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燕山林场

2013-01-01霍俊明

诗歌月刊 2013年1期

当我从积重难返的中年期抬起头来

燕山的天空,这清脆泠泠的杯盘

空旷的林场,伐木后的大地木屑纷纷

那年冬天,我来到田野深处的树林

确切说面对的是一个个巨大的树桩

我和父亲坐在冷硬的地上,屁股硌得生疼

生锈的锯子在嘎吱的声响中发出疼痛的亮光

锯齿下细碎的木屑,越积越多

我露出大脚趾的七十年代有了杨木死去的气息

芬芳,温暖

那个锯木的黄昏,吱呀声中惊飞的乌鹊翅羽

如雨的风声正北方林场的上空空旷地响起

我在矮矮的山顶,试图调整那多年的锯琴

“动作不准,声音失调”

我想应该休息一会儿,坐在树桩的身边

而那年的冬天,父亲只是拍拍我的肩膀

那时,罕见的大雪正从天空中斜落下来

陈超

霍俊明的诗歌是70后一代诗人和批评家中少有的带有个人化想象能力的代表之一。他的诗歌在细节、情感和想象性的空间里构筑成了一个特殊的情感性的场阈。霍俊明是具有诗人和诗评家双重身份的写作者,其写作意识与“新历史主义”的启发有关,以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历史想像力”。他从不同角度关注着历史与人,历史与现实,历史与文化,历史与语言,历史与权力之间的复杂关系。对他而言,诗歌决不只是简单的嗜美遣兴,而是探询具体生命、生存及历史语境的特殊方式。

江非

霍俊明在他的诗歌中,直截了当地为自己确立了一个“边角观察者”的身份,并且以自己独特的观察诗学,迅速地进入了与人的属性最为切近的“空间”与“时间”的目睹和嘹望以及这二者对于人的影响和驭使。这应该是他作为一个杰出评论家的诗学直觉,也是一个评论家在具体的诗歌实践中给我们的颇具当下意义的诗学暗示。

辛泊平

阅读霍俊明的诗歌作品,我获得的是淡淡的忧伤与持久的沉静。不论世事如何变化,心总是自己的。诗人洞悉这个深刻得无形的法则。在这条道路上,诗人在前行的同时又不断伫足回望,用融合了都市与乡村血液的目光警惕地打量着身边的一切,不失时机地挽留了这个时代正在丧失的谨慎、谦卑和宁静;让缓慢的故乡在现代化进程中获得了艺术的尊严,让浮躁的都市在乡村的坐标中找到了哲学的警醒。

兰坡

诗人总是在当下的背景开展创作的,一个时代总会在他身上留下烙印,它们是时间的语境。霍俊明在他的组诗《一个人的编年史》里将他自己和盘托出,像标本一样,他选择了还原和呈献,使时间的痕迹在诗歌得以完美的揭示。这是他一个人的,也是一段具体历史的。他在叙述中抒情,说出了一切,有似乎一切都还远没有说出,我们不禁在想,到底是什么让他沉浸其中,欲罢不能?

远人

近年来,我国批评界,尤其是诗歌界涌现出一大批怀抱责任与激情的青年评论家。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显著特点,即不仅在评论方面,同时在创作方面,都展现出独树一帜的鲜明特性,其中北京的霍俊明特别地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