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有法，教无定法，贵在得法——干部教学方法探寻

●乐基伟

教学有法，教无定法，贵在得法
——干部教学方法探寻

●乐基伟

教学方法是提高教学有效性的重要途径和工具。党对干部的要求、新的历史方位、干部学员的特点、干部教学的内容等因素决定了干部教学在共性的教学规律中有自己的特点和要求。干部教学要努力创新教学方式，大力推行研究式教学，综合运用讲授式、案例式、模拟式、体验式等教学方法。充分调动教师和学员两个方面的积极性，做到教学相长、学学相长，实现“教学有法、教无定法、贵在得法”，提高教学的针对性和有效性。

干部；教学；方法

一

中国战国末期的思想家、教育家荀子在《劝学》篇中提到：“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荀子认为事半功倍的根本原因是能否善于借助外物，而借助外物需要借助合适的方法。

《墨子·天志》说：“今夫轮人（做车的工匠）操其规，将以量度天下之圆与不圆也，曰中吾规者谓之圆，不中吾规者谓之不圆，是故圆与不圆皆可得而知也。此其故何? 则圆法明也。匠人亦操其矩，将以量度天下之方与不方也。日中吾矩者谓之方，不中吾矩者谓之不方，是故方与不方皆可得而知也。此其故何? 则方法明也。”可见最初的方法是从木工的劳动中产生出来的一种工具，木工按着叫“规”与“矩”的工具去操作，便可达到办事的效果。因此原始意义上的方法是物化的工具。

在现代意义上，方法不再是物化的手段和工具。德国哲学家黑格尔把方法称之为主观方面的手段，他说：“方法也就是工具，是主观方面的某个手段，主观方面通过这个手段和客体发生关系。”[1]英国哲学家培根则把方法称之为“心的工具”，认为方法是在黑暗中照亮道路的明灯，是条条蹊径中的路标，它的作用在于能“给理智提供暗示或警告”[2]。

毛泽东从1941年8月至1944年5月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就多次讲到干部教学方针和方法：“过去我们只教理论，没有教会如何运用理论，就像只教斧头本身，而没有教会如何使用斧头去做桌子……对干部教育、学校教育、国民教育都要有一个大的改造。”[3]“在党校中有两种培养教育干部的方法，一种是教条主义的、抽象学习理论的方法，另一种是联系斗争实际学习理论的方法。过去的方法属于第一种，把人都学笨了。我们现在采用的是后一种方法，能使你们把问题搞通，可以保证你们在两年之内提高一步。”[4]

在具体的干部教学方法上，毛泽东提出：一是“互相帮助学习，互相做先生，互相做学员，做同学。”[5]二是“在教学方法上，教员要根据学员的情况来讲课。教员不根据学员要求学什么东西，全凭自己教，这个方法是不行的。教员也要跟学员学，不能光教学员。现在我看要有一个制度，叫做三七开。就是教员先向学员学七分，了解学员的历史、个性和需要，然后再拿三分去教学员。”[6]三是讲课要以学员能听懂为标准，“从前我们杨家岭有个教员，教了年把，我问他你讲的课人家懂不懂，他说听是听不大懂，但是还要讲。我说，我们共产党要学会一个办法，就是人家不听就不讲了。”[7]四是要请“做实际工作的领导人自己来教课，这很好。同时，你们也要经常去请教，走上门去，也可以打电话。如果哪一天没有来教课，便将他们的军，请他们一定来讲”[8]。

1941年毛泽东在延安为中央党校题了“实事求是”四个大字，成为各级党校的校训和干部教学之魂。实事求是就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这就是我们党的思想路线，是毛泽东思想的精髓。

二

在谈论到教学方法时，我们常说“教学有法，教无定法，贵在得法”，这是对教学方法精髓的高度归纳。

首先是“教学有法”。“教学有法”是说任何教学方法都是具有内在的规律的，因为任何一门学科的产生，无不基于人类的生活斗争实践的需要，教学方法就是人类在生活斗争实践中产生的一门学科，它蕴含着人类智慧的结晶，符合人类学习、传递、认知、运用知识的规律。所以任何教学活动首先要符合这些规律，“事必有法，然后可成”。

其次“教无定法”。“教无定法”是说具体的教学方法是因人、因时而异，没有固定的模式。“教无定法”与孔子提出的“因材施教”是一脉相承的。教学方法可以借鉴但很难照抄照搬，同一课程的内容，只要教学对象、教学目的发生变化，教学方法就会变化，即使是同一种教学方法，让不同的教师来运用也会出现不同的结果。

再次“贵在得法”。“贵在得法”是说教师要根据教学的目的和内容，教师自身的专长和风格，学员的不同特点和教学环境来寻找不同的教学方法，将各种教学手段、技能灵活地运用于教学活动中，使教学更符合、接近教学的规律，以达到教学效果最大化的结果，不断探索和创新教学方法就是实现“得法”的过程。

“教学有法，教无定法，贵在得法”是有机地联系在一起的，不能孤立分割、断章取义。“教学有法”是前提，“教无定法” 是过程，“贵在得法”是目标。值得注意的是，教学方法从属于教学目的、教学内容和教学对象，教学方法的选择首先要服从教学目的和教学内容的科学性，服从教学对象的针对性，不能单一的为追求方法而方法。同时教学方法又是实现教学目的和内容的手段，是提高教学有效性的工具，采用合适的教学方法对教学目的、内容和效果的提升有极大的作用。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任何教学方法都有优点和不足，不存在一种教学方法可以解决任何教学问题、可以完全应对社会发展变革对教学的要求，也没有一种方法可以满足学员对学习的全部诉求。所以不论是传统的还是现代的，能够根据教学目的、内容、对象和环境，提高教学效果的就是好方法。

三

2008年颁布的《中国共产党党校工作条例》明确规定：“党校要努力创新教学方式，大力推行研究式教学，综合运用讲授式、案例式、模拟式、体验式等教学方法。充分调动教员和学员两个方面的积极性，做到教学相长、学学相长。”

习近平2010年在浦东干部学院强调：“推进干部教育培训改革创新，还要在创新培训方式方法上下功夫。坚持教无定法、贵在得法，针对不同对象、不同专题和不同内容，采取灵活有效的培训方式和手段，因人施教、因材施教，增强培训的互动性、实践性和实效性。在改进课堂讲授的同时，可采取现场教学、行为体验等方法和挂职培训、社会调研等方式，切实增强教育培训的吸引力和感染力。”目前在干部教学方法上普遍采取了五种基本形式：

第一，研究式教学。研究式教学是通过对重大现实问题的研究和探讨，引导学员去分析问题，提出解决问题的新理论、新观点和新途径的一种方法。研究式教学是党校所有教学方法的“纲”，体现在干部教育的全过程。

研究式教学，一是要从问题出发。问题的选择应为党和政府关心的大事，领导干部在工作中碰到的棘手问题，学员普遍关注的热点问题或者身边发生的现实问题等等。问题要具有一定的复杂性，是解决起来有难度的事，才能激发学员的关注和研讨的热情。二是要有学术与科研含量。这不是简单地用经典来佐证自己的观点，而是把现实问题摆在体制、政策、社会思潮、国际背景等高度进行学理分析，带动学员一起思考，不仅要让学员接受教师的观点，更要让学员学会如何对大量和零碎的材料进行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思考、分析、综合的方法，以便碰到类似问题具有举一反三的能力。三是把教师课堂讲授中的研究性与组织学员直接参与社会调研相结合。因为研究式教学是对现实问题加以系统化、条理化整理的过程，是透过纷繁复杂的现象抓住事物的本质，找出它的内在规律，由感性认识上升为理性认识，在此基础上做出正确的决策的过程。这本身就是领导干部分析和解决问题本领的重要反映，也是领导干部思想理论水平和工作水平的重要反映。[9]

第二，讲授式教学。课堂讲授教学方法是在众多教学方法中最古老，最基本的方法，也是干部教育的主要形式和关键环节。

讲授式教学，一是要具有研究性、思想性和现实性。讲授的教师要有理论和学术的积淀，能针对国家和社会发展中的重大现实问题、多数学员感到困惑的问题，进行研究和剖析，有事实和理论根据，有理论高度和深度，有独到见解和新意。二是要富于启发性。要注意启发和引导学员思考，激发探求问题奥妙的积极性。三是讲授语言要通俗易懂，避免过多的学术词汇和书面语言。有重点和高潮，具有吸引力、感染力，使学员在听课中既有理论和知识的吸取、思辨的启迪，也有一种艺术的享受。

第三，案例式教学。案例教学是围绕教学目的,把现实中真实事例加以典型化处理, 形成供学员思考、分析和决断的案例, 通过自我研究和相互讨论，提高分析、解决问题能力的教学方法。

案例式教学，一是要选好案例。要根据不同的学员提供不同的具有针对性的案例，最好是选学员在现实工作中能碰到的类似的真实的案例，有利于产生场景效果。案例最好具有争议性，便于学员开展研讨。二是教学过程要有周密的计划和准备，特别是要把案例提前发给学员进行阅读和思考。在案例分析中要重视教师与学员、学员与学员之间的双向交流，因为案例教学不是告诉学员怎么去做，而是要求学员自己去思考如何去做。三是应对案例分析的结果进行必要的归纳和总结。案例教学不求取得一致的意见，但通过分析不同意见的利弊，有助于学员将直接、朴实的理解上升到一定的理论高度。

第四，模拟式教学。模拟式教学是按照社会生活的实际情况设置一定的环境，通过让学员“身临其境”扮演社会生活、实际工作中的某些“角色”的“演出”，与“跳出角色”的反思相结合，从而提高自己综合能力的一种教学方法。

模拟式教学，一是要发挥教师在模拟中的编导作用。选择学员在具体工作中经常会碰到的棘手案例进行模拟，使学员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才能调动学员的参与的积极性和提高模拟的有效性。二是根据学员的特点选择角色的扮演。学员“进入角色”“演出”的真实性对模拟效果好坏起到重要的作用，所以扮演不同角色的学员要事先做好充分的准备。三是对模拟过程、角色和结果进行上升到一定的理论高度的点评，提高模拟教学的效果。

第五，体验式教学。体验式教学是指根据学员的认知特点和规律，通过深入现场，使学员在亲历过程中建构知识、发展能力、产生情感、生成意义的一种教学方法，也是“倒逼”学员深入基层、了解实际的措施。

体验式教学，一是要选择具有实质内容的体验现场，最好选在基层或者工作环境艰苦的第一线亲身体验。二是要安排好现场体验式教学的先后程序和活动细节，避免出现虚假现场、空场和乱场，防止变成变相旅游。三是短期体验和长期的后续工作结合，要求“帮忙不添乱、助民不扰民”，把党性锻炼与谋划当地民生发展相结合，巩固体验式教学的效果。

尽管以上五种基本教学方法从形式上看并不是干部教育所独有，但是在具体操作过程中，在教学目的、内容、对象以及教与学关系的选择和处理上，贯穿着以下三个特殊要求，即以加强党性锻炼和提升能力为着力点，以解决问题和分享经验为切入点，以学员参与为支撑点。加上党性分析、经典导读、现场教学、研讨交流等具有特色的干部教学形式，不仅赋予了干部教育方法新的内涵，也划清了干部教育与普通国民教育及一般成人教育之间的区别。

教学方法不是绝对独立、分割的，也不是与教学内容一一对应、固定不变的。在实际教学过程中，许多教师往往把多种教学方法放在一起，在同一个教学内容的不同的环节中综合加以运用。有意识地探索各种教学方法之间的相互综合、交叉、涵盖，不仅由此可以延伸出许多新的教学方法，也有利于提高教学效果，这也可以说是创新教学方法的方法。

教学方法是永无止境的探索课题，需要在实践中不断地探索和总结。中央党校提出教学方法创新“鼓励探索、支持创新；大力提倡、坚持自愿；形式多样、不拘一格；一边实践、一边总结”的方针，对各级干部教育方法的改革和创新具有指导意义。

[1]列宁.黑格尔逻辑学一书摘 要[A].列宁全集第38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236.

[2]培根.新工具[A].十六—十八世纪西欧各国哲学[C].上海:三联书店出版，1958.9.

[3]毛泽东年谱:中卷[M].北京:中共中央文献出版社，2002.324.

[4][6][7][8] 毛泽东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62.116—117.113.156

[5]毛泽东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185.

[9]习近平.谈谈调查研究[N].学习时报，2011-11-21.

G424

A

1009-928X(2012)05-0049

作者单位：中共上海市静安区委党校

■ 特约编辑：古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