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现代文化的国家认同功能
2012-12-21李瑞君
李瑞君
(中央民族大学管理学院,北京100081;石河子大学政法学院,新疆石河子832003)
论现代文化的国家认同功能
李瑞君
(中央民族大学管理学院,北京100081;石河子大学政法学院,新疆石河子832003)
传统国家到现代民族国家的转型,带来国家认同的变迁。全球化时代,国家认同面临新的挑战。现代文化的现代性、公共性、社会性、参与性特征是增进国家认同的积极因素。对于政府来说,现代文化建设是维护国家认同的一项长期而复杂的软系统工程。
现代文化;现代性;国家认同;文化建设
国家认同是现代民族国家的基本特征。只有代表全民族利益(至少在法律上如此)的政府才是文明的政府、合法的政府。政府应当提供给国民体现平等、自由、法治、民主、公正的物质福利、制度体制、社会环境和文化理念。其中,文化理念是不可替代的重要软系统。积极倡导现代文化,努力发展现代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使国民获取国家政权所带来的人文关怀和精神享受,进而增强国民的国家认同感,这是现代民族国家的重要职责。十七届六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是马克思主义政党思想精神上的旗帜。没有文化的积极引领,没有人民精神世界的极大丰富,没有全民族精神力量的充分发挥,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可能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从一定意义上说,先进文化的当代表现就是现代文化。
一、现代国家认同呼唤现代文化
公民对自己所依存的国家有两种态度:一种是对所属国家的历史文化传统、道德价值观、理想信念、国家主权,乃至对国家的制度、法律、政策、领导人等公共形态权威的认可和接受,进而产生对这个国家的归属感、自豪感以及为之奉献和效忠的心理和行为。另一种是对国家制度和文化的怀疑、厌恶以及因之产生的冷漠、疏离等心理和行为。从政府来说,国家认同是维系国内社会和谐,降低统治成本,形成政治舆论,维护政治和社会稳定的最为持久和有效的文化软实力。
1.传统国家—传统国家认同—传统文化。传统国家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国家。吉登斯在《民族—国家与暴力》一书中认为,传统国家内部的裂变性,形成阶级分化的社会,城市与乡村之间存在巨大差距,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对立。由于在城市中居住的人只是少数,监控形式不发达,因而国家对其臣民的行政控制能力很低,乡村社区的自治程度比较高,国家的暴力工具不发达。传统国家机构的行政力量很少能与业已划定的边界保持一致,传统国家有边陲(frontiers)而无国界(borders),其体系整合水平十分有限。传统国家之间对外发生联系的主要方式是战争。“适者生存”、“弱肉强食”的国家间关系,使得各国缺乏起码的生存安全保障,随时可能被消灭。由此,传统国家认同的特点是:认同对象上具有分散性,国民一般只会关注影响自己日常生活的组织、机构或官员,如宗教、国王、自己的主人等,社会阶层的分裂造成整个社会不同群体间的认同缺乏一致性;建立在血缘、地域、历史文化等基础上的认同比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政治认同更具稳定性;认同简单化,即每一个人的生活空间和交往的人际圈基本固定,自己担任的社会角色是先赋的;人们生活在自在的、基于经验主义和自然主义观念的日常生活世界,国家认同意识还非常模糊。总之,前现代国家对内基本上是依靠暴力和强制力,同时辅之以宗教和道德伦理的教化,以维持稳定和认同。因而国家认同一般是被动的、消极的、有限的,本质上不属于真正的认同,即使有认同,更多地也是对自己家族、故乡和土地的自然眷恋,或者是对生存共同体以及文化传统的依赖。传统社会的小农经济文化、人治下的臣民文化、社会中的礼俗文化制约影响传统的国家认同。
2.现代民族国家—国家认同—现代文化。现代民族国家是当今世界体系的主要行为体。“民族国家存在于有其他民族国家所组成的联合体中,它是统治的一系列制度模式,它对业已划定边界(国界)的领土实施行政垄断,它的统治靠法律以及对内外部暴力工具的直接控制而得以维护。”[1]从本质上看,民族国家并非单一民族国家,而是建立在民族对国家认同基础上的主权国家,包括主权独立、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相统一、人民性。民族国家的根本特征是民族性。只有在民族将国家视为自己的国家,当作自己的政治屋顶的时候,即民族共同体将民族的认同与对国家的认同统一起来的时候,才能实现民族与国家的协调一致;反之,如果民族不认同现行的国家,则无法实现民族与国家关系的协调。民族与国家的关系聚焦于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就是民族是否把国家当作自己的国家,即民族是否认同国家。[2]民族国家对外拥有独立自主的最高权威,同时也承认其他国家政权在其本国的最高权威地位。这样,国际政治就获得了相对的稳定性和可预见性。民族国家对内拥有至高无上的诸多权力,是国内唯一可以合法使用暴力的机构,是特定领土界限内的唯一效忠对象,在该地域居住的居民都必须服从于和忠诚于这个特定的政治共同体。[3]民族国家的构建意味着国内各地区、各族体间壁垒的消除,集中、统一的国家权力系统的建立和健全,统一的国民经济体系和商品流通市场的形成,国内民众语言、价值观念、政治认同和政治忠诚的趋同性。意味着国内所有族体在国家范围内的统一(形成国族)和对国家的一致认同。国家的统一性和国民文化的同质性,对国家的生存和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民族国家建立后的基本功能是提供安全保障、发展经济、维护社会秩序稳定、发展民族文化等,同时要求国民履行相应的义务。由此,现代民族国家认同表现为统一性、竞争性、互动性、自觉性等特点。对于多民族国家而言,影响国家认同的主要因素就是民族认同,这两个方面长期并存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人们对于本民族的认同是与生俱来的,而对于国家的认同则不一定是与生俱来的,它可以被强化,也可能被弱化,甚至产生背离。[4]如何构建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之间相互依存又主次有别的文化,形成利益一致的新的认同体,是实现国家长治久安的根本,而这与民族政策的价值导向密切相关。现代民族国家及认同需要的是市场经济文化、公民政治文化、社会契约文化为一体的现代文化。
3.全球化时代国家认同面临新的挑战。全球化时代,人们稳定的、具体的例行性的日常生活被打破,本体性安全被本体性焦虑所替代,变成了一个各种风险都由每一个社会个体来承担的社会,社会认同稳定的社会基础不复存在,怀疑主义原则向社会认同领域渗透,个体必须通过不断怀疑、批判、理性算计来获取社会认同。[5]国家认同随之出现了一些新特点:首先,国家认同面临竞争。公民身份的多重性和变迁性,使得传统的国家认同不可能垄断认同,如还有地域认同、族裔认同、职业认同、文化认同等,具有某种竞争性。国家认同可以与其它认同同在,但是必须能够统领或框架其它认同,不能因其它认同而削弱国家认同。其次,国家认同的自主性。也就是说,国家认同已经不再是人们盲目服从或蒙昧的集体无意识,而是公民自主选择的立场。一个大家自觉认同的国家必定是人们愿意生活于其中的国家。身处开放、流动的世界之中,人们可以比较鉴别,进而自主选择。再次,国家认同的互动性。国民高度认同的国家,首先是政府给予公民幸福,使公民的自由权利和个性发展得到尊重,以此作为公民认同国家、忠诚于国家的条件。因此,国家认同体现的是公民与国家权利与义务的利益关系。最后,国家认同建设的主动性。国家认同不是与生俱来并且一劳永逸的感情,而是需要国家制度、公民教育和文化的主动塑造,需要公共空间的拓展。[6]上述国家认同面临的新问题,除了依靠政府在物质福利上、制度建设方面逐步满足国民日益提高的需要外,人自身的现代化意识就显得至关重要。如果“先进的制度”面对的却是“传统文化的人”是会出问题的,即便不是现在也是将来。[7]
二、现代文化的内涵及多维表现
1.现代文化的内涵。现代文化是与文化现代化、文化发展、文化转型密切相关的概念。现代文化是文化现代性的当代表现,表示历时阶段上的文化由传统向现代的转型,是适应当今时代发展需要的、积极的、进步的文化。台湾学者陈鸿瑜认为,现代文化意味着“普遍的认同和世界观取代了地方联结关系和地域观念;功利、谨慎计较和科学真理的重要性,优先于情绪、神圣和非理性的态度;个人(不是团体)成为社会和政治的基本单位;人在生活和工作时结成的社会团体,不依出身来抉择;征服(不是命定论)成为人们对物质和人类环境之态度倾向;认同是有选择的,依成就决定的,它不依身份关系来决定;年长者将其权力转交给青年;人类不因种族关系而陷于分裂,反而承认在生活和政治上,有共同的博爱精神;政府不再是不重视人民的权力机构,政府乃是基于人民的参与、同意和公共责任而存在的”。[8]何传启认为,新文化包括六个特点:(1)新知识,以科学为基础的知识;(2)新教育,现代教育的普及和科学的传播;(3)新观念,思想的理性化,宗教的世俗化,面向现实的、今世的、人本的和社会的,相信科技,现代主义、经济主义和民族主义;(4)新精神,科学、民主、自由、平等和博爱精神;(5)新追求,追求进步、财富、变化和自我表现,个人价值和能力的发展;(6)新世界观,效率、灵活、适应、开放和参与意识,信任、责任、成就和公正意向等。[9]现代文化意味着:群体本位的价值取向转向个体本位的文化体系,个体的价值、尊严、自主性将会更多得到尊重;泛政治化文化转向全面、均衡的文化体系;以理想现实化和现实理想化为特征的高度理性主义文化转为超越性的文化空间,使理想与现实相分离,树立对现实的批判意识;一元文化权威体制转向多元化的文化权威;新传统文化的封闭性转向建立开放的文化结构。[10]“现代文化是以现代化建设和社会发展为己任的文化,应当是建设型、进步型、文明型、与国际接轨型,不是封闭、落后、保守,而是包容、开拓、创新的文化”。[11]
2.现代文化的多维表现。一是现代经济文化。以小农经济为特征的小富即安、安于现状、知足常乐的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无论从形式上还是内容上都相背离,其负面效应阻挡着现代化的发展进程。市场经济不仅是一种经济制度安排和经济运行机制,同时其内在的文化机制渗透到社会的一切活动领域和运行机制中,即以现代性为核心的理性的、契约的、主体的、创造性的文化机理和文化模式。这些文化精神自然对前现代的以日常生活世界图式为特点的传统社会的自在的、经验性的、人情化的文化模式构成根本性的冲击。[12]市场经济追求人的利益最大化的目标,必然突出人的主体性地位,强调在社会发展中人的主动性、价值、权利、尊严,尊重个性、尊重人的文化价值已成为必然。二是现代政治文化。也即公民文化。市场经济的深入发展必然催生政治文化的现代化:从集权观念向分权观念的转变;从神秘观念向世俗观念的转变;由权力本位向法律本位的转变;从道德自律观念向注重制度约束观念的转变;由被动参与观念向自主参与观念的转变;从重经验观念向注重科学观念的转变;从追求激进观念向寻求渐进观念的转变。这种转型是全面的、持续的、深刻的、进步的。[13]意味着政治生活从专制到民主、从人治到法治、从臣民走向公民的现代转型,平等、公正、民主、法治、合作、参与、宽容、理性、忠诚、理性论事等公民意识逐渐融入现代政治生活。三是现代社会文化。指公民道德文化的现代化。柯尔伯格曾指出:普遍的伦理道德原则是实际存在的,它不受特定文化内容的限制,诸如正义、平等、勤劳、诚信、互相尊重、责任心和同情心等是普遍的伦理道德标准。现代文化的道德要求如下:忠诚,包括对国家、对人民、对事业、对同事、对朋友等真心诚意、尽心尽力;正义,指能够按照一定的道德标准做应当做的事,也指公正的道德评价;公平、自由、自律,能合理控制个人的欲望;博爱,即对自然、他人、社会的关爱。倡导博爱精神贯穿了整个西方道德发展史。而中国传统道德文化对个人关系网(亲戚、家庭、村邻、同乡会等)之外的其他人的同情心相对较弱,缺乏对公共事务的责任感、缺少社会意识,缺乏公共精神。[14]我国重家庭道德轻社会公德和国家公德的传统观念,应当随着现代化的发展而改变。四是现代人的价值观和态度。文化相对主义者和文化多元论者怀疑和否认文化的“进步”与“落后”之分。但是,经过半个多世纪以来,人类文明所理解的进步几乎成为普遍的愿望。劳伦斯·哈里森指出:活比死好;健康比疾病好;自由比受奴役好;富裕比贫穷好;教育比无知好;正义比非正义好的感受,已超越了发达与非发达国家、超越了不同的民族与种族,成为人的普遍愿望和信念。[15]可见,价值观和态度可以阻碍进步,也可以促进进步。价值观层面的现代性表现为人道、自由、平等、民主等观念,也表现为人格追求方面的平民化、文化趣味上的大众化等。与“传统人”不同,“现代人”具有十二个方面的特征:(1)现代人准备和乐于接受他未经历过的新的生活经验、新的思想观念、新的行为方式。(2)准备接受社会的改革和变化。(3)思路开阔,头脑开放,尊重并愿意考虑各方面的不同意见、看法。(4)注重现在与未来,守时惜时;对自己及社会生活的未来持有乐观态度。(5)强烈的个人效能感,对人和社会的能力充满信心,办事讲求效率。(6)计划性。(7)现代知识。(8)可依赖性和信任感。(9)重视专门技术,有愿意根据技术水平高低领取不同报酬的心理基础。(10)乐于让自己和他的后代选择离开传统所尊敬的职业,对教育内容和和传统智慧敢于挑战。(11)相互了解、尊重和自尊。(12)具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意识,反对任何特权意识和行为。[16]
三、现代文化与国家认同的共性与通象特征
1.现代性。西方语境中的文化“现代性”是指欧洲启蒙运动以来所倡导的自由、理性、个人权利等核心价值观和以此为基础建立的市场经济、民主政体和民族国家等一整套制度和价值观,即现代文明秩序和观念。现代性意味着一组价值取向,包括自由、权利、民主、平等、博爱、富强、幸福等。[17]现代性是以自由贯穿始终,以理性为前提,以达成有效交流行为和共识(不是统一的思维,而是相互的理解和包容)为基础的、具有开放、革新、自我超越意识的状态。现代性在时间上表现为暂时性、过程性;空间上表现为整体性、全球性;地域上表现为多元的和谐状态。[18]现代性是现代化过程所体现的一般趋向和原则,本质上体现了文化的先进性。判断文化的先进性与否,看它是否与其当时所依赖的先进经济基础相适应,是否能有效地推动现实生产力的持续发展;能否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健康需要;能否顺应全球性、融合性的文化趋势。现代性是目标普世性与道路选择多元性的统一。公民与国家的权利与义务关系是现代性的应有之义,也是国家认同的基本要求。
2.公共性(或称同质性)。现代文化是适应公共领域的生存方式。公共领域首先是“公共性”的;其二依赖于广众他人的“在场”;其三是在“纷呈的多样性”中显现了“同一性”;其四是从独处的、自身单一经历的“主观性”走向了耳闻目睹他人、也为他人耳闻目睹的相联系或者相分离的“客观性”;其五是超越个体生命限制、展现并传承人的卓越成就、为人类所共享的持久永恒世界。也正因如此,它“把我们聚在一起,又防止我们彼此竞争”。[19]在一个充满差异性的时代,如果没有基本的公共性保障,社会就难以有效运转。政府对于国家的一个重要责任就是保证社会的公共性逻辑能够有效运行,为民众生活在一个有序社会乃至和谐社会而提供公共文化的服务。[20]姚勤华分析了文化多样性、又不分主次的政治后果:一是文化上不同的民族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往往会利用民主制度展开政治斗争,以致轻视和危害政治一体化的国家文化。二是文化差异造成的心理距离使族群之间缺乏足够的相互信任。三是文化差异和文化冲突经常被政治领袖所利用,他们不是为了保护文化和传统,而是为了某种政治目标而动员本族成员。四是失业、贫穷之类的物质比较,会增加民族文化的差异感,产生对文化“敌人”的不满。总之,文化差异一旦进入政治游戏,就为政治问题的解决增添了情绪化的因素。[21]近年我国民族地区出现的一些严重事件印证了上述观点。现代化、全球化推动人类所具有的文化共识是前所未有的。除了作为“人”所共有的文化要素的认同,如仁爱、理性、人权、民主、公平等普世意义文化理念,还表现在对人类共同的现实问题和文化的共识上,全球化是全球文化一体化的过程。
3.社会性。人都是个体性与成员性的统一,与此相关联,社会生活存在着个人事务和公共事务,二者之间因公民与国家之间的权利与义务关系而存在界限上的模糊性。社会和谐、国家统一就必须有超越血缘、地域、族群文化的共同的价值目标和行为规范,并要求全体社会成员共同去维护和遵守。个人要在社会中生活,就必须遵循这些社会规范,其中社会责任感是最普遍、最广泛、渗透性最强的社会规范。因此,为不同的文化共同体规制最高层次的社会性文化就是政府的应有职责。在国家保障公民充分享有权利的前提下,公民也应履行对国家的相应义务,也是对社会的义务,诸如服从法律和国家的统治与管理,依法纳税,保卫国家安全,维护国家的尊严和统一,促进社会发展(如劳动、受教育、环境保护),遵守公共秩序和社会公德,等等。纵观中外历史,国家所倡导的社会文化,应有利于社会稳定与进步。
4.参与性。现代文化的参与性特征源于公民的主体性地位。传统国家靠精英驱动,普通群众只是旁观者,沉默的大多数,在社会和国家建设中处于被动承受的工具地位。现代国家必然是公民驱动的国家。一方面,因为公民的数量庞大,力量无限大,公民的智力资源已与精英差距不大。另一方面,现代国家责任的复杂性与多样性,决定了政府能力的有限性。如果仅仅依靠数量极其有限的精英人物,无论多么优秀,都不可能是那些有公民广泛参与的国家的竞争对手。[22]“参与提升了单个公民的属于他们自己的社会的归属感,这种参与经历使个人与他所在的社会连接起来,使得社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共同体。”[23]也就是说,政治参与可以畅通地表达自己的利益诉求,当公民有效行使了监督权,促进政府治理能力、民主与科学决策能力和执政水平,整合社会利益诉求的改进和提升的时候,就会意识到自己是国家的主人,产生对政府及政治制度的认同感和归属感,认同国家也就成为必然。正如司马云杰所说,“文化的创造和积累,人对文化价值的反思、抽象所产生的价值观念,都离不开一定的社会关系,都与社会群体参与密切相关。群体参与不仅把文化价值内化为群体价值意识,也把它抽象为社会价值观念,这是价值意识整合、一体化的过程,也是个体价值意识顺应、认同的过程”。[24]
四、结语
综上所述,人类发展的历史证明,建立在传统文化基础上的国家认同往往是非常脆弱的,只有建立在现代文化基础上的国家认同才是坚实可靠的。现代民族国家认同是双向互动的过程,首先是国家层面自上而下的输出的过程,同时,又是社会成员对国家认同作出选择的过程,这一过程可能是自觉自愿的,也可能是外部强制力施压的结果。因此,现代国家认同建设有两个基本任务:一是制度建设;二是文化建设。当前我国“国家认同”的文化建设中,还存在着一定的偏差,正如宁骚教授指出的,“我国学术界的许多人,只是大谈特谈中国是个多民族国家,而似乎忘却了中国‘是一个伟大的民族国家’”。[24]应当通过现代市场经济的推动,完善的社会保障福利制度,发展现代教育,政治民主的创新等举措,大力弘扬一种超越不同族群差异的属于中国人、属于中华民族的公共文化,而不是当前那种日益膨胀的“狭隘的本民族认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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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0-05
A
1002-7408(2012)03-0022-04
石河子大学人文社科项目“基于国家认同的新疆民族地区政治文化研究”(RWSK10-Y38)阶段性成果。
李瑞君(1967-),女,山东汶上人,石河子大学政法学院副教授,中央民族大学管理学院民族政治学专业博士,研究方向:民族政治学。
[责任编辑:黎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