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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摩尔对怀疑主义的回应

2013-03-31杨修志

关键词:实在论主义者常识

杨修志

(厦门大学人文学院哲学系,福建厦门 361005)

论摩尔对怀疑主义的回应

杨修志

(厦门大学人文学院哲学系,福建厦门 361005)

当代知识论是伴随着怀疑主义的诘难和对怀疑主义诘难的回应发展起来的。知识论者通过回应怀疑主义提出的种种诘难,试图更为详细的回答“知识如何可能”的问题,并致力于完善知识论体系的构建。摩尔的常识实在论在对怀疑主义的反驳中有着鲜明的特色和重要的意义,文章主要论述摩尔对怀疑主义回应的意义和价值。

怀疑主义;知识;常识;信念

一、怀疑主义对知识的诘难

近现代以来,怀疑主义针对外部世界知识是否存在的问题提出了许多经典的命题,在使知识论一度陷入困境的同时,也从不同层面促进了知识论研究的进展和知识论体系的日趋完善。

笛卡尔在《第一哲学沉思集》中,假设了一个梦境的场景,他说:“有多少次我夜里梦见我在这个地方,穿着衣服,在炉火旁边,虽然我是一丝不挂地躺在我的被窝里……但是,仔细想想,我就想起来我时常在睡梦中受过这样的一些假象的欺骗。想到这里,我就明显地看到没有什么确定不移的标记,也没有什么相当可靠的迹象使人能够从这上面清清楚楚地分辨出清醒和睡梦来,这不禁使我大吃一惊,吃惊到几乎能够让我相信我现在是在睡觉的程度。”[1](P16)由于无法对梦境和清醒状态做出明确的区分,笛卡尔不得不怀疑自己当下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状态。

在做梦问题的基础上,笛卡尔做出了一个更进一步的假设。笛卡尔假设有这样一个邪恶的精灵,它用魔法让我们仿佛真的感受到一切生动的外部事物,然而这一切事实上都是魔法造成的假象。他说:“我要假定有某一个妖怪,而不是一个真正的上帝(他是至上的真理源泉),这个妖怪的狡诈和欺骗手段不亚于他本领的强大,他用尽了他的机智来骗我。我要认为天、空气、地、颜色、形状、声音以及我们所有看到的一切外界事物都不过是他用来骗取轻信的一些假象和骗局……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要小心从事,不去相信任何错误的东西,并且使我在精神上做好准备去对付这个大骗子的一切狡诈手段,让他永远没有可能强加给我任何东西,不管他多么强大,多么狡诈。”[1](P32)

当代怀疑主义中,还经常会提到“缸中之脑”的假说,设想一个人被一位邪恶的科学家做了一次手术。此人的大脑被从身体上截下,并放入一个营养缸中,以使之存活。神经末梢同一台超科学的计算机相连接,这台计算机使这个大脑的主人具有一切如常的幻觉。人群,物体,天空等等,似乎都存在着,但实际上此人所经验到的一切都是从那架计算机传输到神经末梢的电子脉冲的结果。这台计算机十分聪明,此人若要抬起手来,计算机发出的反馈就会使他看到并感到手正被抬起。不仅如此,那位邪恶的科学家还可以通过变换程序使得受害者‘经验到’这个邪恶科学家所希望的任何情境或环境。他还可以消除脑手术的痕迹,从而该受害者将觉得自己一直是处于这种环境的。这位受害者甚至还会以为他正在坐着看书,读的就是这样一个有趣但荒唐至极的假定:一个邪恶的科学家把人脑从人体上截下并放入营养缸中使之存活。神经末梢据说接上了一台超科学的计算机,他使这个大脑的主人具有如此这般的幻觉。[2]

“做梦问题”、“恶灵假说”以及“缸中之脑假说”都反映了怀疑主义对外部事物真实性的怀疑。这三个怀疑主义难题意在否认外部世界的存在以及我们关于外部世界知识的可能性。这一系列怀疑主义问题导致知识论研究一度陷入困境,它们在知识论中一直扮演着核心的角色。怀疑主义问题在对人类知识抱以消极态度、使知识陷入危机而导致人们恐慌的同时,也促使人们以更为严肃的态度面对知识问题。针对怀疑主义提出的种种诘难,知识论家都从各自的角度给以反驳。人们在接受这些难题的逻辑可能性的同时,也始终尝试对这些难题的解答。怀疑主义的问题似乎表明我们不可能有我们确信有的知识,包括那些日常生活中我们看成是理所当然的最为平凡的知识。如果怀疑主义的问题挑战我们最基本的知识,这些问题似乎也会轻而易举地破坏只有人类才有的高度发达的知识。人们很容易陷入反驳怀疑主义者的陷阱,知识论者一度将反驳怀疑主义者的任务看成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也正由此,才带来了现代知识论领域的蓬勃生机。摩尔正是怀疑主义反驳者之一,他的常识实在论旨在以语言分析的方式处理哲学问题,并力图将这些问题诉诸常识。

二、摩尔常识实在论对怀疑主义的回应

极端怀疑主义者通过一系列诘难性的假说来否定外部世界的存在,进而否定人类知识的存在。摩尔的论证想达到的目标就是通过强调对常识的信念来强调外部世界的真实性和关于外部世界的知识存在的确定性,从根本上否定怀疑主义命题。摩尔关注日常语言及其分析,关注概念、命题的意义、反对唯心论,其语言和逻辑的分析方法为分析哲学奠定了基础。这些思想在他的《哲学研究》以及他的其他论文中均有体现。

(一)摩尔的常识实在论

摩尔的常识实在论对怀疑主义的反驳主要是从日常生活实践的观点出发,因为在日常生活中,常识具有着普遍性、直接性和自明性。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会认同常识,对常识的普遍认同是大多数人都共同具有的,这并不需要推理证明或理论抽象,而是被视为直觉和本能,因此,常识也是清楚明白,不会产生歧义和含混,可以被人们直接接受的。所以,在常识的角度看来,外在世界就是现实存在的,不容质疑的,任何怀疑主义者也都生活在这个现实的日常生活世界中,也都必须按照常识来生活,怀疑主义所提出的一切主张,在他们自己的生活中都是自相矛盾的,只要怀疑主义者还是心智健全的正常人,他就不会在日常生活中坚持他自己主张。常识实在论由此表明怀疑主义是不可接受的。

常识实在论还进一步认为,我们在研究哲学时似乎日常的知识就会消失,但是事实上,不管我们是要提出对知识的质疑,还是为知识提供辩护,我们都需要把某些常识原则作为基础,只有建立在这些常识原则基础之上,这些质疑或辩护才有可能。对于这些常识原则,哲学和日常思维一样,不是要为这些原则提供依据,而是要信任这些原则,当然这些原则也是自然可信的。于是怀疑主义就没有办法从优先性上对知识提出质疑。

摩尔的常识实在论是从反驳唯心主义入手而展开的。他首先指出:唯心主义对宇宙的一般性结论——宇宙(或实在)是精神的。摩尔从这一结论入手对唯心主义展开批判,并主要把锋芒指向唯心主义的具体论证过程。在他看来,如果唯心主义者认为,没有论证对证明“宇宙(或实在)是精神的”是必要的,那自然不需要反驳了。在这里摩尔所做的是,至少将唯心主义诸多论证中的某一个论证作为攻击的对象,摩尔认为,就唯心主义者个人的信念而言,所有唯心主义者都认为,这一命题对他们的立场来说是必要的。对于从这一切入点出发而开始的反驳工作,其重要性以及预期的成果就在于唯心主义者不仅坚持了一个错误的观点,而且还从这个错误观点出发,推导出了他们最惊人和最有意思的结论。摩尔还曾比喻说,传统哲学中的感觉论、不可知论、唯心主义等理论中的所有最为惊人的成果,就迄今为人们所极力主张的,并不比“月亮上住着吐火的怪物”的想象更有根据。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在《驳唯心主义》一文中,摩尔得出这样的结论:“对于承认物质存在、精神也存在的唯一有理由的选择,是绝对的怀疑主义,即,很可能根本没有东西存在。如果我们没有理由相信物质,那所有其他的假设——如不可知论的:无论如何,有的东西确实存在;唯心主义的也差不多:精神确实存在——就都和最粗俗的迷信一样,毫无根据。”[3]对唯心主义的反驳,是摩尔进一步反驳怀疑主义的基础和前提。

(二)关于两只手存在的证明

摩尔提出了关于两只手存在的证明,他的证明过程非常简单,他说:“举起我的两只手,当我用右手做某个动作时,我可以说:‘这是一只手’,当我用左手做某个动作时,又可以说:‘这是另一只手’。”摩尔深信,这样做已经“根据事实本身”证明了外部事物的存在”。摩尔的论证是这样的:

(1)我的两只手是外部对象。

(2)我确定地知道我的两只手存在。

(3)因此,我知道外部对象存在。[4]

在他看来,这一论证不仅满足有效论证的两个条件(首先,用来证明结论的前提必须与结论不同;其次,结论必须确实来自前提),还满足第三个条件:前提必须是摩尔确定地知道的东西,而不仅仅是他所相信、但无法绝对相信的东西。第三个条件体现了摩尔对“知识”所持的一个特定看法:知识在于确定性——知道某个东西就是确定地知道那个东西,缺乏确定性的信念说不上是知识。因此他认为这是一项“严格的”证明。

从当下的情况,摩尔还推知,现在的手是刚才我把两只手伸出来了,所以这两只手不久以前就存在,所以至少两个外部对象在过去某个时刻存在。

摩尔的论证基于这样一种信念,即如果在当下,观察者的确看到处于某种状态的某个对象,那么观察者在这时所能具有的知识就是对于对象的知识,于是观察者就可以断言对象的存在。这一论证体现了摩尔尊重常识的哲学态度,但他的论证显然不能令人满意。因为,在摩尔基于常识的论证并不能使可感觉的陈述转化为对物质客体的陈述,事实上在这个论证中,我们也找不到任何可以给这两种陈述具有一致性提供直接辩护的证明。只要我们举一个例子就能说明这种情况,我们在做此论证时,并没有决定性的理由断言此种情形下我们是不是在做梦。不能够对梦境与现实做出区分,当然也就无法解决外部世界是否存在的问题。

(三)论证“邪恶精灵”的逻辑可能性

这里,摩尔想要论证的是,“一个知觉是由邪恶的精灵制造出来的”这一命题是否确实表达了一个逻辑上的可能性;如果这一命题确实表达了一个逻辑上的可能性,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我无法确切地知道那个知觉是不是由一个邪恶的精灵在我这里产生出来的,那么这个知觉是不是关于外部世界的知觉就值得怀疑了,而且这一命题还表达了这一困境,即我们没法就这个知觉是否是关于外部世界的给出任何证明。

我们用P表示“这一知觉是由邪恶的精灵制造出来的”这一命题,那么,在摩尔看来,我们至少可以在三个意义上说“P是逻辑上可能的”:

P不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命题。

P不是逻辑上不相容于我所知道的任何东西。

P不是逻辑上不相容于我直接知道的任何东西。

分析可知:第一,命题P虽然不是自相矛盾的,但这并不表明P一定为真,如果这一假说是逻辑上可能的,那么我们还是无法确定我们的知觉是否是由一个邪恶的精灵制造出来的。第二,“这一知觉是由邪恶的精灵制造出来的”这个命题显然不相容于“这一知觉不是由邪恶的精灵制造出来的”。我们首先并不知道至少我们的某一个知觉不是由一个邪恶的精灵制造出来的,进而无法推论出“我们的一切知觉不是由一个邪恶的精灵产生出来的”。在怀疑主义的语境中,这是不可能的。第三,摩尔也承认命题P不是逻辑上不相容于我直接知道的任何东西。他认为,有些东西,比如其他人的精神状态我们不能够直接地知道,对于这些东西,摩尔的态度似乎是将关注的焦点放在那些我们确实确切地知道的某些东西,例如我的两只手存在等。

根据怀疑主义假说,我们做出一个如下证明:

我并不知道我不是在做梦。

如果我并不知道我不是在做梦,那么我不知道我正在站起来。

因此,我不知道我正在站起来。

摩尔认为:“这个论证的第二个前提断言,如果我不知道我不是在做梦,那就表明我不知道我正在站起来,即使我实际上正在站起来,而且认为我正在站起来。我同意这个前提。但是这个论证的第一个前提是一个在两方面都切断了退路的考虑。因为如果这个前提是真的,那么它就表明如下这一点也是真的:如果我确实地知道我正在站起来,那就表明我确实知道我不是在做梦。因此我就可以论证说,既然我确实知道我正在站起来,那就表明我确实知道我不是在做梦。”由此,似乎否认了P命题的逻辑可能性。摩尔认为,既然怀疑主义没有给出我们不知道我不在做梦的有力论证,那么怀疑主义的观点也只是提出了某种逻辑可能,与这种可能比起来,当下我所能给出的感官证据支持的命题对论证更有帮助。至于怀疑主义者提出感官证据是否能够支持外部对象存在的命题,摩尔认为怀疑主义者在这么问的时候就已经很明确的能够区分自己是否在做梦了,所以在这一点上,怀疑主义者自己不能保持一致,那么怀疑主义的观点也就“自相矛盾”了。因此,只要我们确实具有某些经验,并对这种经验具有记忆,那么我们就不是在做梦。

摩尔认为自己从常识的角度已经给怀疑主义以有力的反驳了,但事实上,我们观察这个论证就能发现,它与以上两只手存在的证明一样,除了从我们对怀疑主义的直观反应中要求我们信奉常识实在论之外,没有提出任何支持这个观点的论证。摩尔坚持我们能够确切的具有某些知识,但他并未回答怀疑主义提出的问题,所以,这个论证也只能是失败的。

三、对摩尔分析方法评述

德娄斯曾对怀疑主义难题进行归纳和简化,并将怀疑主义的基本形式概括为以下表达式:

(1)我不知道非H

(2)如果我不知道非H,那么我不知道O

(3)因此,我不知道O[5]

在这个式子中,“O”代表的是一个人们通常都认为自己知道的关于外部世界的命题,“H”代表一个怀疑主义假说的合适选择。

这个表达式,适用于表示各种主要形式的怀疑主义假说,如“缸中之脑假说”、“做梦假说”等。德娄斯把这种形式称为来自无知的论证(AI)。

我们会看到,因为AI的两个前提都具有似真性,但根据我们对外部世界的经验,这两个前提并不能令我们足够的信服,所以,我们会断言我知道O这一信念比AI论证中的每一个前提都更加确定,由此,在否定AI论证第一个前提的同时,我们也就拒绝了AI论证的结论。但是,这种论证方式显然不能够令人满意。

对于怀疑主义问题,我们往往会采取传统的摩尔主义的方式予以回应。这种回应可以归结为:

(1)我的两只手是外部对象。

(2)我确定地知道我的两只手存在。

(3)因此,我知道外部对象存在。[4]

把摩尔的这一论证带到AI论证中来分析,我们可以发现,摩尔的这一论证只是简单的去肯定论证中的一个前提——“我有手”,或是直接得出对怀疑主义结论的否定,论证和结论都过于武断。我们不应该通过诉诸常识而简单的去选择论证中的一个前提,或直接得出对AI论证的否定,我们要做的应该是试着去解释我们是如何落入怀疑主义的陷阱中,以及这两个前提是如何产生了一个令我们难以置信的解释,而前提本身似乎又都是合理的。

摩尔针对怀疑主义的反驳身陷困境,他用常识的信念来反驳怀疑主义,缺乏严密的逻辑论证。

首先,摩尔提出该论证缺乏力度且并无新意。笛卡尔在其《第一哲学沉思集》中不仅假设了“邪恶精灵”这种假象,而且还对其予以论证。笛卡尔虽然采取普遍怀疑的怀疑主义方法,但却得出了与怀疑主义者完全相反的结论,通过普遍的怀疑导出了“我思故我在”的形而上学第一原理。在对第五组反驳的答辩中,笛卡尔这样写道:“因为,举例来说,我散步,所以我存在,这个结论是不正确的,除非我具有的、作为内部认识的是一个思维,只有关于思维,这个结论才是可靠的,关于身体的运动就不行,它有时是假的,就像在我们的梦中出现的那样,虽然那时我们好像是在散步,这样从我想我是在散步这件事我就很可以推论出我的精神(是它有这种思想)的存在,而不能推论出我的身体(是它在散步)的存在。其他一切也都是这样。”[1](P355)用在摩尔的论证中,就是说,两只手(外部存在)或举起两只手(身体的运动)都不能证明我的真实存在,因为这很可能是在梦境中。而通过“我思故我在”则可以很好的得出结论,不论我是在梦境还是现实中,只要我是思维着的,必然能够确定我是存在的。

其次,摩尔论证“一个知觉是由邪恶的精灵制造出来的”这一命题的逻辑可能性,不单是如上所说的缺乏严密论证,而且这一论证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假使该命题确实存在逻辑上的可能性,那么我们是否就只能够接受怀疑主义对知识的诘难吗?当然不是。从另一角度看待怀疑主义提出的关于“邪恶精灵”、“缸中之脑”问题,在“邪恶精灵”、“缸中之脑”境况下所呈现出来的可能世界中的“人”,可以像我们一样“想”和“说”,由于这里的可能世界与现实外部世界的高度一致,因此即使像普特难在《理性、真理与历史》一书中所指出的,“缸中之脑”与外部世界的实质区别在于前者无指称而后者有指称,也只能是一种理论上的区分。我们在不能区分自己是否真的置于“邪恶精灵”或“缸中之脑”的境况下,又如何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有无指称进而区分这两种世界呢?相比之下,倒是笛卡尔的论证更易让人接受,而且事实上影响也最为深远。虽然没有作出区分梦境与现实的论证,但却仍然得出了外部世界存在的结论。怀疑主义的某些问题似乎根本没有答案,但在这以上论证中,通过笛卡尔式的解答并没有影响我们得出外部世界存在的结论。

尽管摩尔的论证终归是失败的,但仍然有重要意义。摩尔始终坚持对常识的信念,认为如果我们反思我们的信念,就会发现我们对有些信念比另一些信念更加确信。我们有理由更为信任那些我们更为确信的信念。当信念彼此冲突时,我们通过考虑哪些信念是我们最为不确定的来决定哪些应该放弃。如果我们必须放弃某些信念,理所当然应该放弃那些我们认为最为可疑的信念。在典型的怀疑主义中论证中,我们总是发现我们对那些论证中似乎被否认的知识比对某些前提更为确定。因此,接受怀疑主义的结论,即我们没有关于外部世界的知识,并不合理。在这种情况下,按照摩尔的方法,我们必须坚持常识,只有常识才是我们最为确定的信念,坚持常识才是最合理的。

一些学者认为,摩尔的论证强调常识命题的特权,在批驳怀疑主义时,摩尔主张常识命题是完全正确的、不可错的。这种说法并不贴切,首先,摩尔的常识实在论强调常识,但并没有明确主张常识命题是完全正确和不可错的;其次,摩尔认为,怀疑主义者在声称“没有任何人具有关于外部世界的知识”的同时,他们自己却又提出了一个关于外部世界知识的主张:“没有任何人具有关于外部世界的知识”。可见怀疑主义的命题是自我反驳的。虽然这一论断存在自身的局限性,比如,对于那些在否认外部世界或者关于未来的经验知识而同时肯定概念知识的怀疑主义者来说,并没有出现这种自相矛盾。但用于反驳那些极端怀疑主义者,还是一针见血的。

最后,正如摩尔所认为的,只要我们试图回答此种怀疑主义的问题,就会陷入怀疑主义者设置的陷阱。面对怀疑主义的挑战,我们只能在常识和怀疑两种信念之间做出一个抉择。这时,常识的信念对于我们无疑是更为确定的。摩尔的常识实在论虽然在对怀疑主义的反驳中存在着重大缺陷,并没有真正驳倒怀疑主义的假说,但其强调常识信念的方法确是具有其合理的一面。例如,在摩尔之后的语境主义,就充分尊重了常识的合理性。

[1]笛卡尔.第一哲学沉思集[M].庞景仁,译.北京:商务印书馆, 1995.

[2]普特南.理性、真理与历史[M].童世骏,李光程,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6.

[3]乔治·摩尔.哲学研究[M].杨选,译.上海: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26.

[4]徐向东.怀疑主义、知识与辩护[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6:157.

[5]Keith DeRose.“Solving the Skeptical Problem”,in Keith DeR-ose&Ted A[M].Warfield(eds.),Skepticism:A Contemporary Reader,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9:183.

[责任编辑 陈浩凯]

On Moore’s Response to Skepticism

YANG Xiu-zhi
(Department of Philosophy,Xiamen University,Xiamen,Fujian 361005,China)

The development of the contemporary epistemology is accompanied by the criticism and the denials of skepticism.The epistemologist brings forward lots of criticism through denials of skepticism,attempts to answer the question of how knowledge is possible,and commits to improving the construction of epistemology system.Moore's common sense realism has distinctive characteristics and significance on the denials of skepticism.This paper mainly discusses the meaning and the value of Moore on denials of skepticism.

skepticism;knowledge;common sense;belief

B561.55

A

1672-934X(2013)06-0026-05

2013-09-26

杨修志(1985-),男,河南新乡人,厦门大学外国哲学博士,主要从事知识哲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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