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聊斋志异》中的爱情小说看蒲松龄婚恋观中的理想男性
2013-01-31杨士钦
杨士钦
(淄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人文科学系,山东 淄博 255130)
从《聊斋志异》中的爱情小说看蒲松龄婚恋观中的理想男性
杨士钦
(淄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人文科学系,山东 淄博 255130)
作为一名封建儒士,蒲松龄在其代表作《聊斋志异》中描写了很多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在这些故事中暗寓了作者对男女婚恋中理想男性的诉求,这些诉求概而言之可以分为五点。其独特的人生经历和儒家思想的影响是造成这种诉求的重要原因。
爱情小说;理想男性;原因①
《聊斋志异》被誉为中国文言短篇小说的扛鼎之作。作为一部“以传奇法而志怪”[1](P57)的小说,《聊斋志异》之所以会给世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原因固然众多,但毫无疑问其中所描写的美不胜收的爱情故事是一个重要原因。
在《聊斋志异》的爱情小说中,蒲松龄塑造了很多性格鲜明、容貌出众的女子形象,体现了作者的女性审美观,这已为众多学人所注意,其实与之相应,作者在描述这些女子形象时,也塑造了很多富有共性的男性主人公形象,体现了作者对婚恋观中理想男性的诉求。
具体来说一般有如下特点:
一、富有才情
据统计,《聊斋志异》共有爱情小说约100篇,其中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是男主人公多为书生,男主人公以书生身份出现的爱情小说约为90篇,占到了此类小说的九成,不能不说是一个很高的比例。经过研究,我们发现这些书生尽管贫富不一、性格各异,但往往都有一个共同点即富有文采。而且作者往往在一开篇就点出这一特点,为了突出这一特性,对这些书生的出场介绍,作者一般采取如下模式:“某生者,某某人也,工诗(才名夙著等等)。”像《聊斋志异》中第一篇比较有名的爱情小说《娇娜》,作者一开场就是如此介绍男主人公的:“孔生雪笠,圣裔也。为人蕴藉,工诗。”再如介绍《侠女》篇中的顾生:“顾生,金陵人。博于才艺。”其余篇章大率如此。
在作者的笔下,有才情的书生可以使美女夜半叩门,主动投怀送抱,像《莲香》篇,“积半年,一女子夜来叩斋……启户延入,则倾国之姝。惊问所来,曰:‘妾莲香,西家妓女。’”此类篇目还有《红玉》、《林四娘》等。也可以使女子待客的态度急转,立即变怒为喜。像《张鸿渐》、《香玉》等,前者当张鸿渐寄宿施舜华家,施舜华开始因陌生男子寄宿相当恼怒,但当她审诘邦族后,得知对方是个风雅人士,不但不再发怒,而且还为张鸿渐更换舒适的住处。《香玉》篇中,香玉看到了黄生的诗后,也由畏惧变为主动亲近。正如女子所言“君汹汹似强寇,使人恐怖;不知竟骚士,不妨相亲。”有才情还可以使女子非其不嫁,生死相依。像《封三娘》、《鸦头》等篇。
即便那些身份不是书生的男主人公,在作者笔下也往往是饱读诗书、文采斐然,《西湖主》中的男主人公陈弼教是一个随从,却能写出意境优美的诗歌:
雅戏何人似半仙?分明琼女散金莲。
广寒队里应相妒,莫信淩波便上天。
在作者的描写下,正是由于这首诗,使深处险境的陈弼教转危为安,并俘获了公主的一颗芳心。
相反,对于那些无甚才情却附庸风雅的人,作者则大加调侃。最有代表性的篇目当是《嘉平公子》。文中叙述“嘉平某公子,丰义秀美,年十七八,入郡赴童子试。”从这些文字来看这是一个很优秀的男性,应该是女士们眼中的优质股,事实也确实如此,当他“偶过许娼之门”,就有丽人对其微笑招手,后更是主动到其寓所约会。当公子回家时,女“亦从之”。即便后来公子父母求人百术驱赶,女子也坚守不去,可见此女对公子何等痴情!但当他看了公子的谕仆帖后,发现其中错字连篇、谬误百出,就留打油诗一首飘然而去。临去时,对公子的一段话,可谓振聋发聩,也透露了作者评价男性优劣的标准。“妾初以为公子世家文人,故蒙羞自荐。不图虚有其表!以貌取人,毋乃为天下笑乎!”
可见在作者看来,对于男子来讲相貌身世都是次要的,是否有才情才是评价一个男性优劣的重要标准。
因此,有才情是蒲松龄婚恋观中理想男性的重要因素。
二、对爱情执着
在《聊斋志异》的爱情小说中,作为故事的男主人公,之所以令读者印象深刻,除了其过人的才情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其对爱情的执着。
《聊斋志异》中描写了很多勇于追求爱情的男性主人公,其对爱情的执着程度,令人叹服。代表篇目有《婴宁》、《阿宝》、《香玉》等。
《婴宁》篇中,王子服因上元节偶遇婴宁就相思成疾,回家“不语亦不食,肌革锐减。”表兄吴生为了让其早日康复,就骗他说所见女子为其姨家表妹,居住在离此三十多里的西南山中。当答应做媒的吴生去后,王子服先是坚拒母亲的多次议婚,后又不顾路途险阻,毅然决然地去寻找婴宁。根据文中交待,王子服“早孤,绝慧,十四入泮。母最爱之,寻常不令游郊野。”可见王子服是一个生活在母亲羽翼下的大家子弟,就是这样一个很少出门的贵公子,不但拒绝了母亲为其安排的如意婚姻,还在荒无人烟的乱山中为寻找挚爱走了三十多里,可见其对爱情的执着。
此方面更值得感佩的是《阿宝》篇中的孙子楚。孙子楚为了抱得佳人归可谓不惜付出一切。他先是“以斧自断其指”,差一点为之丧命。后见到阿宝后,又灵魂随之而去。当巫师为其招魂还家后,他依然“坐立凝思,匆匆若忘”,对阿宝魂萦梦牵。应该说能够为心爱的人离魂已经感人至深了,但这却远不是终结。当孙子楚浴佛节看到阿宝后,“归复病,冥然绝食”,最终魂附鹦鹉,又回到了阿宝身边。为了追求爱情,孙子楚可以自残肢体,可以两次灵魂出窍,可以说肉体和精神的付出都达到了极致,真可谓一颗至情种子。此外,《香玉》篇中的黄生也是个痴情的典型。
因此,在蒲松龄婚恋观中对爱情执着是理想男性的另一重要因素。
三、君子爱“色”取之有道
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2](P36)对此后人进行了精辟的概括:“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句话可以套用在蒲松龄的色欲观上,那就是“君子爱‘色’取之有道”。
美色没有几个不喜欢的,蒲松龄恐怕也难以免俗。你看在他的笔下,女主人公不是“容华绝代”就是“曼妙无双”;不是“弱态生娇,秋波流慧”,就是“芳容韶齿,殆类天仙”。但是面对女色特别是突如其来的美色时,蒲松龄还是坚守其“君子爱‘色’取之有道”的原则。具体来说包括两点:心灵之色重于肉体之色;在肉体之色上要“戒淫”。
首先看心灵之色重于肉体之色。表现比较突出的篇目有《瑞云》和《乔女》。《瑞云》篇中,瑞云始为“杭之名妓,色艺无双”,家仅中资的贺生对其钦仰有加,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受到了瑞云的垂青,贺生深受感动,从此对瑞云“梦魂萦扰”。后来瑞云被秀才施以法术,变得丑陋无比无人问津时,贺生“货田倾装,买之而归”,归家后当乔女“不敢以伉俪自居,愿备妾媵以俟来者”时,贺生却回答说“人生所重者知己。卿盛时犹能知我,我岂以衰故忘卿哉!”不顾世俗嘲笑,坚不复娶。在这里我们看贺生最初喜欢瑞云如果是喜欢其外表即肉体之色的话,那么其迎娶丑陋至极的瑞云固然有同情的成分,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心心相印看重心灵之色的的知己之恋。此类的篇目还有《乔女》。
其次看在肉体之色上要“戒淫”。蒲松龄认为在面对美色时可以爱,甚至可以爱的痴狂,但一定要合乎伦理,即要“戒淫”。为了凸显这一点,蒲松龄会给遭际相似的男主人公以不同的命运安排。当这份爱情合乎伦理,男主人公都会有很好的结局,相反则可能遭遇厄运。像《聂小倩》中的宁采臣和《董生》中的董生,遭际相似,都是夜半有美女来相就,面对不合伦理的艳遇,前者能以“卿防物议,我畏人言,略一失足,廉耻俱丧”严词拒绝,而后者则欣然“解衣共寝”。二者对相似遭际的态度截然不同,作者为其安排的人生命运也天壤之别。遵守礼法的宁采臣,最终考中进士,鬼妻小倩变得与常人无异,还能生儿育女,其妻妾所生二男“皆仕进有声”,而董生则落得惨死的结局。 可见,在蒲翁笔下是很注重君子爱“色”取之有道的。
因此,君子爱“色”取之有道是蒲松龄婚恋观中理想男性的一个重要特质。
四、贫而好义
在《聊斋志异》的爱情小说中,男性主人公通常都是出身卑微、家境贫寒的,或者是“少孤(《莲香》)”或者是“家綦贫(《侠女》)”或者是“下第归(《竹青》)”,极少有豪门显宦者。但是这些出身寒微者却很具有正义感和同情心。前者代表作有《水莽草》、《连琐》、《张鸿渐》等,后者代表作有《娇娜》、《西湖主》、《花姑子》等。
《张鸿渐》篇,张鸿渐为给被卢龙令赵某杖毙的吴生鸣冤,慨然为其写状词,最终落得背井离乡、有家难归。体现了他的正义。《连琐》篇中,男主人公杨于畏是一介书生,因诗与女鬼连琐结缘。正当二人感情迅速升温时,连琐却因杨于畏招引恶客而断然与之绝交。被恋人抛弃,这对于一般人来说恐怕都是不能不介怀的事情。但当杨于畏听说连琐在冥间遭受恶鬼欺凌时,却毫不计较两人之间的嫌隙,而是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为连琐排忧解难。从下文战斗场面描写,冥鬼只一击就使做了充分战斗准备的杨于畏丧失战斗力,可见其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但是其为拯救她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精神值得崇敬。以上三例都是男主人公富有正义感的代表。
除了正义感,这些男主人公还相当富有同情心。《娇娜》篇中,当公子向落魄异乡的孔雪笠求救时,得知其家将遭天谴的孔生慨然应诺,为了使娇娜一家细小不受伤害,面对颠簸山岳的霹雳,他虽然心中很恐惧,却“屹不少动,”最终为保住友人一家,差点付出生命,何其富有同情心。在《聊斋志异》中,好多男主人公的同情心甚至延伸到了动物身上。《西湖主》中,家贫的陈弼教发现了被锁船上奄奄一息的猪婆龙,就“恻然心动”,不但请主人将其解锁,还用随身携带的金疮药为其涂敷疮口,然后将其放生。《花姑子》篇中安生“喜放生,见猎者获禽即买释之。”在《聊斋志异》中还有很多这样的情节描写。
对于这些行为作者是相当肯定的,为了表示肯定,作者给这些贫穷却富于正义感和同情心的男主人公,都安排了很美好的情节。他们或得娇妻腻友,或者得道成仙。正如但明伦在《西湖主》眉批中所言:“扳簏得生,题巾遇美,转祸为福,谁实主之?随乃富贵豪华,安康寿考,泛宅同仙,真似神仙中果有汾阳、季伦者,殆亦由善人天佑之说,充类至义之尽也欤?”[3]可见但明伦也看出“行善”是他们“获福”的根源。
可见,贫而好义也是作者婚恋观中理想男性的应有之意。
五、不忘旧爱与亲情
《聊斋志异》写了很多风光旖旎的爱情故事,在其中蒲松龄充分展现了其天才的想象力。男主人公可以与人恋,像孙子楚与阿宝;可以与狐恋,像王子服与婴宁;可以与鬼恋,像宁采臣与聂小倩;可以与花妖恋,像黄生与香玉;可以与神祇恋,像鱼容与竹青;甚至与鬼狐同恋,一男兼得双美,像《莲香》篇桑晓一人就娶了莲香与李氏两位美女,想象力不谓不丰富。但蒲松龄在自己作品中驰骋想象的时候,始终坚守一个底限,即不能忘记旧爱与亲情。
对于前者,这主要体现在身为有妇之夫的男主角身上,在《聊斋志异》的这类作品中,无论男主人公与新欢爱得多么深沉,他们都没有忘记自己家中的旧爱。代表作有《张鸿渐》、《竹青》、《西湖主》与《八大王》等。《张鸿渐》篇中,张鸿渐因替人捉刀鸣冤,被迫流亡异乡,在凤翔界为狐仙施舜华收留,当施舜华向其托付终身时,其回答是“小生家中固有妻耳”。两人结为伉俪后,张鸿渐还是“念妻孥不去心”。后来在其坚请下,终于返回故土与妻子方氏团聚。《竹青》篇中,欢恋竹青的鱼容,才两月余即思返乡,后更是不仅自己返乡,甚至把和竹青的孩子汉产也带回家乡,让妻子抚育。《西湖主》中已然为仙的陈弼教,照旧思念家中妻子。为了能够两边兼顾,作者甚至塑造了一个分身术的情节,让其一化为二,一在家中陪伴妻子,一在湖中追随新欢。
小说中角色的作为显系代作者立言,蒲松龄这样做的原因何在?这在《八大王》中有明确的交待,那就是“糟糠之妻不下堂”。文中雅慕王府三公主的冯生,因用宝镜偷照公主影像而获罪,王以休妻娶公主作为赦免其死罪的条件。面对死亡威胁,冯生却喊出了“糟糠之妻不下堂,宁死不敢承命”的响亮口号。后者的代表作是《翩翩》与《罗刹海市》等。《翩翩》中的罗子浮在走投无路之际,仙女翩翩拯救了他,从此过着佳人为伴、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他依然难舍亲情,“每一叔老为念,”经常牵挂年老无依的叔叔罗大业。后在他多年的坚持下,携子并妇返回故乡。《罗刹海市》中的马骏,在被龙宫招为驸马之后,却始终思念双亲,最终舍弃了龙宫中的舒适生活,毅然决然地返回了家乡。
可见,“不舍旧爱与亲情”是蒲松龄婚恋观中理想男性的一个不可突破的底线。
综上所述,出身寒微、富有才情、满怀正义感和同情心、对美色有一定的抵抗力、温柔乡中不忘旧爱与亲情的男子,即为蒲翁婚恋观中的理想男性。
那么是什么导致了蒲松龄如此的男性审美观呢?
首先,与蒲松龄的人生经历有关。
蒲松龄出生于一个家道中落的中小地主家庭。后于顺治七年庚寅(1650)年,“与兄弟从父读,经史过目辄了,父甚钟爱之。”“十九岁应童子试,连取县、府、道三个第一,补博士弟子员,受知于山东学使施愚山,文名籍籍诸生间。”[3](P3364)但从此科举偃蹇,在以后漫长的乡试之路上都铩羽而归,直到71岁才援例成为一名贡生,为了生计,在康熙五年(1666)开始了长期的坐馆为幕生涯。蒲松龄无疑是很有才的,这不仅体现在今天为大家所熟知的著作《聊斋志异》、《聊斋俚曲》、《聊斋诗词集》上,即便其参加应考的制艺也文采斐然,连文坛宗师施闰章都深为激赏。施闰章曾在其科考文章《蚤起》、《一勺之多》后批到:“首艺空中闻异香,百年如有神,将一时富贵丑态,毕露于二字之上,直足以维风移俗。次,观书如月,运笔如风,有掉臂游行之乐。”[3](P3365)蒲松龄无疑是有才的,这从其著作、时人的推崇可以得到印证;蒲松龄也是很有理想抱负的,长期的科考生涯可谓最好的明证;但蒲松龄也是贫困的,否则也不会有长期的坐馆为幕生涯。
一个才华横溢、志向高远却又穷困潦倒、抑郁不得志的青年才子,为了生计抛妻别子寄居异乡,一年之中只有年节回家小住几天,正如其《家居》诗所言:“久以鹤梅当妻子,且将家舍作邮亭。”寂寥是难免的,这在其《客斋》诗中也有反映:“高斋灯火客思清,旅况萧条华发生。”而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其所寄居的人家非富即贵,粉红黛绿当不乏其人,这一点在蒲松龄的诗作中也多有叙写,像《听青霞吟诗》、《树百歌姬善琵琶,戏赠七言绝句五首》等。这不能不对孤寂的蒲松龄产生刺激,那么如何派遣寂寞呢?“欲招小妇坐鸣筝。”作者也想效仿达官贵人找歌妓来消永夜。但受财力限制,找歌妓是不现实的,那么怎么办呢?“途中寂寞姑言鬼。(《途中》)”谈鬼说狐,充分发挥自己的书生优势,设想在一个一个月明之夜,一位又一位美女来慰藉寂寥贫困却富有才情的书生,因此作品中这些书生显然都是作者的化身。蒲松龄对出身寒微却富有才情书生的格外青睐也就很容易理解了。
而其父去读从贾赚钱养家的经历,也使他对有读书背景的商人充满好感。另据《柳泉蒲先生墓表》载:蒲松龄“性朴厚,笃交游,重名义,而孤介峭直。”他在《上孙给谏书》中对横行乡里的孙蕙家人大加讨伐,对受到欺压的百姓充满同情。天性使然,欣赏有正义感、有同情心之人也自是应有之意。
另外对故事中原配的尊重,也与其妻刘氏有关。据蒲松龄《述刘氏行实》记载,其妻刘氏“最温谨”,深受婆婆董氏喜爱,“逢人辄称道之”,而且善于持家,在食指日繁的情况下,“瓮中颇有余蓄。”分家时不与其他妯娌争产,而当蒲松龄哥嫂兄弟来借债时,却从不拒绝,并且“ 不冀其偿”。当蒲松龄远出,“得甘旨不以自尝,缄藏代之,每至腐败。”[3]在蒲松龄汲汲于科举却又屡战屡败时,她又富有远见地提出,“君勿须复尔!倘命应显通,今台阁矣。山林自有乐地,何必以肉鼓吹为快哉?”[3]蒲松龄深“善其言”。这样一位通情达理、善于持家、见识高远、心系丈夫的女子,无怪乎蒲松龄对其充满尊重。
其次,儒家思想的影响。
《聊斋志异》虽然是一部小说,作者可以在作品中驰骋想象,但是蒲松龄饱读诗书,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儒家强调“百善孝为先”。孔子说:"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孟子论孝中五不孝之一就是“好货财,私妻子,不顾父母之养”[4](P75)。蒲松龄在作品中充分贯彻了这一思想,为了表达其对孝的重视,他在《聊斋志异》中通过众多篇目,采取多种方式表达了其对孝道的重视与弘扬(见拙作《百善孝为先——从<聊斋志异>看蒲松龄对孝道的推重与弘扬)》。即便在以描写青年男女爱情为主的作品中也不例外。这就不难理解,沉溺于爱情中的男主人公不忘家中长辈并最终返乡赡养的举动。另外儒家讲“男女授受不亲”,婚姻强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则应是其作品肆意想象中却不经意流露出“戒淫”的原因。
[1]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
[2]杨伯峻.论语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2002.
[3]盛伟.蒲松龄全集[M].上海:学林出版社,1998.
[4]杨伯峻.孟子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2002.
SeetheIdealMalePUSong-lingMarriageinStrangeTalesfromLiaozhai"from"theLoveNovels
YANG Shi-qin
(Department of Humanities Zibo Normal College, Zibo 255130,China)
as a feudal scholar, PU Song-ling as a "Strange Tales from Liaozhai" created many capable of evoking praises and tears of love story in his representative, in these stories transcends the author appeals to the ideal marriage of men, these demands in general can be divided into five points, while the influence of his unique life experiences and Confucian thought is the important reason the appeal.
love stories; the ideal male; reason
I242.7
A
1004-7077(2013)06-0076-05
2013-10-27
本文系淄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课题《<聊斋志异>与传奇小说比较研究》的研究成果(项目编号:10xk011)。
杨士钦(1976-),男,山东高密人,淄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人文科学系讲师,硕士,主要从事中国古代小说研究。
吕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