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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南朝诗文对汉译佛经之容摄

2013-02-01李秀花

关键词:五言观世音功德

李秀花

(山东财经大学 文学院,山东 济南250014)

汉译佛经①对南朝诗文②产生了很大影响,体现了佛经影响本土诗文的若干规律。目前学术界对此缺乏系统、深入的探讨,本文拟补此空白。

一、容摄的内容

南朝诗文容摄的佛经内容主要有功德、因果报应、诸法均空、称观世音名以得救、佛和菩萨的言行等,容摄的佛经形式有五言颂、五言赞的五言形式等。

功德思想见于不少佛经,如《佛说四愿经》、《佛说作佛形像经》、《优婆塞戒经》、《佛说诸德福田经》、《佛说未曾有经》等。这些佛经宣扬奉持经戒、布施,无尊无卑,皆能如愿,向他人传法、布施、造像、修造寺塔等功德,可获无量福报。如,向他人传法,传法者将来无数世中可得无量福报:安乐、身得大力、多饶财宝、寿命长等。因果报应是佛教基本思想,见于很多佛经,如《佛说分别善恶所起经》、《无量寿经》、《长阿含经》、《弥勒上生经》、《佛说轮转五道罪福报应经》、《涅槃经》等。这些佛经宣扬善恶业因必有同类果报,此处“善”指功德、不杀、不淫、口无过等,“恶”则反之。如《佛说分别善恶所起经》云,不杀得五福:寿命增长、身体安隐、不为兵刃虎狼毒虫所伤害等[1]516;《佛说轮转五道罪福报应经》云:“人而豪贵,国王长者,从礼佛事三宝中来;为人大富,财物无限,从布施中来;为人长寿,无有疾病,身体强壮,从持戒中来;……布施得福,诸天接待,万恶皆却。”[1]563诸法均空是佛法“真谛”之基本思想,见于不少佛经,如《大品般若经》、《佛般泥洹经》、《华严经》、《生经》、《中本起经》、《无量寿经》、《佛说泥犁经》等。这些佛经宣扬人生、世间等诸法均空。称观世音名以得救的思想见于《法华经》、《请观世音菩萨消伏毒害陀罗尼咒经》等。这几部佛经宣扬人处在生死攸关之危难关头,如水溺、火烧、刀杖在身、枷锁系身、盗贼劫持、恶病、恶兽侵逼等,称观世音名能立时得救。佛和菩萨的言行亦见于不少佛经,如《普曜经》、《弥勒下生经》、《无量寿经》、《太子瑞应本起经》等。这些佛经宣扬佛和菩萨能解救众生,佛尤其是释迦牟尼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大觉圆满等。

具有颂、赞五言形式之佛经很多,有《杂阿含经》、《中本起经》、《大宝积经》、《普曜经》、《大哀经》等。

二、容摄的原因

(一)南朝诗文容摄佛经内容的直接决定性因素

南朝诗文表达上述佛经内容的直接决定性因素,为当时多灾多难的社会现实。南朝时期,现实太多灾难,民族战争繁多,如,刘宋与北魏经常发生战争[2]420,萧梁与北魏、西魏、东魏的战争不时爆发[3]482等;被统治阶级反对统治阶级的斗争颇多,如,刘宋后期各地人民的起义,萧齐永明三年(公元485 年)唐宇之发动的农民大起义[2]420,422等;国内叛乱时有发生,如,萧梁末侯景大叛乱[2]424等;统治阶级内部皇族骨肉相残,君臣互疑互斗,如萧齐明帝在位五年,把高帝萧道成和武帝萧赜的子孙几乎全部杀光[2]422,宋文帝杀死傅亮、谢晦、徐羡之三位顾命大臣[4],等。除人祸外,此期天灾水、旱、饥、疫不时光顾,如梁天监十五年(公元516年),淮水泛滥,沿淮水城镇村落的居民十余万人都被水漂入海。[3]482多灾多难的现实中,人们是多么渴望能躲开灾难、得到帮助、得到幸福啊!以上佛经内容恰逢其时地给他们指出了躲开灾难、得到帮助、幸福的途径:做功德可获得多饶财宝、安乐等无数福报,不杀等善业可得到身体安隐、过上豪华富贵生活等善报;佛和菩萨可以救助灾难中的人;称观世音名便能得救,汉地人遂接受了以上佛经内容;还有,现实太多的灾难消磨着世人生存之信心与勇气,易于使之沮丧、迷惘,因而逃脱现实,世间、人生等诸法均空思想恰恰满足了这些人的内心需求而被他们接受。确如美国著名扩散学研究者埃弗雷特·M·罗杰斯(Everett M.Rogers)于其《创新的扩散》所言,创新具有解决个体问题的功效,这一优点会促使人们努力学习从而接受创新。此处“创新”是指,被采用的个人或团体视为新颖的一个主意,一项实践,或者一种产品。[5]13,11,《第四版前言》2以上佛经内容对汉地人来说,显然是一种创新。这些佛经内容满足了汉地人迫切的内心需求,言为心声,因而被他们自觉不自觉地表达于诗文中。

以上佛经内容满足了汉地人迫切的内心需求,是南朝表达这些内容之文章数量非常大的决定性原因。《创新的扩散》指出,对于大多数创新来说,都是相容性越高,采纳率(即接受率)亦越高。[5]210“相容性”是指,创新与潜在采纳者的需求等相一致的程度。上述佛经内容满足了汉地人切身的需求,即相容性很高,大量汉地人遂采纳了它们,很多人将之表现于诗文中,从而南朝表达这些佛经内容之文章数量非常大,现存道经以外共1280多篇。③

(二)南朝诗文容摄佛经形式的原因

佛经某些独有的形式表现力很强,如其赞、颂五言形式很独特,汉地本土赞、颂之主要形式皆是四言,没受佛经影响之汉地本土赞、颂绝没有五言形式;与四言相较,五言虽只多一字,而音节愈灵活,表意可愈丰富——表达力可愈强,南朝本土之赞、颂便采用了佛经赞、颂的五言形式④,五言颂如宋明帝的《圣祖颂》、《皇业颂》,王融的《净住子颂》等;五言赞如谢灵运的《维摩经十譬赞》、江淹的《王太子赞》等。

南朝现存道经以外之五言赞共10多首,五言颂共10多首;《中华道藏》与《道藏提要》里,标明撰于南北朝的道经里一些采纳了佛经的形式,如它们的五言颂与五言赞都采纳了佛经颂、赞的五言形式等,但这部分道经到底哪些撰于南朝,目前的学术界没法确定,本文对南朝采纳佛经形式之诗文数量问题只能不论。

三、容摄的体裁

南朝容摄佛经的文章体裁多种多样,有史传、小说、愿文、碑、诗、赞、颂等。在对佛经某一内容之容摄中,各体裁常常表现出很大差异,突出表现于表达该内容之作品数量方面,某一体裁表达该内容之作品大大多于其他体裁表达该内容之作品,即此体裁强烈偏好该佛经内容。

汉地体裁强烈偏好某一佛经内容,决定性因素为体裁和佛经内容之关系:体裁和佛经内容间或有重要契合,或具备先天固有关系等。体裁和佛经内容有重要契合,如小说和称观世音名以得救的思想等。小说体裁构成要素之一是事件,而称观世音名以得救笼统来说也是一事件,两者于关键点上有重要契合。这一契合使表达该内容时选用此体裁最为直接,必然性最大;在该内容盛行、此体裁之作品出现得多时,必然此体裁表达该内容之作品就多,多于表达该内容的、与该内容没有重要契合之其他体裁作品,此体裁对该内容表现出了强烈偏好。

体裁和佛经内容具备先天固有关系,即指某一体裁必定表达某一佛经内容,如,作为史传分支之僧尼传和佛经功德等。僧尼传内容方面的首要特征为:记叙僧尼之重要活动,僧尼之重要活动即为做佛经功德,譬如造塔寺、造像、读诵佛经、讲经、译经等,而且,读诵佛经、讲经等还是僧尼经常乃至日常的活动,因而僧尼传和佛经功德间的关系是先天固有的。此种关系使此体裁的作品一出现就必然表达该内容;在此体裁的作品出现得多时,此体裁对该内容便会显出强烈偏好。萧齐一朝,佛教愈加兴盛,饱尝灾难的世人热切渴望摆脱灾难,佛经称观世音名以得救思想盛行;小说出现得很多,以事件表达该思想之小说现存96篇⑤,占现存表达该思想的全部(98)文章之绝大部分,小说对该思想显出了强烈偏好,符合上述结论。萧梁一朝,僧尼传创作旺盛,《高僧传》、《出三藏记集》、《名僧传抄》、《比丘尼传》4部书里,僧尼传共390篇,记叙佛经功德之僧尼传很多,仅仅此4部著作里,此类僧尼传就有340多篇,比此期记叙该内容之其他体裁文章多得多,此期记叙该内容之其他体裁文章远少于此,如,记叙该内容的书、论、敕、启、序、诗,现存依次只约为15篇、17篇、18篇、24篇、26篇、28篇等,僧尼传强烈偏好佛经功德,符合上述结论。

四、容摄的艺术性

(一)容摄的艺术性的表现

汉地诗文容摄佛经内容艺术性之表现,跟佛经内容的性质等因素紧密相关。佛经内容为思想性的,汉地诗文表达它之艺术性表现是:以记叙具体、细致生动、有一定乃至复杂情节之事件表达;佛经内容思想性不足,汉地诗文表达它之艺术性表现是:美丽文辞或生动、细致的记叙等。某些佛经内容较为复杂,如佛和菩萨言行,有的富有思想性,有的缺乏思想性。不少诗文述说佛和菩萨言行,虽部分具有思想性,而这类诗文对之叙述主要是介绍佛、菩萨——人物,而不是介绍有关思想;汉地诗文表达它的艺术性表现为美丽文辞。

事件记叙具体、细致以至生动,有一定乃至复杂情节,用此种事件表达称观世音名以得救、果报等佛经思想,此表达遂具体、形象甚至生动,显现了较高艺术性。南朝表达称观世音名以得救思想显现了较高艺术性之作品,有王琰的《冥祥记》里大部分表达该思想之小说、傅亮抄写谢敷的《光世音应验记》之7篇小说、张演的《续光世音应验记》之10篇小说、陆杲的《系观世音应验记》凡69篇小说里的67篇等。表达佛经果报思想显现了较高艺术性之作品,如《搜神后记》卷九之《羊炙》,刘敬叔的《异苑》卷三之《射蛟暴死》、卷七之《长人入梦》,刘义庆的《宣验记》之“沛国周氏”条等,具体看“沛国周氏”条:

沛国周氏有三子,并喑不能言。一日,有人来乞饮,闻其儿声,问之;具以实对。客曰:“君有罪过。可还内思之。”周异其言,知非常人。良久乃云:“都不忆有罪过。”客曰:“试更思幼时事。”入内,食顷,出曰:“记小儿时,当床有燕窠,中有三子,母还哺之,辄出取食。屋下举手得及;指内窠中,燕子亦出口承受。乃取三蒺藜,各与之吞,既皆死。母还,不见子,悲鸣而去。恒自悔责。”客变为道人之容曰:“君即自知悔,罪今除矣!”便闻其儿言语周正,即不见道人。[6]

此小说的情节比较复杂。通过害死三乳燕致使三子丧失说话能力这一故事,具体、形象地表达了杀生必得恶报思想,表现了较高的艺术性。

汉地诗文表达有潜在艺术性之佛经内容,易于显出艺术性。佛经内容之潜在的艺术性指它内在的、条件具备必然能展示出的艺术性,如佛和菩萨言行等。佛和菩萨为佛经里重要人物。佛尤其是释迦牟尼是佛教创始人,大觉圆满、无所不能、无所不知、解救众生;菩萨的修行位次只次于佛,亦解救众生。汉地人非常崇敬他们的言行,予以很高赞誉。这种崇敬、赞誉的情感潜在着对文辞美丽的需求——文辞美丽可加强颂扬效果⑥,汉地人崇敬、赞誉佛和菩萨言行的情感一旦表达在诗文里,为加强颂扬效果,必定用美丽文辞表达,从而显现较高艺术性。南朝这类诗文如范泰的《佛赞》,江淹的《无为论》,王融的《法乐辞》,王巾的《头陀寺碑文》,梁武帝的《宝亮法师涅槃义疏序》,萧绎的《荆州长沙寺阿育王像碑》,萧纲的《菩提树颂并序》,王僧孺的《中寺碑》,陈文帝的《妙法莲华经忏文》、《虚空藏菩萨忏文》等,具体看《菩提树颂序》:

是以能仁大师,随缘布道。愍焰宅之既焚,伤欲流之永骛;托白净之宫,照黄金之色。居兹三惑,示画箧之非真;出彼四门,惊浮云之易灭。于是佛日启,法雷震,设渐教,降权迹,三宝现世,一道知归,大接群苍,救兹未度。法雨法水之润,等世界于无边;智灯智炬之光,同虚空于莫限。物因难量,化缘将息;林开白树,日映青枝。[7]3024

此段文字颂扬佛,对偶工整,文辞形象、美丽,显出较高的艺术性。

讲经功德的思想性不足,汉地诗文表达它的艺术性体现为美丽文辞。南朝这类诗文如萧纲的《大法颂序》、《玄圃园讲颂序》、《菩提树颂序》,王筠的《国师草堂寺智者约法师碑序》,陆云公的《御讲般若经序》等,具体看《玄圃园讲颂序》叙讲经:

乃于玄圃园,栖聚德心之英,并命陈徐之士,抠谈永日,讲道终朝,宾从无声,芳香动气,七辩悬流,双因俱启,情游彼岸,理惬祗园,灵塔将涌,天花乍落。[7]3020

此段多用典故、对偶,文辞显得美丽,表达讲经功德显现了较高的艺术性。不同于讲经一类佛经功德,舍身烧身的佛经功德有潜在的艺术性。这类功德本身即耸人听闻,为了传达出它惊动视听之力量,记叙这类内容必定不吝笔墨,具体、细致逼真,能显现较高的艺术性。南朝这类文章如《高僧传》卷十二之《释僧富传》、《释法进传》、《释慧益传》,《比丘尼传》卷二之《慧耀尼传》等,具体看《释法进传》叙舍身:

是岁饥荒,死者无限。周既事进,进屡从求乞以赈贫饿,国蓄稍竭。进不复求,乃净洗浴,取刀盐,至深穷窟饿人所聚之处,次第授以三归,便挂衣钵著树,投身饿者前云:“施汝共食。”众虽饥困,犹义不忍受。进即自割肉,和盐以啖之。两股肉尽,心闷不能自割,因语饿人云:“汝取我皮肉,犹足数日。若王使来必当将去,但取藏之。”饿者悲悼,无能取者。须臾,弟子来至,王人复看,举国奔赴号叫相属,因舆之还宫。周敕以三百斛麦以施饿者,别发仓廪以赈贫民。至明晨乃绝。[8]

此段叙事详细,情节丰富,表达舍身功德显现了较高的艺术性。

(二)容摄艺术性的表现条件

汉地诗文容摄一种佛经内容是否显现其艺术性,由作者有无增强该内容表现效果之意识决定。作者有此种意识,必然会选择增强该内容表现效果之方式。以具体、细致生动、具备一定乃至复杂情节之事件表达佛经念观世音名以得救、果报等思想,有具体人、事,貌似真实发生,对盲目信仰者而言,较直接、生硬述说此思想更可信,说服力更强,比用粗疏的事件表达此思想吸引力更强,宣传效果更好;颂扬佛和菩萨的言行,美丽文辞比素朴文词效果更好;表达讲经一类功德,美丽文辞比素朴文词更形象、生动,更有美感;表达舍身烧身一类佛经功德,具体、细致乃至生动的表达比粗略的表达更能将惊动视听的效果传达出来。南朝时期,佛教发达,饱尝灾难的人们渴望摆脱灾难,未来过得美好幸福,称观世音名以得救、果报、佛和菩萨的言行、讲经、舍身烧身等佛经内容恰恰满足了这些人的内心渴求,因而他们看重以上佛经内容,于是有增强它们表现效果之意识;为了增强表现效果,所以表达称观世音名以得救的思想、果报的思想都运用具体、细致、生动,具备一定乃至复杂情节之事件;称颂佛和菩萨的言行用了美丽文辞;表达讲经一类不具备潜在艺术性之佛经功德用了美丽文辞;舍身烧身一类具备潜在艺术性之佛经功德用了具体、细致生动的记叙。这些都显现了一定的艺术性。

(三)南朝容摄佛经显出较高艺术性的诗文总数

一个时代表达佛经内容显现较高艺术性之诗文总数,由表达每一种佛经内容显现较高艺术性之各类诗文的多少决定;表达一种佛经内容显现较高艺术性之诗文的多少,取决于人们增强此佛经内容表现效果的意识之强弱等因素。该意识强,表达此佛经内容显现较高艺术性之诗文便多;相反,则该类诗文便少。南朝时期,本土发达之实用—经验理性有力影响着世人重视佛经内容的程度。萧齐一朝,佛教愈加兴盛,饱尝灾难的人们热切渴望摆脱灾难,佛经称观世音名以得救的思想恰恰满足了这些人内心的渴求,并且,在本土实用—经验理性之影响下,因称观世音名以得救在实际中被误认为确有其事⑦、称观世音名的威力巨大,因而这一时期很重视此思想,增强它宣传效果之意识就很强烈,表达此思想显现较高艺术性之文章便很多,现存90余篇;萧梁一朝,人们对此思想的热情降低,渐渐地普遍认为它不符合事实而不再加以相信、看重了,只是,因为接受它时间上有先有后、接受者的知识水平有高有低等,总有人看不到它不符合事实而仍加以重视,整体而言,这时期虽重视它但程度不高,因而加强它宣传表现效果之意识并不强,表达它而体现了较高艺术性之文章便不多,现存10多篇。不同于此,佛和菩萨是否解救众生,在实际中验证为虚假并不难,佛经果报思想在不少情况下与事实明显不符;只是同样因为接受它时间上有先有后、接受者的知识水平有高有低等,总有人看不到它不符合事实而仍加以重视,整体而言,南朝重视此两种佛经内容但程度不高,因而加强它宣传表现效果之意识都不强,表达佛和菩萨言行显现较高艺术性之文章、容摄果报思想显现较高艺术性之文章都不多,现存都为20多篇。另外,汉地人的实用—经验理性很发达,他们不再相信在实际中验证为不然之佛义;但是,佛经宣称,做功德可获得无数福报、达成美好愿望,实现愿望、福报可在来生,但来生无法验证,在现实太多太沉灾难之催逼下,在现实没有出路之境遇下,实用—经验理性很发达之汉地人相信并很看重此思想。只是不难看出,讲经本身只是一个简单事件,没有比较复杂之情节等,换言之,没有潜在的艺术性,将它表达得艺术性较高之诗文不多,南朝这类诗文少,现存只10多篇;舍身烧身有潜在的艺术性,易于将之表达得艺术性较高,而烧身舍身——破坏生命之极端形式和汉地本土贵生之生命观——“天地之大德曰生”相悖,于汉地人眼中,不必大力弘扬,因此,将舍身烧身表达得艺术性较高之文章亦少,南朝现存约7篇,都是僧尼传。南朝时期,表达佛经内容显现较高艺术性之文章现存共200多篇。

注释:

①以下除个别地方外,均省称佛经。

②本文的“文”泛指受佛经影响的所有文章,包括诗、赞、颂、小说、史传、论、愿文、忏文、子书及道经等。

③《中华道藏》与《道藏提要》里,标明撰于南北朝之道经中一些采纳佛经内容,如果报思想、诸法均空思想等,除少数外,这部分道经里,南朝各朝代到底撰了哪些,目前的学术界没法断定,本文在统计时,皆不计道经。

④汉地本土颂、赞采纳佛经颂、赞五言形式具足内部、外部条件,详细论证见待刊拙文《步入成熟的十六国东晋本土诗文对汉译佛经之容摄》。

⑤集中于《系观世音应验记》、《冥祥记》,此外,尚有《宋书》卷七十六《王玄谟传》1篇。

⑥文辞美丽可以增强颂扬效果,因而《文心雕龙》中,有颂扬功能的体裁都强调文辞之美丽,如,其《颂赞》论颂、赞:“镂影摛声,文理有烂”,《诔碑》论诔、碑“铭德纂行,文采允集”等。

⑦现实中有巧合之事,在危难关头,人们称观世音名,碰巧其他原因使他们得救,在头脑里已存的称观世音名以得救思想的影响下,他们便错误地认为是称观世音名救了自己。

[1]高楠顺次郎,等.大正新修大藏经:第17册[M].台北:中华电子佛典协会,2003.

[2]张传玺.中国古代史纲:上[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

[3]范文澜.中国通史:2[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4]李延寿.南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5:434,443,525.

[5]埃弗雷特·M·罗杰斯.创新的扩散[M].辛欣,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2.

[6]鲁迅.古小说钩沉[M].济南:齐鲁书社,1997:270.

[7]严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M].北京:中华书局,1958.

[8]释慧皎.高僧传[M].北京:中华书局,1992: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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