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南书院的创建及其对陇东南文化教育的影响
2013-02-15刘夏清
刘夏清
(暨南大学 外国语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2)
甘肃天水市是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文物古迹众多。徜徉在天水街头,葱郁古树、沧桑古建不时映入眼帘,而在遍布市区的古建筑中,至今基本保存完整的陇南书院无疑要数别最具特色的一处了。虽然书院现时是行政机关的办公地点,但步入院内,中轴线通道笔直,东西两序房舍整齐,花木掩映,昔日格局依旧,不由让人有一种发思古之幽情、探书院之由来的愿望。的确,陇南书院作为民国时期著名的省立天水中学的前身、解放后著名的天水市第一中学的前身,其曲折辉煌的历史及其对地方经济文化的长久影响值得我们后学研究和探讨。
一、董文涣和陇南书院的创立
书院起先是民间的讲学机构,名称始见于唐代。宋代,书院大发展,江西庐山的白鹿洞书院、湖南长沙的岳麓书院、河南商丘的应天书院、河南登封太室山的嵩阳书院名闻天下。明代,有私立书院,也有官办书院,而官办倾向明显。清代开始,在明令禁止私立书院的同时,省府州县都设立书院,书院遍天下。
陇南书院前身是文昌书院,建在岷州(今甘肃岷县),系巩秦阶道道立书院。同治年间巩秦阶道道署移驻秦州,①巩秦阶道前身是乾隆年间设立的洮岷巩秦阶道,同治二年(1863年)为镇压秦州回民反清起义,道署迁至秦州,改称巩秦阶道。参见天水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天水市志》上卷,北京:方志出版社,2004年,第527页。加之原书院已毁于兵火,于是新设的道立书院地址也就选在了秦州。其创立者是山西洪洞藉著名文学家时任巩秦阶兵备道的董文涣。
董文涣(1833~1877年),字尧章,号研秋、研樵、砚樵,另有室名、别号岘樵山房、砚樵山房、藐姑射山房、研虑轩、枌东书屋、不薄今人爱古人、良史后裔等等,山西省洪洞县杜戍村(今洪洞县杜戍村)东堡人。咸丰六年(1856年)中进士。先后任翰林院庶吉士、翰林院检讨、国史馆协修官、功臣馆纂修官、武英殿协修官、文渊阁校理、日讲起居注官、武英殿纂修官等职。同治十一年(1872年)正月,改授甘肃巩秦阶兵备道,年底到达任所秦州正式莅任,光绪三年(1877年)七月病逝官署。
董文涣在巩秦阶道任上五年多的时间,做了许多有益地方的实事,清风良吏,惠政迭出。光绪《秦州直隶州新志》卷12《名宦下》有传。文曰:
董文涣,字尧章,号研樵,山西洪洞人。咸丰丙辰进士,以检讨纂修实录,议叙道员,除分巡巩秦阶道。道署在岷州时,前巡道严良训创立文昌书院,为三郡士子修业发名之所。大兵后,巡道移驻秦州。文昌书院久圮废,陇南文教遂替。文涣悯之,请括各州县叛回遗产,估充经费,营建陇南书院于道署之西,以居三郡来学者。舍宇仓饩廪,皆视文昌加广。涣既为择师主讲,又不时诣院亲与执书指授课试,日兼课经学古文辞,期进之远大。乡试之年,捐给寒士赴闱资斧。三郡文风再兴,文涣力也。在官访求民隐,纵远无隔,校稽州境茕独之民五百余户,免其徭役。除属县征粮吏役、披洒需索之弊,民尤德之。文涣学有根砥,尤工为诗,诗品优入中唐。在京师时,得与长白桂懋、山西王轩等唱和成集,汇刻《十子楼吟》二十卷行世。[1]卷12《名宦下》
所谓“名宦传”是地方志为好官、有作为的地方官设置的记载其先进事迹的专传,可不是只要是官就能入此传的。董文涣能入“名宦传”表明其治绩大为地方认可。总结其治绩,一是振兴文教,二是救济孤寡,三是废除苛役,其中最突出的是振兴文教一项,而在振兴文教一项中最突出的就是创建陇南书院了。
翻阅董文涣《岘樵山房日记》,多处记载他呕心沥血创设陇南书院的实情。同治十三年六月初六日的日记说:“晴,午后邀西春之东西仓相陇南书院地势,以西仓为宜。令州工房尺丈绘图呈览。”[2]第3册808光绪元年三月初一“择建造陇南书院动土期”,[2]第4册30初三“申刻,诣西仓行香破土。晚,公事竟,拟建造陇南书院变价西礼叛产地亩章程”,[2]第4册31初四“晴,阅童课卷三十本。……晚,西春来,共酌建造书院章程。”[2]第4册31-32光绪元年六月十六日的日记说:“赴西仓看书院工程”[2]第4册78十七日“晚,公事竟。卜陇南书院工程挪款数钜,变价能时时接济否,得亨通卦。”[2]第4册79光绪元年六月二十三日之日记载他所撰书院门联“彼君子兮可与共学,非吾徒也不得其门”等多幅。[2]第4册83光绪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的日记说:“以陇南书院耗费太大,且工料皆不核实,恐难报销,以灵棋卜之,得一上二中一下,惊喜。”[2]第4册159光绪二年五月,陇南书院终于建成。董作《创建陇南书院记》记述书院创建始末,并作长排律诗《陇南书院落成示同舍诸生》赞颂书院、寄望诸生。书院落成后又聘请秦州鸿儒任其昌为山长主持之。“名宦传”所谓“三郡文风再兴,文涣力也”良非虚语。
二、陇南书院的布局及建筑情形
董文涣主持新建的陇南书院,坐北朝南,占地约5100平方米,共有房舍700余间,平面呈长方形,以通道为纵贯南北的中轴线,东西均称摆布,穿堂作隔院,自南而北,依次为院门、斋房、通道、重门、内院、讲堂、中院、后院等。建筑形制多为悬山、硬山或单坡顶式。据光绪《秦州直隶州新志》,书院原建筑群的情形是:
前为大门,门内西房三楹,院夫居。北为重门,门内为东西斋房,凡六院。东第一院北,亭三,为监院监课之所。西第六院北,西厅三楹,为监院常位之所。余生徒所居,凡四十五室。又北为砖门,又北为内院门。门内之南,东屋四楹,北之东屋三楹。又北为重门,西房一楹,为院夫常住之所。南位北向屋二楹。又北为讲堂三楹。堂后东西斋各三楹,为掌院住处。北厅三楹,供至圣、文昌、魁星神牌。西耳房二楹,东耳房一楹。讲堂之东,又一门,穿夹道而北,其东有房二楹;又北而西,门一,门内东西房各二楹。其北大门一,门内东西房各各五楹,北房五楹,东耳房一楹。后小院东西各二楹。[1]卷2《地域》建置附
虽然历经艰辛,但面对“堂斋门庑,奂焉具备”的陇南书院,董文涣颇为踌躇满志,他在《陇南书院落成示同舍诸生》诗中对书院的规模和情形也有生动描述:
伊予奉简命,分巡莅兹土。寒士失广庇,渭埃思小补。相地秦西仓,庀工兴百堵。讲舍周涂壁,学斋思栋宇。中可容百人,互以东西序。覆檐颇深邃,井灶粲可叹。有竹左右之,绿阴敷庭户。于焉列生徒,何止除风雨。[1]卷22《艺文四》
光绪三十年(1904年)陇南书院废止后,院址或为中学,或为办公场所,其建筑布局和原来的景况间或有变化,但基本格局还是保留下来了。对于变化的详细情况,赵昌荣先生《天水古代建筑》有记述:
1985年移建了院门。斋院砖门被拆,门楣题字无存。一院重门拆除后改为通道。中院重门、讲堂和东西两侧偏门及东偏门内东房在建国初期拆除。重门和东西偏门改建为穿堂,以穿堂为隔门,分隔三个院落(即现二、三、四院)。中院的东西斋房和耳房被拆除,增建南房五间、北房四间。现三院增建北房四间,四院增建东房三间、北房九间。后院拆除北房两间,增建西房三间。东房背后原有坐西向东五开间木楼一座,在上世纪六十年代被拆。龙槐院大门和两株古槐约于七十年代拆除伐毁,增建北厅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陇南书院现为一处以清代建筑为主,民国和现代建筑参杂的建筑群。[3]140
无论如何,历经了百余年的风风雨雨,陇南书院还能在通衢闹市存在,是奇迹,也是大好事。因为这是城市本应长存的文化记忆。
三、父子山长
陇南书院于光绪二年(1876年)建成,光绪三十年改办中学,历经28年,期间共聘请两任山长。这两任山长便是任其昌、任承允父子。任承允人称“小山长”或“小任山长”,其父任其昌自然就是“大山长”或“大任山长”了。书院山长,同出一家,而且都是进士出身,学界传为佳话。
任其昌(1830~1900年),字士言,清秦州伏羲城人。原居南乡任家台村(今秦城区秦岭乡任家台村)。同治四年(1865年)中进士,授户部山东司主事。同治十一年辞官归里,致力于教育事业和社会公益事业,尤其在教学上贡献突出。天资高迈,深研经史,诗歌、散文俱佳。著有《敦素堂诗集》、《敦素堂文集》、《秦州直隶州新志》(和伏羌王权合撰)、《蒲城县志》、《史臆》、《八代文抄》等。
任其昌归里后,时任巩秦阶道的董文涣对他的学问人品非常欣赏,过从甚密。董在其日记中多次提及二人交往的情形,时有“任士言来,座谈移时”类似的记录。书院建立,任其昌很自然成了山长的不二人选。董在《陇南书院落成示同舍诸生》诗中对他聘请的任山长大加赞扬:
院长邦之彦,旧交深肺腑。文行符舆论,中流堪砥柱。不远千里来,多士亦鼓舞。予曰士得师,大匠示规矩。若金受陶镕,若木从绳斧。治经与治事,二者实兼取。文艺后器识,葘畬惟训诂。涉猎无根原,潢潦涸立睹。贤愚岂殊辙,在不通今古。青云满目前,后尘望接武。旧观増轮奂,盛业绍邹鲁。诗以贻同舍,勉哉力共努。[1]卷22《艺文四》
任其昌也没有辜负董文涣的期许,言传身教,因材施教,循循善诱,使秦州学风士习为之一变,门下受业约千人,其中进士及第和中举的达八九十人,被誉为“陇南文宗”。关于任其昌的传记、墓表、回忆文字等都重点述及他对教育的巨大贡献。《清史列传》卷73《文苑四》说:
其昌天姿高迈,博闻强识,覃精“三礼”之学,尤长于考证史事;而行己处世,斤斤于义利之辨,不敢少有出入。既告归,闭门教授,主天水、陇南各书院讲席垂三十年,弟子著录者敷百人。其教人,先经、史,旁逮古文辞,尤以躬行为本。陇南素朴僿,自是士习一变。又,王权《户部观政进士陇南书院主讲任士言先生墓表》说:
(归里后)旋膺当道礼聘,主天水书院讲席数年,移讲陇南。兵燹后,弦诵久寝,君尽心谆诲,因材曲成。高者教以穷经读史,培根俟实;其次为讨论制义,源流奥窔,于场屋文利钝得失,指示尤深切。故两院之士,掇甲乙科者,至八九十人。学使胡与督臣杨会衔以事亲至孝、教士有方保奏。奉俞旨加员外郎衔,盖异数也。[4]336又,他的得意弟子名进士哈锐《蜕庵六十六岁追述自叙》写到:
光绪六年庚辰,十九岁,始肄业陇南书院。掌院为任士言先生其昌,先生以名进士官农部,弃官归,主天水书院讲席,移讲陇南。余及门,甚器异之,逢人辄道。余之得忝窃科名,薄有时誉,先生之赐也。”[5]41
一个好院长(山长),是书院之幸;一个好教师,是学子之幸。任其昌二者兼而有之,改变了陇东南科第寥落的状况,①有清一代,宁远县(今武山县)只出过一个进士陈清鉴,也是任其昌在陇南书院的弟子。也引导了当时的士习和文风,以“陇南文宗”称誉,名副其实。
任承允(1864~1934年),字文卿,任其昌长子。光绪二十年(1894年)中进士。曾任内阁中书。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其父任其昌去世。次年任承允辞官返里。随后主讲陇南书院,人称小任山长。著有《桐自生斋诗集》、《桐自生斋文集》、《秦州直隶州新志续编》等。任承允主持陇南书院之时,在维新的大潮下清代书院制度已是尾声,但他能父子相继,善始善终,实属难得。
四、陇南书院对陇东南文化教育的影响
一所好的学校,是一个地方文化繁荣的加油站,也是一个地方教育成果的标杆。陇南书院作为道立书院,其招生范围辐射今天水、陇南、定西(部分)三市,它又是名人建立、名师主持的著名书院,无疑对陇东南文化教育的繁荣和发展、乃至社会经济的发展都产生过积极的影响。综而观之,其影响大致可以归结为三点:一是以书院为导源形成了不少地方名校;二是培养了一大批人才;三是倡导了一种经世致用的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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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以书院为导源形成了不少地方名校
光绪二十七年(1901),朝廷采纳湖广总督张之洞、两江总督刘坤一书院改学堂建议,正式下达书院改制上谕,全国书院开始改制。至清末,大部分书院完成改制。甘肃有书院101所,改学堂者52所,比例为51.48%.[7]330光绪三十年(1904年),巩秦阶道王树楠改陇南书院为甘南中学堂,此举标志着“陇南书院”名称正式废止。但不久李调任平凉,学堂还是沿用书院旧制。光绪三十二年巩秦阶道李璜又改为陇南中学堂。李自任总办,设实科、文科,学制四年,学生毕业后按拔贡、优贡、岁贡等对待,依然是书院的旧制。民国元年(1913年)陇南中学堂改为陇南初级师范学校。民国3年陇南初级师范学校改为甘肃省立第三中学,更新课程,使学校真正成为现代意义上的新学。民国22年,甘肃省立第三中学和附设其下的甘肃省立第六师范学校合并成立甘肃省立陇南中学。民国25年在陇南中学基础上成立甘肃省立天水中学,生员来自“陇南十四县”,比清末陇南书院招生范围略小。民国28年,天水中学设立高中部,成为陇东南唯一的完全中学。1953年天水中学被甘肃省教育厅确定为全省十所重点中学之一。1958年天水中学改名甘肃省天水第一中学。1978年甘肃省天水第一中学改称甘肃省天水市第一中学,校名沿用至今。
以上不厌其烦地列举,可以说明一个问题——这些名称不时改变的名校都由来有自,都导源于陇南书院。陇南书院被废至今,时光已跨越一个世纪,在这社会剧烈变化的一个世纪之中,前后有沿革关系的民国时期的甘肃省立第三中学、甘肃省立天水中学,中华人民共和国时期的甘肃省天水第一中学、甘肃省天水市第一中学都是陇东南名校,传播先进文化,为社会进步培养了大量人才。一粒坚实的种子定然会结出坚实的果实。陇南书院消失了,但书院播种的教育事业还在不断发展。而今天水市第一中学在介绍其辉煌历史是,总会有这样表述:“天水市一中时前身是甘肃‘陇南书院’。甘肃陇南书院创建于1876年,创建人是当时的巩秦阶道巡道董文涣。”
(二)培养了一大批人才
人才是一个地方经济文化发达与否最重要的标志,也是一个地方“谁不说俺家乡好”是最喜闻乐见的谈资。清朝顺治年间,秦州因科第不兴,地方官想尽办法,最后归结为风水使然,于是“延堪輿家相全秦之方位而培植之”在州东七里今七里墩所在建垂青楼、魁星阁用以培植风水。但人才所出,重在培植人,而不是培植风水。秦州的科第复兴还是自陇南书院始。光绪六年(庚辰)及十二年(甲戌)两科会试个考中4人共计8人。这是全国性的考试,一个偏远的小州两科能考中8名进士,国内称奇。[7]241陇南书院的学子得中进士举人达八九十人之多,其中很有一些出类拔萃的人物,如刘永亨、张世英、哈锐、陈养源等。
刘永亨(1850~1906年),字子嘉,秦州西关人。光绪三年(1877年)进士。为官清廉,仕至礼部侍郎、工部侍郎。
张世英(1843~1915年),字育生,秦州西关人。光绪六年(1880年)中进士。先后任陕西渭南等县知县,邠州等州知州,提倡教育救国,所至一地都大办学校,“政绩为三秦之最,循良称全陕第一”。在家乡捐办亦渭学堂。著名教育家蔡元培称赞他为“伟大的、杰出的清末民族教育家”。
哈锐(1862~1932年),字蜕庵,回族,秦州人。光绪十八年(1892年)中进士。辞官归里后,创办炳兴火柴股份有限公司,开陇东南民营工业之先河,人们称之为“甘肃的张謇”。
陈养源(1865~1905年),字镜泉,秦州人。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中进士。辞官后在上海创办竟今书局,印刷经营进步书刊,宣传进步思想。《秦州直隶州新志续编》本传言:“遂翻印欧西学说,以飨国人思为国振起群才。择最切要者,频寄里中。州之士子知有新学、新书,实自养源始。”
以上几个例子可以充分说明优质教育的力量、教育的力量、知识的力量。因为有了一所好的书院,于是造就了诸多有文化的人才,而这些人才在各行各业施展才能,引领了社会的进步和发展。
(三)倡导了一种经世致用的学风
陇南书院从创办伊始,即以复兴实学为己任,其创办者董文涣在《创建陇南书院记》中说:
陇南之俗,其君子敏于事、士之志于学者不少,特为兵与岁所苦,居无屋宇,市无书肆,无所资以讲习。今书院有其地,又得人师以为之师,而以修淳一易治之俗,而进茂美易成之才,日相与藏修息游,讲其德行,习其文艺,吾固信其教化之将行,而风俗之丕变也。[1]卷21《艺文三》
在《陇南书院落成示同舍诸生》诗中进一步强调:
治经与治事,二者实兼取。文艺后器识,葘畬惟训诂。涉猎无根原,潢潦涸立睹。贤愚岂殊辙,在不通今古。青云满目前,后尘望接武。旧观増轮奂,盛业绍邹鲁。诗以贻同舍,勉哉力共努。[1]卷22《艺文四》
提倡治经与治事并举,经世致用。
光绪十一年(1885年)时任巩秦阶道的姚协赞针对当时书院一味沉溺科举,不通经史、只读时文的陋习,以《谕陇南书院诸生示》警示学子,提出修习课程四原则:一是“立品以定其基”;二是“穷经以大其用”;三是“读史以扩其识”;四是“博古以游于艺”。同时指出:“以上数则,要以立品为本,缘人品不立,则才华适以助其浮薄,经术适以佐其奸佞,而人才又奚足取焉?诸生勤而行之,将见文行交修,华实并茂,而文章、经济皆在其中矣。”[1]卷21《艺文三》不难看出其主旨就是“文行交修,华实并茂”,这和董文涣的“治经与治事,二者实兼取”的教育思想是一脉相承的,最终目的就是经世致用——处为贤士,出为名臣。
俗话说“欲速则不达”,陇南书院的教育不是单一以博取功名为目的,而是追求治经与治事并举的致用之学,不但使书院古风得以弘扬,而且并没有耽误科举的繁盛,山长任其昌“其教人,先经、史,旁逮古文辞,尤以躬行为本”的成功教学方法也长久为人所津津乐道。在清末乱世,始终如一倡导种经世致用的学风,并且取得成功,无疑对后世办学有启迪意义。
陇南书院的历史虽然只有短短的28年,但有经世致用的办学方向,有任其昌、任承允父子山长的努力践行,人才接踵涌现,使之成为当时甘肃境内的优秀学府,为以秦州为中心的陇东南文化教育的发展贡献良多,在天水教育史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迹。岁月的流逝可以抹去了许多沧桑的记忆,但永远抹不去那种培养英才、造福桑梓的精神。今天,当我们走进陇南书院的旧址,很容易联想到陇南书院学子刻苦攻读、立志大任的情景及书院曾经有过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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