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业绿色创业背景下低碳服务创新与企业绩效关系研究

李先江

（武汉工程大学 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3）

服务业绿色创业背景下低碳服务创新与企业绩效关系研究

李先江

（武汉工程大学 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3）

文章在文献综述的基础上将绿色创业背景下服务业低碳服务创新划分为以技术为基础的渐进式低碳服务创新、以市场为基础的渐进式低碳服务创新、以技术为基础的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和以市场为基础的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等四种方式，将环境不确定性作为调节变量构建了低碳服务创新方式与企业绩效的关系理论模型，并以湖北省214家服务企业为样本，对模型进行了实证检验。

绿色创业；服务企业；低碳服务创新；企业绩效

一、引 言

“低碳经济”自2003年首先在英国出现以来，得到了全世界的普遍认可和广泛响应。服务业低碳服务创新是指服务企业在研发新服务项目时，将低碳概念和低碳设计融入以技术为基础和以市场为基础的新服务设计中，并对公司内各部门进行服务流程调整或重组以建立新的且低碳的价值传递网络，准确地向顾客传递服务价值。

始于上世纪70年代的服务创新研究经过近40年的发展逐渐形成了完整的理论体系，主要划分为三种流派：①技术导向流派，强调技术创新在服务创新中占据主导地位。Bar⁃ras（1984）［1］提出了逆向产品生命周期理论（RPC理论）；Gallouj&Weinstein（1997）［2］研究指出，RPC理论中服务业技术创新经历了渐进式过程创新、激进式过程创新和产品创新阶段。②服务导向流派，强调服务创新有自己的独特内涵和形式，并与制造业创新有着巨大差异，是一个包括了丰富的内外部交互作用的过程。Tether（2005）［3］研究认为，更加强调人力资本、组织等因素的服务创新与制造业创新相比具有显著不同的特征；Gallouj（2002）［4］研究发现，服务创新包含着制造业创新所无法比拟的更多无形的信息化元素。③整合导向流派，认为服务业创新与制造业创新有趋同趋势，强调将两者进行结合，分析对两者都相关的创新因素并研究它们之间的共性与差异。Gallouj&Weinstein（1997）［2］将服务业创新和制造业创新进行整合，提出了一般产品定义模型，并进一步提出了激进式创新等六种创新模式。

Benner and Tushman（2003）［5］等学者将产品创新划分为渐进式创新和突破式创新，Zhou et al.（2005）［6］又将突破式产品创新划分为以技术为基础的突破式产品创新和以市场为基础的突破式产品创新，本研究按照服务创新研究中整合导向流派的观点，认为服务创新也可以划分为渐进式服务创新和突破式服务创新，突破式服务创新也可以划分为以技术为基础的突破式服务创新和以市场为基础的突破式服务创新，由于学者们对渐进式创新的研究不够深入，本研究借鉴突破式产品创新可以划分为以技术为基础和以市场为基础的观点，将渐进式服务创新划分为以技术为基础的渐进式服务创新和以市场为基础的渐进式服务创新，实际上Gallouj& Weinstein（1997）［2］所讲的非技术创新就是以市场为基础的创新。上述划分方法不仅符合技术导向流派的观点（以技术为基础），也符合服务导向流派的观点（以市场为基础），还符合整合导向流派的观点（以技术为基础+以市场为基础）。

在绿色创业背景下，本研究将低碳概念融入服务创新的分类中便形成了四种类型的低碳服务创新：①以技术为基础的渐进式低碳服务创新，是指服务企业在服务概念和商业模式不发生变化的情况下对服务技术所进行的包含低碳设计在内的渐进式改进。②以市场为基础的渐进式低碳服务创新，是指服务企业强调对服务概念或商业运作模式所进行的包含低碳设计在内的渐进式改进，而在服务技术基本上不变的情况下加入了低碳设计或运用了低碳工具。③以技术为基础的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是指服务企业在技术上采用了包含低碳设计在内的最先进技术并使技术轨迹发生了变化。④以市场为基础的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是指为新浮现的市场进行低碳价值设计，或是包含低碳设计在内的商业运作的新观念，它对先进技术要求不高，但需要现有主流顾客在思想和行为上经历一个较大的转变。

文献梳理发现，学者们对低碳旅游、低碳金融、低碳物流、低碳酒店、低碳零售终端等服务领域进行了研究，但现有研究多以单个服务领域低碳概念界定、公众对低碳服务的态度、碳排放测定及减碳措施等方面进行研究，缺乏从服务业整体角度研究低碳服务创新的规律，尤其是在绿色创业背景下对低碳服务创新进行分类并进行量化实证研究，以揭示各种不同类型低碳创新对企业绩效的影响规律，这导致了绿色创业背景下低碳服务创新研究领域目前仍处于起步阶段。针对现有研究的不足，本研究在文献研究基础上将绿色创业背景下低碳服务创新划分为上述四种类型，并以环境不确定性作为调节变量，探讨绿色创业背景下上述四种低碳创新对服务企业短期绩效和长期绩效的作用规律。

二、研究假设及概念模型

（一）渐进式低碳服务创新与企业绩效的关系

何建坤（2009）［7］研究认为，低碳技术创新是发展低碳经济的关键。低碳技术创新以三低（低污染、低能耗和低排放）和三高（高效率、高效能和高效益）为基础，实现环境保护、资源节约和节能减排（付允等，2008）［8］，以技术为基础的渐进式低碳服务创新不仅在资源和能耗节约方面直接为企业创造效益，从而促进企业短期绩效的提升，而且还能通过环境友好式的技术创新为服务企业树立良好形象，促进企业长期绩效的提升。Gallouj（2002）［4］研究认为，服务创新必须重视顾客需求的变化倾向。Chan&Lau（2000）［9］调查发现，中国消费者的生态情感和环境知识对绿色购买意向和购买行为有极强的正向影响。因此，在绿色创业背景下服务企业通过与消费者的互动，对原有服务概念或商业运作模式进行包含低碳设计在内的渐进式改进以满足消费者的低碳消费需求，不仅可以满足顾客需求提高企业短期绩效，而且还可以通过品牌效应积累促进企业长期绩效的提升。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1a：以技术为基础的渐进式低碳服务创新对企业短期绩效有正向的显著影响。

H1b：以技术为基础的渐进式低碳服务创新对企业长期绩效有正向的显著影响。

H2a：以市场为基础的渐进式低碳服务创新对企业短期绩效有正向的显著影响。

H2b：以市场为基础的渐进式低碳服务创新对企业长期绩效有正向的显著影响。

（二）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与企业绩效的关系

Zhou et al.（2005）［6］研究发现，产品创新程度和企业利润成正比，突破性技术创新将会彻底改变产业中原有竞争格局，甚至出现新的行业。在绿色创业背景下，以技术为基础的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由于主流消费者易于理解和接受，在短时间内能够迅速淘汰原有服务，促进企业短期绩效的提高；同时，它又被称为“根本性的创新”，能够帮助企业树立强大竞争优势和强势品牌形象，因此对企业长期绩效的提升有促进作用。以市场为基础的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往往从现有市场中细分出新的市场以满足新浮现的消费者群体的需求，主流顾客起初不易识别和接受该种创新带来的益处（李先江，2012）［10］，主流顾客需要在思想上经历较大转变才能产生消费行为（Benner and Tushman，2003）［5］，经过不长时间的适应期后能迅速占领市场，促进企业短期绩效的提高；随着时间的推移该种创新在企业形象和品牌效应方面能逐渐深入人心，从而促进企业长期绩效的提升。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3a：以技术为基础的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对企业短期绩效有正向的显著影响。

H3b：以技术为基础的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对企业长期绩效有正向的显著影响。

H4a：以市场为基础的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对企业短期绩效有正向的显著影响。

H4b：以市场为基础的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对企业短期绩效有正向的显著影响。

（三）环境不确定性的调节作用

当组织环境因素不确定性程度较低时，行业技术进步、消费者以及竞争者的行为等环境因素均处于稳定和易于预测状态，企业的生存和发展压力较小，此时，绿色创业企业的外在创新压力和本身的创新动力均不强烈，企业的渐进式低碳服务创新和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均处于半休眠或低度兴奋状态，对企业短期和长期绩效的促进作用均较低；当组织环境因素不确定性程度较高时，行业技术变化、消费者以及竞争者的行为等环境因素均处于动荡和难于预测状态，组织为了求得生存和发展，绿色创业企业的渐进式低碳服务创新和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均处于高度兴奋状态，从而促进企业短期和长期绩效的提高。由此，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H5a和H5b分别为环境不确定性对以技术为基础的渐进式低碳服务创新与企业短期绩效之间的关系以及与企业长期绩效之间的关系有正向调节作用；H6a和H6b：分别为环境不确定性对以市场为基础的渐进式低碳服务创新与企业短期绩效之间的关系以及与企业长期绩效之间的关系有正向调节作用；H7a和H7b：分别为环境不确定性对以技术为基础的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与企业短期绩效之间的关系以及与企业长期绩效之间的关系有正向调节作用；H8a和H8b：环境不确定性对以市场为基础的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与企业短期绩效之间的关系以及与企业长期绩效之间的关系有正向调节作用。

基于以上分析，提出本研究的概念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理论模型中假设关系

三、研究设计

（一）抽样

本研究在2012年11月至12月委托武汉哲鑫管理咨询有限公司在武汉市、荆门市、仙桃市、潜江市、荆州市、襄阳市、宜昌市、咸宁市、黄石市、鄂州市、随州市和孝感市调查走访银行业、保险业、通讯业、IT及软件业、旅游业、餐饮业和物流业的绿色创业企业，请企业高层管理人员填写问卷，共发放问卷238份，回收问卷223份，其中有效问卷214份，总有效回收率为89.92%。在调查中要求样本企业列出作为依据的创新服务项目，然后再区分四种创新。

（二）量表设计

对于以技术为基础的低碳服务创新（包括渐进式和突破式）的量表设计，本研究主要借鉴了Zhou等（2005）［6］和李先江（2012）［10］的量表，各设计了5个条目；对于以市场为基础的低碳服务创新（包括渐进式和突破式）的量表设计，本研究主要借鉴了Benner and Tushman’s（2003）［5］和李先江（2012）［10］的量表，各设计了5个条目；对于企业短期绩效和企业长期绩效的量表设计，本研究主要借鉴了李先江（2012）［10］的量表，各设计了16个条目；对于环境不确定性的量表设计，本研究主要借鉴了郭海和薛佳奇［11］的量表，设计了10个条目。所有量表均采用likert5级尺度进行测量。

（三）因子分析与信度、效度检验

（1）探索性因子分析（EFA）。检验发现，以技术为基础的渐进式低碳服务创新等7个变量的因子载荷都大于0.7，各个变量所有问项的KMO检验值均大于临界值，Bartlett球形检验卡方值也都在阈值范围内，因子各项间在0.01水平上显著相关，因子特征值大于1，所提取因子解释的总方差均在64%以上，表明7个变量量表的设计和结果具有良好的一致性。

（2）信度和效度检验。通过检验发现（见表1），本研究7个变量的标准负载（包括一阶和二阶）均高于0.7，并都在0.001水平上显著，平均方差提取（AVE）均大于0.5，复合信度（CR）及Cronbach’sα系数均大于0.7，表明各变量的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收敛效度。

表1 因子负载及AVE、CR、α值

续表1

续表1

另外，在区别效度方面，检验发现本研究中的主要构念之间的相关系数都小于相应AVE的平方根值，因此，这几个构念之间具有区别效度。

四、数据分析与结果

本研究利用LISREL8.72软件对模型进行检验，模型的总体拟合指标为：χ2／df＜3、P=0.07＞0.05、GFI=0.95＞0.9、SRMR=0.039＜0.08、RMSEA=0.05＜0.06。PNFI=0.76＞0.5、PG⁃FI=0.75＞0.5。NFI=0.98＞0.95、NNFI=0.98＞0.95、CFI=0.98＞0.95，显示本研究的结构方程模型具有非常理想的拟合度，可以利用它的结果对研究假设进行验证。验证结果见表2所列。

表2 研究假设的验证（H1～H4）

各种低碳服务创新方式到企业短期绩效和企业长期绩效的路径系数如图2和图3所示，其中实箭线表示显著正相关，虚箭线表示相关性不显著。

图2 低碳服务创新——企业短期绩效作用关系图

图3 低碳服务创新——企业长期绩效作用关系图

最后，根据Baron和Kenny建议的方法，检验环境不确定性对低碳服务创新和企业绩效间关系的调节作用，为了避免多重共线性的干扰，自变量和调节变量在交互前均进行了中心化处理。检验结果为：假设H5a、H6a、H7a、H8a、H6b和H8b得到验证，假设H5b和H7b没有得到验证。

五、研究结论

（1）在绿色创业背景下，四种类型的低碳服务创新对企业短期绩效均有正向显著影响。其中，以技术为基础的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对企业短期绩效的路径系数为0.52，以市场为基础的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对企业短期绩效的路径系数为0.45，说明以技术为基础的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一旦研发成功，能够迅速获得市场认可并转化为组织绩效，而以市场为基础的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需要主流顾客学习以后才能完全了解新服务的好处，市场接受和认可需要一个短期过程。

（2）在绿色创业背景下，以技术为基础的低碳服务创新（包括渐进式和突破式）对企业长期绩效的正向影响不显著，其原因可能在于以技术为基础的渐进式低碳服务创新一旦在市场上获得成功，由于新服务不能获得专利的保护，竞争对手能够迅速以较低成本进行模仿，从而阻碍了新服务提供者获得较好的长期绩效，同样，以技术为基础的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也同样存在着这个问题，不同之处在于竞争对手的模仿时间和模仿成本相对要多一些。

在绿色创业背景下，以市场为基础的低碳服务创新（包括渐进式和突破式）对企业长期绩效有正向的显著影响。其原因可能在于以市场为基础的渐进式低碳服务创新强调服务概念或商业运作模式的渐进式改进，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改进逐渐积累并强化了品牌形象，从而促进了企业长期绩效的提高；以市场为基础的突破式低碳服务创新强调为新浮现的市场创造新的顾客价值，现有市场主流消费者在完成了思想和行为转变后能够迅速树立品牌形象并扩大市场份额，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深入人心，从而形成了自己的品牌特色，其他企业知道如果跟进模仿一方面无法撼动新服务发明企业的市场地位，另一方面使模仿企业可能会丧失自己原有特色，这种突破式创新对企业长期绩效有巨大的促进作用。

（3）环境不确定性对四种低碳服务创新和企业短期绩效间关系发挥着正向调节作用，环境不确定性对以技术为基础的低碳服务创新（包括渐进式和突破式）和企业长期绩效间关系正向调节作用不显著，环境不确定性对以市场为基础的低碳服务创新（包括渐进式和突破式）和企业长期绩效间关系发挥着正向调节作用。

［1］Barras R.Growth and technical change in the UK service sec⁃tor［R］.London：Technical Change Centre，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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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Tether B.Do service innovate（differently）?Insight from the European inn obarometer Survey［J］.Industry and Innova⁃tion，2005，12（2）：201-212.

［4］Gallouj F.Services in the new industrial economy［J］.Futures，2002，25（6）：653-6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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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李先江.服务业绿色创业导向、低碳创新和组织绩效间关系研究［J］.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2012，33（8）：36-43.

［11］郭海，薛佳奇.领导权变更、创业导向及自主创新间关系的实证研究［J］.管理学报，2011，8（2）：241-247.

Research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ow Carbon-based Innovation and Firm Performance of Service Enterprise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Green Entrepreneurship

LI Xian-jiang
(School of Management，Wuha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Wuhan 430073，China)

Based on the literature review，the paper divided low carbon–based service innovation into four type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green entrepreneurship Which were technology and low carbon–based incremental service innovation，market and low carbon–based incremental service innovation，technology and low carbon–based breakthrough service innovation，market and low carbon–based breakthrough service innovation.This paper attempts to provide a conceptual model for how low carbon–based service innovation effect on performance via circumstance as moderator.Take 214 enterprises in Hubei prov⁃ince as samples，the paper empirically tests the model.The conclusion has remarkable significance to service firms.

green entrepreneurship；service enterprise；low carbon–based service innovation；firm performance

F719

A

1007-5097（2013）06-0039-05

10.3969/j.issn.1007-5097.2013.06.008

2013-04-07

湖北省教育厅科学技术研究重点项目（D20121502）

李先江（1968-），男，湖北钟祥人，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管理学博士，研究方向：创新与创业管理，营销管理。

余志虎］

●中国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