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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只表都能知道出自谁之手

2013-03-28

南方周末 2013-03-28
关键词:朗格诺尔格拉

的机会。不过,学生首先要通过一项“能力倾向测试”,通过测试者,表示“非常适合钟表行业”。

不是所有制表学生都能笑到最后。一些合作的制表企业会担心制表学校学到的知识太过理论化而放弃合作,一些学生一毕业就会失业。在诺尔的同学中,也有学到一半就溜走的人,“比起担心饭碗,他们更受不了那种长时间不能受到干扰的寂寞”。

2001年,朗格公司的代表来学校招人,诺尔和许多同学都报名申请。在欧洲的许多钟表学校,学生毕业一般有两种出路,多数受聘于大型的钟表公司,少数则选择单干,成为独立制表师。

诺尔和几个进入候选的同学被邀请去朗格的制表厂,在德国德累斯顿附近的小城格拉苏蒂展开了为期两天的参观。

“朗格在格拉苏蒂镇家喻户晓。”诺尔说。朗格由费尔迪南多·阿道夫·朗格1845年创立于格拉苏蒂镇,最初以制作怀表闻名。当时的格拉苏蒂地区经济衰败,人们生活穷困,朗格的成立拯救了该地的经济,也奠定了德国精密制表业发展的基石。因此,费尔迪南多·阿道夫·朗格在1848年当选为格拉苏蒂镇行政长官,任职达18年。朗格的顾客名单中包括皇帝威廉二世和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二世。

费尔迪南多·阿道夫·朗格最知名的发明是创制了四分之三夹板,也就是整片夹板缺失一角,66个机件固定于上基板之上,承载走时轮系。这是朗格与瑞士表的一个很大的不同之处。瑞士制表一般是机芯夹板。诺尔说,朗格的四分之三夹板更加耗工费料,但“精准度和稳定性更高”,“瑞士天文台的标准:男表每日误差为-4和+6秒之间,女表为-5和+8秒之间,朗格则控制在2秒”。

1948年,费尔迪南多·阿道夫·朗格的曾孙,瓦尔特·朗格在朗格公司做着一名制表师的工作。那时格拉苏蒂镇属于东德。一天,公司里来了一位政府官员、两位工会代表,他们宣布,公司收归国有,瓦尔特·朗格被强制征去铀矿场服役。他连夜逃到了西德,此后42年,朗格公司在制表界消失了。

1990年,柏林墙被推倒,瓦尔特·朗格回到格拉苏蒂镇,准备在那里重建朗格。万国表(IWC)当时的总裁君特·布鲁门莱是瓦尔特·朗格的朋友,两人一起重建了朗格表厂。

四年后,朗格回归之后的第一款腕表“LANGE 1”亮相。偏心表盘布局、大日历等,都是这款腕表的专利。“LANGE 1”为朗格赢得了国际声誉。此后,朗格还开发出首创于腕表上配置的“芝麻链”传动系统、自己研发机芯、自创摆轮游丝等。在“瑞士制造”全球绝对强势的情况下,朗格是为数不多的非瑞士的顶级制表。

有些高级钟表靠钻石镶嵌取胜,朗格的侧重则是机芯的复杂功能。2013年日内瓦钟表沙龙中,朗格推出的全球限量6枚腕表“GRAND COMPLICATION”,腕表上没有华贵的钻石。靠可

作大自鸣和小自鸣的鸣响装置、三问报时装置、附积分盘和1/5跳秒的双追针计时码表、附月相显示的万年历等十项显示、八种功能成为沙龙之“最”:每只售价192万欧元。

诺尔回忆起当时在格拉苏蒂镇参观的那两天,有一幕至今让他印象深刻——工厂的装饰雕刻车间,房间只能容纳五六张办公桌,五位雕刻师的照片被郑重挂在墙上,他们负责为表雕饰纹饰图样。制表师告诉他,即使时间流逝,每只表都可以被鉴定出出自哪位制表师之手。

对于复杂世界的热爱

诺尔最终成为朗格公司的一员,23岁时,诺尔和另一位同事组装了被业界称为当时世界“最复杂”的“芝麻链”腕表Tourbograph系列。“芝麻链”是一条车链形状,如发丝粗的机械传动链。一条“芝麻链”由636个零件,212个链节组成,必须让所有的链节活动自如,才能保证机芯走时准确。

诺尔最初在朗格的调校部门工作,后来负责组装功能复杂的“双追针”。当朗格决定制作Tourbograph腕表时,他被选为参加组装的制表师。组装前,他有半年时间是在专门学习、培训组装,最后当所有零部件就绪,正式开始组装,需要1个月时间。朗格当时一年只生产12块这个系列的腕表。

与其它顶级的瑞士表不同,在朗格的车间,每一块表都要经过二次组装。

第一次组装,是保证机芯600多个零件操作流畅,以及有66个零件的朗格大日历显示装置、万年历装置、计时装置的组装。复杂的钟表调速装置——“陀飞轮”的组装也在这个环节完成。第一次组装完成后,再将机芯进行拆解、清洗,进行第二次组装和精准调校。

在诺尔看来,二次组装不是一道多余的工序:“即使在最谨慎的情况下,零件仍然有可能在调校过程中被轻微刮花,或者在机芯缝隙间渗进小灰尘。灰尘意味着瑕疵,这可能影响机芯的精准度。”

诺尔现在在朗格的核心部门——机芯部工作。他每天的工作就是与微小的零件和复杂的制表技术打交道:“机芯越复杂,就需要越多的组件去啮合。组件越多,意味着可供移动的空间越小,还会增加机芯丢失其精确度的可能性。惟一的办法就是调试、协调,再调试、再协调每一个独立的组件。”

诺尔娶了一位女制表师,妻子也来自奥地利,他们从同一个制表学校毕业,对于复杂的制表世界有着相同的热爱: “每个生产出来的组件都是符合精密工程标准的产物,它们是机械物。但组装要的却是传统工艺,每只腕表的精准度,最终靠的是制表师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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