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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园神话的另类结局

2013-03-22刘文洋

大连大学学报 2013年2期
关键词:霍桑伊甸园圣经

刘文洋

(辽宁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

伊甸园神话的另类结局

刘文洋

(辽宁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

《拉帕西尼的女儿》是19世纪美国著名浪漫主义作家霍桑最具特点同时也是主题最具疑问的一部短篇小说。作为一名笃信加尔文主义的清教徒,霍桑在《拉帕西尼的女儿》中利用圣经原型构建了一个尘世的伊甸园,但男女主人公伊甸园中堕落的结局却是一幕凄婉的爱情悲剧。对替罪羊原型的分析与阐释揭开了伊甸园神话这一另类结局的合理性。

伊甸园神话;原型;位移;替罪羊;救赎

纳撒尼尔·霍桑(NathanielHawthorne)是美国19世纪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也是新英格兰地区及殖民史的出色记录者。作为美国浪漫主义文学的经典作家,霍桑的作品思想深邃,技艺精湛,堪称美国文学的典范。美国是一个特殊的后殖民国家,最初的美国文学数量很少,深受欧洲文化,尤其是英国文学传统的影响。美国民族文学形成于独立革命时期,政治上的独立、民主促进了对文化独立的追逐。独立战争后不久,美国的辞典编纂者,课本编写作者,被誉为“美国学术和教育之父”的诺亚·韦伯斯特(Noah Webster)便呼吁“美国必须像在政治上获得独立一样”,在“文学”、“艺术”及“文化”上“闻名于世”[1]。二战后,随着美国政治影响力的不断扩大,一直被认为是英国文学的一个特殊分支的美国文学不断在其短暂的文学史中归纳概括自身的特性,希冀在世界文学中占据一席之地。当时意识形态建构最核心的思想是“炮制”美国文学的独特性,推动美国文学作为一个整体的民族文学进入世界文学的殿堂,并配合美国作为超级大国的世界地位,推行其帝国主义战略,向全世界推行其文化和价值观念[2]。霍桑公开将自己定位为一位罗曼司/传奇(Romance)作家,有别于传统意义的欧洲小说家。在霍桑看来,罗曼司/传奇不同于小说,它不受传统意义上的限制,也就是不受“事实上的、可能的、日常经验的”约束,罗曼司作者较之小说家有着更大的创作自由和“活动余地”。这一文类的选择为二战后的自由主义知识分子提供了一个寻求美国文学独特性的绝佳选择,这样在美国文学独立的呼声中,霍桑被视为美国民族文学的代表,美国文学也随之作为独立的文学昂然迈入世界文学的殿堂。

一、《拉帕西尼的女儿》

霍桑一生主要创作了5部长篇小说(罗曼司)、100多篇短篇小说和随笔文章。虽然霍桑的短篇和长篇小说在时间上有严格的分野,但是两种体裁在主题上却一脉相承。相比之下,短篇小说的题材更加丰富,形式更加多样,中间不乏很多耐人细读的佳作,其中《拉帕西尼的女儿》(Rappaccini's Daughter)一直被认为是霍桑最好的短篇之一[3],并与《年轻小伙古德曼·布朗》(Young Goodman Brown)一起被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认为是“代表了霍桑在幻想和寓言创作方面取得的最高成就”[4]。作为一名笃信加尔文主义的清教徒,霍桑继承了清教特有的关于原罪和隐秘的观念,并将人性之恶的概念贯穿到他的大多数作品之中。与霍桑的大部分的作品背景设置在深受清教影响的新英格兰不同[5],小说《拉帕西尼的女儿》发生在文化氛围浓厚的意大利东北部城市帕多瓦。意大利青年乔瓦尼·古斯康蒂(Giovanni Guasconti)来到帕多瓦大学(University of Padua)求学,他从租住的寓所的窗户俯瞰邻家的花园,邂逅了拉帕西尼医生的美丽女儿贝阿特丽丝(Beatrice),并对其一见钟情。拉帕西尼医生为了满足自己对科学的狂热追求,不惜将亲生女儿贝阿特丽丝作为试验品,从她降生起就用毒药喂养,直到贝阿特丽丝全身都被毒素浸染,成为世上最致命的毒药。乔瓦尼不顾拉帕西尼医生的竞争对手、自己父亲的老友巴格利欧尼教授(Professor Baglioni)的警告,迅速与贝阿特丽丝坠入爱河。可惜的是,挚爱贝阿特丽丝的乔瓦尼在与恋人接触的过程中也不幸身染剧毒。得知真相之后,乔瓦尼的自私无所遁形,他的谩骂彻底粉碎了贝阿特丽丝生存的希望,最终在心怀叵测的巴格利欧尼教授的怂恿下,乔瓦尼将解药送给了贝阿特丽丝。贝阿特丽丝喝下解药后,结果倒在她父亲和乔瓦尼的脚下死去,纯真善良的姑娘就这样在爱人的伤害下香消玉殒了。表面上这是一个令人唏嘘哀叹的爱情故事,但其中反复出现的意象,晦暗不明的寓意,善恶双重性的人物性格构成了小说“内在的双重性和模糊性”,导致“这个故事的意义太复杂、太丰富,几乎难以进行令人满意的彻底分析。”[6]霍桑小说的所有特点几乎都涵盖在《拉帕西尼的女儿》中,从含混性到象征主义,从寓言故事到哥特式氛围,对信仰的追求,对道德的评判,以及随着科学的发展不断激化的心灵与智慧的矛盾全部呈现在这部短篇小说中。《拉帕西尼的女儿》是霍桑最有特点的一部小说,同时也是一部可以从多角度加以解读,最具疑问的小说。《圣经》是清教教义与思想的基础和根据,生于清教文化背景之下的霍桑在其小说创作中,受到《圣经》的巨大影响,从而有意识地将大量《圣经》原型移植到其作品中来[7]。《拉帕西尼的女儿》中,霍桑再一次游刃有余地将《圣经》中亚当夏娃堕落的神话位移置换到小说中,新亚当夏娃又一次验证了禁止与引诱之间的依存转化关系,不过尘世伊甸园中亚当夏娃的堕落却有了一个与《圣经》描述大相径庭的结局。

二、伊甸园神话的位移

清教徒虽然主张清除天主教的残余,但它在本质上与基督教是一脉相承的。清教徒信奉加尔文主义,认为《圣经》是唯一最高权威,严格地以《圣经》的教导构建自己的神学体系。置身于清教文化背景之中的霍桑深受《圣经》的熏陶,《圣经》也为霍桑的作品提供了大量的素材和无尽的灵感,尤其是对于人类始祖亚当夏娃堕落的圣经原型的置换变形的描述,在霍桑多部作品中都占据一席之地。原型,就是“典型的即反复出现的意象”,最基本的文学原型就是神话,神话是一种形式结构的模型,各种文学类型无不是神话的延续和演变。弗莱(Frye)强调对各类文学作品的分析研究,都应着眼于其中相互关联的因素,它们体现了人类集体的文学想象,它们又往往表现为一些相当有限而且不断重复的模式或程式。为此,就不能把每部作品孤立起来看,而要把它置于整个文学体系中,从宏观上把文学视为一体,从更广的角度去考察文学作品的构成,突破某一两种文学作品的界限,达到对文学总体轮廓的清晰把握[8]。在古希腊语里,“神话”表示任何真实的或虚构的故事或情节。然而在其主要的现代意义上,一篇神话是神话学里的一则故事。神话学是曾经被特定的文化群落认为是真实的,并流传下来的故事体系,它(从神明及其他超自然人物的意向和行为的角度)解释了世界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和事物为什么以这样的方式存在,以此为社会习俗惯例提供依据,并建立人们生活所应遵循的规则。神话批评家的职责旨在挖掘那些使某些文学作品充满活力并以近乎神奇的力量诱使人类对此做出戏剧性反应的神秘因素。

根据荣格(Jung)和弗莱的观点,文学是神话的延续,是神话“位移”的结果。在《拉帕西尼的女儿》中,虽然人类由于始祖的堕落已经被逐出了伊甸园,但霍桑巧妙地将亚当夏娃的神话位移到小说中,赋予其新的内涵。《旧约·创世纪》第二章中描述了象征着人类幸福生活的伊甸园:神在东方的伊甸设了一个乐园给人安居;使地长出各类树木,美丽悦目,果实可口。在园的当中,神还栽种了生命树和分别善恶树。有一条河从伊甸流出,灌溉乐园,再从园中分为四道支流:第一条是比逊河(Pison),环绕着出产上等精金、珍珠和红玛瑙的哈腓拉境地。第二条河是基逊河(Gihon),环绕古实地。第三条是在亚述东边的希底结河(Hiddekel)。第四条是伯拉河(Euphrates)。作为上帝的恩赐,天不下雨而五谷丰登[9]。在《拉帕西尼的女儿》中当小说的主人公乔瓦尼孤身一人来到帕多瓦大学求学时,他在一幢古老大厦的高层租下了一个幽暗的房间,这个属于一个古老家族的宅邸的主人曾被但丁描画成地狱中备受永恒折磨的可怜人。居住在罪人曾经居住过的地方,阴森的房间不禁让人联想起地狱无垠的黑暗。年轻人无意中将头伸出窗外,突然感受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愉悦的阳光中,年轻人发现在这贫瘠的城市中心,自己俯瞰到的却是一座景色怡人,枝繁叶茂的花园。园子中心有一座大理石喷泉的废墟,虽然喷泉在世事变迁中不断改变着自己的形体,可是泉水却依旧欢快地喷涌着,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在泉水流入的池子周围,遍生着各种植物,有些植物的花朵异常娇美,有一株灌木尤为夺目。它就种在池子中央的一个大理石花盆中,开满紫色的花朵,每一朵都闪现着宝石般的丰润光泽;整棵树展现着如此耀眼的光华,好像即使没有阳光,单凭这棵树也足以照亮整个花园。霍桑笔下的泉水象征着伊甸园中流动不息的那条河流,是人类信仰的写照;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存在于人类不同躯壳下的坚定信仰是通往天国至善境界的唯一途径。而这株灌木象征的正是伊甸园中的分别善恶树,又称智慧树。亚当和夏娃吃了智慧果之后,开了天目,心明眼亮,有了羞耻感,从此人类也开启了智慧的光辉。这种光辉宛如这株灌木身上所散发出的流光溢彩,即使在愚昧与盲从的黑暗时代,人类只要拥有了理性,本身就会发出煜煜的光辉。但是人类在理性的觉醒的过程之中,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洞穿世事的背后是智慧的痛苦。上帝也曾告诫亚当和夏娃不要吃智慧树的果子,否则吃了就一定死。小说中这株灌木为拉帕西尼医生的科学的孩子,乔瓦尼曾亲眼目睹从这株灌木上折断的花茎里滴出的汁液毒死了一只小爬虫。浓郁的花香蕴含着死亡的气息,绚丽多彩的外表下却隐含着令人惴惴不安的恐惧,碰触或者吸入它的香气的下场是命丧黄泉。即使死亡令人不寒而栗,乔瓦尼还是情不自禁地渴望走入伊甸园,走近这株灌木,接近拉帕西尼美艳的女儿贝阿特丽丝,并且这种掺杂着恐惧的渴望比起纯粹的诱惑更令乔瓦尼疯狂。拉帕西尼医生的花园是承载主题意蕴的一个重要象征,霍桑将小说的背景置于基督教的隐喻体系中,《圣经》中的伊甸园被位移到尘世中的花园,在智慧树(紫色的灌木)下两个年轻人再一次上演了人类始祖亚当和夏娃的堕落。

三、结局的原型隐秘

《圣经》中,当上帝发现了人类的僭越已无法挽回时,便将亚当和夏娃逐出了伊甸园。上帝说:“那人已经与我们相似,能知道善恶,现在恐怕他伸手又摘生命树的果子吃,就永远活着。”[9]4上帝因为亚当和夏娃是自己的造物,惩罚了他们,同时也怜悯他们。他用兽皮做了衣服给他们穿,接着打发他们出伊甸园,赐土地给他们耕种。虽然人类始祖被逐出了安逸的伊甸园,为了自身的生存,不得不学习劳动,自食其力,但他们繁衍子女,相亲相爱,倒也乐在其中。和伊甸园神话的结局不同,小说《拉帕西尼的女儿》中男女主人公却没有从此在尘世中过着贫瘠却幸福的日子。女主人公贝阿特丽丝作为人与人之间险恶关系的牺牲品,倒在父亲和爱人面前。身染剧毒的乔瓦尼终将在孤独与悔恨中永久地背负着心灵的十字架,郁郁了却余生。尘世花园中男女主人公与亚当夏娃迥然不同的结局隐含着圣经中另一原型意象——替罪羊原型。

替罪羊是古犹太教每年一度举行赎罪祭时所用之羊,共有两只。一只杀死献神,将羊血洒在存放上帝约法的圣柜赎罪板上。另一只由大祭司按住头,诉说自己和民众所犯之罪,表示全民的罪过已由该羊承担,然后将它逐入荒野之中,象征着众人之罪随之而去。《圣经·旧约·利未记》第16章中提到亚伦(Aaron)把两只公山羊安置在会幕门口、耶和华面前,用捏阄的方式决定哪一只归神,哪一只是代罪羊。捏阄抽出来给神的羊,亚伦要把它宰了作赎罪祭;另一只要活着安置在耶和华面前,然后被带到旷野放生,用来赎罪[9]141。两只羊作用有别,却合成一个完整的赎罪象征。一只(献祭之羊)被作为牺牲,以其生命为民赎罪;另一只(替罪之羊)作为带走罪恶的载体替身。人类学家提供的材料表明,替罪羊的两种用途均来自远古社会中的驱邪风俗。驱除邪魔的方式不外乎两类,一是宰杀动物或人作为献祭;二是定期用船、人、畜送走邪魔。英国著名的民族学家、人类学家弗雷泽爵士(Sir James George Frazer)在他的经典著作《金枝》一书中考查了古时盛行于世界各地的祭祀仪式,其中包括许多处死替罪羊的仪式。书中详尽地探讨了替罪羊原型的种种表现及在不同民族的神话和民间故事中的变体。原始的人们还不了解自然界的发展变化规律,他们相信可以通过自身的象征性行为——祭祀仪式,达到干预、控制自然环境的目的[10]。在这种相信可以利用外在力量为自己造福的原始信念的基础上,产生了一系列祭祀习俗及巫术活动。巫术揭示了一种原始理性,交感巫术主要由顺势巫术和接触巫术两类构成。前者认为相似的事物可以产生同样的效果;后者认为物体一经互相接触,在中断实体接触后还会继续远距离的互相作用[11]。原始人民根据两类交感巫术的错误原则天真地认为人类的罪愆可以通过仪式转移到替罪羊身上,通过宰杀(替罪羊)向上帝赎罪,通过放生带走人间尚存的罪孽。弗雷泽在《金枝》中考查了欧洲的原始部落处死“金枝国王”的仪式,将“金枝国王”同《圣经》中的“替罪羊”原型对应起来[12],就连被送上十字架替人类赎罪的耶稣基督也成了罪羊的古俗的产物。

小说《拉帕西尼的女儿》中女主人公贝阿特丽斯貌美如花,秉性纯良,淡雅脱俗,可以说是人世间真善美的象征。小说伊始作者便提及乔瓦尼对意大利的伟大诗篇颇有研究,乔瓦尼看见一个古老的家族的族徽,他就立刻将这个家族的一位祖先与意大利文学巨匠但丁《神曲》地狱中遭受折磨的可怜人联系到了一起。女主人公的名字恰与但丁的《神曲》中带领“我”游历天国,最后得见天主的贝阿特丽丝同名,这种巧合应是霍桑有意为之。霍桑笔下的贝阿特丽丝同样有着天使般纯洁的心灵,但不幸的是自人类始祖犯下原罪之后,人类自出生就被打上了罪恶的烙印;拉帕西尼的女儿生下来就用毒素喂养,纯洁慈爱的外表、内心的至善也改变不了流淌在她体内的从出生就注定有毒的血液。这正是清教的原罪思想,世人皆有罪,人世是一个痛苦和眼泪的峡谷,是每个走向天堂的获罪者的必经之路[13]。实际上,在霍桑的道德体系里,原罪已经被扩展为一个人类存在状况的隐喻,所谓“原罪仅仅意味着生而为人”[14]。基督教认为:整个人类都具有的与生俱来的“原罪”是无法自救的。人既然犯了“罪”,就需要付出“赎价”来补偿,而人又无力为自己补偿,所以上帝便差遣其独生子耶稣基督为人类代受死亡,流出他的血以赎信教者的罪。无论邪恶的迷雾如何笼罩着贝阿特丽丝,她天使般的特性注定了她为人类之罪救赎(献祭之羊)的结局,即使她必须在天堂的泉水里洗濯自己的伤口,在永恒之光里忘却自己的伤痛[15]。无罪的耶稣用他的血洗去人类的罪恶,纯洁的贝阿特丽丝用生命担当人类之罪,以死亡换取人类最后的救赎。但悲剧并没有随着贝阿特丽丝的死亡而结束,贝阿特丽丝可以献祭于上帝,由血肉之体改变为不朽的灵体,在天堂中得到安宁。而反观身染剧毒的乔瓦尼,即使心有不甘,他也只能无奈地承担转嫁到他身上的人类之恶;他也只能将自己放逐在与世隔绝、杂草丛生、弥漫着毒素的尘世花园。从此之后,毒药就是乔瓦尼的生命,作为罪恶的载体(替罪之羊),他唯有在无尽的孤独中用余生为人类之罪进行救赎。

四、结语

霍桑在其作品中一直致力于建构一个联结“现实与幻境”、“真实与想象”的晦暗不明的“中间地带”,展现一种令读者困惑的善恶混合体,这与霍桑对于清教教义的矛盾态度是分不开的。虽然霍桑对于清教思想也有质疑的地方,但是在清教的背景下长大的霍桑,不可避免潜移默化地深受清教教义和伦理影响,认同《圣经》的最高权威性。《拉帕西尼的女儿》中,天使般纯洁的贝阿特丽丝的生性之毒即反映了霍桑清教的原罪思想;在霍桑利用圣经原型构建的位移了的尘世的伊甸园中,贝阿特丽丝与乔瓦尼的爱情是人类自始祖以来内在堕落的体现;虽然霍桑为尘世的亚当和夏娃安排了一个与圣经伊甸园神话截然不同的结局,但是结局中贝阿特丽丝的夙殒和中重剧毒的乔瓦尼孤独老去的必然下场却隐含了圣经中的另一重要的替罪羊的原型,也折射出了霍桑的清教主义的救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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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Nathaniel Hawthorne.Hawthorne's Short Stories[M]. New York:Vintage Books USA,2011:232.

A Diferent Ending of Eden Myth

LIU Wen-ya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Dalian 116029,China)

Rappaccini's Daughter is not only the most problematic of all of Hawthorne's tales,but also the most characteristic one.As a pious Puritan preoccupied with the Calvinist doctrine,Hawthorne—the famous Romantic writer in the 19th century,constructs an earthly Eden with the biblical archetypes in the novel. And the analysis of scapegoat archetypes justifes the arrangement of the diferent ending of the Eden myth, in which the fall of the hero and heroine results in a sad love tragedy.

Eden myth;Archetype;Displacement;Scapegoat;Redemption

I106

:A

:1008-2395(2013)02-0014-05

2013-02-06

刘文洋(1980-),女,辽宁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文学硕士,主要从事英语语言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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