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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世情小说《金瓶梅》看明代中后期官场

2013-01-31

关键词:西门庆御史官吏

李 娟

(浙江工业大学 之江学院,杭州 310024)

一、引 言

世情小说始出现于明代,所记“大率为离合悲欢及发迹变态之事”[1],因其描摹世态,见其炎凉,故谓之“世情”。世情小说以日常生活为主要内容,但笔触并不局限于闺闼市井,而是旁及权奸恣肆和朝政不纲,并对此随事比附,隐加诛伐。指斥时事、刺贪刺虐,固是中国古代文学的传统主题之一,但明代世情小说对当时官场黑暗腐败的描写,篇幅之宏大、描摹之细致、揭露之深刻,却是前所未有的。尤其是被誉为世情小说开山之作的《金瓶梅》,借宋写明,以其丰富的内容,展示了一幅中晚明的世俗风情画,其中对朝野政务、官私晋接的描写,更是笔触冷峻,曲尽人间丑态,正如郑振铎所言:“她(《金瓶梅》)是一部很伟大的写实小说,赤裸裸的毫无忌惮的表现着中国社会的病态,表现着‘世纪末’的最荒唐的一个堕落的社会的景象。”[2]《金瓶梅》中有关明代中后期官场的细致描写,或可作为简要历史记载的补充,亦是广义的“以诗证史”之一种。“官场”二字,既指官吏阶层,亦包含其中的关系往来,以下试结合小说文本和史书记载,从官员选任、考核及升迁,到吏治情况和官场文化等多方面,对《金瓶梅》中所描绘的官场做较为全面的论析。

二、从《金瓶梅》看明代中后期官员的选任、考核及升迁

《金瓶梅》的中心人物西门庆是一个亦官亦商的人物,他原本不过是清河县一个破落户财主,除了开生药铺之外,还在县里与人把揽说事过钱,交通官吏。但就是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浮浪子弟,却靠着钻营贿赂,结交到当朝太师蔡京,最后平步青云,官至清河县的掌刑千户。而西门庆既为缙绅,不仅交通权贵,士类亦与周璇。结合西门庆从破落户财主到掌一县刑名之官的传奇经历,以及与其应酬往来的其他官员的情况,从中可以看到明代中后期官员选任、考核及升迁的实际状况。

事实上,明代初年对于官员选任、考核和升迁,有着严格的制度规定。明代进入仕途有三种途径,据《明史·选举志》载:“选举之法,大略有四:曰学校,曰科目,曰荐举,曰铨选。”[3]1675因学校往往储才以应科目,故又有“三途并用”之说:“进士为一途,举贡等为一途,吏员等为一途,所谓三途并用也。”[3]1715总体而言,明制以科目为盛,然三途并举,可谓天下人才尽在其中,殊无遗漏。此外,除了确保野无遗贤的选官制度外,明初还设立了严格的考满、考察制度,“考满,论一身所历之俸,其目有三:曰称职,曰平常,曰不称职,为上、中、下三等。考察,通天下内外官计之,其目有八:曰贪,曰酷,曰浮躁,曰不及,曰老,曰病,曰罢,曰不谨”[3]1721,二者相辅而行,以确保官员称职清廉。然而,这些严格制度并未得到切实的实行,不能保证明代官场的清廉公正,至《金瓶梅》所反映的中晚明时代,官场之黑暗腐烂已到极致。

在《金瓶梅》中,官员的选任在“三途”之外,有了新的途径,即当权者卖官鬻爵,求官者以钱易权,官员的选任成了交易。这一途径并不是明代的独有发明,但在明代中期后却格外普遍公开。在小说的第二十七回和第三十回,西门庆两次打点金银为蔡京上寿,第二次所送寿礼之重令当朝太师蔡京也颇为动容,心中虽喜,口中却作势推辞一番“这礼物决不好受的,你还将回去”,收下之后,即以山东提刑所理刑副千户一职作为回报。不仅如此,连同为西门庆跑腿送礼的家人来保和吴恩典都得了官职,一为山东郓王府校尉,一为清河县驿丞。这段描写极为精彩,从西门庆家人来保以钱通关进入太师府,到西门庆所上寿礼的规格,蔡京受礼之后的表现,以及一副生辰担换了三张空名告身札付的最终结果,生动细致地刻画出在卖官鬻爵行为中买卖双方的丑恶嘴脸和官场的腐败黑暗。在这次钱权交易事件后,作者不无感慨地评道:“富贵必因奸巧得,功名全仗邓通成。”这种“功名全仗邓通成”的官员选任情况在《金瓶梅》中并不少见:清河县的夏提刑因受贿枉法得了几百两银子后,即把十八岁的儿子干入武学肄业,做了生员;在西门庆从理刑副千户升任千户之后,何太监通过安妃的关系,将他不满二十的侄儿何永寿安排在山东理刑做副千户;西门庆死后,张二官立即打点了千两金银,上东京寻了人情,顶补了西门庆的官职。这些无视朝廷用人制度的事例或在具体细节上稍有差别,但其核心本质都是权钱互换,交易得官,官职成为可以购买的商品,这深刻揭露了明代中后期官员选任制度的腐败。

在官员选任之外,小说中还写到了对官员的考核和升迁。明代对官员的考核有一套严密规范的程序:“考察之法,京官六年,以巳、亥之岁,四品以上自陈以取上裁,五品以下分别致仕、降调、闲住为民者有差,具册奏请,谓之京察。自弘治时,定外官三年一朝觐,以辰、戌、丑、未岁,察典随之,谓之外察。州县以月计,上之府,府上下其考,以岁计,上之布政司。至三岁,抚、按通核其属事状,造册具报,丽以八法。而处分察例有四,与京官同。明初行之,相沿不废,谓之大计。计处者,不复叙用,定为永制。”[3]1723不仅有京察、外察之分,且根据考察的结果对官员作出不同的处理,或升迁或降职。此法行至明末,却不免出现“阁臣有所徇庇”的情况,导致“群臣水火之争”,最后“党局既成,互相报复,至国亡乃已”。在《金瓶梅》中,有一段关于官员考核的描写,可视为对明代中后期官场考察实情的生动补充。在小说第七十五回中,荆都监恐怕宋御史年终举劾地方官员,乞借重西门庆向其说情,并送西门庆白银二百两,西门庆满口答应,并在宋御史问起地方民情风俗一节时,为荆都监和妻舅吴镗进言。宋御史是蔡京长子蔡攸的妇兄,西门庆作为一介武官,之所以在他面前说得上话,同样是金钱在起作用。宋御史初至西门庆府,西门庆即以千两金银的酒席相待,临去时西门庆还令手下将桌席连金银器都装在食盒内相赠。此后多有应酬往来,宋御史多次借重西门庆的府第财力来接待其他官员,因其夸赞西门庆厅中摆放的流金鼎,西门庆翌日即送此鼎至宋御史察院内。因此种种,宋御史果然在题本中对荆忠和吴镗大加赞赏,最后二人均有奖励升迁。所谓“御史巡方,未离国门,而密嘱之姓名,已盈私牍,甫临所部,而请事之竿牍,又满行台”[3]5934,这种请托说情之风在中晚明得以盛行,说明御史手中所掌握的考察官员的大权,此时已成了其为己谋取私利的工具。

在这种情况下,官吏的升迁降黜与官吏的实际作为并不相称,在小说第三十回有一段总括性的论述:“看官听说:那时徽宗,天下失政,奸臣当道,谗佞盈朝,高、杨、童、蔡四个奸党在朝中卖官鬻爵,贿赂公行,悬秤升官,指方补阶。夤缘钻刺者,升美任;贤能廉直者,经岁不除。以至风俗颓败,赃官污吏,遍满天下,役繁赋兴,民穷盗起,天下骚然。”[4]这一段话借宋论明,评论的正是明末官场的真实情况,大批贪官庸吏勾结在一起,官官相护,徇私枉法,以至于造成“风俗颓败,赃官污吏,遍满天下”的恶果,而“夤缘钻刺者,升美任;贤能廉直者,经岁不除”正是中晚明官吏升迁的真实写照。《金瓶梅》一书写了大大小小各种级别的官吏不下数十位,但无论是文官还是武职,无论其品级是高是低,这些官吏几乎都表现出贪婪、腐败、徇私、庸碌、无能的特质,而这些官吏却往往能凭着人情金钱不断升迁。整部书中只有一位曾孝序御史,“极是个清廉正气的官”,然而,这位“不合时宜”的清官却因为“参劾贪肆不职武官”和蔡太师的“七事”,被蔡京诬为“大肆倡言,阻挠国事”而被降职,最后还被锻炼下狱,除名流放。

明代八股取士的正途已然无法保证所选官员的能力,更何况还有大批通过人情赐封或权钱交易的官吏。因一副寿礼而平步青云的西门庆是个大字不识、连邸报都看不懂的人,西门庆升任后接替他副千户之职的是不满二十、毫无阅历经验的何永寿,不学无术之徒混迹仕途,兼之不公的考核升迁制度,明代中后期官吏之腐败可想而知。

三、从《金瓶梅》看明代中后期的吏治及官场文化

所谓“吏治烝烝,不至於奸,黎民艾安”[5],官吏的作风和治绩直接影响到社会秩序和民生安妥与否,尤其是州县一级的地方官员,他们直接管理基层大小事务,与百姓密切相关,吏治清明则百姓之福,吏治腐败则百姓受苦。正如上文所述,《金瓶梅》中写到的官员数十名,几乎全为贪官庸官,通过西门庆与各级官员的应酬往来,可以看到官员们拉帮结派、贿赂公行、官官相护、枉法渎职,明代中后期吏治已极端腐败。除了以上所论的官员选任、考核和升迁过程中的腐败之外,吏治腐败的种种表现可归为两条:以法卖钱和以权卖钱。以法卖钱特指在讼案审理过程中的贪赃枉法,而以权卖钱则指官员在讼案之外的渎职枉法。

在《金瓶梅》一书中写了不少讼案,而其中所涉及的官员无不受贿贪赃,公正廉明荡然无存,其手中所掌之法成为可售之物,正如明时俗语所说:“种肥田不如打瘦官司。”[6]在明代中后期讼案成为官员的生财之道,以法卖钱造成黑暗不公成为极为普遍的现象。

在小说中,有详细事件原委说明和审理过程的讼案共有九件,具体情况如表1所示。

表1 小说《金瓶梅》中有详细事件原委说明和审理过程的讼案

以上这九案,涉及凶杀、争产、通奸、经济纠纷、家庭纠纷等多种事务,审理的官员有知县、府尹、提刑等各级官员,但竟无一桩是公正判决的官司。其中无中生有的诬陷案子均能得以问理,且被诬者往往大倒其霉,蒋竹山不仅被痛责三十大板,还被勒令归还并不存在的欠债,来旺儿更是被打得死去活来,最后递解原籍,家散妻离;反之,事件确凿且有人证的案子却得不到审理,武大被杀案中,武松带有状子和人证郓哥上告,却因西门庆银两打点官吏而不得问理。涉及凶杀的案件中,无一例外地均是杀人者逍遥法外,更有黑白颠倒、原告成被告的荒唐景象。这一切不公的背后,隐藏的都是金钱利益的交易。书中对官员受贿银两的数目及过程有细致的描写,这并非叙事琐屑,实是陈独秀所评:“此书描写恶社会,真如禹鼎铸奸,无微不至。”[7]342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审案官员中,除了西门庆、夏提刑、吴恩典这些声名狼藉的恶官贪官之外,还有几位被认为是清官的,如审理武松错杀李外传一案的府尹陈文昭,“极是个清廉的官”、“平生正直”,书中评其为“正直清廉民父母,贤良方正号青天”,这是书中对官员难得的赞语。然而陈府尹虽有心从公根勘明白,但因西门庆辗转央告杨提督和蔡太师,当他接到蔡太师密书后,碍于自己是蔡太师门生,“又见杨提督乃是朝廷面前说得话的官”,只能“以此人情两尽了”。即便是书中难得一见的清官,也不得不屈从于人情权势之下,成为“任情卖法”的官员之一。而“为人耿直”的霍知县,在审理西门大姐被逼死案时,收了陈经济一百两银子,竟连夜改了招卷,将本来问成死罪的陈经济放回家中。

事实上,明代法律在开国初即已制定:“盖太祖之于律令也,草创于吴元年,更定于洪武六年,整齐于二十二年,至三十年始颁示天下。日久而虑精,一代法始定。中外决狱,一准三十年所颁。”[3]2284明代法律不仅体系完善,且实行峻法酷刑,被认为是“宽厚不如宋”,然而这并不能改变明代中后期“用法者日弛”的事实。《金瓶梅》中除了这九案,还写了其他大大小小、或详或略的讼案不下十数件,件件都是人情金钱的交易,让我们看到中晚明司法已无公正可言,“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才是普遍的现象,“以法卖钱”、“贪钱断案”成为最司空见惯的事。

在讼案之外,《金瓶梅》也展示了官员之间通过应酬交际、人情往来构织成一张巨大的关系网,从而完成种种钱权交易、拉帮结派、官官相护的贪腐行为,这张关系网的核心本质就是职权和金钱的交易。西门庆作为书中的中心人物,正是这张贪腐关系网中的重要枢纽。西门庆在进入官场之前,不过是清河县一个破落户财主,开着一家生药铺子,但已广放官吏债,是个把持官府的人。当上理刑副千户后,他利用手中权力,扩大商业经营,在短短几年间,一跃成为清河县首富。占有巨大财富的西门庆以金钱开道,从起初结交知县、县丞、主簿、吏典等下级官吏,到最后成为上通太师太尉,并与巡抚巡按、御史钦差等多有往来的重要人物。小说第四十九回中西门庆接待巡盐蔡御史和巡按宋御史,已然轰动东平府,抬起了清河县,至第六十五回接待六黄太尉,其在山东一省的威势更是达到了顶峰,正如应伯爵所说:“到明日休说朝廷一位钦差殿前大太尉来咱家坐一坐,自这山东一省官员,并巡抚、巡按,人马散级,也与咱门户添许多光辉,压好些仗气。”西门庆以重金所作的政治投资,最后都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其中最为突出的一个案例就是西门庆和蔡蕴的钱权交往。蔡蕴和西门庆初识,源于蔡京管家翟谦的引介,蔡蕴乃新科状元,又为蔡京假子,仕途未可限量,他与同榜安枕安进士齐赴西门庆府第,西门庆待其甚厚,临别更奉上重礼:“蔡状元是金段一端,领绢二端,合香五百,白金一百两。安进士是色段一端,领绢一端,合香三百,白金三十两。”蔡、安二位感激不已:“此情此德,何日忘之!”蔡蕴更直接表示:“倘得寸进,自当图报!”后蔡蕴为两淮巡盐,路过清河县,西门庆乃出郊五十里相迎,以盛宴款待,一日的酒席,竟“也费勾千两金银”,最后将桌席连同金银器都装在食盒内一并抬走。蔡御史果然如其所说“知恩图报”,当西门庆为其手中三万盐引请蔡御史早日支盐时,蔡御史答应得极为爽快:“这个甚么打紧!”并主动提出:“我到扬州,你等径来察院见我。我比别的商人早掣取你盐一个月。”西门庆则答曰:“老先生下顾,早放十日就勾了。”明代盐法,以开中为主,所谓开中,即“召商输粮而与之盐,谓之开中”,西门庆的这三万盐引,正是他和乔亲家在高阳关上纳了三万粮仓钞所派。但获得盐引之后,支盐却并不容易,《明史·食货志》中对这种情况有载:“当是时,商人有自永乐中候支盐,祖孙相代不得者”[3]1937,“下场挨掣,动以数年,守支之难也”[3]1941。因此,两淮巡盐御史蔡蕴应允西门庆早支取十日代表了巨大的利益空间,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以权卖钱的例子。

在整部《金瓶梅》中,作者花费了大量笔墨描写西门庆和各级官员之间的应酬往来,上寿、迎送、宴请、送礼,几乎常年往来不绝,这种宴请迎送、吃喝玩乐正是中晚明时期官场文化的基本形态,背后隐藏着大小官吏们拉帮结派、钱权交易的贪腐本质。

四、结 语

明代出现的世情小说,完成了古代长篇小说取材从历史到当下、从虚幻到写实的重要转折,使得通过小说透视时代社会成为可能。明代世情小说或以一家骂尽诸色,或杂引佛道儒理,或颂扬女子异能,但往往穿插国家大事,从中可见明代中后期官吏交接之态和社会风气之变。被鲁迅誉为“同时说部,无以上之”的《金瓶梅》是其中对官场描写最为具体深刻的一部。《金瓶梅》对明代中后期官场文化的描绘主要通过中心人物西门庆的活动反映出来。他广放官吏债,把持官府,凡涉官司,便靠贿赂疏通人情以保命,巴结当朝太师蔡京而做官,不断扩大与各级官吏交往的范围,上至太师太尉、巡抚巡按,下至知县提刑、团练吏典等,而所涉官员,几乎全为奸佞贪腐之徒。作者以犀利之笔,既写出了以宴饮欢畅、人情往来为表象的官场文化,更揭开了隐藏于下的明代中后期官场“挟朋树党,政以贿成”的本质,以前所未有的细致全面对明代中后期的官场进行了深刻揭露。

《金瓶梅》成书于万历年间。孟森曾有言:“明之衰,衰于正、嘉以后,至万历朝则加甚焉。”嘉靖帝在位四十余年,信用方士,怠政养奸,又任用奸相严嵩独专国政近二十年,政治腐朽不堪。中间隆庆一朝仅为六载,无所作为,其后的万历乃是明朝历时最长的一朝,但万历皇帝“怠于临政,勇于敛财,不郊不庙不朝者三十年……庸人柄政,百官多旷其职”[8]。帝王如此,百官上行下效,贿赂公行,渎职枉法,形成明代中后期贪腐颓败的官场风气和文化,以至民生倒悬,明朝走向无可挽回的颓势。贪官污吏,各朝俱有,但明朝中后期贪腐之甚可谓空前,《金瓶梅》书中所展现的官场,恰是这一时期的真实反映。正如平子在《小说丛话》中所说:“《金瓶梅》一书,作者抱无穷冤抑,无限深痛,而又处黑暗之时代,无可与言,无从发泄,不得已藉小说以鸣之。”[7]303其对社会情况,尤其是朝堂官场所做的全面深刻的暴露,实可谓是一部伟大的写实巨著。

[1]鲁 迅.中国小说史略[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114.

[2]郑振铎.郑振铎全集:第4 卷[M].石家庄:花山文艺出版社,1998:225.

[3]张廷玉.明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4.

[4]兰陵笑笑生.金瓶梅词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344-345.

[5]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82:3131.

[6]陈义忠.海瑞集[M].北京:中华书局,1962:274.

[7]黄 霖.金瓶梅资料汇编[M].北京:中华书局,1987.

[8]孟 森.明史讲义[M].北京:中华书局,2006: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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