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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转型的创造性力量与顶层设计——基于自发秩序理论的认知与思考

2013-02-19唐高平

江西社会科学 2013年2期
关键词:首创精神顶层秩序

■唐高平

1978年,我国开始实行改革开放政策,政府逐步放松了对个人日常事务的管制,并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国家层面的试错(“顶层设计”)。几亿张“吃饭的嘴”逐渐自发演进成了几亿双“劳动的手”,“中国制造”因此自发形成、演进与扩展,实现了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次成功转型。这是一个自发秩序在中国形成、演进、扩展的过程,它与哈耶克的自发秩序的思想交相辉映,显示出理论逻辑与现实过程惊人的相似性。[1]当前,要从“中国制造”向充分发挥十多亿个“智慧大脑”力量的“中国创造”转型,需要怎样的社会秩序?从自发秩序演进的历史与现实出发、以哈耶克自发秩序理论为视角来思考这个问题,对中国转型进入攻坚克难阶段的战略选择,无疑具有很强的实践意义。

一、自发秩序创造性力量的历史与现实

现代西方文明的独特基础是在古代地中海周围形成的,这个地区最早承认个人有权支配私人领域,“古希腊、罗马的世界从本质上说显然是个私人所有权的世界”[2](P29)。罗马帝国的兴衰史充分说明了自发秩序对文明持续演进的根本意义:“在共和国时代的最后年代和帝国时代的最初几个世纪里,在深深卷入商业利益的元老院成员统治下,罗马为世界提供了建立个人财产绝对观念上的一个私法楷模。只是在罗马的中央政府日益取消了创业自由之后,这种最早出现的扩展秩序才开始衰落并最终崩溃。”[3](P32)亚洲和中美洲出现过政府对文明演进秩序的抑制,个人的首创精神也被中断。这种中断在中国历史上表现得尤其明显:“在一再出现的政府控制暂时受到削弱的‘麻烦时期’,文明和精巧的工业技术获得了巨大进步。但是这些反叛或脱离常规的表现,无一例外地被国家的力量所窒息。”[4](P85)从古代欧洲、亚洲尤其中国的盛衰中可以看出,禁止政府抑制私人的首创精神是繁荣的根本,反之则是衰退的根源。

我们还可以从最近几十年的现实来看自发秩序所具有的创造性力量。20世纪90年代的苏东巨变,与中国改革的巨大成功形成鲜明的对比。改革前的中国与东欧、苏联有着相同的社会秩序,即彻底的“人造秩序”(计划经济是“人造秩序”的核心),私人的首创精神被强大的政府彻底抑制。从1978年开始,中国开始逐步放弃了这种控制,在“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政策指导下,创造了在某些领域释放私人首创精神的宽松环境,自发秩序因此开始萌芽。改革前农村集体经济的低效率导致农民的不满,以及政府自身的财政压力,迫使政府从局部退出,从而使农民有了一定的试错空间。“整个20世纪80年代,国家在确认了包产到户体制之后,农村经济政策的基本走向,就是在农民自发的制度创新推动下承认农民自有资源的私产制度。”[5]“农村经济体制的变革实质上是农民与国家的一个长期交易过程,国家的财政压力和政治压力促使其消极退出,而不是主动地进行制度创新,即农民的退出权是农民自己争取来的,这意味着表面上的政府主导型改革实际上不过是政府对自发的民间改革的确认而已”。“总的来看,改革经历了政府逐步退出直接的制度创新领域及外部规则逐步缩减作用范围的过程,也就是内部规则的逐步发育和强大的过程,这是中国市场化的本质。”[6]因此,韦森将中国经济改革归纳为这样一种历史过程:“中国社会经济体系内部的自发型构的社会经济秩序的出现、型构、成长和扩展,而在过去的行政控制经济时期为人们所刻意设计出来的社会经济秩序的衰微、缩小、解晶和弥散。”[1]相比之下,东欧和苏联的经济改革之所以失败,就在于他们没有中国的“自生自发地型构与扩展”的社会经济秩序。

我们再以中国改革开放后自发秩序演进最为典型的温州为例,来认识私人首创精神的解放所产生的创造性力量对推动区域经济、社会嬗变的影响。以“民办、民营、民有、民享、自发”[7]为主要特点的“温州模式”,改革开放后以惊人的财富增长验证了哈耶克的自发社会秩序理论。土地包产到户在温州区域内的扩展,为温州民营资本的自发秩序奠定了两方面的重要基础:一方面,在土地包产到户的制度下,农民拥有了在一定范围内自由选择的权利;另一方面,每个家庭或个人拥有一定的自主支配的财富,即在农村确立了分立的财产。当自由和分立的财产共同存在于一体时,除了能带来高效的农业生产,还能导致农村的产品交换,从而自发形成一个市场秩序的雏形。当政府不再抑制温州人的首创精神后,他们便自发地突破原有的社会秩序带来的束缚:从包产到户到家庭工厂、挂户经营和股份合作制,再到今天的现代企业集团;从“十万供销员”、“一乡一业”的产业集聚与十大专业市场,再到在外的“温州村(街)”和虚拟经营;从传统的民间借贷到钱庄、抬会和信用社再到温州财团等等,都是来自民众自发选择而非人为设计的结果。因此,有人认为民间自主性创新是温州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温州模式正是哈耶克所说的“人类合作的扩展秩序”[8];有人将“温州模式”成功的关键总结为“充分尊重和发挥民众的首创精神”[9];还有人指出,温州模式本质上是一种市场解决模式、自发自生发展模式和自组织模式,其动力来源于民间力量和浙江的传统文化。[10]

这种自发秩序产生的创造性力量使政府不断放弃对更多领域的控制,从而创造了一条完全不一样的社会演进道路——“中国模式”。从自发秩序的角度看,可以把“中国模式”概括为哈耶克所说的自发秩序在中国逐渐演进、扩展的过程,同时也是各种“人造秩序”被实践逐渐证伪与退出的过程。[1]在这个过程中,个体和组织在更多领域获得了行动自由,分立的财产制度得到确立、演进与扩展,这就是中国改革开放取得巨大成就的重要原因之一。这种突破原有社会秩序的创造性力量来自于政府放弃了对私人首创精神的抑制。

二、自发秩序创造性力量的认知

任何个人和组织为了在竞争中获取更好的生存与繁衍生息的机会,都要在知识分立的状态下进行适应性地试错。整个社会在长期的试错过程中会逐步形成一种自发秩序。在这种秩序中,“个人能从其所未认识到的其他人的知识中获益,这一状况在较为发达的社会 (亦即我们所谓的文明社会)中尤为明显。”[11](P19)。

知识的分立产生的多样性能形成创造性力量。首先,在知识分立的状态下,在竞争中形成的自发秩序存在着大量的创造性试错。为了在群体内的竞争中找到适合自己的角色,个人会适当调整自己,这样就能发现自身的优势。个体在面对不确定的环境时,通常运用自己所拥有的资源和条件,采用自己认为最可行的方案。他们在试错时往往能发现恰当的做法或措施,这种试错就是创造性的试错,它可以在群体内沿着各个方向自发地展开。恰恰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措施,最终导致人们普遍接受的新范式。自发秩序的创造性力量并不是哪个人的力量,而是众多个体在各自的试错中采取的细微措施汇聚而成的社会力量。

其次,自发秩序的多样性增强了群体适应环境和应对不确定性挑战的能力。我们能否改善我们的生存条件,取决于我们能否为未来的不确定性提出更多可能的选择。虽然这些措施是我们事先无法设计和准备的,但是,自发秩序中存在的各种创造性试错,为我们准备了可供选择的措施和方案。即使不一定成功,这种有多种可能的创造性试错也增加了我们成功的机率。我们无法预测未来,并不意味着我们不对未来的变化做好准备,多样性试错就是最好的准备。随时准备着适应变化,在变化中随时试错,这就是自发秩序创造性力量高效率的内在原因。

第三,在自发秩序演进中形成的群体内竞争、分工和不自觉的协助关系,在增加每一个个体分享他人知识机会的同时,也充分激发了个体的创造性。群体中的任何个体拥有的知识,只占个人实现目标所需知识的很小一部分,成功的创造性试错能激发个体学习的主动性,推动群体内的试错行为。自发秩序演进中每一个个体对其特殊知识的运用,本身就会有助于他人实现目标,群体内的这种非设计条件下的互动影响让自发秩序拥有了创造性力量。

三、转型中自发秩序创造性力量的发挥

虽然从上述分析中可以发现自发秩序的创造性力量,但是这种创造性力量的有效发挥是需要条件的,而转型国家存在的却是限制自发秩序创造性力量的条件。这些国家放弃政府对私人首创精神的抑制,只是为自发秩序的形成敞开一扇门,创造性力量的激发还需要三个最基本的条件:分立的知识、分立的财产与公正的竞争环境。这三个条件需要转型国家的最高层面的试错即“顶层设计”才能满足。成功的“顶层设计”意味着,在确保国家稳定有序的基础上,私人享有的自由程度、分立的财产与有效竞争环境能得到持续演进与扩展。

(一)自由扩展中的创造性力量

在知识分立、无知和不确定性客观存在的状况下,个体公正地追求目标的自由是创造性力量发挥的基本条件。随着个体自由地逐渐扩展,人们试错的范围也随之而扩大,创造也朝更加多样的方向发展。多样性将带来更加分立的知识,个体处在不确定的进步之中,他们的创造性力量则在更高层次、更广阔的领域得到激发。

个体自由扩展能激发创造性力量,首先是因为“所有的人对于实现其目的及福利所赖以为基础的众多因素,都存有不可避免的无知”[11](P28)。无知和不确定性的客观存在,需要给予个体充分的自由,才能发挥其独有的知识、财产以及其他相关手段等,以创造性地试错应对无知和不确定性。“众多人士经由独立的和竞争的努力,能促使那些我们见到便会需要的东西的出现。”[11](P28-29)要为这些我们不知道或知之甚少的领域提供空间,赋予社会个体自由追求自己的目标,是我们探索未知领域的最基本要求,更是创造性力量激发的最基本条件之一。因此,允许所有个体在各自熟悉的领域,自由地以自己认为最合理的方式进行试错性的探索,众多个体的试错性探索才能汇聚成伟大的创造。我们在感慨伟大创造的同时,也应该感慨孕育伟大创造的秩序。在“中国制造”向“中国创造”过渡的转型时期,我们关注的不应该只是我们有多少伟大的发明创造,还应该关注我们是否拥有了一个能够创造伟大的秩序,这才是我们“顶层设计”的根本之所在。因此,政府“顶层设计”的主要任务是:“尽可能地去完善或改进我们的制度,以增加做出正确预测的机遇。”[11](P30)

个体自由扩展激发创造性力量,还因为自由扩展带来的新知识、新目标和知识的分立程度,是创造性力量得以持续的根源。“正是在我们以新的方式使用和改进文明所提供给我们的种种手段的过程中,产生了各种新的观念。”[11](P36)当前正发生在各个传统领域的信息化就是一种用新的方式对传统的一种改进,在这个过程中,各种各样的新知识、新观念层出不穷,知识分立进一步得到深化,所有这一切无疑不是个人或者组织规划的结果。但是,不能因此将我们的自由扩展范围仅仅局限于科技等领域,我们给予自由扩展的范围应该是包括了个人目标自由在内的所有范围。个体目标的自由是一个国家从封闭走向开放、走向自由社会最重要的特征,更是社会中最为重要的一种持续创造性力量的源泉。它能自发演化出更多的新目标,新目标又会引发更加丰富的个性化创造性试错的出现,社会因此而变得丰富多彩,知识因丰富的个性化而更加分立,个体因个性化而提升自己的竞争力,社会因此而更具创造性。

(二)分立的财产状态下的创造性力量

自由能成为可以利用的自由,需要以分立的财产制度为前提。哈耶克指出:“助长了私人目标多样化的秩序,只有在我愿意称之为分立的财产基础上才能够形成。”[3](P29)他认为分立的财产是所有先进文明的道德核心,如果政府不把保护私有财产作为自己的首要目标,似乎不大可能发展出先进的文明,自发秩序的成长过程反而可能会被政府过于强大的干预所中断。[3](P32)如果政府能把有效地保护个人的专有财产作为首要目标,并为市场交易和商业贸易提供作为一种抽象规则体系的法律框架,那么我国也会出现类似西方近代兴起的文明。[1]1992年邓小平南方谈话之后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顶层设计”,使中国获得了空前的高速发展,其根本动力正是政府对私人财产保护的进一步强化而激发的个体的创造性力量。分立的财产能推进自发秩序创造性力量的发挥,其主要原因在于,分立的财产制度对私有财产有明确规定,这是创造性试错的基础条件,它对自发秩序创造性力量发挥的主要作用表现在助长和激励两个层次。

分立的财产制度助长了自发秩序创造性力量的发挥。这种助长主要来自于两个方面。一是财产的分立程度不断提高,扩大了创造性试错群体的规模,在与自由扩展共同作用下,多样性创造性试错和知识分立因此而演进、扩展,丰厚了自发秩序创造性力量的个体基础。分立的财产制度的确立,改善了财产在社会个体中的分立程度,更多社会个体因此有能力参与创造性试错,创造性试错的群体规模有了更加广阔的基础,群体内创造性试错频率得到提高,试错成功概率也相应提高,学习、模仿的对象随之增多,这极大地降低了试错的成本和风险。更为重要的是,分立的财产制度为每个人利用自己分立的知识和独特的能力赢得了更广阔的发挥空间,试错方向变得更加多样,试错层次也更加丰富,因此形成更加分立的知识,带来更多适应环境变化的方法。二是因为分立的财产带来了普遍的交换,更多的人能够享受分工、知识分立以及自发秩序的利益,从而助长了自发秩序创造性力量的发挥。分立的财产制度并不是自私的制度,它可以使没有财产的人得到几乎和有产者同样多的利益。[3](P87)因为它的存在,财产的所有权可以实现灵活的转移,财产拥有者与分立的知识拥有者之间形成不自觉的合作和最优的交换。自由交换能够让各自的分立知识和独特才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因此,能够实现自由和分立的知识与分立的财产之间的有效组合,使群体最大限度地适应不确定的事物,这是分立的财产助长自发秩序创造性力量发挥的第二个原因。

此外,分立财产制度的确立是对个体参与自发创造性试错的最大激励。因为财产分立制度的存在是领先者改善生存和繁衍生息最重要的条件,因此,对个体创造性力量的激励也是最有效的。财产分立程度的进一步改善,带来的是社会个体创造性试错能力的提高,创造性力量的发挥本身也成为在自发秩序获取竞争优势的主要力量,富有创造能力的个体或组织在竞争中获取更加丰富的财产,激励和支撑这些个体或组织在更高层次上创造性试错,更多层次上的创造性试错得以实现,提升了整个社会的创造水平。

(三)有效竞争中的创造性力量

自由和分立的财产是自发秩序发挥创造性力量的两大基石,但不是自发秩序发挥创造性力量的充分条件。社会个体能够从这两大基石中获得很好的生存和繁衍生息的条件,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去逼迫和激励更多的个体从事充满风险的试错性创新,因而自由和分立的财产可能成为使人们逐渐丧失创造性力量的因素,长此以往,群体也将会因逐渐丧失竞争力而丧失曾经拥有的财富。因此,自发秩序的创造性力量的发挥是竞争逼迫的结果,也是竞争激励的结果,在自由和分立财产得到确立、演进、扩展的同时,群体内的激烈而又公正的竞争环境是激发自发秩序创造性力量发挥的第三个基础条件。

群体内有效竞争的存在与保持,不是通过设计来实现的,而是在自由与分立财产的基础上自发形成和演进的一种逐渐适应的过程,激烈竞争的存在是自发秩序中群体创造性力量持续发挥的第一个必然要求。群体竞争激烈程度主要来自于群体内参与竞争个体的数量以及群体内参与竞争个体的欲望。个体参与竞争的欲望来自于生存、繁衍生息的压力和成功带来的有效激励。激烈竞争逼迫并激励更多的个体在竞争中发现和发挥自己的优势,带来更多的新知识和新技术。随着自发秩序在中国的不断演进、扩展,竞争因参与竞争的个体数量的增加而变得更加激烈,迫使自发秩序社会的每一个体在不断强化自身能力的同时,积极发挥自己的分立知识和与众不同的能力。因此,竞争对于个体是一个发现和成长的过程,群体因为个体的分立知识与独特的能力的发挥而富有更强的创造性力量。此外,竞争成功带来的更多资源和更加优越的生存、繁衍生息的机会,不仅能满足个体的需要,还能体现个体的能力和价值。因此,竞争的成功预期激励着更多的社会个体主动发挥自己的才能和分立知识所拥有的独特创造性力量。

公正的竞争环境是群体持续发挥创造性力量的第二个必然要求。公正的竞争环境能让更多的个体集中发挥自己的创造性力量以获取竞争优势,让创造性力量成为竞争的主要手段。更多的社会力量集中于分立知识和个性化能力的形成与发挥,可以使自发秩序的创造性力量更加强大。

公正竞争还是检验创造性试错的主要途径。创造性力量的评价不是由政府、更不是某个权威机构作出的,它是众多个体自由、独立选择的结果。优胜劣汰的竞争选择过程所依据的是无组织群体从各自利益出发的自由选择,无组织群体不自觉地通过市场这种自发形成的秩序体系实现了合作。因此,任何新的知识、新的技术、新的工具等只有通过在无组织群体内的竞争性选择才能得到有效的检验。如果用一种权力代替这种无组织群体的选择,并将一切控制于其理性之下,那么必然会出现哈耶克所担心的一种状况:“一种文明之所以停滞不前,并不是因为进一步发展的各种可能性已被完全试尽,而是因为人们根据其现有的知识成功地控制了其所有的行动及其当下的境势,以至于完全扼杀了促使新知识出现的机会。”[11](P39)

四、推进中国转型的顶层设计取向选择

对比自发秩序创造性力量的历史与现实,澄清自发秩序创造性力量的源泉、内在机理及其充分发挥的基础条件,可以为有效推进“中国制造”向“中国创造”转型的“顶层设计”提供三个方面的信息。

第一,自发秩序的演进和扩展是中国转型必须持续坚持的方向。人类发展的历史和现实已经向我们充分证明和展示了自发秩序对知识分立、无知和不确定性所具有的适应能力,它能有效地推动人类文明的不断进步,是人类目前所能发现的最容易适应和利用的秩序。因此,政府必须放弃对私人首创精神的限制,让自发秩序得到持续演进和扩展是任何文明演进的必然选择。

第二,中国转型的根本动力在于有效发挥自发秩序的创造性力量,而其有效发挥必须以自由、分立的财产和高效的竞争环境的持续演进与扩展为前提,这恰恰是推进中国转型的“顶层设计”的关键所在。只有这些条件的持续演进和扩展,才能有效地激发每个个体所具有的创造性力量,使他们在分享我们文明进步成果的同时,也在不自觉地为文明的进步发挥自己的力量。

第三,建立能够让自发秩序创造性力量成为推动中国转型根本动力的“顶层设计”。首先,理念上必须坚持改革不动摇。只有改革(也即允许试错),才能有机会“消除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体制性障碍,才能建立起有利于发挥创新精神的经济社会政治体制”[12],才能增加做出正确选择的机会;其次,“顶层设计”要以“尊重人民的首创精神”[13]为前提,通过“顶层设计”让私人的首创精神在各个领域都有同等的发挥机会,让自发秩序能够在中国经济、社会的各个领域得到演进、扩展;再者,有效推进中国转型的“顶层设计”的重要路径取向,应该是通过有序地放弃政府对经济、社会的直接控制,并逐渐使政府的权力成为创造、演进与扩展自由、分立的财产和公正竞争环境的保障力量。

[1]韦森.哈耶克的“自发社会秩序”理论与中国经济改革的思路选择[J].经济学工作论文,2000,(1).

[2]Finley, Moses.An Ancient Economy.London:Chatto and Windus Ltd.,1973.

[3](英)F.A.哈耶克.致命的自负[M].冯克利,胡晋花,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4]Joseph Needham.Science and Civilization in China.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54.

[5]周其仁.中国农村改革:国家和所有权关系的变化——一个经济制度变迁史的回顾[J].中国社会科学季刊 (香港),1994,(3).

[6]周业安.中国制度变迁的演进论解释[J].经济研究,2000,(5).

[7]杜润生.解读温州经济模式[J].浙江经济,2000,(8).

[8]徐明华.温州模式发生与发展的政治经济学——兼论过度经济学相关的几个问题[J].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1999,(3).

[9]史晋川.浙江的现代化进程与发展模式[J].浙江社会科学,1999,(3).

[10]冯兴元.市场化——地方模式的演进道路[J].中国农村观察,2001,(1).

[11](英)F.A.哈耶克.自由秩序原理[M].邓正来,译.北京:三联书店,1997.

[12]吴敬琏.全面改革需要有顶层设计[J].商周刊,2011,(12).

[13]联合早报:习近平强调突破利益固化藩篱[EB/OL].新 华 网 ,http://news.xinhuanet.com/cankao/20 12-12/14/c_132040845.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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