言的表达方式上,中国人多采用单刀直入式的说法。由于日本人认为直接单刀直入式的说话方式显得失礼,容易伤害对方,因此表示肯定的语气时喜欢采用委婉迂回的表现。日语中表示不确定或模棱两可的说法俯拾即是。在必须用语言表达时,这种忧虑与担心便体现在对措辞的用心与谨慎上。一方面要表明自己的观点,另一方面又要留意对方的反应,此时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委婉的表达。例如,“だ”、“です”、“である”的肯定式多采用“だろう”、“でしょう”、“であろう”等推量式,也有的在句末使用“~と思う”、“~と思われる”、“~と考える”、“~思いがする”等惯用句或在句末加助动词“ようだ”、“みたいだ”、“そうだ”,或加终助词“かしら”、“かな”等,将直接的肯定变成委婉的语气。比如:日本的电视节目在播送天气预报时播音员总喜欢说“明日は曇りで、雨が降るでしょう。”

不了解日语表达习惯的人也许会认为气象台的这种说法是高度的不负责任,其实不然。在日本人看来,这种委婉的表达方式更客观、更符合日本民族的文化心理。再如:“雨が降っているようだ。”,“雨が降っているらしい。”邀请朋友時,日本人常说“コ―ヒ―でも飲まないか。”“でも”一词的使用使语气显得柔和。如果说成“コ―ヒ―を飲まないか。”会使人觉得“コ―ヒ―以外は飲んではいけない。”语气上给人一种强硬的感觉。

从语言角度而言,中国人喜欢用表示积极主动行为态度的他动词(及物动词)来叙述自己为他人所做的事情,而日本人则不喜欢用表示积极主动行为态度的他动词(及物动词)来叙述自己为他人所做的事情,往往使用自动词(不及物动词),故意将他人所做的事情叙述成是客观地形成的。比如:去日本人家里拜访时,热情的主人为客人沏好茶后都要招呼一声:“お茶が入りました。どうぞ。”主人有意避开使用他动词“いれる”的表达方式,让客人听来仿佛“茶”是自然泡就而成的。请客人洗澡时的用语“お風呂が沸きました。どうぞ、お入りください。”也是如此。在客人听来,温热的洗澡水就好象是自然形成的。而主人则不希望对方觉得他是在向人施舍恩惠,因为事物是客观形成的,你就不必太在意了。

3 结语

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加剧,不同文化间的交流日趋频繁,共性增多,差异减少将是必然的大趋势。尽管如此,由于千百年的文化积淀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本国的文化传统有着强劲的连续性,从总体上说,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文化个性依然十分明显,因此,对这种文化个性的比较依然不失为一项有意义的研究。在外语教学中,用文化语言观指导外语教学尤为必要。努力培养学生强烈的文化习得意识,使文化规范的教学和语言技能的培养同步进行,促使学生在有意识的语言习得中掌握必备的文化规范,即“语言能力”和“文化能力”兼备,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发挥语言表达思想、交流感情之功效。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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