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观的理论探讨
2013-04-07杨思基
杨思基
( 苏州大学 哲学系,江苏 苏州 215123)
一、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需要树立整体一体性的总的哲学观
“总体性”或“整体性”概念及其方法论,是一个起源于斯宾诺莎,经过黑格尔与马克思,再到“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卢卡奇,最后到坚持人道主义或存在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萨特等人所突出强调和坚持的哲学方法论思想范畴。这一充满唯物辩证法与历史辩证法的哲学方法论认为,整体或总体与作为其构成部分的个体之间的关系是不可分割的,整体的性质和属性不是个体的性质和属性的简单相加,而是整体所属全部个体在一定条件下相互作用的总和所表现出来的总体的本质属性和功能作用。在这个完整统一的整体中,整体或总体的性质和功能作用决定个体的性质和功能作用,而个体也只有在这个完整统一的整体中作为整体有机的构成部分才会具有它们所表现的那些性质和功能作用,一旦离开它们所属的整体,它们就会失去其所具有的这些性质和功能作用。
譬如,在《历史和阶级意识》一书中,卢卡奇正是根据工人阶级个体主体性和总体性的思想原则及其方法论,才提出工人阶级只有在组织成为有自觉阶级意识的革命阶级,从而有胜任其解放全人类历史使命的阶级意识和主体意识时,作为工人阶级构成部分的个体工人及其组织才具有自觉清醒的阶级意识和主体意识,才具有工人阶级作为历史主体创造历史的主体性和总体性及其作用,从而超越个人及其组织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物役性和狭隘眼界,超越私有制生产关系、物质利益关系的束缚和狭隘眼界,成为始终为人类解放大目标而不断革命的历史主体和革命阶级。只有这样,工人阶级才能由自在自发的阶级上升为自觉自为的革命阶级,完成实现工人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的历史使命。
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无疑要从创立这一哲学的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文本研究入手,而马克思、恩格斯文本研究是由其文本、文献资料的保存、收集、整理、翻译、出版、阐释和宣传构成的。这一研究的突出特点在于:马克思、恩格斯的文本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在其生前公开出版的,大部分是在他去世后才陆续面世的。因此,在这断断续续的出版刊布过程中,差不多每一部重要文献的发表,都会引起极大的轰动和持久的争论。由于研究者各自不同的情形、千差万别的研究动机以及错综复杂的社会形势,他们对马克思、恩格斯文本的关注程度、探究重点、解释思路以及观点阐发等无疑都会表现出程度不同的差异,从而形成多种学术派别或研究类型。其中,任何一种理解范式和类型都很难成为人们公认的权威范式和类型,很难垄断并最终定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解释权。这一方面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立足人类社会历史实践全方位看问题而呈现的多视角、多层面、多向度的宽广理论视野及其内在张力,另方面也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宣传者的主体多元、立场多元、价值诉求多元的多元性。这种状况和局面的出现,既有研究宣传者把握真理确定性、客观性的局限性,也有其主体差异存在的合理性,是合乎马克思主义哲学关于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生产生活方式决定思维方式和知识结构并且二者之间又相互影响这一基本理论的。但马克思主义哲学文本文献研究所具有的上述特点不应成为否定马克思主义哲学总体上具有客观确定性、真理普遍性、逻辑一贯性而且具有完整系统性的理由。在如何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问题上,为了避免舍本逐末或以偏概全的问题,为了避免割裂肢解以至歪曲马克思主义哲学总体性理论本质——偏离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问题,我们必须紧紧抓住马克思主义创始人思想演变发展的主线和基本的逻辑框架,勿以偏离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立场和基本原则主张的非基本理论、非基本观点和方法、对非正式文本的研究取代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理论观点和方法及对正式文本主体思想的研究,勿把马克思后来明确放弃或已经予以更新改造的思想文本当做体现马克思主题思想或基本思想的文本,勿把马克思确立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前那些在旧哲学影响下形成的思想和逻辑视为贯穿马克思一生的核心思想和逻辑(即勿把隐性逻辑误读为显性逻辑)。
我们今天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同样也需要总体性或整体性的意识和观念,需要对马克思主义哲学有一个总体或整体的把握和理解。可以说,马克思自1845年以后所建构和阐述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一个完整的理论体系和“一块不可分割的整钢”,具有整体一体性和逻辑一贯性,任何割裂与肢解马克思主义哲学以及抓住一点不计其余的以偏概全理解方式都必然会曲解马克思主义哲学,甚至会背离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论宗旨和本质理论特征。因此,要完整准确地理解把握马克思主义哲学,显然就应有一个整体性或总体性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观作为基本的理论支撑和方法论支撑。笔者认为,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观的总体性或整体性理解,需要像马克思主义创始人马克思、恩格斯那样始终坚持以下原则:
第一,坚持工人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立场,从工人阶级认识改造世界的需要出发,坚持实践唯物主义的实事求是认识路线和思想方法,反对脱离实践、无视事物客观联系的抽象思辨的思辨唯心主义思想路线和主客分离对立的实体主义思想方法,把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路线、哲学思维方式、认识改造现实世界的哲学理论宗旨与工人阶级消灭一切剥削压迫制度、解放全人类而改造世界的革命实践紧密结合起来;坚持科学彻底的唯物主义与不断革命的历史辩证法的有机统一,坚持马克思主义革命性、科学性及其作为工人阶级意识形态所具有的工人阶级阶级性和价值性的有机统一,始终致力于工人阶级阶级意识的清醒自觉,切合实际地探讨工人阶级完成人类解放历史使命的现实途径和道路。
第二,正确理解和处理理想可能与现实、应然偶然与必然、理论与实践以及普遍和特殊、一般和个别、共性和个性、绝对和相对的矛盾统一关系,这是唯物辩证法的精髓,也是马克思主义的精髓。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真理普遍性和现实针对性的统一,立足具体的、历史的、现实的个人及其社会实践来分析认识问题,以这种具体的、历史的、现实的个人及其社会实践关系为线索,动态地理解和把握人的现实生活世界以及各种关系,说明现实生活世界的各种关系本质和演变规律,从而确立科学完整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观理论。这对于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世界观、历史观、人生观、价值观和方法论的统一,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实践、知和行、说和做以及科学信仰与行动的统一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把现实的个人及其关系即实践作为他们“新哲学”的立足点和出发点,作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历史原点”和“逻辑原点”,从人的具体实践和生活实际出发理解说明人的世界,把人的现实生活世界作为他们哲学的研究对象,全面阐述他们的哲学世界观理论。正确理解马克思恩格斯这一思想对于我们科学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观也非常重要。
第三,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总体性、整体性理论本质特征和具有特殊针对性的特定理论观点的辩证统一思想,把马克思、恩格斯等马克思哲学创始人坚持其基本立场、基本思想原则和方法而阐发的那些基本理论、基本观点、基本结论与他们在不同场合条件下针对某特定对象所阐发的特定理论观点和话语区别开来,把他们成熟的著作、思想和不够成熟的著作、思想区别开来,从马克思主义整体的总体性视角来理解把握马克思、恩格斯等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和马克思主义后继者的具体思想言论在马克思主义思想史上的理论定位、理论属性及其作用和意义。
第四,坚持马克思哲学理解多样性和内在逻辑一致性、根本理论理解一致性的统一,把“个体理解”的差异性和“总体理解”的完整性、系统性统一起来,而且从马克思主义立足工人阶级实践的科学性、阶级性、革命性、建设性、价值性、唯物主义彻底性和与时俱进的实践性、历史开放性相统一的视角来认识马克思主义哲学在整个人类思想史上的地位和价值,认识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其发展的不同历史条件、不同环境语境条件下所形成的各种不同理论形态或类型在整个马克思主义哲学史上的地位和价值。
第五,坚持文本研究、理论研究、历史研究和现实研究的统一,坚持历史和逻辑的统一。
二、“马克思哲学”的显性逻辑和隐性逻辑的逻辑结构转换——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思想渊源及其革命变革
德国古典哲学、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英国和法国的空想社会主义以及马克思自己的哲学、政治经济学研究都是马克思哲学理论批判的对象和思想来源。马克思在批判地继承前人思想中孕育产生了属于自己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其思想确实有一个不断发展变化的过程,亦即有一个由“前马克思主义的马克思哲学”到“马克思主义的马克思哲学”的变化。搞清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论来源及其哲学革命变革,正确理解把握这一革命变革前后的“马克思哲学”的“显性逻辑”和“隐性逻辑”变化,对于我们正确理解作为马克思主义的马克思哲学的理论本质非常重要,是我们搞清作为马克思主义的“马克思哲学”是什么、不是什么的关键。
黑格尔的“自我意识”概念是一个被抽象掉人的自然基础、社会基础而与人的自然、生产生活等社会实践及其社会历史条件完全无关的充满了神秘主义的概念,这样被抽象掉一切现实可能性和具体规定性的“自我意识”,当然也就只能是一种类似于“自在自为”、“自因自果”的“天赋观念”或“绝对精神”的东西,只能是无任何感性对象性的物质规定性和现实规定性,是连时间空间等规定性都没有的绝对能动的“意识形式”和精神主体。正因此,这种“自我意识”因其“自在自为”、“自因自果”、“绝对能动”的“精神主体”属性才不满足于自身抽象空洞“虚无”的片面性,而必然要求将自身“虚无”的存在本质自相矛盾地“对象化、实体化”为具有自然物质的规定性和人的感性对象性的“‘实有’的一切具体存在形式”,对象化为具有丰富内容的自然界和我们现实生活世界相互作用的一切具体事物和矛盾运动过程,并最终要通过人和人的自我意识来展现和实现“自我意识”“自在自为”的历史创造本性和“绝对理性”,实现“绝对观念或绝对主体的客体性和主观的客观性”这一自相矛盾对立统一的过程。这种脱离现实的人和人的实践来理解的“自我意识”,不可能不被抽象化、绝对化和神圣化,不可能不被宣布为创造一切、批判一切的“造物主”或至高无上、至善至爱、至真至纯的万能的“上帝”。在黑格尔那里,上帝是自在自为、自因自果而至善至美、至真至爱、至纯至洁、至高无上、全知全能的(上帝的别名就是“纯知”),人因为有“自我意识”而能自在自为,但却不能自因自果而至善至美、至真至爱、至纯至洁、至高无上、全知全能,但人的“自我意识”使人具有上帝的属性,使人在认识必然、趋近理性、把握对象的过程中觉察或觉悟上帝的本性,觉察觉悟绝对观念的绝对理性,从而使人具有无限发展的自我意识能力、认识能力和创造力,具有不断趋向完善的人性和理性。
由此可见,黑格尔的辩证法完全是思辨的“自我意识自相矛盾”,且由于这种自相矛盾而陷入诡辩、陷入“从自我意识的抽象思维到绝对观念、由绝对观念再到反映绝对观念绝对理性的人的理性”这种主观客观混淆不清、次序倒置,甚至是否认客观辩证法、否认客观事物具有客观矛盾、客观的本质规律和变化发展逻辑的纯思辨的辩证法。从马克思的博士论文来看,大学时代的马克思显然是黑格尔“自我意识哲学”的信徒,其贯穿始终的显性逻辑自然是“自我意识绝对自由”的绝对理性主义,与黑格尔不同的是,马克思把黑格尔“客观思维”的自我意识转换成了人的自我意识,并把人的自我意识自由视为人的“本质”和“绝对理性”。即使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仍未彻底摆脱主体—客体、主观—客观、最后“扬弃异化”实现人的“自我意识绝对自由”这种绝对理性主义的黑格尔主义思想束缚,所不同的只是此时的马克思已把黑格尔的“自我意识自由”转换成了“人的自由自觉的劳动”,并通过对体现人的“自由的类本质”的劳动、劳动异化、扬弃异化劳动的分析,对人的自由本性的实现进一步作了历史性的分析。
马克思、恩格斯的《神圣家族》揭露了黑格尔主义思辨哲学思辨逻辑的三个步骤的秘密:第一步,把一切观念化,使对象成为只反映所谓其最高本质、最大普遍性的抽象的观念和概念;第二步,把观念实体化和对象化,即把抽象思维抽象出来的观念指认为具体的对象,亦即从把握事物整体普遍性的抽象思维的抽象观念上升到具有丰富内容的鲜活生动的具体事物和对象;第三步,把实体主体化,即认为具有最高本质或最大普遍性的一切具体事物本身就是能动的绝对主体,能反映和体现绝对观念绝对能动的主体的本质和属性。由此得出“绝对观念即主体、主体即实体、实体即主体”从而达成将客观存在的事物与抽象思维的观念相混同的同义反复思辨逻辑。这样,思辨哲学就把本来应该针对客观存在的一切现实的事物及其基础的批判和人类改造世界的革命实践歪曲地抽象化为所谓“纯哲学”、“纯文化”、“纯观念”、“纯宗教”甚至云山雾罩的“纯词句”批判了,歪曲为“天上的观念的王国”的批判了,歪曲为所谓“纯思想的幻象”的反思和批判了。但如此一来,尽管思辨哲学家们批判的词句喊得震天响,但实际上他们却是行动的矮子和最大的保守派。
正是通过《神圣家族》、《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和《德意志意识形态》的思考,马克思对黑格尔思辨唯心主义哲学思维方式进行了彻底批判,才最终告别了思辨唯心主义绝对理性主义逻辑,从而以立足革命实践的实践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哲学思维方式取代了思辨唯心主义哲学思维方式,创立了与黑格尔唯心辩证法正好相反的革命的唯物辩证法与历史辩证法思想。此后,马克思始终坚持认为客观事物本身有自身内在的“亦此亦彼”的矛盾,而且有着内在的必然性本质联系和规律性联系,它们通过相互作用的运动而按照自身内在的规律和发展逻辑来运动变化,而这也就是所谓的客观辩证法或事物发展的客观逻辑。人们头脑认识的辩证法和主观逻辑必然来自人们社会历史实践的辩证法和生活逻辑,来自对客观辩证法的认识和理性的理解把握,而且这种认识的理论形态的辩证法还能通过实践不断地反作用于人们的生活实践及客观事物的变化发展过程。这正好是对黑格尔“头足倒置”的思辨唯心主义辩证法的革命的颠倒与颠覆。因此,作为创立马克思主义的成熟时期的马克思所突出强调的显性逻辑是革命的唯物辩证法和历史辩证法等客观辩证法,是决定人们思维的主观辩证法的客观辩证法,而绝不是对黑格尔抽象思辨的唯心辩证法的抄袭。
至于费尔巴哈,由于他根本就不理解马克思所说的人区别于动物的革命的、批判的社会历史实践,不理解人的这种实践是具有革命的创造性、批判性和社会历史性的社会历史实践,是产生并按照它自身运动发展的规律产生了人的意识并将人的主观和客观内在结合起来的社会实践,所以费尔巴哈实际上是把他作为理论出发点的感性直观的自然人完全当做了只具有自然联系普遍性的动物人和自然生物人,或者只是当做了一个抽象的自然人的概念或观念。而对于我们人类来说,唯有实践才为我们提供了认识的基础和可能,脱离实践尤其是脱离人民大众的社会历史实践来谈论我们对世界的认识和理解,谈论主客对立统一关系,那么所谈论的一切问题和对象就必然是抽象的虚幻臆想。旧哲学家们之所以陷入主观臆造的观念并不约而同陷入从抽象观念到抽象观念的唯心主义抽象思辨的哲学,根源就在于此。可见,旧唯物主义实际上没有同唯心主义真正划清界限,费尔巴哈哲学仍然不过是“黑格尔思辨哲学的分支”,其骨子里总是有些唯心主义的东西始终与唯物主义的表层话语体系如影相随,他们实质上是在宣扬人们的物质观念决定人们的思想和观念这种唯心主义。因此,费尔巴哈根本不理解革命的批判的实践——尤其是作为人类社会历史前提的物质资料生产实践,更不知道需从生产方式来把握理解人们的生产和生活实践,从人们的现实生活状况来理解人的现实的存在和人的本质属性,这样费尔巴哈为了把人与动物区别开来,他就只好把人的实践分为动物式的类似于犹太人的利己主义实践和思想家理论家们的思想理论创造实践,而只把后者——即思想理论创造实践视为“人的真正实践”。但这样一来,费尔巴哈实际上就把从事物质资料生产实践、阶级斗争实践及真正改造客观世界的人民群众的实践排除在外了,甚至把亿万人民群众划到他的人的视野之外了。因而他不可能真正坚持唯物主义尤其是利用实践唯物主义的哲学世界观来观察和认识我们现实生活世界的一切问题和关系,更不可能像马克思创立的历史唯物主义哲学那样科学说明人类社会的社会基本矛盾和其他各种矛盾,科学揭示社会历史的本质和规律,而且立足工人阶级革命实践为工人阶级提供革命的科学的世界观理论和思想武器,更不可能像马克思那样完全依靠组织起来的工人阶级和人民群众来改造现实生活世界。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说到底不过是从抽象观念的自然生物人和抽象的自然物质观念出发的假唯物主义真唯心主义。
应当说,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和《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所说的“人就是人的最高本质”、“人的类本质就是人自由自觉的劳动”、一切从人的“类本质”出发的费尔巴哈人本主义逻辑是明显的显性逻辑,但这一现象在1845年之后写作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和《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有了根本改观。此时马克思创立的彻底的唯物主义即区别于一切旧唯物主义的新唯物主义,是实践唯物主义或历史唯物主义,而且是立足于主客辩证统一的革命实践因而是最具有辩证法的革命性和能动性的辩证唯物主义,一切脱离实践抽象地谈论问题的思辨唯心主义思想方法便统统被马克思和恩格斯所坚决反对。也只有这样,对于一切对象和问题,我们才能在实践的基础上按照人类实践的各种关系视角和事物的本来面目来认识和理解。因此,马克思哲学唯物主义也是对包括费尔巴哈人本主义在内的一切旧唯物主义哲学的革命性颠覆和否定,马克思唯物主义哲学与旧唯物主义哲学绝不可相提并论、混淆不清,作为体现马克思哲学本质特征的显性逻辑只是1845年之后的马克思思想逻辑主线,而绝不是在此之前的马克思思想逻辑主线,在此之前,它们只是作为与构成其思想资源的各种非马克思主义思想相矛盾的隐性逻辑隐含在他的思想著述中,并逐步孕育发展成熟的。
1844年之前的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批判的确是以伦理人道价值的批判和思想文化意识形态的批判为显见的主题批判或显性逻辑批判。但到了1845年之后,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伦理人道价值的批判和思想文化意识形态的批判虽然依然存在,但这种批判原有的显明地位或主题地位显然已被他的唯物史观的科学实证批判所取代、所遮蔽了,它们已经退居次要的、非显现的、背后隐约可见并内在包含在唯物史观科学实证的理论批判和革命批判之中了。对于此时的马克思来说,伦理人道价值的批判和思想文化意识形态的批判要服从服务于唯物史观科学实证的现实理论批判和革命批判,而绝不是唯物史观科学实证的现实理论批判和革命批判服从服务于伦理人道价值的批判和思想文化意识形态的批判。此时的马克思伦理人道价值的批判和思想文化意识形态的批判只能以隐性的形式内在于其唯物史观科学实证的现实理论批判和革命批判之中,而且其唯物史观科学实证的现实理论批判和革命批判本身就具有伦理人道价值的批判和思想文化意识形态的批判的内容和内在价值诉求。正因此,抛弃马克思主义的彻底唯物主义科学立场和革命立场,从而把马克思哲学或马克思主义片面地归结为道德哲学或人道主义哲学,尤其是用这种人道主义哲学和道德哲学来反对工人阶级最终战胜资产阶级、以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工人阶级革命和工人阶级领导的革命专政,显然是违背马克思主义本质精神、科学精神和革命精神的,是极端错误和有害的。
可见,传统旧哲学是从抽象思维到抽象思维、从观念到观念而且是只解释世界的思辨哲学,其实它们都是脱离现实生活、脱离实践的关于“抽象的观念世界”的世界观理论。而作为马克思主义重要组成部分的马克思哲学显然不是创立马克思主义之前的马克思的哲学,而是创立马克思主义后的马克思的哲学,是立足工人阶级立场和人类创造历史的实践,一切从具体的生活实际出发,关于人们现实生活世界的科学的世界观理论,是理论和实践辩证统一的世界观理论,是指导工人阶级及其政党认识改造世界、不断革命、最终实现人类彻底解放的革命学说,是将哲学理论的批判和现实革命实践的批判结合起来批判人类一切剥削压迫制度和各种关系束缚的革命批判理论。当然,尽管马克思唯物主义哲学是颠覆否定旧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最彻底、最辩证的新唯物主义,即实践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和彻底的唯物主义哲学,但马克思哲学绝不是彼此分割各自孤立的几块或几大理论学说,不是“超越主客二元分离对立、唯物唯心对立”的“第三种哲学”,而是颠覆否定黑格尔唯心辩证法,从而将唯物辩证法贯彻到底、将理论和实践相统一的实践唯物主义认识论方法原则贯彻到底、逻辑始终一贯的、与时俱进而不断发展完善的、完整系统的科学世界观理论和哲学方法论。马克思哲学作为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是马克思主义整个理论的理论基础,是工人阶级及其政党认识改造世界永葆青春活力的科学的指导思想和世界观理论。我们平常讲的作为我们指导思想的“马克思哲学”显然是作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基础的“马克思哲学”,而绝非创立马克思主义之前的“马克思哲学”。
综上所述,那些认为马克思哲学是对黑格尔、费尔巴哈哲学的抄袭的观点是完全错误、根本站不住脚的。
必须指出的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所理解的理论和实践的关系绝不是把实践神化、绝对化而导致的理论只能来源和服务于实践而且只能跟在实践后面亦步亦趋的关系。我们今天要反对经验主义、实用主义的庸俗实践观,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科学实践观,就必须反对实用主义、经验主义的“实践暴政”,反对丢弃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指导而对现实生活实践不加任何反思批判的一味辩护和盲从。马克思主义既不是把所谓抽象理性、绝对理性神化的绝对理性主义,不是从抽象的道德、人道价值和抽象人性论或什么人的抽象理性、绝对理性出发的人学理论、“类哲学”和“价值哲学”,也不是一味迷信实践从而把实践予以抽象化和神化的“实践哲学”。早在古希腊,亚里斯多德就把自己的政治哲学和伦理学宣称为“实践哲学”,近现代以来,各种哲学理论被冠以“实践哲学”、“类哲学”、“生存论或存在论哲学”和“人道主义道德哲学或价值哲学”的更是不胜枚举,但这些哲学都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相去甚远,有的甚至风马牛不相及。
成熟时期的马克思非常清楚,消解和简单否定近代知识论哲学主客二分的哲学思维方式是不可能使思辨的哲学走向现实的哲学的。因此,他在1845年之后彻底放弃了自己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产生的这一想法和打算,将主客的分化对立和统一关系放置到产生它们的人类实践活动中来理解,而且认为只有在我们的现实生活的实践中才有我们主客体、主客观的分化对立与矛盾的统一关系,才有我们认识和改造世界的可能。而真实的主客关系或者思维和存在的关系,也正是伴随着这些实践才得以形成并随着人类实践的发展变化而发展变化。在我们以实践为基础真正认识把握了上述这样一种关系,从而真正把我们哲学研究的对象放置到我们唯一能够认识的现实生活世界和人们的实践认识关系之后,我们唯一可靠的“现实的哲学”或者说“真正属于人的人的哲学”才有了它的关于现实生活世界的哲学世界观理论,有了科学的伴随人类实践发展而发展从而能够真正反映时代精神精华的与时俱进的马克思哲学。
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说:“对实践的唯物主义者即共产主义者来说,全部问题都在于使现存世界革命化,实际地反对并改变现存的事物。”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5页。这实际上就是马克思恩格斯最早提出和强调的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结论,也是社会主义不断革命论的第一次正式提出。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精神与革命精神,理想和现实、理论和实践有机结合辩证统一的精神,以及它服务于工人阶级、劳动人民价值诉求的人民精神与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性、意识形态的科学性是紧密联系高度统一的,它们都是与共产主义的最高奋斗目标联系在一起并高度一致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对劳动人民高度负责的精神与它的科学精神也是高度一致的,它的这一理论特质决定了作为马克思主义指导的工人阶级政党在领导人民群众进行革命和建设的过程中,必须有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指导及对社会诸多问题和矛盾的正确认识,必须制定符合人民群众需要且顺应历史发展需要、符合实际的严格科学的路线方针和政策,而不能胡折腾,并应尽量避免使党和人民的事业遭受损失尤其是重大损失。
马克思创立的政治经济学与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同样是不可相提并论的。只有马克思才借助他的实践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的唯物辩证法和矛盾分析的方法创立了科学的劳动二重性理论,并且以此为基础客观地揭示说明了各种商品或各种资本形式背后决定着它们如何运动、如何实现其价值或增值的真实关系和本质,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来自并在本质上又区别于一般商品生产的生产关系的道理,揭示了商品等价交换和资本价值增殖的矛盾即资本主义剥削的内在逻辑和秘密,从而真正克服了英国古典经济学的矛盾,使政治经济学从此成为具有马克思哲学理论基础的科学的政治经济学,成为武装工人阶级认识改造世界的锐利思想武器。因此,资产阶级右派学者完全无视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与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的根本区别和批判继承关系,认为马克思经济学不过是对英国古典经济学的抄袭,这同样是毫无事实根据因而是完全不能令人信服的。
在资本主义社会,工人阶级一无所有,如果他们不联合组织成为阶级与资产阶级进行斗争,而只是单打独斗地与资产阶级进行利益博弈,那么工人阶级就永远处于弱势不利地位,只能任人宰割和奴役。而即便是工人阶级联合成为阶级的社会革命斗争推翻了资产阶级统治,他们要剥夺剥夺者的财产以奠定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基础从而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也仍然离不开工人阶级的联合并使整个阶级上升为统治阶级,从而能够与暂时仍占优势的资产阶级势力和旧社会残余进行阶级斗争,而且还要利用掌握的国家政权和无产阶级专政手段与社会主义敌对势力进行长期的斗争,否则工人阶级和人民大众是难以顺利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不讲阶级和阶级斗争,不要无产阶级专政或人民民主专政,不倡导集体主义、共产主义,工人阶级拿什么与资产阶级斗争,拿什么来保障和捍卫工人阶级与劳动人民取得的政权并巩固发展社会主义革命建设成果。仅靠讲没有社会主义集体主义、共产主义的人道价值,能实现工人阶级与劳动人民所担负的“社会主义就是消灭一切阶级差别,消灭任何形式的剥削压迫和奴役”的历史使命和任务吗?!仅靠发展经济发展生产力而不管是为谁发展经济发展生产力,社会主义能战胜资本主义,工人阶级能战胜资产阶级吗?能确立具有社会主义本质确定性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吗?
正是马克思的等量资本得到等量利润的剩余价值学说清楚揭示了:在资本有机构成不断提高且各部门出现了很大差别的情况下,由于资本追逐剩余价值和利润的竞争才导致了剩余价值在各产业部门的重新分割和利润平均化,这就使得资本家个人对工人的剥削程度不仅取决于个别资本家的剥削程度,而且取决于资本家整个阶级对工人的剥削程度。可见,资产阶级的利益与工人阶级的利益是根本对立的。工人阶级只有团结联合成为有自觉阶级意识的阶级与资产阶级进行阶级斗争,他们才有可能改变自身所处的不利地位并消除自身所受的剥削和压迫。否定了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阶级斗争学说及无产阶级专政学说,社会主义事业就会陷入空想,而且无根无据,是不可能有真正成熟完善且可以经验实证的马克思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的。而空想社会主义之所以使他们的社会主义思想陷入不切实际的空想或幻想,其根本原因正是在于他们无视和回避现实生活中的阶级和阶级斗争,他们把对私有制社会尤其是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仅仅限于“超阶级”、“超历史”的“纯哲学理论”的批判、“纯道德哲学”、“人道哲学”以及“价值哲学”的批判。马克思哲学正是在这里超越了德国古典哲学和英法空想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指出了工人阶级革命的深刻社会根源、革命的道路、途径、手段以及历史使命与任务,这就为工人阶级形成清醒的阶级意识并进行自觉的革命实践指明了前景和道路。如果离开了马克思主义阶级斗争学说,离开了马克思的阶级分析方法及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学说,势必要陷入空洞的人道说教和词句批判而不可能与思辨哲学划清界限。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途径和手段,如果用现实生活及人民大众的社会实践、革命实践来检验,那些违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所谓理论和哲学,实质上都不过是掩盖现实社会的矛盾、为剥削阶级统治阶级粉饰太平、鼓吹阶级调和并愚弄欺骗人民大众拒绝革命斗争(即幻想依靠剥削阶级人道主义的仁慈和良心发现来实现社会的改良以实现人类解放)罢了。但无数历史事实和人民大众的实践证明这是纯粹的幻想!是把不是希望的希望当做希望!是把“道德”、“宗教”、“哲学”和虚幻的“艺术”等思想观念的东西当做改造现实物质生活世界的“批判的武器”,而不是以“武器的批判”来批判改造现实生活世界从而使之趋向更加合理!只有真正诉诸于现实阶级斗争实践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这一思想武器才是适合工人阶级与人民群众改造世界所需要的锐利思想武器。
不同阶级的思想家、理论家和政治家大都打着“超阶级”的旗号,把自己打扮成“全人类的代表”,说什么以全社会、全民族、全人类所有人的立场来谈论问题、解决问题。但人类自原始社会解体以来,每个思想家、理论家和政治家实际上无不从属于一定的阶级和利益集团,他们的一言一行也无不打着他们所属的那个阶级和利益集团的特殊印记和烙印。只有马克思、恩格斯等无产阶级革命家、思想家公开声明他们和他们创立的马克思主义是属于工人阶级、人民大众的。而也正因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立足于具有整个人类历史实践、社会实践、人类解放总目标的工人阶级实践,客观地揭示了人类社会的各种社会矛盾及其根源,客观地揭示了人类社会历史的本质和社会发展规律及历史发展趋势,科学揭示了工人阶级革命、工人阶级专政的历史必然性及其途径和道路,科学预见了资本主义的未来发展及整个人类社会的未来,揭示了马克思当时还没有看到而我们今天才得以看到的世界历史过程和经济社会发展特征,所以它才是历史发展实践证明的科学世界观理论、社会历史理论和科学方法论。也正是在此意义上,我们说马克思主义仍然是我们工人阶级及其政党和全世界人民科学的指导思想,马克思主义不仅不会过时,而且永远也不会过时。
三、既反对绝对理性主义的教条主义,也反对主观主义、相对主义的“幽灵化”和历史虚无主义
“西方马克思主义”代表人物柯尔施、后现代哲学家德里达以及我国的一些学者往往把马克思哲学中体现其内在“张力”的多种视角、多种含义的理解割裂对立起来,看不到马克思主义哲学实践唯物主义全方位观察世界的多种视角、多种方法之间的内在有机联系及其理论阐释的有机联系和高度统一,看不到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和实践的紧密联系以及工人阶级革命理论旨归的核心灵魂,而是认为这是马克思哲学的思想悖论和逻辑悖论。他们从所谓现代诠释学的角度来分析马克思哲学,由此制造出多个马克思以及马克思与恩格斯、马克思与列宁等无产阶级革命领袖之间的对立,试图以此来制造“人本主义、存在主义的马克思哲学”和“科学的、革命的马克思哲学”的对立,甚至把马克思主义“幽灵化”和“虚无主义化”,把主观主义、先验主义的“先入之见”用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思想研究,各取所需地任意曲解并实用主义地诠释马克思主义客观确定的科学真理,子虚乌有地制造出许多马克思主义的对立和矛盾以“消解和重构马克思主义哲学”,进而歪解和重构适合自己利益需要的“马克思主义”。这已经不是什么对马克思主义多元理解的问题,而是打着马克思主义旗号来反对马克思主义真理并制造指导思想多元化的一种手段和做法。因此,反对将马克思主义“幽灵化”和“虚无主义化”,是当前马克思主义理论界现实而紧迫的任务。
胡塞尔创立的现象学继承青年黑格尔派的“自我意识哲学”,同样是把“自我意识”进行了脱离实践的绝对神化和“自在自为化”,把它设想为一种与人的社会实践无关但却每每作为“先入之见”的“意向性”而赋予认识现象和对象以“情感的感性意义直观”和“理智的观念本质意义直观”之神秘主义的“自我意识”。这难免有先验主义、神秘主义的主观主义和实用主义嫌疑。伽达默尔的现代诠释学仍不过是此类货色。胡塞尔的“意向性直观”即“情感的感性意义直观”和“理智的观念本质意义直观”在现代西方哲学和“后现代哲学”中被肆意地神化和滥用,以致西方哲学越来越把我们现实生活世界的事物和认识对象予以思想符号的主观主义、实用主义化或予以思想表征的随意化、观念化了。西方“后现代”哲学家们割裂整个生活世界的相互作用和整体联系,无视事物的存在基础和社会历史条件,无视客观事物变化发展过程中总体的客观联系以及所表现出来的本质必然性联系,也无视认识过程的实践基础、实践关联及认识和实践、理论和实践的辩证统一关系,尤其是无视人类社会生存发展的生活基础即生产和生产方式,从而把人的“自我意识”“意向性”、价值的利益相关性和抽象掉事物诸多客观联系的这些“意向性认识结果”予以绝对的片面性夸大和神化,把这些赋予了某些哲学家主观意向性的东西说成了现实生活世界的事实和事实关系本身,由此而对现实生活世界和客观事物进行任意的歪曲或人为粉饰,抹杀和否定事物的本质联系和必然性联系,抹杀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社会矛盾和阶级矛盾,掩盖资本主义经济危机与社会危机的深刻社会根源。“后现代马克思主义”以这些东西来“消解和重构马克思主义”,有意抹杀马克思主义的革命性、科学性、工人阶级阶级性、人民性以及来源于实践又高于实践指导实践的现实性指导意义,把马克思主义进行伦理与人道价值的幽灵化包装,反对工人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任凭个人私利驱动的资本主义生活实践任意肆虐,迷信崇拜这种由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支配的自私自利的“自我意识实践”祸乱世界,撕裂现实生活世界的各种辩证统一关系,制造了无数的关系对抗和利益对抗。这其实不是把人类世界引向解放和光明,而是引向奴役、黑暗和毁灭。
现象学的“回归生活”、“回到事实中去”,实际上陷入了黑格尔主义思辨哲学的“意向性”和精神生活表象,并没有真正实现“回归生活”、“回到事实中去”,更没有透过现象抓住生活和事物的本质。由此开启的海德格尔生存论“实践哲学”、萨特存在主义哲学以至“后现代”的“反对理性主义、反对本质主义、反对基础主义、反逻辑中心主义、反历史决定论”的非理性主义与人道主义实践哲学,不仅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反动,也是对以黑格尔哲学为代表的德国古典哲学的反动。这深刻反映出资产阶级已经由原来处于上升时期的革命的阶级走向反动没落的反动阶级的社会历史背景,是由追求科学理性和进步事业的资产阶级堕落为反动没落的阶级的表现。在人们的生活实践中和行为方式中是有大量非理性的东西存在和起作用,但是这些非理性的东西无论我们怎样将它们上升到哲学理论的所谓“绝对观念”高度,它们都是不能决定人的本性和社会历史发展本质的,更是不能取代社会历史发展规律决定和阻挡社会历史车轮前进的。
无论“道德哲学”、“价值哲学”,还是人道主义的“实践哲学”、“历史哲学”、“政治哲学”,还有什么“语言分析、精神分析哲学”,以及我们今天看到的“现代”、“后现代”的“非理性主义、人道主义哲学”,其实都殊途同归。它们都不约而同地抓住一点不计其余,把生活现象的某些方面、某些片段的东西抽象化、绝对化并上升到作为一切理论出发点的哲学理念,从而退回到单纯概念和精神现象的分析论证中去了,退回到形而上学思辨哲学那里去了。这不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反动是什么?脱离事物的客观基础和内在本质而进行现象的任意联系和逻辑论断,脱离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方式及其根本社会制度来讨论社会主义本质和社会主义的改革发展问题,脱离人民大众而抽象地议论社会主义改革开放,搞什么脱离群众、脱离实际的“顶层设计”,难道这就是他们所宣扬的“回到生活和事实”本身吗?
一个社会,一个国家,一个时代,物质利益的问题的确是每个人所关心的基本问题,也是人们看问题的出发点之一。但若抓住一点不计其余,只讲物质利益,甚至是个人物质利益至上,一切以这种个人物质利益至上的私利原则来衡量,整个社会和国家将是一种什么状况?这种只要自己利益最大化的极端利己主义岂能不导致社会利益关系的尖锐对抗乃至整个国家社会的动荡不安?!
以反理性主义、反本质主义、反基础主义、反逻辑中心主义和反历史决定论为借口,以抽象思辨的哲学思维方式对现实生活世界只进行从现象到现象的观念的描述,把马克思主义哲学以实践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的视角予以研究把握的完整统一的世界肢解得支离破碎,把马克思主义哲学从实践认识关系和价值关系的不同视角来理解生活世界所形成的有机统一的哲学世界观理论的不同理论表述割裂对立起来,以一种理论观点和表述来反对另外一些理论观点和表述,这无疑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严重割裂和误解,同时也是对马克思主义既反对绝对理性主义也反对非理性主义的相对主义和历史虚无主义科学态度的背离。可见,脱离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实际而对马克思主义进行以偏概全的归结,将马克思主义完整统一的哲学世界观理论及其整个理论体系割裂得支离破碎,以第二国际修正主义宣扬的庸俗唯物主义和“西方马克思主义”从资产阶级哲学那里抄袭的“实践哲学”对实践予以利己主义与实用主义的片面理解和绝对神化,反对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对实践的反思批判和指导作用,这不是什么“回到生活和事实本身”,而是实用主义的利己主义和经验主义的事务主义。
只讲认识的“实践基础”与“实践标准”,却不讲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指导与理论指导作用,就会导致理论总是跟在实践后面(实际上是跟在政策后面)亦步亦趋成为政策和现实生活的庸俗辩护理论,而难以发挥科学理论对于实践的总结反思批判和指导作用。要知道,没有科学理论指导的实践只能是盲目的实践。
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的马克思主义本身就是立足工人阶级与人民大众的实践而认识改造世界的不断革命、不断创新的实践学说,而且会随着时代问题和时代特征的变化不断出现新的理论形态,否则就不会有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这些新的发展阶段了。但这种学说的创新是在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立场、基本思想和理论以及基本的思想原则和方法的基础上实现的。无论是列宁还是毛泽东,他们都是以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为思想指导,而且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基本思想理论以及基本思想原则方法运用于认识解决新的问题和矛盾,并且是切合本国革命建设的实际运用于指导本国革命和建设的实践中来,这样他们才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新的认识和思想,从而把马克思主义发展到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阶段。但所有这些马克思主义创新的理论形态本身并不是将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虚无主义化,不是以所谓“实践的否定的辩证法”来否定和消解马克思主义——即重构出一个与马克思主义基本思想理论和普遍真理有什么本质差异的“异质形态”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态,不是“历史主体”任意地“置身场域”的某一“位相”或“立场”根据自己需要“交互主体地”随意“理解、选择、设计、解构、建构、重构”“历史场域”以图解自己的“在场”和生活图景、历史图景。“历史构成性”的“场域”和“在场”以及适应“时代和历史的语境”之需要不断地“退场”、“出场”,如果是这种将所有的一切当做异己的存在绝对排斥、完全否定的“虚无化”,那就将历史主体自身也“虚无化”、“碎片化”地予以否定了,是根本谈不上“建设性”与“建构性”的,也是谈不上事物保持自身质的相对稳定性、连续性和发展创新,谈不上马克思主义具有自身质的相对稳定性、连续性和发展创新,而只是随着实践的继续和历史的推移而由部分到总体的“永恒退场”与“总体退场”,只是具体而实际地“大拒绝”和由点到面的全面否定。西方“后现代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家之所以大多走上了背离和否定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虚无主义歧途,不就是由于他们以虚无主义的态度来不断“消解”和“解构”马克思主义,否定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原则和基本理论观点,对马克思主义采取“幽灵化”的分割与肢解并进行逐一具体的否定所导致的吗?
而如果否认马克思主义是指导工人阶级获得解放并最终解放全人类的科学真理,以“历史主体”带着各种“先入之见”交互作用的“否定辩证法”来代替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法、历史辩证法和实践辩证法,那就很有可能滑向主观唯心主义、先验主义的唯心主义、相对主义和历史虚无主义。这绝不是马克思主义的创新发展,而是对马克思主义本质性的否定和修正,也难免陷入近代知识论哲学脱离实践抽象地理解的“主客二元分离对立”的哲学思维方式,也不可能真正理解我们建立在社会实践基础上的具有历史建构性的主客对立统一辩证关系。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态的创新与“传统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态的差异不是异质性的差异,而是同质性的差异。如果我们否认了它们本质的相同而只讲差异,而且每次的重新“出场”都是对“传统”、对过去以往的马克思主义的自我否定和本质差异性的标新立异,对马克思主义进行这样不间断的“消解”、“解构”和“重构”,那么我们迟早会把马克思主义最为基本最为核心的东西丢失殆尽,从而使马克思主义最后完全被异质的非马克思主义所取代、所“修正”甚至所清除出场。当然我们也反对教条主义的马克思主义,反对以“原教旨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来反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创新,我们的主张是在真正坚持马克思主义基础上进行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创新。
“后现代马克思主义哲学”继承阿多诺“否定的辩证法”,而且把主体的“先入之见”和利益需要、人道伦理等价值的需要引入主体交互作用的实践,提出了比阿多诺更为激进的实用主义、先验主义“否定的辩证法”思想,以所谓个人交互作用的否定一切的实践来彰显“革命的辩证法”思想,以所谓个人主义、人道主义的“微观政治运动学说”来取代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和社会革命学说,取代工人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理论,这是对马克思主义的消解和否定,是对工人阶级团结联合为阶级的革命斗争的否定,它绝不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创新发展,而是对马克思主义的反动,是对国际工人阶级共产主义运动的瓦解和反动。
诚然,世界的构造和样式是多种多样、纷繁复杂的,是存在差异和矛盾对立的。但世界的这种差异性或个人的这种个性差异性,与世界各种事物相互作用的动态历史性关系存在一样绝不可能是孤立自在的存在。在我们的认识视野中,它们也绝不可能脱离我们相互作用的社会实践及人类实践的各种关系,绝不可能脱离人与物、人与人、人与社会在社会历史性的实践中而历史地发展的各种关系和关系构造,它们绝不是什么来源于上帝一手制造的一种绝对化、永恒化、一成不变、自因自果、自在自足性的存在。一句话,在我们立足社会实践才有的人的实践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认识中,在我们不是人为臆造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实生活世界里,并没有绝对化、永恒化、一成不变、自因自果、自在自足性的绝对神圣的存在。即便是个人的“天赋差异”,或是什么人的“天赋人权”,其实它们也不是绝对的,不是天赋如此一成不变的,而是物物交互作用、人物交互作用和人类社会历史实践的产物和结果。世界万物彼此间都有着普遍的相互作用、相互制约关系,而且作为它们关系的存在物而历史地发展变化着。这就意味着差异是历史地动态变化着的分化和差异,是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相互比较而产生的差异。总体而言,这种差异性归根到底是由于事物具有彼此相互作用关系而使事物本身存在向他事物转化的亦此亦彼矛盾而引起和发生的,是由于事物具有共同性、互通性联系而又相分化而引起和发生的。如果事物没有同质性、共同性、互通性的内在联系和能够相互比较的内在属性,它们也就没有所谓的异质性和差异性可言。这就意味着不存在绝对的、一成不变的、彼此之间互不相干的差异和对立。
借口认识主体及认识客体的动态变动不居性、认识主体“前见”的主观性以及多元认识主体交往实践关系、认识互动关系的复杂性和价值关系的多样性、变动性,西方现代诠释学对认识主体、认识客体、主客关系以及认识的“历史语境”及“历史场域”作出了否定其同质性、客观确定性、历史必然性和连续性的片面理解,认为它们只有不确定性的异质差异性,只有非本质的外在联系和偶然联系,甚至根本谈不上具有总体性和整体确定性。于是他们只讲个性偶然性,只讲差异和“碎片化”以及认识主体理解的主观性和变动性,只讲怀疑和否定一切,只讲不断地消解、解构和重构,以这样的所谓“解释学循环”来反对本质主义、理性主义、基础主义、逻格斯主义以及历史决定论,这就完全陷入了相对主义、虚无主义和主观主义的个性自由及唯意志论的自我意识选择、自我意识批判。以这样一种态度来对待马克思主义,当然就要把马克思主义非现实主义化、非客观真理化、非确定化以及相对主义、虚无主义和主观主义化,归根到底就是“幽灵化”。而这样对马克思主义不断地进行“幽灵化”的消解性解构与重构的结果就是:有多少人解读和理解马克思主义,就有多少种完全异质性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态”,而且它们都随着“历史语境”、“历史场域”以及马克思主义出场路径、出场方式方法的不断改变而不断改变,甚至连马克思本人都不会有一定理论特质的成熟而确定的理论形态。照此下去,任何人都可以完全根据自己的价值需要和主观理解来实践和宣称“自己样式的马克思主义”,并认为它们都只不过是不同的“思想命名符号”而已。于是,在今天资本主义全球化、中国与国际接轨的市场经济这一改革开放历史语境条件下,那种完全可以不包括“传统马克思主义”也无法“回到马克思”那里去的五花八门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创新”也就令人眼花缭乱地粉墨登场了。于是,马克思当年遇到的问题和矛盾仍在,历史任务仍在,但完成这些历史任务、解决那些社会历史问题和矛盾的历史主体——“人”却不在了,工人阶级、资产阶级的阶级对立和阶级斗争“不复存在”了,马克思一系列基本理论和结论需要结合新的情况重新改写了,“血腥的、不理性的社会革命”需要告别了,什么人类解放的理想和奋斗目标也都成为“乌托邦空想”了。在以法兰克福学派为代表的“西方马克思主义”和“后现代马克思主义”那里,资本主义的剥削和奴役不是一种来源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其社会制度的客观社会存在,资本主义的各种客观现实的存在及马克思当年所揭示的各种社会矛盾及其根源都不过是一种马克思特定理解的“思想符号”,对这些抽象的“思想符号”和观念任何人都可以作出完全不同的别样的解释。于是资本主义的剥削奴役和矛盾就变成了由“工具理性统治”、“技术统治”、“意识形态的文化控制”学说所主张的那种伴随人类文明发展的历史过程与之俱来的“人的内心和心灵结构的控制与奴役”了。因此,对资本主义只需作“管理调控模式”的批判,只需作“文化的、心理结构”的批判以及人道伦理价值等单纯意识形态的批判就够了,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社会关系、社会制度只需作“文化的、人性化的、富有合作性的”改良就够了,人类历史只能终结于资本主义,资本主义就是每个人完全自由地选择的一种“符合人性、符合人类理想”的万世长存的生产方式和社会制度了。这样一来,福山先生所谓的人类历史将终结于资本主义的“历史终结论”也就得以成立了,马克思创立的令资产阶级心惊胆颤、恐惧不安并诅咒为“幽灵”的马克思主义或共产主义学说也就被消解为对资产阶级无害、对工人阶级无利且不能觉醒和组织工人阶级的“马克思主义”了。
在“后现代马克思主义”疯狂地“消解”和“重构”一切的理论视阈中,其实不仅是主体——“人”被消解掉了,所有一切都被它们消解掉了,都被消解为非人、非现实存在并处在不断被消解和重构的“思想符号”和观念之境地了。相对主义、虚无主义、主观主义的否定一切而又根本不能解决任何现实问题的风气由此便成为学界的“时尚”,成为一种因人而异的思想游戏和语言游戏。但是,把什么都说成是思想观念和理解的问题,难道客观存在的事实和阶级尖锐对抗的矛盾现实就能被理论家们说“消解”就“消解”没了吗?我看不可能吧!你说阶级斗争不存在,难道它们就能够真的不存在了吗?资本主义究竟存在不存在,马克思揭露和批判的那些东西究竟是不是我们现实生活中的资本主义客观存在,恐怕不是哪个理论权威说了算,而应该是由事实和广大人民群众的生活体验说了算吧!
此外,差异也有质的差异和量的差异之分,而即便讲异质性差异也有不同层次、不同部分的质的差异需要区分,含糊不清地只讲差异而混淆不同性质、不同范围的差异,能讲清楚事物的差异和认识理解的差异吗?能讲清楚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差异究竟是什么差异、它们都有那些差异吗?而有的人在讲“学习利用资本主义,发展资本主义,也就是发展社会主义”从而一味与西方资本主义社会“接轨转型”的时候,他们想到过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差异和对立,想到过中国社会主义的现实国情与西方资本主义国情的巨大差异和“历史语境”、“历史场域”以及国家社会主人的根本不同吗?为什么他们在用西方诠释学和“后现代马克思主义”来“消解和重构马克思主义”从而进行所谓“马克思主义理论创新”时非常强调马克思主义理解的差异性和“历史语境性”(时代性)、条件性,而在讲学习利用资本主义时就不讲这些东西了呢?这不是自相矛盾的逻辑悖论吗!
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是业已经过人民大众长期历史实践、社会实践检验了的科学真理。中国过去革命建设的实践已充分证明,什么时候我们背离了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什么时候人民就会遭殃,就会沦为被剥削被奴役的对象,党和人民的事业也就会因此而遭受巨大损失和失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属于人民大众,人民大众需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来武装。而一旦人民群众掌握了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锐利思想武器,他们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革命力量和建设力量。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思想指导是原则性的大问题,不能有任何丝毫的含糊和动摇。指导思想错了,我们就会迷失方向和目标,就会失去思想与行动的科学灵魂,无论知和行一切都会错。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永远是我们的指导思想和科学的行动指南,无论何人想在党和人民指导思想问题上偷梁换柱,都是我们党和人民大众所不能容忍的。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创新和中国化首先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大众实践相结合的产物,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建设实践相结合的产物,离开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与中国革命建设实际的结合,就不会有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不会有社会主义新中国,因而就根本不会有马克思主义的任何理论创新和中国化。
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科学严谨性要求我们无论讲什么都要联系实际把问题讲具体、讲清楚,绝不能把问题讲得含含糊糊、模棱两可、无限抽象,让人云里雾里摸不着方向。马克思主义哲学这一理论特质和本性也决定了它就是大众化的哲学,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非常朴素、通俗直白——仅仅借助我们的生活体悟就能使人明白其深刻含义的哲学。因此,它必然要求我们要有朴实的学风和文风来学习研究它,来表述和宣传它,使它能够真正深入人民群众,武装人民群众——真正成为人民大众认识改造世界的哲学。这就要求我们反对讲那些不切实际、不深入群众、抽象无物的“官话”、“套话”和假话,反对讲那种含糊其辞、人云亦云、歧义纷呈、任人爱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的主观主义实用主义的话。在社会主义文化建设中,我们既要反对绝对理性主义、“全盘西化”的文化霸权和教条主义,反对文化绝对主义,又要反对历史虚无主义的文化相对主义,反对把马克思主义和中国优秀传统文化进行主观主义、虚无主义的任意消解和否定。
三十多年来,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西方资产阶级的各种理论学说和思潮纷纷涌入我国,其中有许多学说被当做时髦新潮的“先进的思想文化”而抬到主流意识形态的位置,甚至被想当然地当做我们改革开放和国家经济社会建设的理论基础和指导思想,这不仅给马克思主义思想意识形态带来了空前的冲击和挑战,而且还造成了我们空前的理论混乱和意识形态混乱,给我国经济社会建设带来了严重的思想干扰,并已经造成了诸多严重的社会问题和矛盾。如果我们继续麻木不仁,放任各种资本主义西化思潮自由泛滥并诱导我们进行错误的实践,其后果将不堪设想。今天已到了需要我们对其进行认真清理清算以肃清其危害的时候了。如果我们没有科学精神、革命精神和对现实生活的反思批判精神,没有实事求是的尊重规律的科学精神和工人阶级为实现其价值理想而奋斗的革命精神,没有对未来共产主义理想社会的不懈追求和不懈奋斗的精神,而是陷于世俗的自私自利泥潭并安于现状,陷于个人主义、利己主义的自我算计以及自我价值实现陷阱而不能自拔,并把这样的人视为符合时代发展潮流的“时代英雄”和“精英新锐”,那必将严重影响全党全国人民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这一共同的理想信念基础上的团结。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真正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已离我们已渐行渐远。
当然,马克思1845年终结的是形而上学思辨哲学,亦即剥削阶级的意识形态旧哲学,而创立了真正属于工人阶级的革命的科学的哲学世界观理论。如果说人类任何时候都需要有自己的世界观理论或哲学来反映时代精神的精华、来总结人类实践经验,以指导和预见我们人类的实践的话,那么我们就有理由说,我们在任何时候都需要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生命力和活力也就在这里。马克思主义哲学从来不惧怕群众,从来不惧怕来自非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各种挑战,它本身就是在不断总结人民群众实践而又同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的斗争中发展成熟起来的,是在反思批判并解决我们的现实生活实践中所遇到的各种矛盾和问题而不断发展成熟起来的。
革命的阶级如果不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武装头脑并通过世界观的改造彻底摆脱剥削阶级的思想影响,如果不实现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中讲的“两个彻底决裂”,就不可能做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派从而将社会主义事业推向彻底胜利,就不可能将工人阶级必须完成的历史使命顺利担当起来。工人阶级要完成其历史使命,就必须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不断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既能革除别人的剥削压迫,也能防止并坚决果断地革除自己阶级内部在执掌国家政权后新出现的一切官僚特权和剥削压迫关系,要从人民大众的根本利益和长远利益出发自觉地进行自我革命。这也就是马克思主义创始人早就告诫我们的“建设科学社会主义要进行社会主义不断革命”的深刻道理所在。
四、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发展和形态变化绝不是库恩所说的“范式革命”
马克思主义本质的灵魂性的东西,或者说根本立场、根本方法和核心思想以及基本的理论结论,就是进行彻底的社会主义社会革命的主张。无论是在马克思主义创始人马克思、恩格斯那里,还是在列宁、斯大林、毛泽东等马克思主义继承者那里,这一主张始终都是持之以恒、一以贯之的。因此,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和逻辑是彻底的,是前后一贯、始终如一的,即便其中有变化、有发展、有创新,那也是这些居核心本质地位的思想理论在结合实际的进一步探讨说明过程中的不断丰富和完善,是理论形态内容的丰富和发展,是理论结合实际表述形式的差异和改变,而绝不是像库恩所讲的那种理论本质特征和根本理论思想都发生性质改变的所谓“理论范式”意义上的改变。
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绝不是类似库恩所说的相互“不可通约”的不同“理论范式”,而是能够相互通约并且逻辑前后一贯的马克思主义同一理论范式发展的不同理论阶段,或者说是同一理论范式在其各个发展阶段所表现出的不同理论类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是马克思主义的最新理论成果,本质上仍然属于马克思主义,而且保持着马克思主义本质灵魂性的东西,仍然一脉相承地坚守着马克思主义根本立场、根本思想方法和基本理论主张,仍然以共产主义为人类理想奋斗目标,而绝不应是不包括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所谓“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伟大理论创新”。一句话,它不是与马克思主义格格不入、不可通约的那种完全不同的“新的理论范式”。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范式革命”是相对于马克思主义之前的旧的传统的思想理论而言的,是相对于各种非马克思主义而言的,而绝不是说马克思主义理论本身也不断发生着库恩所说的“范式革命”和理论质变。库恩的“范式革命”与“不同理论范式不可通约”的思想割裂了思想理论的批判继承关系和历史联系、现实联系,把不同理论范式说成是不同科学家、思想家群体完全立足于不同立场和视角并采用不同方法而建构的具有完全不同核心理论范畴、相互之间不可通约对话、性质也完全不同的理论,这实际上是割裂了思想家、科学家及其思想理论的历史联系,否定了他们之间通过对话进行理论竞争的可能,因而恰恰是反历史主义的,也是容易走向历史虚无主义的。
笔者注意到了实践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立足不断创新的实践而研究的一切研究对象的“历史构成性”,无论历史主体与历史客体,抑或是以客体为中介的主体间的关系以及社会历史主体社会实践的“历史场域”,他们的“在场”、“出场”、“离场”及各种客观历史环境和条件,都是与人们的社会实践一起有着自然的、社会历史的、文化的变迁和发展的,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的“物”本身就是社会历史实践的构成物,永恒发展的动态变化之物,但我们适应“时代和历史语境”的需要不断地“退场”、“出场”,这绝不是什么将一切“虚无化”的过程,不是历史虚无主义的否定一切。如果把马克思革命的辩证法伪造成否定一切的“否定的辩证法”,那就是将马克思科学唯物的、革命的、事物因自身内在矛盾而实现的“否定的辩证法”歪曲为庸俗的历史虚无主义。
理论联系实际地坚持马克思主义,是丰富发展马克思主义并进行马克思主义理论创新的前提,而发展马克思主义也是坚持马克思主义的题中应有之义。在对待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态度问题上,坚持和发展完全是相辅相成、辩证统一、缺一不可的东西。无论列宁还是斯大林、毛泽东,尽管他们也不可避免地发生过这样或那样的错误,但他们都没有否定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基本方法、基本思想和基本理论,没有改变和动摇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基本理论主张和人类未来社会理想奋斗目标,没有因为时代的变化和新问题、新矛盾的出现而认为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普遍真理已经过时,他们都是坚持实践马克思主义,并且根据时代的变化以及针对新问题、新矛盾而运用马克思主义来阐述对这些问题和矛盾的看法和观点,进而找到解决这些问题和矛盾的具体路径和方法,从而在资本主义发展的不同阶段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的不同形势下结合时代特点而提出自己的马克思主义新认识和新思想,这才是真正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