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职业群体农民生活方式的差异——基于四川省Y镇的调查
2012-12-26谷中原朱茂静
谷中原,朱茂静
(1.中南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湖南 长沙,410083;2.四川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四川 成都 610065)
不同职业群体农民生活方式的差异
——基于四川省Y镇的调查
谷中原1,朱茂静2
(1.中南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湖南 长沙,410083;2.四川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四川 成都 610065)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农民的职业结构已由单一的传统农业生产转变为由传统农业、乡村管理、外出打工、非农产业构成的多元职业结构。相应的传统农民群体、乡村管理群体、打工群体、非农经营群体在物质消费方式、休闲方式、交往方式等方面虽存在程度不同的浅层和局部差异,但在整体上并未发生深刻变化。而且,大多数职业农民认可劳动收入和生活方式存在的差异,除打工群体外,没有改变现状的强烈要求。
农民群体;职业分化;职业结构;生活方式;差异;四川
生活方式是人们为满足自身生活需要而采取的各种活动方法和展开的各种活动形式。从活动内容分,物质生活方式可分为消费方式、休闲方式、交往方式等种类。国民生活方式的差异是由国民的职业分化造成的,一般而言,国民的职业不同,其空闲时间、劳动收入、生活需求都不一样,从而造成不同职业群体在消费方式、休闲方式、交往方式上的种种差异。目前中国学界对农民职业变化影响其生活方式变化问题的关注很不够。[1-3]只有王雅琳提出的重构“生活/生产互构论”的社会发展研究范式对农民社会生活方式研究有重要意义。[4,5]黄润柏以广西龙胜金竹寨为例研究了壮族农民职业分化对生活方式变迁的影响。[6]单方面研究农业职业变化和农民生活方式变化的成果倒是不少。如牟少岩专门研究了造成农民职业分化的原因。林元强调,农民职业分化是中国实现农村现代化的关键因素之一。[7]龚维斌指出,职业多元化是当代中国农民群体分化的主要表征。[8]任燕华等界定了农民生活方式现代化的内涵,并指出农民生活方式现代化是社会发展的前提和建构和谐社会之路。[9]郭景萍认为,应合理调控农民的闲暇生活方式,等等。[10-15]这些研究成果虽然没有对当今中国农民职业分化与生活方式变化的关系进行专题研究,但是也给笔者的进一步研究提供了诸多启发。以下以四川Y镇为例,对当今中国农民职业分化导致其生活方式的差异现象进行具体分析。
一、不同职业群体农民的形成与收入差异
改革开放政策引发了中国社会的大变革。在这个变革中,中国农村社区的职业结构也发生了变化,形成了不同职业群体的农民。
1.不同职业群体农民的形成
改革开放前,对于农民来说,只有农业生产一种职业。改革开放后,中国农村社区出现一些非农产业,如乡镇工业、运输业、乡村贸易业等,以及从事乡镇企业管理的职业,这为中国农民提供了新的就业渠道。另外,随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落实,农民的劳动积极性被激发出来,出现了剩余劳动力,兴起了外出进城打工的热潮。在这种形势下,农民的职业结构发生了变化,原来单一的传统农业生产职业转变为由传统农业、乡村管理、外出打工、非农产业构成的多元职业结构。笔者认为,可以将农村社区具有农村户口的、符合法定劳动年龄的、具有劳动能力且正在从事农业生产、乡村管理、外出打工和非农经营的农民称为职业农民。不符合法定劳动年龄、丧失劳动能力但具有农村户口的儿童、老人等其他农村群体则为非职业农民。一般而言,职业农民在当今中国农村社区的职业结构中的占比并不同。
以四川省Y镇为例,该镇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逐渐兴起了传统农业生产、乡村管理、外出打工、非农经营(主要是商业贸易、运输、工业生产)等四类劳动部门。根据笔者在该镇进行的抽样调查,从事传统农业生产的职业农民占调查样本(165个)的27.9%;从事乡村管理工作的职业农民占调查样本的25.5%;外出务工的职业农民占调查样本的27.3%;从事非农经营的职业农民占调查样本的13.3%;从事其他行业的职业农民占调查样本的5.5%。当地农民进入不同劳动部门就业,形成了不同职业群体。滞留在传统农业部门劳动,形成传统农民群体,这个职业群体主要靠在家里种庄稼、养猪获得劳动收入;进入乡村企业或其他管理部门就业,形成乡村管理群体,该职业群体主要由一些有文化、有一定社会关系的农民被乡镇行政单位聘请为零时性管理人员和一些有声望的农民选为“村支两委”干部以及一些有技术、有专长的农民进入乡镇企业从事管理工作的农民构成,这个职业群体的收入来源是从事管理工作得到的报酬以及其他劳动收入;进入外出打工大军中的农民形成打工群体,他们一般被称为打工族,工作地点主要在沿海城市,进入的外地工厂主要是玩具厂、毛衣厂、手表厂等,这个职业群体主要靠在城市工厂打工获得劳动收入;在乡镇社区经营商业贸易、运输、工业等非农产业的农民,形成个体户和私营业主群体,做生意是个体户的主要收入渠道,办企业是私营企业主的主要收入渠道,他们的富裕程度有较大差别,一般来说,在Y镇,私营企业主比个体户富裕。
2.不同职业群体的农民家庭收入的差异
一般来讲,职业不同,劳动收入就不同。笔者就不同职业的农民在 2010年获得的家庭总收入进行了调查。通过频数分析和对Y镇不同职业农民家庭总收入与不同家庭收入来源的卡方检验,可以揭示职业与家庭收入之间的内在关系(表1)。
表1 农民家庭收入与职业差异的列联表 /%
通过对家庭总收入和收入来源(职业)的卡方检验,发现其P值为0.017,小于0.05,说明两者之间存在相关性。表1显示,在传统农民群体中,52.2%的家庭年收入在2~4万元之间;31.8%的家庭年收入在2万元以下;9.1%的家庭年收入在4~5万元之间;6.8%的家庭年收入在5~10万元之间;只有1%的家庭年收入在10~50万元之间;没有家庭年收入在50万元以上。在乡村管理群体中,30.7%的家庭年收入在4~5万元之间;28.2%的家庭年收入在2~4万元之间;25.6%的家庭年收入在5~10万元之间;20.6%的家庭年收入在2万元以下;7.7%的家庭年收入在10~50万元之间;5.2%的家庭年收入在50万元以上。在打工群体中,28.2%的家庭年收入在2~4万元之间;20.5%的家庭年收入在4~5万元之间;20.4%的家庭年收入在5~10万元之间;13.3%的家庭年收入在2万元以下;4.6%的家庭年收入在10~50万元之间;没有家庭年收入在50万元以上。在非农经营群体中,35%的家庭年收入在5~10万元之间;还有35%的家庭年收入在10~50万元之间;15%的家庭年收入在2~4万元之间;10%的家庭年收入在2万元以下;5%的家庭年收入在4~5万元之间;没有家庭年收入在50万元以上。说明Y镇的不同职业的农民家庭收入在发生变化,出现了明显分化。
二、不同职业群体农民生活方式的差异
职业不同导致农民群体的收入不同,也会促使其在消费能力、空闲时间、生活需求方面发生分化,这些因素共同造成当今不同职业的农民在物质生活方式上发生差异。
1.物质消费方式上的差异
消费方式是生活方式的重要方面,指在一定社会经济条件下,消费者为了满足自己生存和发展需要,消费生活资料的方式和方法。可以用反映农民消费水平的购买家用电器、私家车的指标和反映农民消费内容的家庭开销项目的指标,来描述不同职业群体农民在物质消费方式上的不同。
(1)拥有家用电器、私家车的差异。经济收入提高后,多数农民会添新家电。通过问卷数据的统计,可看出Y镇农民家庭普遍拥有家用电器;也可看出不同职业群体的收入来源与家用电器、私家车拥有量存在相关性(表2)。
表2 不同职业群体农民与家庭拥有电器等情况的列联表 /%
表2说明,Y镇多于90%的农民拥有电视机和洗衣机;75%以上的农民拥有电冰箱,说明不同职业群体的农民在购买电视、洗衣机、电冰箱等必要家电的消费方面差异不大,但是在奢侈品家电的消费上,差异比较明显。如,大于78%的乡村管理者和非农经营者购买了热水器,但是只有45.5%的打工族和28.3%的传统农民购买热水器;52.2%的非农经营者和47.6%的乡村管理者购买了空调,而只有9.1%的打工族和2.2%的传统农民购买空调;73.8%的乡村管理者和56.5%的非农经营者购买了电脑,而只有36.4%的打工者和15.2%的传统农民购买电脑。在交通工具上,34.8%的非农经营者和33.3%的乡村管理者购买了私家车,而只有15.9%的打工族和8.7%的传统农民购买私家车。说明购买热水器、空调、电脑、私家车等“奢侈品”的能力与农民从事的职业和家庭收入水平成正相关。同时也说明传统农业群体与打工群体在家用电器消费上具有趋同性;而乡村管理群体与非农经营群体在家用电器、私家车消费上具有相同特质,也就是说,传统农业群体和打工群体在家用电器、私家车消费上与乡村管理群体和非农经营群体存在差异。
(2)家庭开销上的差异。调查统计显示:不同职业群体农民的消费项目有差异,具体情况见表3。
表3 不同职业群体农民与消费项目的列联表 /%
表3说明,Y镇农民在食品、日常用品、子女教育等项目上的开支差异不大。但在交通通讯、医疗、娱乐活动等方面的开支差异较大。乡村管理者、非农经营者、打工者、传统农民四个职业群体认为交通通讯是自己的消费项目的占比分别为:31 %、30.4%、11.1%、10.9%,说明工作性质是交通通讯消费差异的决定因素。体力劳动者专注劳动,交通通讯消费少;管理工作者专注人事沟通,交通通讯消费多。乡村管理者、非农经营者、打工者、传统农民四个职业群体认为看病是自己的消费项目的占比分别为:11.9%、13%、2.2%、26.1%,说明职业者的体质是农民医疗消费差异的决定因素,长期从事传统农业劳动的农民体质较差,看病消费多;外出打工的人都是身强力壮的人,体质较好,看病消费少;而从事管理工作和当老板的农民体质状况处于传统农民和打工者之间,看病消费比传统农民少、比打工者多。乡村管理者、非农经营者、打工者、传统农民四个职业群体认为娱乐是自己的消费项目的占比分别为:4.8%、4.3%、2.2%、8.7%,说明职业空闲时间是农民娱乐消费差异的决定因素。因农业生产具有季节性和劳动与生产的滞后性等特点,使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民拥有较多休闲时间,所以,传统农民的娱乐消费多;而外出打工的人因受工业生产管理模式的制约,休闲时间很少,娱乐消费少;而从事管理工作和当老板的农民休闲时间处于传统农民和打工者之间,因而娱乐消费比传统农民少、比打工者多。同时说明在家庭开销上乡村管理群体与传统农业群体、打工群体、非农经营群体存在一定差别。
2.休闲方式的差异
休闲方式是人们在非劳动或非工作时间内,以各种“玩”的方式求得身心的调节与放松,达到身体保健、体能恢复、身心愉悦的目的的一种生活方式。笔者用休闲项目指标来分析不同职业群体农民在休闲方式上的差异现象。不同职业群体的农民往往根据自己的职业情况选择休闲项目。一般会选择与自己职业有关的项目来休闲。具体情况见表4。
表4 不同职业群体农民与休闲项目的列联表 /%
表4说明,在看电视、学习技术、聊天、走亲访友等休闲项目上,所有职业群体农民没有明显的差异性。但是,50%以上的传统农民和打工族爱好上街赶场,而75%以上的乡村干部和老板不爱好这个休闲项目,说明收入低的职业群体具有利用休闲时间赚钱的特点。52%以上的老板喜欢玩棋牌,只有少数传统农民、打工族和乡村干部玩棋牌,说明收入高是职业农民选择棋牌休闲方式的决定因素。乡村管理群体中喜欢看书读报的人要比其他三个职业群体的人多10%,说明有较高文化水平的职业群体更爱看书读报这种休闲方式,在看书读报上的消费比较多。
3.交往方式的差异
交往方式是人与人相互作用、相互沟通的方法和形式,是人类特有的存在方式和活动方式。由于交往出行使用的工具、交往范围、交往频率直接决定着人们交往能力的强弱,所以,最能反映当今中国农民交往方式出现差异的指标是交往出行使用的工具、交往范围、交往频率。[12]笔者用这三个指标来分析当今职业农民在交往方式上的差异。
(1)交往出行使用的工具差异。在交通化时代,没有交通工具,是难以发生交往行为和维持交往关系的。所以,交通工具是交通化时代人们发生交往的必要条件。不同职业群体的农民,因收入差距,购买交通工具的能力不等;因职业活动特点,选用交通工具的习惯不同,使他们在交往方式上出现了差异。Y镇农民出行的交通工具使用情况如表5。
表5 不同职业群体农民与使用交通工具出行交往情况的列联表 /%
表5显示,用私家汽车出行交往的个体私企老板和乡村干部比例要比传统农民和打工族高20%;但是传统农民用摩托车出行交往的比例比个体私企老板和乡村干部约高20%;打工族用摩托车出行交往的比例比个体私企老板和乡村干部约高10%。由于传统农民和乡村干部的活动范围主要在本村本乡,所以,他们选择步行交往的比例比个体私企老板高15%、比打工族约高11%;由于非农经营老板经常在城里做生意,其选择公共汽车出行交往的比例比传统农民和乡村干部约高15%;打工族经常在城里务工,其选择公共汽车出行交往的比例比传统农民和乡村干部约高10%。由于自行车行使速度过慢,农民很少骑自行车出行交往,只有少部分打工族在城里经常使用自行车出行。因为国家在新农村建设中实施了“村村通公路”工程,每个村庄基本上都有硬化公路,所以,农民倾向使用机动车出行交往,只是购买机动车的种类不同而已。
(2)交往出行的范围差异。出行范围是了解不同职业群体农民交往的地理界限的重要指标,是确定农民社会网络空间的主要依据。Y镇农民的交往出行范围主要情况如表6。
表6 不同职业群体农民与交往出行范围的列联表 /%
表6说明,绝大多数职业群体的农民的交往出行范围局限于省内,很少有农民经常出省交往。但是在省内、市内、县内、镇内、村里交往出行,就有较大差异。交往范围限于村内的传统农民要比乡村干部高25%、比打工族高21%、比非农生意人高13%。但是54%以上的传统农民和乡村干部交往出行空间在本镇,其比例比打工族高11%、比非农经营的老板高28%。乡村干部经常去县里联系工作,在县内出行的比例比传统农民高26%、比打工族高24%、比个体私企老板高8%。打工族的主要交往出行范围在市内,其比例比乡村干部和非农生意人高20%、比传统农民高18%。非农生意老板交往出行范围在省内,其比例比传统农民高31%、比乡村干部高27%、比打工族高21%。这种差异显然与职业活动特点有关。
(3)交往出行的频率差异。交往出行频率反映交往主体的交往强度和交往紧密程度。我们以县城为职业农民月出行交往次数的考察范围,分析其交往方式上的差异(表7)。
表7 不同职业群体农民与去县城交往次数的列联表 /%
表7说明,不管哪类职业群体的农民不去县城交往的人是没有的,但是去县城交往的次数是有限的,每个职业群体的农民比较集中的去县城交往的频率是每月5次以下,尤其是73.8%的乡村干部更是如此。一般来说,农民去县城交往的次数越多,比例越小。只有30%的非农经营老板的县域交往频率在5次/月以上;13%的非农经营老板的县域交往频率在20次/月以上;11%的打工族的县域交往频率在20次/月以上。其他职业群体农民的县域交往频率在20次/月以上的不过3%。表7还透露一个信息:农民交往出行是理性的,都是根据职业活动需要来安排出行次数的。相对而言,做非农生意的老板去县城交往的次数多一些,如县域交往频率在5-10次/月的老板约比打工族多15%、比传统农民多25%、比乡村干部多28%;县域交往频率在10-20次/月的老板约比打工族和乡村干部多6%、比传统农民多10%;县域交往频率在20次/月以上的老板约比打工族多2%、比传统农民和乡村干部多10%。
三、不同职业群体农民对劳动收入和生活方式差异的认知
如上分析说明,Y镇不同收入来源的职业农民在物质生活方式上存在明显差异。那么,当今职业农民是怎样认识自己的劳动收入和生活方式上的差异的?弄清这个问题有助于国家在农村社区建立和谐的生活方式。为此,笔者对当今职业农民是否满意自己的生活方式问题进行了调查,表8是职业农民对生活方式的满意度统计表。
表8 不同职业群体农民对生活方式的满意度
表8说明,Y镇30%的调查样本不满意自己的收入状况,70%的调查样本认可自己的收入状况;只有10%左右的调查样本对目前的生活条件和自己所处的生活环境不满意,大约90%的职业农民对自己的生活条件和所处的生活环境是认可的;只有20%的调查样本不满意自己的休闲生活,80%的调查样本是认可自己的休闲生活的。将这四项指标平均计算,可以说,当今中国只有17.5%的职业农民不满意自己的劳动收入和生活方式发生差异;82.5%的职业农民是认可劳动收入和生活方式差异化状况的。如果按照职业群体来评价,对目前生活状况感觉最满意的是从事非农经营的个体户,比例最少的是打工者。这是因为个体户是自由职业者,受他人干预的机会很少,其劳动收入比较高,自然,他们对自己的劳动和生活方式比较满意。打工群体与之不同,是因为外出打工不仅要受别人管,而且要严格遵守厂方和老板的规定,工作强度较大,可是劳动报酬在厂里属于低下层,更重要的是他们在城市里劳动和生活,了解市民的生活状况,因而,在评估自己的劳动收入和生活方式时,要与市民对比,这就容易导致打工者对自己目前的劳动和生活状况不满意的感受。不过,从80%以上的农村职业农民认可自己的劳动收入和生活状况的结论来判断,目前中国农民除打工族外,其他职业农民都没有改变所处地位和提高声望的强烈要求。
四、结论
当今中国职业农民不再是20世纪80年代以前的同质性群体,因职业分化,在劳动收入和生活方式上发生明显的差异。传统农民群体具有在家用电器消费上与打工群体一致而与乡村管理群体和非农经营群体不同、娱乐消费比较多而学习消费比较少、用摩托车在村内出行比例高而在县城出行比例低的特征;打工群体具有在家用电器消费上与传统农民群体一致而与乡村管理群体和非农经营群体不同、娱乐消费和学习消费都比较少、主要用摩托车在市区内出行而很少在家乡县城出行的特征;乡村管理群体具有在家用电器消费上与非农经营群体一致而与传统农民群体和打工群体不同、在家庭开销上与其他农村社区职业群体存在较大差别、学习消费高于其他农村社区职业群体、拥有私家车的人比较多、去县城出行的次数多等特征;非农经营群体具有在家用电器消费上与乡村管理群体一致而与传统农民群体和打工群体不同、娱乐消费和学习消费都少、拥有私家车的人多且需要在省内出行、但去县城次数比较多等特征。
但是,中国职业农民在生活方式上的差异是浅层和局部的,并没有在所有生活指标上发生深刻变化。不同职业群体的职业农民在生活方式上既有个性也有共性。第一,从消费方式来看,职业农民在奢侈家电消费上,差异较明显,但在必要家电消费上差异不大;在交通通讯、医疗、娱乐活动等方面的开支差异较大,但在食品、日常用品、子女教育等项目上的开支差异不大。第二,从休闲方式来看,看电视、学技术、聊天、走亲访友是不同职业农民的共同消遣,但在上街赶场、玩棋牌、看书读报等休闲方式上存在明显的职业差别。第三,从交往方式来看,职业农民都倾向选择机动车出行交往,但是在购买机动车的种类上存在明显的消费差距;不同职业农民的交往出行范围都局限于省内,很少有职业农民经常出省交往,但是在省内、市内、县内、镇内、村里交往出行,就有较大差异;不同职业的农民都会去县城交往,其频率大约每月5次以下,但是去县城交往的频率大于每月5次以上者,就有明显的职业差别。这说明农民交往出行是理性的,都是根据职业活动需要来安排出行次数的。第四,虽然生活方式是社会地位和社会声望的表现形式;是区别群体地位的主要依据;是划分阶级地位和尊荣的主要标志,但是从80%以上的职业农民认可自己的劳动收入和生活状况的结论来判断,可以说,目前绝大多数职业农民对自己的生活方式是比较满意的,绝大多数职业农民都没有改变所处地位和提高社会声望的强烈要求。
这些来自实证研究的基本结论,是地方政府制定建设新农村尤其是治理农村社区方案和开展相关工作应该考虑的事实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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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fessional division and the lifestyle differences of the Chinese farmers:Based the survey of Y town in Sichuan
GU Zhong-yuan1,ZHU Mao-jing2
(1.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ve,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 Changsha 410083;2.College of Public Affairs, Sichuan University, Chengdu 610065, China)
Chinese farmers’occupational structure has changed from single traditional farming to a multiple structure including traditional farming, village administration, working as migrant workers and running non-agricultural industry since Reform and Opening-up in China.Accordingly, the lifestyle of different farmers’populations is different in certain degree, though it has not changed a lot.Most of the vocational farmers regard the different lifestyle and income as common things, and all of them except migrant workers have no strongly demands for changing current situation.
farmers’population; occupational differences; occupational structure; lifestyle; differences; Sichuan
D422.7
A
1009-2013(2012)02-0035-07
2012-04-01
谷中原(1964—),男,湖南张家界人,教授,管理学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农村社会发展、农村社会保障研究。
陈向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