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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悲剧冲突的功能性结构解析

2013-01-31刘芊芊

郭沫若学刊 2013年2期
关键词:张仪婵娟宋玉

刘芊芊

(四川省社会科学院 文学研究所,四川 成都 610071)

郭沫若所作史剧,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屈原》。它情节紧凑,人物特色鲜明。毫无疑问,《屈原》是抒情式的,作者在谈论创作这部戏剧的时候是一蹴而就,并未按照严格的计划进行。结果,无心插柳却使得这部作品在结构上浑然天成。

古希腊学者亚里士多德把悲剧定义为一个“完整的,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在亚里士多德的语境中,“一定长度的行动”,即情节,是悲剧中居于构建戏剧艺术的最终要的基础部分。黑格尔对于亚里士多德所说的“行动”做了更加细致的分析,认为其中涉及时间与地点的要素应当“采用中庸之道,既不歪曲现实,也不拘泥于现实”,不可违反“动作的整一性”,这就指出了亚里士多德所强调悲剧所最核心,关乎戏剧成功与否的问题,即情节的完整性。

黑格尔对于戏剧情节完整性有着自身辩证法式的论述,在情节完整的基础上,他指出戏剧的动作“在本质上须是引起冲突的,而真正的动作整一性只能以完整的运动过程为基础,在这个运动过程中,按照具体的情景、人物性格和目的的特性,这种冲突既要以符合人物性格的目的的方式声扬出来,又要使它的矛盾得到解决。”这也就指出了戏剧中的个人情节与戏剧整体情节的辩证关系。如果我们同意《屈原》属于浪漫型的悲剧,在整一性的方面会不那么严谨,然而其主要人物与次要人物的关系,冲突仍然是一目了然的。

剧中的典型人物众多,每一个典型人物都充当着情节的建构者。而在这些众多的建构者中,又有着主次之分。其中的主要叙述者有南后、宋玉、公子子兰、屈原和婵娟,下文将通过对于这些主要和次要的典型人物的分析,从而分析作品的悲剧冲突在情节建构方面的功能性。

先说南后。这是一个骄横跋扈,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毒女人。她果敢,坚毅,同时又心狠手辣,可谓阴谋家的典型,也是作者倾注笔墨最多的一个反面人物。

从正面描写看来,有关于南后之情节有下列几个重要的场面:

第一,第二幕中,南后盛气凌人的教训排练歌舞的女史们,其声色俱厉可见一斑。

第二,第二幕中,南后与屈原的一番谈话,坦白承认自己好胜心强,不愿让人,宁可为自己牺牲他人,使得屈原内心颇为不安,面露窘态。

第三,第四幕中,南后戏弄屈原和婵娟,反而使得张仪与自己先后受辱,气急败坏之下殴打二人并将他们打入大牢。

从正面描写看,南后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她对人颇为严厉,对弱者无丝毫同情心,以欺凌弱者为乐。且缺乏耐心,沉不住气。

从侧面描写看来,有关南后之情节颇多,列举如下:

第一,第一幕中,婵娟与屈原谈到不喜欢南后为人,认为她过于盛气凌人,不愿进宫服侍南后,婵娟对于南后之评价,屈原也表示同意。

第二,第二幕中,靳尚向南后报告赠张仪钱财之事,通过靳尚之口插叙了一段昔日南后是如何陷害深得楚王宠爱的魏美人之事。

第三,第三幕中,子兰与宋玉谈到南后,子兰说南后威严,连楚王也不敢得罪她,宋玉则说南后是“猛而不威”。

第四,第五幕中,靳尚交给郑詹尹南后密令,威胁他若是不办就要他的命。郑詹尹内心不安却也无可奈何,在这里得知郑詹尹乃是南后郑袖之父,与南后断绝了父女关系。

从侧面描写看,众人对于南后郑袖的态度看法可见一斑。由此我们可以得知一些信息:南后在楚国骄横跋扈,连楚王也不放在眼里,且六亲不认,对于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毫不留情。且在楚国境内,人民并不服从她,只是迫于权势的压力被迫做出妥协。

围绕在南后这个人物周围的情节固然证实了南后确实是个面目可憎的形象,却也由此引出了与南后为整体的几个次要的人物:

令尹子椒和靳尚两个馋臣。这两个人一个昏聩老朽,另一个点头哈腰,睁眼说瞎话。两人具有典型的奴才形象,欺软怕硬,见风使舵,令人生厌。

靳尚,作者明显带着厌恶的口吻,令他充当了南后“传讯兵”的角色。无论是南后要设计陷害屈原还是发密令让郑詹尹毒死屈原的情节中,都有靳尚这个人物登场。且靳尚还有一个重要的情节,就是向宋玉、子兰以及乡里乡亲宣布屈原“疯了”。由此可见,靳尚对于陷害人之事颇为熟练,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的干出伤天害理的事。至于令尹子椒,作者的着墨并不多,仅在于令他与楚王、张仪、靳尚一同目睹了屈原被南后陷害一幕以及在靳尚之后来到屈原府邸,再一次向众人宣布屈原“疯了”,并建议众人为屈原招魂。令尹子椒与靳尚不同之处在于,靳尚非常明显地作为一个馋臣,具有奴颜媚骨,心狠手辣的性格,子椒位居令尹,相当于宰相,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仍然颠倒是非,混淆黑白。靳尚说到屈原“疯了”,众人其实并不相信。但是令尹子椒一来说屈原“疯了”,众人便信了,并按照他的吩咐做起招魂来。可见,众人对于令尹还是比较信任的。然而子椒位居令尹之位,却昏庸老朽,不辨是非,白白的陷害一位忠良。

楚王,一个昏庸无能的君王。懒惰,好色,听信谗言,具有一切傀儡君王的特色,是无能统治者的典型。

剧中对于楚王着墨不多,他的两场重要戏便是第二幕看到屈原怀抱南后大发雷霆的样子和第四幕对屈原婵娟的处罚以及接见宋玉时表现出的欣赏的表情。楚王的好色、昏庸、无能的性格在这些情节中得到了展示。从这两处情节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信息:第一,楚王耳根子软,对于南后唯命是从。第二幕中仅仅因为南后几句话便罢去了屈原这个跟随他多年忠臣的官职。第四幕中,也是因为南后的推荐而突然顶喜欢宋玉这个毫无骨气的人。第二,楚王好色无能。开始听从屈原的建议,不与齐国断交。张仪却深知楚王好色这一弱点。便谎称要为楚王寻觅魏国的美人,楚王便心有所动,从而引起南后的恐慌,最后导致南后设计陷害屈原。

张仪是个阴谋家。张仪无疑是一个聪明、富有头脑的人,然而他也工于心计,善于使用谋略。他是一个擅长挑拨离间的奸诈小人的典型。戏中,作者对于张仪的着墨并不多,从“受贿五百钱”到拍南后马屁再到当着南后与楚王的面侮辱屈原。每一次他的出现,都与南后有着直接的关系。从楚国人的视角看来,张仪固然是无耻而可恨的,然而张仪的无耻可恨,却连带着楚国以南后为中心的“恶人集团”。张仪能够为恶成功,离不开南后的骄横跋扈,靳尚、令尹子椒一帮馋臣的奴颜媚骨,不辨是非,以及楚王的昏庸无能。由此,以南后为中心,形成了造成屈原悲剧的“恶人集团”。在这个团伙中,南后是处于中心的核心人物,楚王、令尹子椒和靳尚则处于协助地位,也在这“恶人集团”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张仪则是这个“恶人集团”的助推剂,是促使其行动的外在力量。这个“恶人集团”,是构成悲剧的一个重要部分,是剧作中情节建构中的主要力量。

诚然,“恶人集团”是造成屈原悲剧的重要原因,却不是唯一的原因。在屈原被罢官后,弟子宋玉子兰以及两位仆从的离去,导致了屈原被孤立,被世人错认为是“疯子”,也是造成屈原悲剧的原因。对于这一些人,我们将其称之为“背叛集团”。

在“背叛集团”中,最重要的莫过于他的弟子宋玉和子兰二人。

宋玉是这样一个典型,他在师傅面前恭恭敬敬,在子兰面前溜须拍马,在婵娟面前假仁假义,极尽见风使舵之能事,追逐荣华富贵。宋玉代表了丧失气节的文人。

宋玉的重头戏在第一幕与屈原的对话以及第三幕与子兰的对话。在与屈原的对话中,二人谈了几个文史以及做人方面的问题,其中便折射出了二人在价值观上的严重不同。第一,屈原用《橘颂》来教导宋玉,希望他有高尚的品格,但宋玉却理解为要向古人及老师屈原模仿。第二,屈原不在乎等级与辈分,认为“三人行必有我师”,但这种观念让宋玉非常惶恐。第三,在对待历史的态度方面,宋玉显出一股书呆子般的学究气,认为伯夷为了一个暴君的死亡而绝食让他无法理解。屈原却不受史书中成王败寇观点的影响,认为纣王平定了东南夷,对人民是有功的,伯夷为了心中的正义放弃了作为国君的荣华富贵,这才是他真正伟大的地方。从中可以读出屈原的价值观是,不迂腐,具有批判的精神;不摆架子,不在乎等级与辈分的观念。宋玉则尽信书,懒于自己思考,拾人牙慧;对于等级与辈分十分在意,甚至有些敏感。宋玉的这些价值观在第三幕与子兰的对话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展示。在这一段谈话中,子兰和宋玉主要说到了几个问题。第一,子兰说起他最怕的人便是母亲南后和老师屈原,宋玉评价二人,说南后是猛而不威,屈原是威而不猛。第二,子兰说道自己母亲南后得楚王宠爱,自己又得南后宠爱,所以说虽然太子还作为人质活在秦国,但是以后准是自己做国君没错,又答应宋玉说以后封他做左徒,宋玉当即向子兰表明他的文字功夫绝不会亚于屈原。第三,子兰很喜欢婵娟,但又担心婵娟会喜欢宋玉这个漂亮小哥,宋玉则向子兰表明,他不会娶婵娟,因为婵娟是个丫鬟,对于自己的前途不会有任何帮助,他喜欢的是名门大家的小姐。从这些谈话中我们可以得知,宋玉是一个顶聪明的人,他知道南后只是跋扈却并不聪明,也知道子兰虽然蠢笨但因为他是王子,前途自然光亮。他懂得,虽然老师屈原的人品无法挑剔,婵娟也是个好姑娘,但二人对于自己的仕途并无多大帮助。在这一段对话中,他多次向子兰溜须拍马并急迫地表明自己的心境,使得子兰大为高兴,答应为他谋得前程。在此,宋玉极度势力的嘴脸一览无余。在第一幕中,他在老师屈原面前表现诚恳而惶恐,这种小心翼翼的状态在到子兰面前就变得自吹自擂起来。正是因为这种价值观的不同,也使得他在老师失去官职,变成一个“疯子”的时候没有挺身而出为乃师辩解,反而去讨好子兰与南后,为自己谋得官位。

子兰是屈原的另一位学生,作者笔下的子兰,有些天真的傻气,更多的却是蠢笨的呆气。在剧中作者也不客气地将他写成了一个跛子,且在他一出场便让他遭到了婵娟的戏弄。子兰是纨绔子弟的典型,虽然有着区别于宋玉的天真,然而在这种典型人物性格中无可救药的昏庸的成分,也使他间接成为了悲剧的情节构建者。关于子兰,主要的情节便在于:第一幕冒失地告诉屈原南后赠予张仪一千五百钱的事以及被婵娟戏弄的情节。第五幕中营救婵娟的情节。至于第三幕与宋玉的谈话,侧重点在于体现宋玉势力的性格,子兰只是作为陪衬。从中可以看出子兰的性格,蠢笨、冒失、懦弱、虚荣爱听马屁,好色但同时又有点天真的傻气。这样一个子兰,更是无法理解屈原的思想,自然在大家都说屈原“疯了”的时候,也人云亦云,不会出来为老师作辩护。对于婵娟不接受他的营救而显得着急而难受却又无法理解,凸显出他的一丝人情味,但是由于蠢笨,受宋玉挑唆给婵娟开出让婵娟从了他便去营救屈原的做法顿时又让人生厌。

“背叛集团”与“恶人集团”是构成屈原悲剧的两个外部原因。“恶人集团”与屈原之间存在着利益的冲突,而“背叛集团”与屈原之间存在着巨大的价值观冲突,在利益冲突与价值观冲突的双重作用下,直接导致了屈原悲剧的发生。

屈原和婵娟是剧中的两个主要的正面人物。主角屈原,品德高尚,谦虚待人,不会向权贵屈膝,同时也看重自身的荣誉,热爱君王和国家。屈原是拥有高尚气节的文人士大夫的典型,也是作者未知倾注感情最多的人物之一。屈原所经历之悲剧,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在遭受“恶人集团”与“背叛集团”的双重陷害之下即得不到无知者的理解,又失去了婵娟这个唯一的依靠。在这之中,巧合与同时性的情节让屈原的悲剧一步步的深化。

首先,屈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南后陷害,又恰巧在这一时间被楚王撞见,使得楚王一怒之下罢免了屈原的官职。这是剧中的第一个巧合,包含了两个共时性的情节。第一,子兰来请屈原,并冒冒失失地告诉了屈原母亲南后赠予张仪一千五百钱之事。而与此同时在王宫内,南后却在和靳尚密谋如何陷害屈原。第二,屈原在王宫内蒙受不白之冤,被罢免官职,而与此同时,子兰与宋玉却在宅邸内说着对他大不敬的话,且宋玉明确的表明了自己会为自己的前途不惜一切代价的心理。也即是说,屈原在第一幕就面临着遭受“恶人集团”与“背叛集团”双重陷害的危险。然而他却浑然不知,在第一幕的开头,还兴致勃勃的用《橘颂》来教导学生宋玉做人的道理。想到第二幕与第三幕突如其来的巨变,不免让人心惊,这第一幕的闲适,无异于暴风雨前的宁静。同时,作者有意让观剧的人熟悉了解这一切阴谋的所有过程,而当事人屈原却毫不知情,这使得在感情上让屈原更加能够博得观众的同情心。

其次,屈原与婵娟一前一后地出现在楚王、南后、张仪的巡游车之前,先后被关入大牢。此为剧种的第二个巧合,含有一个共时性的情节。即屈原在受到南后戏弄之时,婵娟通过钓者之口得知了屈原受到冤枉的真相。在这一前一后,屈原一味只是骂张仪,惹得张仪大怒,而在最后骂张仪收受了南后一千五百钱的贿赂,一下子让南后着急了,立即下令让士兵抓住屈原投入大牢。婵娟受欺骗,以为屈原已死,伤心之余,将怨气尽数发泄在南后身上,南后气急败坏,将婵娟亦投入大牢。在这个情节中,楚王、南后、张仪一行人的丑恶嘴脸让人一览无余,让观者心生厌恶。屈原明白这个阴谋是怎样的,但他却不指责负主要责任的南后和昏庸无能的楚王,而将矛头一再地对准张仪。他的这一苦心非但未能使得楚王和南后悔悟,反而更加激起了他们的嘲笑,这不免让观者着急,即为屈原的命运担心,又实在地痛恨着南后一行人的无耻行径。婵娟并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是怎样的,她只是通过钓者的口知道是南后无故陷害,故而悲愤地指责南后并戳穿她的阴谋,同时钓者为了保护婵娟也勇敢的站出来揭穿南后与张仪的阴谋。由此,通过屈原、婵娟、钓者三人之口,将南后与张仪的罪恶强调了三遍。这样的结构安排使得观者在情感上不仅对于南后、楚王、张仪三个小人极度的厌恶,也使得在老师和同伴都被打入监牢,备受欺凌的同时宋玉却呈现出一种奴颜屈膝的摸样,并且得到了他想要的利益。观众看完了第四幕,自然会对“恶人集团”的一众小人恨的牙痒痒,也会对宋玉这个卖师求荣的无耻小人充满厌恶。

再次,婵娟在无比悲愤的状况下从卫士甲的口中得知了屈原未死的消息。这是一个重要的巧合,与下一个巧合形成了层层递进的关系。公子子兰和宋玉来到监牢里和婵娟谈条件,要婵娟做公子子兰的侍女,便可救她出去,但是以婵娟的性格,无论是否知晓屈原尚在人世的消息,都不会答应他们的条件。但是卫士甲却知晓这一切的真实情况,并且为婵娟这种精神所感动。从而引出让婵娟乔装成更夫,逃出监牢的情节。

最后一个巧合便是婵娟误饮给屈原的毒酒,从而代替屈原死亡。剧中一共有三个高潮:第一个即是屈原无故蒙冤,被罢去官职且被世人斥作“疯子”;第二个则是屈原与婵娟先后被南后一行人投入监牢;而婵娟之死,是剧中的第三个高潮。

有了前一个巧合,自然而然婵娟要拖着受伤的身体冒死前去营救屈原。婵娟是屈原唯一的知己,钓者和卫士甲都可以说是受到了婵娟的感召,才能够挺身而出,帮助屈原的。婵娟也可以看做是屈原处于无尽黑暗中的一丝光亮。对于婵娟,作者巧妙的将《橘颂》一前一后的安排在剧的开头和剧的结尾。就《橘颂》的意义看来,是以橘树作为意象,赞美品德高尚,充满活力的青年人,同时也表现了屈原愿与这类品德高尚的年轻人成为知己的愿望。在开头,屈原本是将《橘颂》用来教育宋玉,希望他做一个品德高尚的人。但是屈原在最后才意识到,《橘颂》中美好的青年不是宋玉,而是婵娟。故而《橘颂》亦成了对婵娟的挽歌。在此,屈原的悲剧得到了升华。

在屈原的情节中,婵娟是这样一个典型,他出身低微却单纯,执着,对于先生屈原倾注了毫无保留的感情,也是当所有人都背叛屈原之后唯一一个留在屈原身边的人。婵娟代表着淳朴的、高尚的青年,这一类人也是常被文人士大夫引为知己的对象。婵娟的情节与屈原的情节总是充满着“巧合”与“错过”,正是这样的情节安排,使得屈原在遭受陷害与背叛的基础上又遭受了更为沉痛的打击,即知己之死。

在分析了主要人物与次要人物的情节冲突之后,我们从共时的角度,去除一些次要的情节,对于围绕屈原的悲剧冲突进行再一次的分析,其结果如下表所示:

阶段恶人集团 背叛集团 屈原一 密谋陷害 准备背叛 写《橘颂》二 实施陷害 准备背叛 毫无防备三 传播谣言 怀疑 精神崩溃,出逃四 当众羞辱 缺场 受辱五 投毒 缺场 知己之死

在冲突发生的每一个阶段,屈原都是悲剧性的。在第一阶段,当他正浑然不知危险即将到来的时候还在为那个即将背叛他的宋玉写《橘颂》。在第二阶段,屈原由于在第一阶段的毫无防备,导致了他第二阶段的悲剧。在第三阶段,屈原的悲剧既来自于他自身的性格,也来自于前两个阶段积累的委屈与背叛集团的怀疑给他带来的新仇旧恨的堆积。在第四、第五个阶段,情节的建构变成了恶人集团与屈原的二元对立结构,使得矛盾冲突的主要双方的关系再一次被凸现出来,既完成了情节完整的建构,也升华了情节的主题内涵。

至此,我们可以为屈原之悲剧下一个总结性的话语。作者通过对南后、宋玉、子兰几个主要的反面人物的情节构建成了屈原悲剧的外因,同时又从对于屈原这个典型人物的描写突出他和反面人物的冲突。作品中的“恶人集团”和“背叛集团”以及由屈原自身所建构的情节相互作用,加之婵娟之死所构建的情节将之所形成的悲剧加以升华,从而构成了屈原悲剧的整体。整个情节建构一气呵成,每一个悲剧冲突都实在地融于这个有机的悲剧整体中,凸现其深刻的悲剧性。

[1]郭沫若.我怎样写五幕历史剧《屈原》[A].郭沫若全集·第6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

[2]黑格尔.美学·第3卷(下)[M].朱光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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