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肿瘤的中医本质——脾虚

罗安明

（武汉市新洲区中医医院，湖北武汉 430400）

随着肿瘤的发病率逐年上升，而死亡率居高不下，笔者在河图数理的指引下，结合现代医学的成就，竭力求索肿瘤的中医本质，认为脾虚方是肿瘤发病的根本，系一管之见，以抛砖引玉。

河图是生命全息图，是万物生成图，因此，研究寄生于人体内的生命体——肿瘤，宜从河图入手。清·彭子益在《圆运动的古中医学》中说：“医学原则，乃是河图。”河图之中，下一为水，上二为火，左三为木，右四为金，中五为土；分而言之曰五行，合而言之曰一气。盖河图四维之一二三四，合而成中宫之五，而中宫五数之中，即是四维之一二三四，故守中以运四维。故彭氏又说：“研究河图的宇宙，由中气起。”因此，根据河图数理，去认识和理解正常细胞和癌细胞的生长过程即是：正常细胞具有分裂（木）、分化（火）、成熟（土）、衰老（金）、死亡（水）五个过程，成为圆运动；癌细胞则是无限分裂（木太过）而分化中止（火不及），更谈不上衰老和死亡，其运动是不圆的，而根本原因却在成熟（土）这一环节出了问题。土虚不生金，则金不制木，因而木生太过；土虚不制水，则水来克火，因而火长不及。显而易见，土虚（脾虚）是肿瘤发病之根本。下面结合现代医学的成就加以佐证。

1 脾虚与干细胞越位

脾虚导致相火离位。水本克火，而平人之所以能水火既济，是因为火赖土以克水。倘若土虚，一方面子不能养其母，心虚而不主令；水妄行而相火离位，代君行令，故李东垣《脾胃论·饮食劳倦所伤始为热中论》云：“脾胃气虚，元气不足，而心火独盛。心火者，阴火也，起于下焦，其系系于心，心不主令，相火代之；相火，下焦包络之火，元气之贼也。火与元气不两立，一胜则一负。脾胃气虚，则下流于肾，阴火乘其土位。”相火发源于命门，属肾，为水中之火，有主生殖、生长和发育作用，朱丹溪《格致余论·相火论》云：“天非此火，不能生物；人非此火，不能有生。”干细胞发源于骨，亦属肾。干细胞与相火同出而名异。

Jean Marie Houghton等[1]在研究中用幽门螺旋杆菌感染了实验鼠，他们发现一些骨髓干细胞进入了实验鼠胃部并开始分裂，肿瘤也随之形成。这表明，肿瘤是骨髓干细胞而不是胃细胞引发的。在长时间感染后，实验鼠胃部正常存在的细胞被损害并且凋亡，这时骨髓中的干细胞就“乘虚而入”代替这些细胞。因此，肿瘤发生过程就是干细胞越俎代庖的过程，即是相火离位的过程。

干细胞与肿瘤的发生、增殖、侵袭、转移、复发密切相关，肿瘤起源于干细胞。Alison等[2]认为：肿瘤实际上是干细胞疾病，因为成熟分化的细胞衰老脱落，更新快，只需24～72h，而一个正常细胞发生转化至少需要发生4～7个突变，这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时间，这个时段与肿瘤的形成相吻合。

因此，干细胞越位激发肿瘤的形成，脾虚则是导致干细胞越位的重要原因。

2 脾虚与缺氧

土旺生金，即脾化生的水谷精微，以充养于肺，“脾气散精，上归于肺”。肺司呼吸，所吸入的清气即相当于吸入的氧气[3]。自然之清气与水谷精微相合而生成宗气，宗气具有推动血液运行至全身各处而起营养作用，这与现代医学讲的正常代谢需要充分的氧气和各种机体必需营养物质参与才能形成供能的ATP基本上是吻合的[4]。当脾虚，土不生金，就会少气息微，语音低微，身倦乏力，人体处于缺氧状态。杨氏[5]通过实验证实，脾气不足则受纳与运化功能异常，从而导致气血生化不足，造成红细胞膜蛋白B区在分子水平上的异常变化，不能进行阴离子交换，造成缺氧状态，以致出现少气懒言、四肢倦怠等脾气虚症状。缺氧是形成肿瘤的重要因素。诺贝尔医学奖得主奥托·福利滋·迈耶霍夫（Otto Fritz Meyerhof）和奥托·海因里希·瓦博格（Otto Heinrich Warburg）博士研究发现：细胞缺氧造成组织和细胞的氧合不够，这不仅是导致疾病和癌症的基本原因，而且也会造成退化性疾病的体质，缺氧是免疫和退化性疾病的一个显著因子。脾虚导致缺氧，为肿瘤的形成营造了必要的环境。

3 脾虚与低糖

甘入脾，脾主散精；脾虚不能散精则体内甘味不足。凡糖类皆为甘之属，糖类水解能分为单糖、双糖、多糖。脾虚，人体处于乏糖状态，其中更主要是多糖的不足。多糖能与癌细胞上的受体结合，阻止葡萄糖等营养物质进入细胞内部从而使肿瘤细胞缺乏能量而饿死。多糖作为广谱免疫促进剂，不但能治疗机体的免疫系统受到产重损伤的癌症，又能治疗多种免疫缺损疾病如慢性病毒性肝炎和某些耐药细菌或病毒引起的慢性疾病，还能治疗诸如风湿病之类的自身免疫病，有的还能诱导干扰素的产生[6]。脾虚之人，往往求食以自救。这也可以解释，为何持续渴望甜食的人，有较高的患癌症的风险，或为什么癌症病人通常想吃大量的糖或甜食[7]。

4 脾虚与瘀血

人之所受气者，谷也；谷气通于脾。故脾虚则气不足。气行血无力则血瘀。聂氏等[8]报道脾虚证疾病均存在较明显的微循环障碍，表现为管襻数目稀少，排列不整，管襻轮廓模糊不清，襻内渗出水肿，血流速度明显减慢，红细胞聚集明显等。肿瘤与血瘀证密切相关，而血瘀又是疾病的一种病理变化。肿瘤血瘀证的本质可能与血液循环障碍有关，外周循环异常、血液黏滞性和凝血功能的亢进等可能是其很重要的表现形式[9]。

因此不能简单地把肿瘤与瘀血的肿块划等号[10]。其一，瘀血是病理产物，而非组织变异；肿瘤是细胞分裂失控，是有生命的细胞，而非病理产物。其二，癌细胞可以分裂，瘀血不能；癌细胞可以转移，瘀血不能。其三，肿瘤果真为瘀血，活血化瘀之法是有显效的，而实际上用活血化瘀的方法，有时会加重病情，或导致肿瘤的转移扩散。其四，反观西医治疗肿瘤，有效的往往是手术或放化疗，而不是活血化瘀法。其五，肿瘤大体解剖为色灰白，质硬而干；瘀血块则为色黝黑，质柔而润。

总而言之，肿瘤是以脾虚为本，临证中，遵从《内经》明训：“谨守病机，各司其属，有者求之，无者求之；盛者责之，虚者责之”，以建立“脾胃中心辨证”之理论体系，确立治癌的普适方，以造福于民。

[1]Jean Marie Houghton，Calin Stoicov，Sachiyo Nomura，etc.Gastric cancer originating from bone marrow-derived cells.Science，306（5701）：1568-71，2004 NOV26

[2]Alison MR，Poulsom R， Forbes S， et a.l An in troduction to stem cells.J Patho，l 2002，197（4）：419

[3]汤泰元.中医精髓图解.北京：科学出版社，1997：14

[4]张增瑞.从现代医学角度探析宗气.现代中西医结合杂志，2009，18（22）：2650

[5]杨畔农.脾气虚证发生机理的实验研究.中医杂志，1987（11）：53

[6]方积年.多糖研究的现状.药学学报，1986，21（12）：944

[7]安德烈莫瑞兹，著.皮海蒂，译.癌症不是病.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9，11：125

[8]聂志伟，陈治水，郭黎明，等.脾虚证五种疾病甲裳微循环观察.辽宁中医杂志，1990（10）：11

[9]刘鲁明，陈震，陈培丰.对活血化瘀中药治疗恶性肿瘤的思考.中医杂志，2007，48（9）：778

[10]马寿椿.谈谈中医治癌的思维方法.首届中医思维科学学术研讨会文集，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