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李白文化心态中求仕与归隐的矛盾
2013-04-07□王晖
□王 晖
( 山西省委党史办公室,山西 太原 030071)
李白能够成为历代文人心中的楷模,在于含蕴在他诗歌中的那种豪迈与豁达,然而生活中的李白却远远不像自己诗歌中那般洒脱、豁达。仔细研读李白一生的种种经历之后,发现这位中国文学史上最伟大的诗人的一生始终在积极求仕与退而归隐的矛盾心态中挣扎着。
一、千古风流今犹在,一生宏愿终难成
像大多数中国文人一样,少年时期的李白为自己树立的一生宏愿也是在政治上取得巨大成功,报国安社稷,成为一代名臣,而后从容身退,归隐山林。他曾经在少年时期写作的《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文中对自己的人生理想进行了充分的抒发。
李白的这种人生理想是融合了中国传统儒、道文化而形成的一种儒、道互补的人生哲学。儒家讲“事君荣亲”,道家讲“功遂身退”,儒家用世中的“兼善”,与道家出世中的“独善”,在李白的思想中得到完美的融合,这种处世理想是中国文人最理想的精神境界,然而真正能够完美融合两种思想,并在凡尘俗世中得以实现的人,在历史上也寥寥无几。在李白的人生中这两种思想更是没有能够完全的融合到一处,他们总是像两条并行的铁轨,平行沿展于人生的两个不同层面。儒家的理想主义,道家的自由精神形成了李白思想的主干,然而在现实生活的失意面前,这种精神上的矛盾二重性却也成为诗人痛苦的根源。
纵观李白的一生,他像大多数中国传统文人一样有着政治上的远大理想和报国救民的愿望,然而在追求政治理想的过程中却并不得意,既没有实现从布衣直取卿相的政治抱负,也未能从宦海从容身退,最终只落得终身与挫折和失意为伍。他的一生在42岁待诏翰林前后,可以大致分为两个时期。在前期那种积极求仕的强烈欲望始终支配着李白的生命,成为他思想的核心。
李白早年在蜀中之时,曾拜梓州名士赵蕤学习任侠击剑和纵横之术。这种早年求学的经历使李白深受纵横家思想的影响,那种不事科举,梦想以纵横之术游说人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仕进手段,成为李白一生积极求仕的主要方式。离开蜀中之后,李白游历了东南大半个中国,广泛交游,其目的就是为了培养声名,为自己开启报国之路。然而这番游历的经历并没有为李白打开仕途的大门,这才有了其后他与孔巢父等人结庐隐居的隐逸生涯。李白期望以隐逸高士的姿态换取入仕的“终南捷径”。
从以上论述可以看出李白在入仕之前对功名是有强烈的追求与期盼的,那么在他辞别长安之后又是如何呢?
其实李白对在长安的生活和对玄宗的恩宠还是深深怀念的。他在诗作中曾多次流露出这种心情:“去去复去去,辞君还忆君。”①“遥望长安日,不见长安人。长安宫阙九天上,此地曾经为近臣。一朝复一朝,发白心不改。”②这种对长安生活、对玄宗的思念之情始终萦绕在李白心中。甚至在李白晚年,其流落在宣城之时,有一次,他听到了一个胡人吹笛,笛声中含有京师的音调,不禁潸然泪下,挥毫赋诗道:“胡人吹玉笛,一半是秦声。十月吴山晓,梅花落敬亭。愁闻出塞曲,泪满逐臣缨。却望长安道,空怀恋主情。”③
李白对朝廷、君主的怀念之情是很复杂的。这既体现了李白心中那种传统文人的忠君报国思想,也包含着对国家、民族前途命运的关切,同时还有壮志难酬的失落感,甚至有对金堂玉马恩宠生活的怀恋。而在这诸多感情之中占据主导地位的还是对国家、民族的关心和忠君报国的情愫。即便是在他去世的前一年,还心系国家、民族的安危与大业,向率领平叛大军的李光弼元帅从军请缨,表达了自己报效国家的宏愿。
李白的一生都在做着一个执著的入仕梦。但是李白又不像传统文人那样抱着儒家的理想一路走到底。他的思想是儒与道结合为一的“功成身退”思想。这就决定了在李白人生中会有许多归隐的举动。这种“功成身退”的思想在他的诗中更是多次被提到。“功成谢人间,从此一投钓。”④“功成身不居,舒卷在胸臆。”⑤“功成拂衣去,归入武陵源。”⑥
李白的这种“功成身退”思想可以说是一种“鱼”和“熊掌”都能够兼得的理想人生价值观。汉代的张良和晋代的谢安可以算是难得的两位“功成身退”的代表。尤其是谢安,他先是隐居东山,不与出世,后才在朝廷多次征召之下,勉强入世,在职期间又立下了“淝水之战”这样救国救民的盖世奇功,在李白眼中,谢安是一个“功成身退”的典型人物,因此在其诗歌中多次表达了对谢安的青睐之情:“谢公不徒然,起来为苍生。终于安社稷,功成去五湖。”“歌且谣,意方远。东山高卧时起来,欲济苍生未为晚。”
然而李白这位中国文学史上的伟大诗人,在达到诗歌成就巅峰的同时,一生在政治上却终归是一个郁郁寡欢的失意者。他在诗中感慨道:“豺狼当道,贤能遇阻”、“佞臣诋毁,浮云蔽日”。那么在那样一个积极求仕的盛唐时代,李白的仕途坎坷是否真如他所说是因为受到小人的谗害呢?李白这样一个带有豪迈气质的文人在几次求仕的机遇面前又是怎样表现的呢?李白的文人个性在他的出仕道路上又起到了怎样的作用呢?
二、心有鸿鹄志,未尝济世愿
众所周知,李白是因为遭人谗害才离开了长安,历代流传的典故中对此事有诸多版本的描述。魏颢在他的《李翰林集序》中曾有这样的记载:“上皇豫游,召白,白时为贵门邀饮。比至,半醉,令制出师诏,不草而成。许中书舍人,以张垍谗逐。”以上为魏氏一家之言,或许不足为信,但由此可见李白被谗是却有其事。那么李白何以会被人谗害?这或许是受当时朝廷中奸臣当道所至,但从李白那种疏于人际关系而又拙于政治才能的文人个性来看,诗人的个性其实才是使自己难以融入仕途洪流的重要原因。
当李白得玄宗恩宠之时,他会不由得表现出一种自满的情绪,如《效古二首》中写到:“朝入天苑中,谒帝蓬莱宫。青山映辇道,碧树摇烟空。谬题金闺籍,得与银台蓬。早达胜晚遇,羞比垂钓翁。”在诗中李白表达了那种早达的人生畅快之情,在这种早达自喜的情感之下使人难免会表现出得意忘形,而由此在浑然不知中得罪同僚,以至遭人谗害。才情满腹且被当世君主礼遇、恩宠的李白终受挫于自己性格中的高傲,带着自己如今的“扬眉吐气”的心态,一步步走向自己仕途的终结。高力士去靴的事或是出于传闻,但非常形象地表现出李白的个性。
在顺境中的李白也许并未保持住一种谦卑的心态,那么在逆境的他又是如何表现的呢?在《鞠歌行》中,诗人写到:“楚国青蝇何太多?连城白壁遭谗毁。”在《感兴》其三中,诗人写到:“何如投水中,流落他人开。不惜他人开,但恐生是非。”从这些诗句中我们可以看出,逆境并没有使诗人幡然醒悟,或是奋起反击,相反一种对环境的不安和对是非的恐惧之情笼罩了李白,最终使他选择了逃避,离开长安。
对李白的辞京还山,李阳冰在他的《草堂集序》中曾有过这样的评语:“天子知其不可留,乃赐金归之”。这“不可留”三字是玄宗见李白离意已决而无法挽留,还是对李白颇感失望而不愿相留,因为历史毕竟距我们太过遥远而无从考证,但是从以上我们对李白个性的分析中或许也可以领略几分吧。
在中国古代,凡是在政治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在政绩上有巨大建树的卓越政治家们,在其从政之前,无不是对时局、对民生了如指掌,对国家的发展和国家机器的运作拥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无不是能够在复杂的封建官僚制度中生存,并能够利用这种制度的法则来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如管仲施政、商鞅变法、张良兴汉、诸葛亮治蜀等等,他们的成功依赖于时代与环境,更是由于自己所特有的精神品质与政治素养。李白尽管经常以历史上这些名臣贤相自比、自励,并相信自己拥有“王佐之才”,一定会在政治上大有作为、建功立业,然而李白的政治见解我们却始终未能窥见其独特之处,在政治素养上更是匮乏的可怜。李白现存的诗文千余篇,但纵观其留存的诗作中,也只有“十五好剑术,遍干诸侯;三十成文章,历抵卿相”之类的高谈阔论,亦或是“为君谈笑静胡沙”、“调笑可以安储皇”之类的大话空话,从中实在难以找到李白有什么成熟的政治见解和主张。李白在《上安州裴长史书》中曾经自荐其才能德行,由此观之,李白认为自己可以自比古代名臣贤相的政治才能,无非是行侠仗义、高蹈绝俗、文采动人,与真正济世安邦的政治才能相去甚远。比较同时代的张九龄、高适等务实文人,其不谙世事可见一斑。
李白的个性与他的仕途不顺有着决定性的意义。他一生所推崇的是鲁仲连那样排难解纷,功成身退的人物,在《留别王司马嵩》中诗人写到:“愿一佐名主,功成返旧林。”然而这种历史名士的人生轨迹与人生哲学,却并不适合盛唐的时代,所学与所用的矛盾,成为造成李白一生仕途悲剧的主要原因。
通过之前的分析,我们不难看出李白在政治上的失败有其必然性。李白的思想根源于纵横家的纵横之术,他所推崇、效法的是诸葛亮、谢安、鲁仲连等功成身退的古代贤臣名相。然而任何一种思想和杰出的人物的产生都依赖其特定的历史背景,任何政治家的成功也同样是由特定时代所决定的,彼时能成功的人,此时未必能成功。在诸侯并起的战国时期,以一策而受君主的赏识,由布衣直至卿相者有之,这种政治道路是可行的。但在李白生活的唐朝,政治经济发达而稳定,他仍然抱着纵横家的理想,妄想以一策而千古留名,其遭遇失败的政治际遇也就不足为奇了。因此李白这种幼稚的政治幻想就必然要经历夭折的痛苦。李白一生幻想自己能一朝得遇明主致使政治飞腾,却终生处于别人的诋毁和诽谤之中。李白被玄宗召入京城,他本应该抓住这次难得的政治机遇,向自己的理想迈进一大步。可是他却未能很好收敛自己的言行,依然以自我为中心。让我们看看与他同时代的杜甫在《饮中八仙歌》诗中是怎么评价此时的李白的:“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李白有这样高傲的心态,难怪很快被天子放弃,只落得在翰林院的一个闲职。然而就是此时假如李白能坚守自己的政治信念,依然留在皇帝和最高统治中心内,以李白的诗才,以唐朝那样一个重视诗歌,礼遇诗人的黄金时代,李白在仕途上仍然是有发展的,可是诗人依然不能放弃自己的狂傲,早早地选择了离开长安,继续过自己的漂泊生活。一生最好的一次政治机遇就这样草草地与诗人擦肩而过。相反当永王李嶙为了争夺帝位起兵之时,为了壮大声势,将李白请下山来。诗人此时那种受到尊重和礼遇的文人自尊又一次决定了他的生命选择。他兴奋的高唱:“但用东山谢安石,为君谈笑静胡沙。”那种意气风发,俨然不顾当时的时局。由此可以看出,李白一生都是在以一种文人式的保护和维系自己内心的自尊的态度来对待政治事件和政治生活,而没有以一个政治家应有的审时度势的战略眼光来看待政治风云。
要成为一名出色的政治家,首要的条件就是能够把握其从政生涯中的每一个发展机遇,及时建立自己的千秋伟业。中国历代的政治人物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具有恒定的奋斗目标和稳重的品格情操。诸葛亮治蜀的精忠,谢安拒秦的从容,他们的性格决定了其一生的政治辉煌。然而,李白尽管十分仰慕诸葛亮、谢安等古代名相的政绩,但其志行的游移不定与情绪的瞬息多变,则显然有悖于政治家所应该具备的精神素质。在奉诏进京,册封翰林供奉时,他有“衣宫锦于舟中,顾瞻笑傲,旁若无人”的意气风发。当他的行为遭到朝中非议,天子疏远之时,他又转而意志消沉,有“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满腹牢骚。
李白的一生始终沉醉在封侯拜相、济世报国的政治梦想中,在其晚年与大书法家张旭相遇相谈时,仍以“萧曹曾作沛中吏,攀龙附凤当有时”互勉。然而在唐玄宗执政末期,政治上的日益腐败,以及诗人政治素质的极度匮乏,致使他的夙愿一直没能实现,但李白一直在努力着,而这种努力又总是最终成为泡影。李白的性格使得诗人成为了中国古代文坛上一个典型的悲剧人物。
三、盛唐时代文人性格弱点与政治悲剧的启示
李白的政治悲剧同样也是盛唐时期一代文人的性格弱点及其政治悲剧命运的集中反映。如前所述,李白一生都在求仕与归隐的矛盾中苦苦的挣扎,从他的仕途坎坷到成就文名,这种人生不知在李白自己看来到底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然而他的人生却能启发我们对社会、对人生的深度思考。
(一) 在一个人人积极求仕的时代,作为一个受传统思想束缚的文人,出仕必然成为人生的理想。然而在一个风云际会的时代,这种怀才不遇的文人也不是李白一个人,带有普遍意义。在文人的心态里常有政治理想和现实政治的冲突而形成的矛盾,还有用所怀文学之才而不能实现政治抱负的矛盾,这些矛盾的存在,既可以帮助我们理解一些伟大文人文化心态与政治心态的冲突,也可以使我们以一个更加亲近历史原貌的距离来丰富我们对文学家的认识。认识这两种心态上的矛盾在一个文人成长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可以使我们认识到是因为那种环境酝酿的积极求仕的心态,驱使一批批文人渴望投身到政治的洪流中。然而对政治的向往与关切,又往往伴随着仕途失意的痛苦,文士们也因这种政治抱负与现实生活所产生的痛苦而萌生更多的创作冲动,在将政治生活与现实生活广泛联系之后,创作出了一大批更具广泛社会意义的优秀作品。
(二)文学作品的感染力源自文人内心的痛苦和矛盾,这种矛盾有时代造成的悲怆,也由于文士自身性格的弱点而形成,但不管怎么说,那些被文人赋予在作品中的孤独情怀与深切的悲怆,成为其作品魅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感叹他们命运的不济,更尊重他们对现实的批评精神,他们以艺术手段反映的现实的黑暗和不合理性是真实的。他们将个人的命运、悲痛与国家的命运交织在一起,情感是深切的。我们并不同意把政治才干片面理解为虚伪、狠毒,政治是严肃的,需要冷静、客观、灵活、务实和原则,而这的确是李白和许多文人所缺少的。
(三)对古代文人心态的把握和研究对我们了解其作品具有十分重要的启示作用。李白虽然在政治上遭遇了挫折与失败,但却促使他在文学上集聚了许多素材,诗人将政治的失意诉诸笔端,在落寞的心情中融入纵横家的豪放与不羁,才衍生出那么多脍炙人口的千古名篇,在文学领域中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李白这位中国最伟大的诗人,他的身上我们即可以看到忠君爱国等许多知识分子的优秀品质,同时也可以看到自大、狂傲等诸多文人的不良习性。当诗人带着这样的性格弱点投入到政治冰冷而陌生的漩涡之时,就如同被投入狮笼的羔羊,其惨淡收场的结果可想而知;然而一旦诗人走出政治的漩涡,重新投入到他热爱的诗歌中时,他那无止尽的才情如大江奔涌,挥洒自如,幻化出无数脍炙人口的美妙篇章。
文学与政治永远是两个互补与对立的矛盾体。文学需要的是作家精神的绝对自由与主体意识,政治需要的却是严谨与敏锐。文学家有时需要孤独感,政治家却会因为其孤独感而丧失对时局把握的能力。因此当我们分析了“诗仙”李白的生平和他的个性之后,我们发现了文学与政治之间这种微妙的差异。李白的一生始终在痛苦中挣扎,正是因为他没有看到这种文学心态与政治心态的迥异。在他瑰丽的诗篇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完全属于诗歌的个性,在他为自己人生规划了宏伟的政治目标之后,我们只能哀叹他失败的仕途。我们想没有政治的失败,也许不会有李白这些美妙的诗篇,但如果不是李白太具文人个性,也许他会在政治道路上走得更远。
从分析李白的求仕与归隐的心态,我们可以发现,在中国封建社会,文学与政治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同时我们也必须看到它们是分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一个伟大的文学家在政治上的失败也许并不是一种悲哀,相反倒或许是一种必然。
注释:
①《拟古》其十二,参见瞿蜕园、朱金城《李白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7月版,第 1373页。
②《单父东楼秋夜送族弟沈之秦》,参见瞿蜕园、朱金城《李白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7月版,第 993页。
③《观胡人吹笛》,参见瞿蜕园、朱金城《李白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7月版,第 1454页。
④《翰林读书言怀呈集贤诸学士》,参见瞿蜕园、朱金城《李白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7月版,第 1398页。
⑤《商山四皓》,参见瞿蜕园、朱金城《李白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7月版,第 1293页。
⑥《登金陵冶城西北谢安墩》,参见瞿蜕园、朱金城《李白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7月版,第 12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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