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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国际七大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

2012-12-22张富文

上海党史与党建 2012年5期
关键词:共产国际中国化共产党

●张富文

共产国际七大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

●张富文

共产国际七大适时、果断地作出了重大决策,改变共产国际的领导方式和工作方法,倡导各国共产党独立自主地决策,及时有效地指导了各国共产党策略上的转变;要求各国共产党把马克思主义、共产国际指示与本国实际相结合,实现马克思主义本国化、民族化、大众化,从而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提供了直接的政策依据、组织基础和思想来源。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共产国际七大

面对第二次世界大战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战争环境,共产国际七大适时、果断地作出了重大决策,改变过去一切听命于共产国际指示、绝对集中的领导方式和工作方式,要求各国共产党独立自主决策,把马克思主义、共产国际指示和俄国经验与本国实际相结合,实现马克思主义本国化、民族化、大众化,从而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创造了一系列重要条件。研究这一问题,对于深入研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客观公允地评价共产国际与中国革命的功过是非,正确总结历史经验,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学术价值。

一、共产国际七大的召开及其作出的重大决策

共产国际七大于1935年7月25日至8月21日(一说8月20日)在莫斯科召开,作出了两项重大决策:一是放弃以往对社会民主党等关门主义即“下层统一战线”策略,采用世界反法西斯统一战线策略;二是改变共产国际的领导方式、工作方式和活动方式,放松对各国共产党的严格控制,一般不直接干涉各国共产党内部事宜,要求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帮助各国共产党去正确利用本身的经验以及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经验,可是不要机械地把一国的经验搬到别国去,不要用呆板格式和笼统公式去代替具体的马克思主义的分析”[1]。

事实上,共产国际七大前后,共产国际出台的一系列文件和决议已经强调了共产国际领导方式、工作方式、活动方式转变的思想。共产国际总书记季米特洛夫根据紧急的时局任务和各国不同国情等特点,分别在1934年7月给联共(布)中央和共产国际七大报告纲要讨论委员会的信、10月给联共(布)中央的信、1935年8月为共产国际七大所做结论和所致闭幕词等中,提出了改变共产国际过去的领导方式的策略主张。综合季米特洛夫的有关建议、报告和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关于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活动的决议》等文献内容,可将共产国际七大关于共产国际领导方式、工作方式、活动方式转变的思想,归结为下述五方面:

第一,由共产国际集中统一领导世界各国共产党的工作方法和领导方法、活动方式必须改变。因为至1934年上半年,共产国际已有65个支部,这些支部处于完全不同的条件之下,要莫斯科对所有这些支部“就一切问题实行领导”是不可能的。

第二,共产国际要转移工作重点,即“把活动重点转移到制定世界工人运动的基本政治、策略路线”上来,而“将日常领导集中于各国支部本身”。在决定任何问题时,都要“根据各个国家的具体情况和特殊条件”,而且一般要避免直接干涉各党内部组织事务。

第三,共产国际“要避免机械地把一个国家的经验套用到另一个国家”,“就是苏联共产党的工作形式和方法,也不可以机械模仿,因袭抄写”。要帮助各国党学会把共产国际的路线“灵活地和具体地应用到每个国家的特别环境中去”,毫不留情地反对“说空话,拘守成规,咬文嚼字以及教条主义等等”恶习。

第四,各国党要“善于利用马克思列宁主义分析问题的武器”,学会把马列主义的方法应用到各国的“具体环境中去,应用到具体条件中去”,“避免用一成不变的方法和笼统公式去代替具体的马克思主义分析”。季米特洛夫特别强调:“列宁曾经再三说过:我们的理论不是教条,而是行动的指南”,那种给一切情况、一切国家和一切民族“一个万应的药方”的观点,“等于愚昧无知”,“必须研究的,并不是列宁主义的字母,而是列宁主义的生动的革命精神”。[2]

第五,有系统地帮助造就和教育各国共产党的干部及真正布尔什维克的领导者,使各国党当着形势急剧转变时,能根据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共产国际有关决议精神,迅速地和独立自主地进行决策,解决政治任务和策略任务[3]。

共产国际七大的圆满召开以及以上重要决策的出台不仅大大推进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历史进程,而且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提供了直接的政策依据和制度支持。对此,周恩来作过深刻论述:“一九三五年七八月,共产国际召开了第七次代表大会。斯大林更多地注意国内问题,共产国际由季米特洛夫领导。当时通过了一个决议,说国际执委会要把工作重心转到规定国际工人运动基本政治路线及策略路线方面去,一般不干涉各国党的内部事务。当时,共产国际搞反法西斯统一战线,和中国搞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相合。”[4]可见其意义之重大。

二、共产国际七大对管理机构与各国共产党之间关系的修正,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创造了组织基础

共产国际管理机构与各国共产党之间的关系问题,是共产国际七大着重讨论的又一个重要问题。共产国际实行严格的集中制原则。这一组织原则在共产国际五大通过的《共产国际章程》中得到进一步加强。共产国际六大不但没有改变这一组织原则,而且在《共产国际章程》中加进了“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有权设立常务局”的规定。据此,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设立了西欧局、南非局、东方局以及其它各局,以便加强共产国际对各支部的领导。实践证明,这样的组织机构和组织原则,并没有有效地帮助各支部国解决革命中间所出现的问题,有时还会因为共产国际的错误指导给各国革命带来严重的损失。

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这样的组织机构和组织原则以及领导方法所带来的弊端越来越明显。第一,共产国际千篇一律的指示,脱离各国具体的实际情况;第二,共产国际派遣到各支部去的特派员参差不齐,有的很好,有的却是不称职的,有的甚至为革命带来严重的损失;第三,随着各国共产党在政治上的成熟和领导干部的成长,各国共产党本土成长起来的领导干部已成为本民族的一支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革命情况有时瞬息万变,不可能坐等共产国际送来的指令和指示办事,必须由本国共产党根据当时的形势当机立断地作出决定。因而,这种机构组织和领导方法必须改变。

鉴于此,共产国际七大提出了以下五项规定:(1)将工作重心转移到规定国际工人运动基本政治路线及策略路线方面上,在解决一切问题时要根据每个国家的具体情况和特点,一般的不要直接干涉各国共产党内部组织上的事宜;(2)有系统地帮助造就和教育各国共产党的干部及真正布尔什维克的领导者,使各国党当着事变急剧转变的时候,能根据共产国际各次代表大会,以及共产国际委员会各次全会的决议而迅速地和独立地来正确解决共产主义运动的政治任务及策略任务;(3)切实帮助共产党进行思想斗争,反对政治敌人;(4)帮助各国共产党去正确利用本身经验以及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经验,可是不要机械地把一国的经验搬到别国去,不要用呆板格式和笼统公式去代替具体的马克思主义的分析;(5)共产国际各重要支部必须派遣有威望的代表来更积极地参加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的日常工作,以保证共产国际领导机关与共产国际各支部之间有更密切的联系。[5]

可见,共产国际七大对共产国际管理机构与各国共产党之间的关系问题做出重要修正的决议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创造了组织基础,为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命题提供了较为宽松的组织空间环境。

三、共产国际重要领导人对马克思主义与本国实际相结合的相关思想,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奠定了思想基础

在共产国际七大的报告中,共产国际总书记季米特洛夫等重要领导人还着重对马克思主义与本国实际相结合、本国化、民族化、大众化思想进行了多角度论述与强调,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奠定了思想基础。

季米特洛夫强调马克思主义必须与实际相结合、本国化、具体化。季米特洛夫非常重视马克思主义与各国实际斗争相结合,要求各国共产党一定要“实事求是”。季米特洛夫指出:“一切呆板的公式都是我们的死敌。我们要随时随地顾到具体情况,而不是在任何地方和一切地方都按照一种固定的刻板的形式来活动,不要忘记在千变万化的环境里共产党的地位是不会一样的……我们要从各个方面武装我们的各国共产党,使它们能够解决它们当前一些极度复杂的政治问题。为此,我们要不断地提高他们的理论水平,要以活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而不是死的教条主义的精神来教育它们。”[6]季米特洛夫还强调要把马克思主义理论以及成功的革命经验本国化、具体化。他指出:“革命理论是革命运动的总结起来的、综合起来的经验……但是正确地利用经验绝不等于把斗争的现成方式和方法从一个条件机械地搬到另一个条件,从一个国家机械地搬到另一个国家……我们正根据俄国布尔什维克党的经验,学习如何把单一的国际路线有效地应用到每个国家的实际生活的特殊条件上去;在反资本主义的斗争中,我们必须学习如何无情地唾弃、群众指斥并使大家嘲笑的所有的玩弄辞令、运用陈腐公式、卖弄学问和空谈理论。”[7]

季米特洛夫强调马克思主义民族化和独立自主的思想。他指出:“我们并不是民族虚无主义的拥护者”,“在各个国家内必须调查、研究、判断其民族特性和法西斯的民族特征,由此规划出一些反法西斯斗争的有效方法和形式。”[8]“如果要给一切国家和一切民族规定出法西斯发展的任何一般公式,那就是大错而特错了。这样一个公式不仅不能帮助我们,反而会阻碍我们进行实际的斗争。”[9]季米特洛夫多次强调各国共产党的独立自主思想。1937年6月,他在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书记处会议上强调:“第七次代表大会在共产国际对各国党的领导方面也发生了转变,这一点是正确的。各国党应该越来越自主,并且应该能够独立地决定自己的政策和策略,而且在任何时候都要根据实际来进行领导。我们希望,这一点是我们所有的支部和所有的党完全能够达到的。”[10]

季米特洛夫强调马克思主义必须大众化、群众化。他强调要把共产国际七大的决议传达给群众,要让马克思主义理论掌握群众,实现大众化、群众化。季米特洛夫指出:“必须把这次世界代表大会的决议带到群众中去,向群众阐述清楚,把决议当作群众行动的指南加以运用,总之,要把决议溶化在千百万劳动群众中去。”[11]他还非常重视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重要载体——群众化的语言。他指出:“必须记住:除非我们学会说群众所能了解的语言,群众就不能领会我们的决议。我们不常知道如何用群众所熟悉和懂得的比喻来把话说得又简单又具体。我们仍是情不自禁地用些死记着的抽象公式。”[12]“我们这个时代工人阶级最伟大的领导者和理论家,列宁和斯大林,都永远用很通俗的、大众容易懂得的语言来讲话和写作。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把下面这句话作为一条法则,一条布尔什维克的法则,一条基本的法律:写作或讲话的时候,要念念不忘那些必须了解你的话、必须相信你的号召而甘愿跟随着你的工人大众!你必须想到你为谁写作,对谁讲话。”[13]

此外,1935年11月14日,曼努意斯基在《共产国际第七次大会的总结》报告中对以前共产国际领导方式或马克思主义具体化方面存在的问题做了自我批评,而且对马克思主义本国化、具体化的思想作了具体阐述。他指出:共产国际第七次大会揭发了“我们这样的缺陷:‘把一国共产主义运动的经验,机械地搬到别国共产党中去’”;未能及时“把我们运动中的良好经验加以国际化”,“我们往往机械地处理我们运动中的问题,把共产国际最强支部的当前任务,也同样的向弱小的共产党提出;我们又时常没有顾及到各国运动的特点及其政治水平和革命成熟的程度”。[14]

季米特洛夫等共产国际重要领导人对马克思主义与本国实际相结合、本国化、民族化、大众化思想进行了多角度论述与强调,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提出的重要理论渊源,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奠定了理论基础。

共产国际七大的精神由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派回的使者张浩(即林育英)带回,于1935年11月中旬在陕北向中共中央的负责同志张闻天、毛泽东、周恩来、邓发、李维汉等进行了传达,从而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创造了重要条件。

[1]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研究[M].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170.

[2]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新成果大参考[M]. 北京:红旗出版社,2007.323-324.

[3][5][11]共产国际有关中国革命的文献资料(第3辑)[M].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313-314.313-314.324.

[4]周恩来选集下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311.

[6][7][8][9][12][13]〔保〕季米特洛夫.季米特洛夫选集[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53.126-127.162-163.132.132.149.152.

[10]季米特洛夫——共产主义运动杰出的活动家[M].1975.226.

[14]中共中央编译局国际共运史研究所.共产国际大事记(1914-1943)[M]. 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9.490.

A81

A

1009-928X(2012)05-0025

作者单位:河南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 特约编辑:鲁月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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