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如花
2012-12-18储彪
安徽文学 2012年11期
翻开一本书,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读法。有人看故事,有人品人物,有人寻的是情,有人悟的是道,有人就是清茗一壶度光阴,而我呢,看重的往往是文字。
人因为秉性不同、情趣各异,其语言特点、文字风格也自然不同。曹雪芹的每一个字都含着情,施耐庵的每一个字都滴着血,罗贯中的每一个字都是玄机,吴承恩的每一个字都有妖味,笑笑生的每一个字都听得到淫笑之声。
文字如人,每个人的文字无论历经几世几代,无论是明是暗,是隐晦还是直白,都抹不去个性张扬的人生体味。或辛辣,或甘甜,或浓烈,或清淡,一行行文字暗合着一组组人生密码,将每个独特个性的血肉之躯和心灵之光,诠释得惟妙惟肖,无以复加。
好的文字就像一个新嫁的娇娘,早早地将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拜公婆,见姑嫂,下厨房。看着那楚楚动人的模样,听着那温婉如春的软语,吃着那热乎乎的早饭,那熨帖,那舒心,早就在晨光里飘然而醉。
我常常把文字比作花,比作或红、或黄、或白、或紫、或蓝的鲜花和香花。文与文不同,花与花各异。我所钟情的文字之花,就应该是一朵洁白的花,在晨风里带着莹莹水露,静静地开着。这朵花不是梁实秋的槐花,不是孙犁的荷花,不是茹志娟的百合花,她带着苦涩的香味,似应是冯德英笔下的苦菜花。我没有见过苦菜花,但我猜想她就该是白色碎小的花,淡淡的花香里肯定透着苦涩。一个“苦”字,准确扣住了芸芸众生的人生基调;而一个“花”字,却又展现了那些自强不息者舞步轻灵、曼妙动人的人格魅力。
我以为人是有色彩的,那因人而异的文字自然也就有了色彩。有的人偏红,如“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李白;有的人偏灰,如“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杜甫;有的人偏蓝,如“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的庄周。而我推崇的文字,纯净得犹如秋水,至诚得几近童心,本真得直逼天然。这样的文字我正在寻寻觅觅,虽然在滚滚红尘中苦寻了多年至今都不曾寻到,但我绝不会气馁。我知道,这文字已经没有了色彩,只能是至真至纯的水晶。倘若水晶俯拾即是,俨如唾手可得的残砖断瓦,那还是水晶吗?
有人说,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看未必。如果你能远离尘嚣,在清风朗月里从文字中读出花来,品出味来,你还会这么说