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引导刘文辉走向人民阵营

倪良端

1895年，刘文辉出生在四川。上有五位兄长，刘文辉排行第六，谓老幺。民国年间，刘氏家族出了3个军长8个师长15个旅长，2个省长、2个省主席和1个战区司令长官。刘文辉、刘湘为叔侄，是家族最耀眼的将星。两人均先后担任过川军军长、四川省主席。两人又都参加过四川军阀的争斗，也受过蒋介石的拉拢或打压。刘文辉在民国历史上是个可圈可点的人物。可随着中共统一战线政策的贯彻执行，他站到了人民一边，加入中国民主同盟，反对蒋介石对西南的控制。在中共中央南方局和周恩来等人帮助下，联合四川实力派邓锡侯、潘文华等起义，使蒋介石“决战川西”的美梦破灭，为解放大西南做出重要贡献。新中国成立后，他又投身到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

早在第一次国共合作的大革命时期，中共对广泛涉猎政治、经济、军事、哲学、历史的刘文辉便开始了争取工作。1926年，时任中共成都特支书记的刘愿庵（1924年任刘文辉部第九师司令部咨谋）开始担任刘文辉的政治顾问。中共党员李静轩受任刘文辉的秘书长。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中共与刘文辉建立了统一战线关系，中共领导人多次在关键问题、关键时刻及时帮助他认清形势与前途，抵制蒋介石专制独裁统治和对日妥协退让的反动政策。

抗日战争爆发后，1938年4月，刘文辉在汉口秘密与周恩来派来作为中共中央代表的吴玉章接触洽谈。8月，中共代表董必武、林伯渠赴汉口出席国民参政会议取道成都，在成都方正街同刘文辉会晤后，使他“了解了中国共产党的抗日方针和人民民主统一战线政策”，提高了他对抗日前途的认识。同月，中共干部李一氓随中央特派员张曙时由延安赴川，与刘湘建立统战关系，邀请刘文辉部师长张志和访问延安。张志和在延安期间受到毛泽东的亲切接见，与毛泽东推心置腹交谈。张志和把在延安的所见所闻向刘文辉如实报告，使得他更进一步认识了中共及其制定执行的政策。1939年夏，董必武、林伯渠、王若飞在重庆潘文华公寓里再次与刘文辉恳谈，进一步增强了他联合潘文华等四川实力派同蒋介石坚决斗争的勇气。1941年3月，中共中央南方局派华岗作为中共代表来到刘文辉任省长的西康省省会雅安，受到了热情接待和妥善安排。经过面对面的切磋、交流，刘文辉对中共及其路线、方针、政策有了更深层次的领悟，促进了他政治立场转向进步方面。

1942年2月的一个夜晚，经张志和安排，周恩来在民族资本家吴晋航公馆与刘文辉亲切会见。周恩来明确表示支持刘文辉反对蒋介石的控制，商定了今后联系事宜。自此开始，刘文辉同共产党由一般联系进入到实质配合时期。

同年4月，周恩来通过刘文辉在重庆的代表邹趣涛专程赴雅安，向刘转达了已请准中共中央草拟的“八路军与二十四军抗日协定12条”。主要内容是合作抗战到底，在雅安建立秘密电台互通情报，不在刘部发展中共组织等。刘文辉接受“协定”，同意照办。中共中央与其达成秘密协定后，周恩来派情报工作负责人王少春到雅安设立秘密电台，同中共中央直接联系。7月下旬，王少春带领电台工作人员来到雅安，同刘文辉商定设立中共秘密电台。

8月1日起，王少春在每天的24时与延安联系一次，及时向党中央请示、报告，接受指示、抄收新华社电讯稿。

王少春把明码电报抄与刘文辉，并托他转告在成都、重庆、昆明等地的军政界朋友。刘一口气读完王少春抄送的毛泽东所作的《目前的形势和我们的任务》电讯稿，连声称赞“好文章！好文章！”王少春帮助刘了解中共的理论，提高对中共的认识，和他共同研究与蒋介石斗争的策略、办法。

中国民主同盟成立时，刘文辉曾给予过资助。民盟开始吸收个人盟员后，刘文辉受张澜之邀，于1944年9月入盟。之后，他用特殊身份一直支持着川西民主运动。

1945年4月，刘文辉主动两次派其代表杨家桢赴重庆，向中共领导人王若飞请教当前形势。当月，他亲临重庆与王若飞会晤。通过交谈，刘文辉加快了走向民主阵营的步伐。

1944年底到1945年初，中共重庆工委派候补委员张友渔作为中共秘密代表到成都同刘文辉个别接触，给他讲解中共的基本理论和方针政策。

1946年春，周恩来在重庆同刘文辉再次交谈，他恳切地对刘说：“局势无论如何演变，斗争总是不可避免的，对蒋介石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现在是民主时代，望把川康的工作做好一些，以争取人民的支持。”

1949年4月下旬，应中共中央南方局之约，刘文辉请民盟中央委员曾庶凡全权代表他赴香港商谈起义，并派参谋长与邓锡侯商量川康起义事宜。8月，刘向周恩来报告起义准备情况并请示进一步的行动。周恩来电告：大军即将西指，积极准备相机配合，不宜过早招致不必要损失。

11月30日重庆解放，蒋介石飞到成都召见张群、刘文辉、邓锡侯等。翌日，蒋介石造访刘文辉，观察其动静。刘沉着应付，未露破绽。蒋介石仍不放心，派张群、胡宗南约同邓锡侯到刘公馆开会，要刘文辉、邓锡侯与胡宗南“合署办公”，将各自家属先送至台湾。刘文辉、邓锡侯大发牢骚以作搪塞，胡宗南仍不肯离去。佯装气愤的刘文辉说：“搞无产阶级革命的共产党能容我吗？”此话堵住了张群和胡宗南的口，蒋介石看这招不行，便决定拘捕刘文辉、邓锡侯。二人当即逃出蓉城，12月8日，他俩同潘文华相会于都江堰。9日，刘文辉以西康省主席兼第二十四军军长名义在四川彭县通电起义，邓锡侯、潘文华亦宣布起义。不久，蒋介石仓皇飞逃台湾。

四川和大西南解放后，刘文辉先后任西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政协四川省委员会副主席、国务院林业部部长、国防委员会委员等职。当选为第一至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和政协全国委员会委员，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中央常委。在“文革”中受到红卫兵冲击后，周恩来将他秘密转移至军队医院“疗养”。1976年6月24日，身患癌症医治无效而逝，终年81岁。

（责编 雷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